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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老Z”选择向老书房走去的时候，余沫听见余羡冷哼了一声。
难道对方没按照余羡的指示去做？
余沫好奇的问道：“你原来准备让他去哪个书房？”
“旧书房。”
“那不是选择正确了吗？”
“不是书房的问题，”余羡冷声道，“事实上，我的计划中从来没包括要选择哪个书房这样奇葩的问题，我给贵宾A留下的谜题是‘寻找新娘的足迹’！”
贵宾A？
就是那个叫做莱比特，好像是分部部长却没什么存在感的人吧？
余羡的“合作对象”是他吗？也确实是这个人吩咐“老Z”去找什么“弑神武器”的就是了，原来一开始就是谎言？
余沫心里思考着，嘴上还没忘记吐槽余羡：“……你还真是毫不掩饰自己的欲\\望呢！”
什么寻找新娘的足迹，根本就是伸手要周律的监控记录吧！
“我只是很好奇他们对周组长监控到了什么程度而已，”余羡说道，“结果他们虽然调出了周组长的监控录像没错，但线索似乎并不是我给出的，而且为什么是书房……”
余羡这么说着，音量却慢慢低了下去。
他与其说是在余沫对话，不如说是在自言自语的思考。
伴随着他的思考，余羡也靠进了他的座椅中，翘着长腿，让椅子像是安乐椅般摇晃着。
余沫冷眼看着，没有打搅。
但余羡也没有思考过久。
事实上还不到一分钟，几乎没等“老Z”走完那条走廊，余羡就从椅子上坐了起来：
“城堡！”
“什么？”余沫眨了眨眼睛。
“他之前是不是提到了城堡了？”余羡问道。
“有吗？”余沫愣了愣，他仔细回忆了一下，觉得“老Z”好像说了类似的话，又好像没有说，而且，“城堡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你帮我去查查《永夜之城》，找到……儿童房，金库，宴会厅，书房四个房间的攻略。”
“好的。”余沫应道。
他顿了顿，却又问道：“《永夜之城》是什么？”
余沫不知道什么是《永夜之城》真的很正常。
余沫的正职是个医生，平时忙得能过劳死的那种，他连手机都没时间刷，更别说去玩什么沉浸式全息游戏了。
余羡也知道这点，所以他简单的解释道：“还记得我之前问你过于提取记忆的全息技术的事吗？《永夜之城》就是我怀疑用了那个技术的游戏。”
“怎么可能，那个项目明明……不是！你是说，游戏？游戏怎么会和你这边的事情有关系？”余沫有些莫名其妙。
余羡也觉得很荒谬。
提起“城堡”，他第一想到的并不是自己名下的几座城堡的财产，也不是什么名胜古迹，而是《永夜之城》中刚刚继承的那笔“遗产”。
但勉强要找理由的话，也是有的：“那个游戏似乎提取了我的记忆来产生副本，反过来以游戏作为线索，也是可能的吧……不，按照‘贵宾A’的说法，我们这边世界是假的，那么搞不好游戏是真的？”
余羡说到这里，嘲讽的勾起了嘴角。
不过余沫并没有将余羡最后一句话这件事放在心上。
毕竟这件事太没真实感了。
就如余羡所说，天天生活的地方，这个世界是几分钟前诞生的有什么意义呢？
余沫倒是对游戏里应用的记忆读取技术很有兴趣，所以他立刻按照余羡的要求去查那四个房间的攻略了。
余羡则靠回了椅子上。
他突然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如果对方给“老Z”的线索和《永夜之城》有关，说明公司对游戏的内幕也是很清楚的，那么——周组长呢？
周组长知道《永夜之城》吗？
*
“老Z”来到了旧书房的门口。
在这么几步功夫裡，他手中的黄百合花球已经盛开过了头，显得恹恹的，所幸这些花没有凋零，但这反而让“老Z”有些忧心。
他担心的不是自己选错了，而是担心自己选对了。
结果像是证明了他的担心一样，旧书房的门竟然是开着的！
“老Z”原本还希望这边的门最好是关着的，这样他就可以说是“搞错”了，再往新书房那边走，将时间在路上拖到最后一秒呢！
