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上的人皆在品尝上好的**花茶,忽而远远望见两道身影并行归来。
一男一女,青年清冷不凡,姑娘身姿绰约,看上去竟格外般配。
“这……”众人悄悄看向苏颦月,毕竟修仙界谁人不知这苏颦月和江泽衍情投意合,就差捅破窗户纸了,谁会在此时插入二人情感。
苏颦月撩了撩鬓发,淡淡垂眸,好似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可衣袖下,她双拳紧握,锋利的指甲狠狠刺进掌心的皮肤。
施夷湘回来就看到这一幕,她叹了一口气,缓缓靠近女主,“那小厮将江公子引到梨花亭,刚好救下将要落水的玉小姐。”
苏颦月点头,难以维持微笑:“只怕并非巧合。”
“别怕她,小姐可是修仙界第一美人。”施夷湘冲她眨了眨眼睛,笑道。
苏颦月瞬间噗嗤一笑:“就你嘴贫……放心,我没事,毕竟我相信泽衍哥哥,他的爱至纯至真,没有人能插足我们的感情。”
施夷湘:“……”就这还至纯至真呢,她就多余操这心!
她瘪嘴站起身,退至一旁。
苏颦月没有注意到她的小动作,但却因为施夷湘的一番话重新保持冷静,她看向江泽衍二人。
女子长发及腰,身着一袭素雅白衣。面庞苍白若雪,双眸水汽弥漫,睫羽细密,在眼睑处铺下一层阴影。
她静静站在那里,就有一股娇花照水的柔弱感。
“你可是玉二小姐玉芷柔?”有人发问。
“小女子正是。”玉芷柔笑了笑,她的笑都浅浅淡淡的,仿若隔着远山云雾。
“玉小姐真是了不起啊,竟然想到用南山玉露浇灌红玉芙蓉,使其花开,某佩服佩服。”京商作揖。
“不过是运气好罢了……咳咳,芷柔承蒙公子厚爱。”玉芷柔以帕掩唇,不紧不慢地说。
“玉小姐注意身体啊,切勿为红玉芙蓉过于操劳。”京商见这玉芷柔脸色苍白,只怕体弱多病。
“说了这么久,什么时候能见到这红玉芙蓉啊。”
“对啊对啊,玉庄主去了好久了吧。”
“我们这花茶都见底了。”
这时,玉溪庄主大步流星地出现在众人面前,双眉紧皱:“诸位,红玉芙蓉不知所踪!”
一语惊起千层浪。
施夷湘回想玉溪庄的原剧情,只记得确有红玉芙蓉丢失此事,不过小说重点讲述了玉芷柔设计重逢,因而这件事的实情模糊不清。
“红玉芙蓉一直养在花房,不仅有重重侍卫把守,更有我的无双灵罩庇护,方才我打开花房想要取来红玉芙蓉,怎料空空如也!不知是哪个小偷胆大包天竟然盗走了红玉芙蓉。”玉庄主强压愤怒。
闻言,众人议论纷纷。
玉芷柔思索,问道:“金管家,今早你携花匠在花房浇灌时,可有看见红玉芙蓉?”
金管家回想着:“……我记得,当时红玉芙蓉确在原处,因二小姐说南山玉露浇灌红玉芙蓉最佳的时辰在晚上,况今日宴会之事繁忙,我等浇完花房其他花后便离开,并未停留。”
玉溪庄主闻言,“如此一来,只怕红玉芙蓉是在赏花宴会开始后丢失的。”
他凌厉的眼神扫向众人。
“玉庄主是怀疑我们?”罗蒙站起身,毫不退让。
玉芷柔眼睛转了转,浅浅一笑,病气褪去不少:“这位道友息怒,父亲并非此意。”她缓缓走了几步,弱柳扶风,步步生莲:“只是各位道友想想,红玉芙蓉往常都在花房好好的,今突然丢失在赏花宴会,只怕确有不轨之人想趁机夺走红玉芙蓉……”
“这花可是小女子百般呵护才得以绽放的,若就此被盗走实在令人痛心啊,我恳请父亲和诸位道友彻查此事,待查出真凶岂不还诸位一个清白?”
江泽衍点头:“此话在理。”
看着她们这妇唱夫随的场面,苏颦月深吸一口气。
玉芷柔垂眸浅笑,细长的睫毛掩住眼中一闪而过的狠厉之色,只淡淡地说:“如此想来,宴会上离席之人嫌疑很大啊。”
她的眼神轻轻挑开人群,如浮光掠影般落在那黄衣小婢女身上,又悄然挪开。
施夷湘莫名感到一股寒意,她皱了皱眉。
“管家,宴会上有谁离席?”
金管家思索了一番,报上名:“不过短短一会,离席之人不多,我记得有……元启宗的江道友。”
玉芷柔温温柔柔地看了江泽衍一眼:“泽衍自是没有嫌疑的,他与我结伴而归,没有作案时间……金管家,你仔细想想,还有谁?”
