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笄礼很快就到了,可是,彼时,孟妩音才结束及笄礼,正欲退回房间休息,却在后院里遇到了将军嫡女赵语惜。这次孟妩音的及笄礼办得甚是盛大,皇城里大半的勋贵人家都被请来了。
孟妩音没有想到自己竟会在后院遇到从假山后面突然冒出来的赵语惜,差点和赵语惜撞了个满怀,站定后,微微有些诧异,道:“赵姑娘怎么会在这里?”见赵语惜脸上绯红,以为是胭脂涂多了。
赵语惜神色有些慌乱和为难道:“我沿着这一路风景而来,不知不觉竟迷了路,今日若不是恰好遇见了孟小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走得出去呢。”
是这样吗?虽说她家后园在皇城数一数二,但是也不至于会迷了路吧?后园有一条主径,实在迷了路,沿着主径便也可以走出去啊!
虽然疑惑,但是有些话也不好直接问出来,孟妩音只能顺着她的话说下去,“赵小姐初来,有些不熟悉也很正常,这样,我让一个丫鬟给赵小姐带路,不知赵小姐觉得如何?”
“甚好甚好,有劳孟小姐了。”赵语惜感激道,此时脸上的绯红色终于消散了。
孟妩音回到房间后,叫了丫鬟问道:“今日除了赵小姐,可还有别人来过后园?”
“没有了。”
奇怪,唉,罢了罢了,孟妩音将丫鬟支出去,独自拿着印章把玩。她在印章下面刻了两个字母,是孟妩音的孟和楚遇择的楚的拼音的首字母。当然,这两个字母绝对不能让赵语惜看见,她总是怀疑赵语惜是和她来自同一个地方的。
赵语惜走出后园后,便立刻支走了孟妩音给她找的带路丫鬟,偷偷走到离人群较远的地方,见到一个蓝色锦袍的公子,立即迎了上去,将那公子拉到无人处,神色几分着急,“晟郎,孟小姐不会发现了我们两个的事情吧?”
周晟搂着赵语惜安慰道:“不会的,语惜,你放心。没有人看到我进去,就算那个孟小姐知道了什么,她没有证据,也不能拿我们怎么办。”安慰一番后,二人又依偎在一起,难舍难分。
周晟那日诗会一睹赵语惜风采后,便倾心于赵语惜,本以为是流水有情,落花无意,可是在他追求许久后,赵语惜竟然同意和他在一起。自此,二人时常幽会,佛寺和各家的宴席便成了二人最常幽会的地方。赵语惜全然不似一般姑娘那般忸怩作态,肌肤之亲也是常有的,但是还是很在乎名声的。此时赵语惜心里还是很忐忑不安的,规矩太多,对女子的名声太在乎,否则她怎么会担心。
“惜儿,让我再亲亲你好不好?”周晟将唇直往赵语惜脸上凑,只恨不得将赵语惜亲个够。
“讨厌~”赵语惜脸色绯红,和周晟亲得难舍难分,差点瘫软在地,周晟的手不安分地在赵语惜身上游走。
孟妩音拿起印章,便要去找楚遇择,脸上皆是掩盖不住的笑意,眉眼弯弯像月牙,幸而楚遇择就在前院,倒是很容易就看见了。不过,前院男子众多,她若是冒冒失失地过去了,倒是会教楚遇择尴尬。孟妩音遣了一个丫鬟,楚遇择便跟着丫鬟过去了。
“妩音,叫我来是有何事?”楚遇择虽然见到孟妩音,心里是欢喜的,但他一贯不是个表情丰富的人,此刻在孟妩音眼里看来,倒是有些冷淡了,让孟妩音心中怅然不已。
“没,没事。”孟妩音的手藏在袖子里,本想拿出印章的手往后缩了缩。罢了罢了,突然送一个印章给他,莫说他愿不愿意接受,若他问起为何送他,她又该如何作答。难道要说是因为在心中觉得你与他人不同,觉得你好看,所以送给你吗?原是她冲动了。
楚遇择眉眼微挑,“哦?真的无事吗?”