现在看着敞开的书房门，“老Z”反而不确定自己该怎么办。
“怎么了？快点进去啊！”
老头阴恻恻的在“老Z”后面说道。
“老Z”其实已经不确定自己背后跟着这个存在是不是分部的副部长了，因为对方的声音如同毁坏的音频，扭曲的已经不像是人话了。
“老Z”不敢违抗这样的监视者的命令，他缓步走进了旧书房。
旧书房里面没有灯。
再加上为了保护书籍之类的原因，也没有窗户，因此旧书房里黑漆漆的，配合着高大的书架，像是怪物的巢穴。
这也是“老Z”不想要踏入这个房间的原因之一。
在每个角落都充满光照的余家宅邸，这是很奇怪的一件事。
不过实际走进了以后，老Z发现自己似乎想多了。
书房的构造简单明了，它就是一个六边形的大厅，每一边都矗立着三层楼高的书架，堆得满满的，但也因此显得一目了然，除了房间中央的豪华书桌，这个房间里没有第二件家具，很显而易见的没有任何值得关注的地方。
“看来我找错了！”“老Z”装模作样的懊恼道，就想要往外面推。
这时候，他的背后却传来了吱嘎的开门声。
“老Z”顿时僵住了。
因为他进来的时候并没有关门，所以门是开着的，那么现在的开门声应该来自“过去”。
果然，“老Z”下一刻就听见周律的声音在门的那边响了起来。
“……X的！”
竟然是句脏话。
到底是什么逼得周组长说脏话呢？
“老Z”有点好奇，但又不想知道。
他看向手中无精打采的花球，不明白自己明明做出了“错误的选择”，为什么还可以来到“正确的房间”。
“老Z”懊恼的抬起眼睛，看见闪闪发亮的周律从自己身边走过，向着书桌那边。
不过这次的周组有些奇怪。
他的身影有些模糊不清，像是信号不好的全息影像一样。
这样模糊的周律站在书桌前，似乎跟桌子后的人说了什么，那些声音却也是模糊不清的，然后周律就弯下身去，也不知道做了什么，好一会儿彻底消失。
“老Z”看得就有点担心。
“宴会厅的‘神灵失控’事件的不久后，周律表示余家没有其他的安保问题，不顾余羡的挽留，主动要求撤离，甚至表示如果对方一定要请保镖的话，让公司重新派人。
“老Z”一直以为周律那么坚决的态度是因为气愤公司隐瞒他卖给了余家“神灵”这件事，但回过头来仔细想想，周律似乎并不是因为公司坑爹就会不完成工作的那种人。
难道之后还发生了什么？
“老Z”现在是真的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了。
而且“老Z”早就没有了选择的余地。
他的动作不过慢了一点，老头就催促道：“你还愣着做什么？可以开始调出‘过去’了！”
“……你别催我啊！”“老Z”抱怨道。
他看了一眼始终笼罩在他脚下的红色影子，不情愿的拿出“时间投影器”。
“老Z”在打开投影仪之前，确认了一眼时间，他注意到在这个空间只有一个时间点的影像留存，而且发生在周律提交撤离申请的前一天的晚上。
果然发生了什么吧？
“老Z”皱眉想道，按下了投影器的开关。
伴随着时间投影器的打开，旧书房里连开着门透进来的最后那点光都消失了，整个房间里伸手不见五指，“老Z”只听见两个呼吸声。
“老Z”的不安就加深了。
若是这个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老Z”反而不会害怕，但问题是他后面还跟着个里面不知道是什么的老头子，这让“老Z”非常胆战心惊，尤其对方的呼吸还很急促的样子。
好在“老Z”没恐慌多久，门那边就传来了敲门声。
“咚咚咚”连续三下，是周律的敲门习惯。
“老Z”松了口气，随后又有点奇怪，周律为什么来这种地方敲门。
这里有人吗？
“老Z”想了想，向着书桌走去。
从之前周律的残影来看，那边也许是有人的。
而且这似乎是个从老头的监视范围走开的好机会。
“老Z”这样盘算着，故意绕了点圈子，才走到了书桌前，他的眼睛也差不多习惯这黑暗了，于是隐隐约约的看见书桌上果然趴着一个人。
依稀从有点反光的卷**廓来看，应该是余羡。
不过除了他，也没有其他人了。
