萧文站在不远处似笑非笑的看着周文成,周文成自然是发现了萧文,羞耻、愤恨、愤怒涌上脑门,周文成扶着墙强撑着站了起来。
萧文嘴角勾起,转身离开了。
他本来是怕周文成对苏安不利的,毕竟昨晚周家的那阵喧闹在那个丝毫不隔音的棚户区,萧文都不用故意去听,他本来看周文成动手想要帮忙的,谁知道苏安下手那么干净利落的,就光看着萧文都觉得疼。
“安安,要不你最近住我家吧?”张元元还是有点后怕,周文成怎么这样太吓人了,安安一个人住太不安全了。
“没事他不敢再来了,而且周围都是从小看我长大的叔叔阿姨的,只要我喊一声,那个垃圾会被打成肉饼。”苏安撇撇嘴,在这个重人情的年代,左邻右舍都是相当于亲戚了。
“那行吧。”张元元虽然不放心但是看苏安那么自信,又想想周围的叔叔阿姨确实是对安安就跟对自己的小孩一样,勉强同意了。
两个人很快就没有再纠结这个了,画起画来两个人都沉浸进去了,两个人是学画画认识的,从小就是好朋友,学画学了将近十年了,两人都在为考大学努力。
走美术生的路子,文化分会少一点,原主和张元元学习很一般,但是两个人在画画这方面很有天赋,两个人可以为了画画坐一天,一学习就困。
画完之后两个人相视一笑,他们画的是彼此,跃然于纸上,苏安把齐肩的长发绑了起来,额前散落着几缕碎发,一双桃花眼含着笑意,肤如脂凝,一娉一笑就像是画中走下来的仙人一样。
这边苏安两个人很是开心,周文成出了这么大的丑,下身疼的要命,头上全是豆大的汗珠,走的也很是扭捏,其他人都是对他指指点点的。
周文成阴毒的目光瞪着身边的路人,这些看不起他的人都给他等着。
走到棚户区的小巷子前面的时候,有一户人家正在搬家,其实这里的人多数都搬出去了,但是他们家却越来越破了,根本没有能搬出去的能力,他的大学学费还没有着落。
该死的苏安!怎么能不给他钱呢!
“文成哥。”许页双手握紧放在心口,双目含情带着期许,这让周文成的心情舒爽了很多。
许页见周文成笑了自己笑的更开心了,老天让他重来一回他一定要好好把握住周文成,想着以后周文成的成就,许页就忍不住全身兴奋的战栗。
周一上学,苏安穿着合身的衣服,长发也束在脑后,整个人看起来清爽阳光,不少人直接看着羞红了脸,在这个化妆还不盛行的年代,苏安这样容貌昳丽的人在这个县城也不多。
“他真的是苏安吗?”怀疑的。
“原来苏安这么好看吗?”惊讶的。
“他应该是转学生吧,苏安怎么可能这么好看。”当然也不乏语气酸溜溜的人。
苏安一律没答应,他也没有义务解答这些人的疑问,张元元听见其他人对苏安的夸奖抬头挺胸与有荣焉,看的苏安笑的不行。
“你最近要小心,周家人可能找你麻烦。”萧文在课间的时候偷偷跟苏安提个醒。
“啊?”苏安还在想周家是谁,突然反应过来就是周文成那一家不要脸的人,“他们想干嘛?”
“自然是找你要钱能干嘛。”萧文嫌弃道,全身上下都在说着你个冤大头。
苏安:……我个大冤种!
“谢谢你了,我知道了。”
“小事,钱我会尽快还给你的。”萧文说完便转过头做自己的事情了。
“哦,诶——”苏安看着萧文的侧脸,浓眉大眼,手臂上的肌肉也是十分明显,“钱不要你还了你能不能做我模特啊?”