施夷湘挑眉,这叫得可真亲昵啊。
金管家突然望向施夷湘,目光如炬:“对了,还有苏道友身边的这个小婢女!”
施夷湘诧异,不是吧,这也能摊上事儿?!
她旋即换上一副无辜的模样,佯装害怕:“这,诸位大人明察!奴婢离席实乃事出有因……当时奴婢身体不适,胸闷气短,小姐向来心善,特允奴婢到外面走走以舒心怀,此事真的与我无关!”
玉芷柔恍然,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原是如此啊,”随后她话锋一转:“不过……谁能为你证明呢?”
真是虚伪至极。
施夷湘不语,默默地看着她表演。
这时,苏颦月站起身,一字一句地说:“我。”
“我相信湘儿不会做出偷盗之事。”
玉溪庄主也看清了眼前的形势,他抚了抚胡子,只道:“苏道友莫不是糊涂了?那小丫鬟是你的贴身婢女啊,你们二人一体,我怎知你的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看来,你们主仆的嫌疑很大啊。”
苏颦月咬唇。
玉溪庄主大手一挥:“苏道友,得罪了——来人,将这两人先关入柴房,待事情明了再作打算。”
“庄主且慢——”
众人回头,只见出声其人丰神俊朗,仪态万方,行走间紫衣微动,似有飘逸之相。
施夷湘挑眉,孤星暃?
“这小丫鬟绝非盗走红玉芙蓉的真凶。”他抱胸,薄唇微勾,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
“此话怎讲?”
孤星暃想了想,招手:“湘儿过来。”
施夷湘一头雾水,走到孤星暃跟前,“怎么……”
“湘儿姑娘,失礼了。”他低声细语的话语,似是风过留痕。
施夷湘耳朵痒痒的:“?”
只见孤星暃单手握起施夷湘的手,葱白修长的手指轻放在她的脉搏处,平心静气地感受着经脉走势。
施夷湘好歹也是现实世界穿越过来的,这握握手在她眼里那是小儿科,她完全没感受到什么冒犯。
反而,她感到体内有一股至纯至柔的力量在流动,暖呼呼的,格外舒适。
在这种静谧的氛围之中,施夷湘甚至萌生出一点闲情雅致描摹这人间惊鸿客的模样。
这家伙……当世睫毛精啊。
孤星暃忽而掀起眼皮,望着眼前的女子。
他眼中闪过一丝难明的情绪。
孤星暃放开手,作揖道:“玉庄主刚刚说过,花房重地,一有侍卫防守,二有灵罩庇护,对吗?”
玉庄主点头:“不错。”
“湘儿姑娘体内毫无灵力运转的迹象,只是一个普通人,她根本不可能躲开玉溪庄侍卫的视线进入花房,更无法破除庄主设下的无双灵罩……湘儿是清白的。”孤星暃缓缓开口。
玉芷柔挑眉,多管闲事。
玉溪庄主坚持己见:“这小丫鬟虽然没有灵力,但是——”
他锋利的眼神直视苏颦月:“苏道友可有无数法宝啊。”
江泽衍上前:“颦月心性纯善,绝不会做出这种事,庄主明察。”
施夷湘在心里“哼”了一声,这男主,总算说了句人话。
苏颦月悄悄躲在江泽衍身后,美人垂眸,桃腮微红。
“泽衍哥哥相信我,颦月已经知足。”
两人这郎情妾意的模样刺痛了两个人的眼。
玉芷柔暗暗咬牙,发誓要将江泽衍拿下,一心一意只有自己。
而施夷湘则气鼓鼓:这女主刚刚还在生气呢,现在要不要这么上赶着啊。
孤星暃瞄着她的腮帮子,暗自发笑。
他微微点头,掩去笑意:“凡事都要讲求证据,相信玉溪庄也是如此。庄主如若相信在下,不如众人一起前往失窃之地寻找痕迹,好早日还大家清白。”
“对啊对啊,东西都丢了还不赶紧找,这会猜疑来猜疑去有什么用。”
“这小子说得在理,说是红玉芙蓉丢了,怎么丢咱一概不知,就被扣在这像审刑犯似的,这难道就是玉溪庄的待客之道吗?”
玉溪庄主挤出一丝笑:“并非如此,既然孤道友都这么说了,大家随我来吧。”
……
玉溪庄楼阁清婉,曲径通幽,大家随玉溪庄主走至花房。
开门,芳香扑鼻,只见满室花开,美不胜收。
“这便是庄中的花房,那正中央的琉璃台就是摆放红玉芙蓉之地。”玉溪庄主介绍。
施夷湘正环顾四周,却见孤星暃已走到琉璃台旁,仔细摸索起来。
“哎,”玉溪庄主叹息一声,“大家可以看到,我这无双灵罩还完好无损呢,红玉芙蓉却不见踪迹。”
顺着他的话语,大家看向琉璃台,外围笼罩着一圈金光,自有一股威压,想必这就是闻名于世的无双灵罩,神兵不破。
见孤星暃摸来摸去,玉溪庄主不屑地笑了笑:“不知孤道友可有什么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