“嗯!”孟妩音略显尴尬,正不知如何办的时候,余光瞥见了不远处的赵语惜,便道:“今日赵小姐也在呢。”
将将说完这句话,赵语惜便也将目光转了过来,微微有些诧异地看着孟妩音和楚遇择,一瞬间便恢复正常,又是平时那个端庄大方的第一才女了。
“楚哥哥,赵小姐好像在看我们。”孟妩音一向对赵语惜敬而远之,本来只是想缓解尴尬的气氛才提及赵语惜,没想到真的将赵语惜的视线吸引了过来,紧张得不行,总觉着带着一种压迫感。
楚遇择自然也看到了,与赵语惜对视着,眉头微蹙,隐隐不悦。
赵语惜倒没有走过来,远远一笑,便离开了。
一个月后,孟妩音再次随母亲去太佛寺上香,娘亲上香后还要听一段经书,因为朗明大师难得一遇,此刻正好在讲经,孟母便觉着不能错过这次好机会。又素来知晓女儿的性子,便让孟妩音独自出去逛逛。
孟妩音到了寺庙后山,寺庙后山阶梯重叠,层层往上,要走上许久才能登顶。孟妩音走得快,待走到半山腰的时候,身后的丫鬟便被她给甩开了,孟妩音不禁感叹,她果然还是柔弱姑娘,摇摇头,叹了口气,孟妩音正准备转身继续走,还没有缓过神来,便被一人重重地推了下去,沿着阶梯滚了下去,幸而阶梯下还有一个比较大的平地,才让孟妩音没有继续往下滚。
孟妩音只觉着有什么湿黏的东西从头上一直流到了眼角,流到了脸颊,一时间头痛欲裂,眼睛都很费力才能不闭上,她想看清楚是谁推了她,却只能见到一抹蓝色人影在眼前消失。
两个丫鬟终于走到这里,来不及喘口气,便见到奄奄一息,满脸是血的孟妩音,一时间惊慌失措。连连呼救,却忘了后山一向人少,根本没有人来。
楚遇择早就从孟凡敬那里知道孟妩音和孟夫人会在今日来太佛寺上香,故而也来了,盼着能与孟妩音来一次偶遇。后来又知道孟妩音带着丫鬟来后山了,便跟来了。然而他赶来的时候,只见到两个丫鬟死死地替孟妩音止住不听流血的伤口,哭得不知所措。孟妩音则倒在一片血泊之中,意识模糊。
楚遇择撇下身后护卫,箭一般冲到了孟妩音的面前,撕下一块衣袍给孟妩音止血。孟妩音见他来了,只是望着他笑,终于还是艰难地用满手是血的手从衣袖里拿出了那枚印章,递给了楚遇择,艰难地说出来几个字,“给你的。”
楚遇择心中猛然一颤,将那枚带血的印章颤颤巍巍地接过来,放在了胸襟里,一把抱起意识逐渐模糊的孟妩音,直奔山下而去,因为走得太急,差点也摔了。一路皆是孟妩音的血,怎么也止不住,血从孟妩音的额角流下,浸湿了楚遇择的胸口处的衣襟,也浸湿了楚遇择的心。
身后跟着的是一众侍卫和两个哭哭啼啼的丫鬟,怀里抱着的是心爱的姑娘,楚遇择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一样感到过如此慌乱无措过。那年敌军围困他们,粮尽兵残之时,他也没有如此慌乱过。
孟夫人刚出来,便被匆匆来报的丫鬟给惊吓了。怎么一会儿不见,妩音就发生了这样的事!孟夫人急得厉害,知晓楚遇择已经抱着孟妩音就医,连忙跑到医馆处。
幸而太佛寺不算偏僻,还在城中,且有一家医馆距此不远。楚遇择将孟妩音抱到医馆的时候,满身血将医馆的人都吓得不轻。楚遇择将人抱到医馆后,连忙叫人去请宫中的太医。
医馆的人见他们的穿着,便知道不是普通人,又见情势危急,立刻将医馆最好的大夫请了出来。老大夫颤颤巍巍地走了过来,见孟妩音已经被包扎好了,便开始替孟妩音把脉。
苍老的手搭在孟妩音的手腕上,眉头紧蹙,重重地叹了口气,道:“公子,幸好送得及时,这位小姐没伤到骨头,都是皮外伤,还好,只是看着吓人罢了。我替她包扎一下,回去好生修养,我会替她多开一些补血的药,记得按时服用。不要再伤到脑袋了。”
孟夫人进来的时候,便正好听到这一句话,顿时间瘫软在地,眼泪决堤而出,在丫鬟的搀扶下走了过来,抱着孟妩音大哭。幸好,幸好她的妩音没有生命危险。
楚遇择双拳紧握,青筋暴起,连身子也开始颤抖,但是他还是忍住了,只道:“费心了。”
“您客气了。治病救人本来就是医者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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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及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