“三十块钱一次,包吃!”苏安蠢蠢欲动的伸出两根手指,一双水汪汪是大眼睛就像是他偶尔喂的刚出生的小奶猫一样,奶兮兮的让人不忍心拒绝。
“什么是模特?”模特这个词还没有普及开来,萧文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意思。
“就是你坐在那里让我们画就好了。”苏安兴致勃勃。
“那也不用三十一次。”现在一斤米才八毛而已,只是坐在那里就能得到三十,萧文会觉得是苏安在可怜他,但是苏安的目光光明磊落。
“差不多啊,画室请一天模特差不多在三十左右。”苏安想了想画室请模特也是这个价。
“那好,大概什么时候。”萧文不疑有假,在工地当小工一天也才四十,而且都是重活累活。
“这个星期天吧,你来我家。”苏安拍板定下了,“元元你也来啊!”
“那我们平摊啊!”
“不用到时候那买菜就好了。”
“也行。”张元元点点头。
相较于苏安这边的一派轻松,周文成那边就不一样了,浓重的黑眼圈,脸上挂着不高兴。
周文成其实是饿的,家里已经没有米了,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只喝了水,其他人都以为又是苏安来缠着周文成了,毕竟没次苏安来缠着周文成之后周文成就会这样,然而周文成只是用这种方式来掩饰他拿了苏安钱的心虚而已。
毕竟在其他人口中他是被人纠缠的那个人不是吗,在同学口中听到他们对自己的安慰和对苏安的口诛笔伐他就觉得这是真的,心安理得的花钱。
第二天苏安来的时候,他和张元元的课桌上面倒满了黑色的墨水,桌兜里面全是臭烘烘的垃圾。
“苏安,张元元你们干了什么,把教室弄得脏兮兮的,脏鬼!”张芬芬一进来就直接对着苏安和张元元一顿责骂。
77年之后的老师是一份铁饭碗,张芬芬是以前工农兵大学出来的,她完全是因为她爸是村长关系才被推荐去的,自己是草包一个学过的基本都忘了教学也都是照本宣科的念,学生一问问题张芬芬就骂人蠢,一顿国骂输出学生也不敢问了。
所以张芬芬带的班一直是源县第一中学之中升学率最差的,张芬芬一直觉得是自己被针对了,都是因为分给她的学生都是差生的缘故。
“张老师明明是我们被欺负了,你——”
“为什么人家就欺负你?如果不是你做了什么坏事全班这么多人你就你被欺负?”张芬芬一脸讽刺,蔑视的看苏安,仿佛再说,你被欺负你活该。
“那为什么张老师你带的每一届学生都是最差的?全校那么多老师就你次次最差?”苏安也不是什么软柿子,这种受害者有罪论他可不会认。
“兔崽子扫把星贱种,我¥%#@¥……”张芬芬骂着就动手去抓苏安。
“张老师,您别这样——”
“苏安,那是老师,你别这样——”拉架的人很多,趁机补一脚的人也大有人在。
毕竟张芬芬一有不开心就要照顾一下学生祖宗十八代的老师能够又多的人心呢,只是有一些张芬芬的狗腿子才在真正的拉架,但是那毕竟在少数,张芬芬身上应该青紫一片了。
“张老师你在干什么!?”一严厉的男声制止了张芬芬,张芬芬的凶神恶煞凝固在脸上,手还维持着去抓苏安脸的动作。
“呜呜呜——”苏安抱着头蹲下就开始哭。
“安安……”张元元心疼的去看苏安,刚刚都是苏安护着他,他刚刚都被吓傻了,从小被宠大的孩子哪里见过这种场面。
“副、副、副校长……”张芬芬脸上换上了谄媚的笑,手也收回来了背在身后。
“身为师长,张老师怎么能对学生动手,还骂的那么难听,你是老师,不是泼妇,你这样怎么教好学生!”
“副校长,我们的课桌被倒了墨水,张老师不为我们主持公道,还说我们活该,还骂我们脏鬼,我们、我们、呜呜呜……”告状嘛,自然是谁弱势谁更有利不是。
“副校长这个扫把星——”
“张老师!”副校长厉声道,张芬芬被吓得一个激灵,低着头在心理把苏安骂个半死。“你写一份三千字的检讨明天交给我,我希望你记住,你是一名人民教师,你的所作所为时刻影响着祖国未来的花朵!再有下次直接停职查看!”