老Z想道，他竖着耳朵听了听，注意到自己原来站立的地方还有呼吸声，说明老头在那里没动，他也松了口气。
周律则在敲门无果后，在外面问道：“……你在里面吧？”
“哼。”余羡发出了一声闷哼，没有开门的意思。
周律似乎知道余羡不会给自己开门，所以他自己打开了门。
门外的光跟着透了进来，正好照到书桌的位置。
“老Z”却没看周律，反而被余羡吸引住了。
只见余公子蜷缩在椅子上，脸色呈现不自然的潮红，一手捂住嘴巴，似乎努力的不让自己的呻\\吟泄露出来的样子，与其说是痛苦，不如说是色气。
“老Z”都看愣了半秒钟，然后像是小姑娘看见了猥\\亵\\物一样，狼狈的转开了头，看向了周律，决定用正气凛然的周组长洗洗眼睛。
而周律看见这样的余羡，清楚的骂出了“老Z”听到的那声“X的”。
随后周律向着书桌这边走过来。
“老Z”这才注意到，历史影像中的周律很正常。
实体的。
不发光，但也不会像下一刻要消失的样子。
所以之前那个状态是余羡脑子的印象？也对，余羡不知道怎么把自己搞成了这个状态，那么看人模模糊糊的好像挺正常。
周律却很清楚余羡为什么会这样。
他站在书桌前，打量着这样的余羡，冷声道：“神灵的味道不错吧？”
“……”余羡依然紧紧堵着自己的嘴，只用湿润的银灰色眼睛看向了周律。
周律难得的有几分和他不相衬的幸灾乐祸：“不要说凡人，就是神灵想要消化掉另一个神灵都会因为神性的冲突也导致不适，你没有直接被那力量撑爆已经是幸运了！”
“更糟的是，那还是被你设计许愿搞成了生育的神灵，有繁殖欲\\\\望只是小小的折磨，这样下去，你自己生个孩子都是理所当然的！”
“活该！”
周律的口气似乎很愉悦，但脸上的表情充满了嫌恶，像是在看某种垃圾似的。
这一刻，“老Z”都忍不住同情余羡了。
他还第一次看见周组长将对某个人的厌恶表现得如此明显。
余羡似乎也受不了被周律这样对待，他终于放下手，用带着呻\\\\吟的声音问道：“你……是来…挖苦我……的？”
非常有杀伤力的音色。
“老Z”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直男好像听硬了。
他很佩服周律还能用看虫子的目光看对方。
“不是，我没那么闲！”周律道，“但是，我可以给你一个反悔的机会！如果你实在受不了了，我可以将那点神性进行回收……”
“……不要！”
余羡没等周律说完，就果断的拒绝道。
周律似乎没想到余羡会拒绝的那么干脆，因此愣住了，而余羡则不舒服的动了动脖子，试图从被汗湿透的衣服的约束中挣脱似的。
“比起……被别人操控，我更愿意…控制别人……”余羡挣扎着说道，“所以，我需要……力量……很多很…多的力量，得不到…我情愿……去死！”
说到这里，余羡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喘息中带上了哭音。
但他显然很憎恨自己那么软弱的样子，他再次将自己的手塞进了嘴里，堵住了所有声音。
周律见状忍不住叹了口气。
“你真是……无药可救！”他第二次的说道。
周律将余羡堵住嘴巴的那只手拽了开来。
“放开！”
余羡以为周律想要强行剥夺那些神性，就想要甩开周律，但没想到周律却弯下腰来，用自己的嘴堵上了余羡的嘴。
余羡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老Z”也瞪大了眼睛。
好一会儿，周律才和余羡分开，但好像这并不是结束的意思。
“……如果你那么想要消化那个东西，我来帮帮你吧！”
周律这么说着，用手背抹掉了嘴角的银丝，半跪在了余羡椅子前的地板上。
*
“他……他在干什么？”余沫也目瞪口呆的说道。
“啊！就是这里！”余羡则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我保存三份！自己用！保存用！还有一份用来在婚礼上播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