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饶点的歌叫做《小酒窝》,是零八年由林俊杰和蔡卓妍合作演唱的一首男女情歌对唱。点击播放,简短的前奏过后,一个清浅而温柔的男声便紧跟着在包间内响起。
“我还在寻找,一个依靠,和一个拥抱……”
“谁替我祈祷,替我烦恼,为我生气为我闹……”
包间里的声音不大,除了规律的丢牌声音,便是桌边几人时不时的嘲笑徐昭安的声音,歌声一起,所有人顿住手里的动作,闻声抬头向声音的方向寻来。
就连云饶也是侧头呆呆的盯着江临一看,手中握着话筒,到了她的词却也没反应过来唱,直到江临一抬手,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提醒她“到你了。”之后,她才回过神,举起话筒开始唱。
整首歌不长,只有短短的三四分钟,但也就是这三四分钟,整个包间就像是静止了似的。
所有人凝眸注视着江临一,身子保持着原本的姿态,随着音乐轻微的左右摆动,目光盯着他的背影深情而忘我,远远看上去,他们不像是在KTV,倒像是在自家偶像的演唱会现场似的,诡异又离奇。
音乐尾声落下之时,赵川声正从卫生间走回来,推门瞧见这么个场景,眨巴眼睛在门口停了两秒才终于抬步走了进来。
抬手“噗嗤”一声拆了一瓶易拉罐,他摆着手臂推推身侧的小家伙问:“这群人都是怎么了,魔怔了?”
随意正坐在一张小板凳上认真的用扑克算命,头也没抬的指了下旁边,道:“他们沉迷在我小舅舅的歌声里呢。”
赵川声一愣,“歌声?”
“嗯。”随意敷衍的点点头,但很快又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抬起头,眼睛一亮,盯着他期待的问,“我这个算命很准的,你要不要来算一卦?”
虽然刚认识不久,但赵川声还是能从她笑的一脸殷勤的表情里读出她的不怀好意,捏着手里的易拉罐挥了挥,非常果断且无情的拒绝了她,“不用,谢谢了。”
“没事叔叔你不用客气,你是我小舅舅的朋友,这一把就当是我免费帮你算的吧。”说罢,随意直着身豪气的一拍自己的小胸脯,指着桌上的牌面,有板有眼的开始向他解说。
“你看这里,有张方块A,说明你容易被麻烦事缠身,这里有张黑桃Q有张红桃8,说明你会遇到一个很喜欢的人但被她厌恶,还有这里,有张红桃5,说明你任何事都事与愿违……”
赵川声看不懂这牌,自然也挑不出随意这话到底有没有问题,但看着她越说越邪乎的模样便知,她肯定是只挑差的说,当即敛了眉眼,故作敷衍实则逗她的回,“行,行,行,只要命还在,没早死就行。”
随意:“……”
条件这么低的吗?
……
赵川声和随意坐在角落一旁互相斗嘴斗的开心,丝毫没有发现包间中央的气氛已经完全变了一个模样。
作为经验老到的狗腿子一号,徐昭安扔了手里的牌,跨过人群,几步凑到江临一的身边,兴奋的问道:“江临一你之前是学过吗?怎么唱歌这么好听?我看比那个男歌手一点儿也不差唉。”
这话就有些夸张了。
江临一笑着摇摇头,道:“没学过,不过是初中的时候被表姐逼着,在家里瞎唱着玩而已。”
但虽说是瞎唱,家里人那会儿其实也是动过送江临一去学唱歌的心思的,只不过他志不在此,且那会儿性子封闭阴郁,不喜和人,尤其是陌生人交往,平日里除非必要,话都不会开口说一句,家里人担心又刺激到他,便也只是随口提过那么一句就彻底放弃了这个想法。
徐昭安听此一阵惋惜,耷拉着嘴角痕迹了两声,以自己今天是寿星为由,拉着其他人一起起哄,让江临一再多点几首唱给他们听。
云饶担心江临一不愿又不好意思拒绝,坐在旁边,侧头看着他,手里悄悄扯了两下他的衣袖去探他的意思。
不过大抵是高兴,江临一今天难得的没有不舒服的感觉,在暗中反手握住云饶的手掌捏了捏,以示自己无恙,继而听着徐昭安几人的撺掇,抬手选了几首还算拿手的歌曲。
唱歌其实算是一个体力活,江临一一连几首完整的唱完,脸上不禁闪过一抹疲色。
云饶离的他最近,看的也最清楚,见徐昭安这个不安分的还要继续撺掇着江临一继续,眼疾手快的就拉着他起身。
“好了好了,现在是来唱歌的,又不是来看个人演唱会的,只揪着他一个人唱干什么啊,你们刚刚那局玩完了吗?输家是谁啊?惩罚是不是该准备准备了?”
经云饶这么一说,所有人也突然反应了过来。
他们说徐昭安这会儿怎么这么起劲呢,原来是不想完刚刚那盘,见势丢掉手上的那把烫手山芋呢,这下他们怎么能忍。
桌上的牌自刚刚他们起身就没人动过,简单分一分还是能辨的清每个人的牌是哪些。
纪斐低头认真整理了一下,继而抬手将那厚厚的一摞牌递给徐昭安,道:“快回来继续打牌。”
徐昭安还在给自己找借口遮掩,“你们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刚刚完全是太沉迷于江临一的歌声了,像他这么好听的声音,就应该去参加校庆,给咱们班挣个面子回来,你们说是不是?”
纪斐戳破他的念头,敷衍的应了一句“你说的是。”继而又催,“那你现在可以过来打牌了吧?”