副校长是才分派下来的,带着整顿校风和老师素质的任务的,毕竟这些年的老师资质良莠不齐的,国家未来又需要大量的人才,老师这一关必须好好把控整顿才行。
“我……好的。”张芬芬只能忍着脸上的疼,憋屈的应了,心理却是把苏安千刀万剐了无数次。
刚刚张芬芬动手的时候苏安可不是任人打的,苏安可是趁乱结结实实给了张芬芬几个耳光的,只是张芬芬皮肤黑又粗糙看不出来而已。
“这又是怎么回事?”副校长指指泼满了墨水的桌子问。
“我们一来就这样了,不知道是谁做的。”苏安红着眼睛跟张元元站在一起。
“你们两个最近多注意一点,我也让人问一问这件事情。”副校长皱着眉,这种校园暴力事件他才来多久就遇上了,这么恶劣一定要好好整治才行!
“谢谢副校长。”苏安眨眨眼睛,这位副校长有点东西啊。
“开始早自习吧,一日之计在于晨别荒废了。”
“是。”所有人异口同声道。
苏安和张元元在水池清洗桌子的时候有一个女生走过来,“我看见是三班的刘英华带人做的。”
说完女生就直接走了,苏安若有所思的看着桌子上面的墨迹,桌子已经不知道用了多久了,上面充满了刀痕和小坑,有些墨迹已经浸入下去洗不掉了。
苏安中午出去了一趟,然后带了几瓶黑墨水回来,“下午带你去出气。”
“可是……这个他们是二流子……这样太危险了。”
“元元,人善被人欺你知道吗?”不过是校园暴力,只要你更狠那就只有别人怕你的份。
“嗯!”张元元想了想重重的点点头。
第二天刘英华看到自己的桌子上一片狼藉之后就在教室里尖叫,“卧槽贱人,居然还敢惹我,看我不弄死他!”刘英华脸上一片阴沉,其他人都不敢大口喘气。
下午苏安就被堵住了,刘英华带着两个麟儿,还有三个女生,六个人穿的很统一,鼻孔朝上看谁都翻着白眼,书包也不好好的背着,嚼着口香糖,一副天老大我老二。
其他人看见这群人都远远躲开了,苏安扭扭脖子,把书包扔到张元元的怀里抄起堆在一边的木棍,“远远保护好自己。”
对于苏安这种不放狠话也不废话直接动手的人,刘英华也是没想到的。
“啊——”
“卧槽,嘶,你**死定了!”
“我——”
“砰砰砰!”苏安下手又准又狠,刘英华六个人缩成虾子倒地不起了,都在喊着痛。“喜欢吗?开心吗?感觉到被你们欺负的人的快乐了吗?”
苏安扛着木棍居高临下睥睨着刘英华冷笑着问。
“回答我!”苏安突然提高了音量,吓得躺在地上的六个人集体打了个冷战把自己缩的更小了。
“下次再让我看到你们欺负人,打到你们连爸妈都认不出来。”
刘英华等:到底谁在欺负人!
“嘭!”苏安一棍子敲在一边的砖墙上,砖块直接被打了一个洞,六个人被吓得挤在一起疯狂的摇头话都不会说了。
刘英华等人:……
“现在给我们道歉。”苏安扔了木管拍拍手拿过书包道。
“对不起,我们错了、我们再也不敢了,你饶了我们吧,我们错了……”悔恨加上身上的疼痛,六个人哭的那叫一个声泪俱下,悔不当初的。
“那好,后会有期了。”苏安牵着还没有缓过神来的张元元离开了巷子。
萧文等他们离开了之后从一边走出来,刚刚苏安那潇洒的一顿动作是萧文没有想到的,他是没有想到原来班里一直被欺负和冷嘲热讽的人这么厉害,这个苏安到底还有多少秘密呢。
萧文若有所思的想,之站了一会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