徐昭安抿着唇,坐在原地僵持了一会儿终于憋不住的耷拉下脸,第十三遍的哭诉着:“你们就是欺负人,今天我可是寿星啊。”
云饶坐在旁边看着其他人连哄带骗的把徐昭安抓回桌前,一边乐,一边拿起一个橘子,几下剥开,往嘴里喂了几瓣。
很甜,她抬手举到江临一手边,见他抬手接下后,伸手又拿过一个来接着剥。
“你怎么会唱《小酒窝》这首歌啊?”
按她对现在高中生的了解,他们应该是没听过这首歌的吧?
江临一:“我姐是林俊杰的歌迷,因为我声音和他很像,初中那会儿天天被她逼着在家唱,唱多了也就记下了。”
“哦。”云饶闻言了然的点点头,往嘴里塞了一瓣橘子。
大概是徐昭安终于输掉了游戏,包间里的气氛在此刻他们的嬉笑声中终于炒热了起来。
江临一手里的橘子恰好吃完,最后一瓣送进嘴里,牙齿咬破果肉,甘甜的汁水顺着舌头流进嘴里,云饶探着头,在这样的氛围里捧着脸,眯着眼睛看着他,道:“不过你唱的是真的好好听啊,以后要是有机会能够再听就好了。”
不知道是不是江临一的错觉,在这一瞬间,他从云饶的眼里看出了一丝崇拜。
男性向来敌不过女性崇拜的眼神,更别说那人是自己有好感的女生。
江临一心头猛地一紧,也不知自己怎么想的,低头凑到她面前,在这有些嘈杂的环境里,略显暧昧的道:“那以后再唱给你听。”
唱给你一个人听。
“真的?”云饶的眸光一亮,“那我们拉钩。”
“好。”
江临一伸出手,表情严肃庄重的像是做出一个郑重的约定似的,小指紧紧的勾住她的,继而拇指相扣,心心相连。
——
时间一晃很快,徐昭安的生日过后,学期末便很快到来。
但相较于期末的来临,市数学竞赛的报名日子则更快了一点。
江临一猜的没错,周末假期一结束,返校上课的第一天郭儒便塞了一份报名表交到云饶手里,让她按照格式好好填写,别处岔子,“要是有不懂的就去问江临一,他之前填过,实在不会了,再来问我。”
大抵是之前云饶的做法太气人,虽然云饶现在的成绩名列前茅,甚至考了两次数学满分,但郭儒却依旧对她喜欢不起来,见她时总是板着一张脸,做出一份疏远而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不过云饶对他这种类型的老师也喜欢不起来,乐得如此,规规矩矩的领了报名表之后便转身离开。
市数学竞赛是最近几年由省教育厅领头举办起来的活动,竞赛时间为每年三月的第二个星期。
严格来说,对每个学校的报名人数并不设限,但因最后的奖项牵扯到学校的荣誉脸面,以及次年的招新,所有每所高中都会在校内自行筛序报名选手,甚至在学期末之后统一进行集训,好助学生们一臂之力,在竞赛里超常发挥,比出一个好名次。
云饶以前的数学成绩也不错,但她那时的高中太过于死板保守,对于这种理科性质的竞赛向来是只考虑理科生不考虑文科生,头一次参加这种赛前集训,她说不兴奋那是假的,但很快,这种兴奋就被另一种情绪所代替。
“云饶?就云家那个小公主?搞没搞错,学校让她来参加集训?别是她家又捐了一栋楼,买来的名额吧?”
说罢,原本安静的教室里紧接着传来一阵嘲笑。
“这应该不可能,之前月考她不是在学校贴吧里贴出自己的成绩单了吗,文科第一,数学满分,这次来,应该是自己努力来的吧?”
“赵清,你这人也太单纯了吧?想人想事怎么就这么简单,她家家大业大,真要帮她作弊,什么高科技方法搞不来?而且那次月考卷子我们又不是没看过,那么简单,丢我们班里那是个人就能考满分。再说了,就一次满分能说明什么啊,最多就是她命好,瞎猫碰到死耗子罢了。”
时间还早,但教室内的讨论声却已然一涨高过一涨,在格外空旷的教学楼里,听着尤为喧闹。
江临一和那帮理科尖子生向来相处不惯,或许是他个人的问题,他总觉得他们莫名有种高人一等的优越感,仿佛理科生天然就比文科生强似的,所以他每次集训,总是掐着时间快上课的时候才来。
看着云饶站在后门不动,他心里“咯噔”一声,瞬间闪过丝不好的预感。
还没开口问云饶怎么了,就听门内道:“依我看,我们就应该联合向老师反应反应,让学校别只顾着钱,不顾声誉,把什么人都往比赛里赛吧,要是这样的话,那我们累死累活的争这个名额有什么意义呢?”
那人的话音刚落,后门便被人猛地一把推开,众人闻声回头望去,就见江临一和云饶一前一后的站在门边。
“市数学竞赛明确规定,报名者除了必须是应届高中生之外,不限人员不限名次,既然如此你们凭什么在这里随意污蔑人?”
江临一惯来都是疏离克制的形象,头一次这么强硬的替人出头,不禁在在座的所有人都愣在原地,而其中,属云饶的震惊最甚。
同桌相处两个多月,她现在对江临一的脾气秉性已经有了一个较为准确的了解。
他这个人虽然有时也会暴躁,但其实本性极度绅士温和,相处的两个月里,两人期间也有不悦与磨合,可他大多都会克制着自己的性子向她先行道歉,就算有时是她做的不对。
两个月里,云饶从没见他冲自己红过脸,那么就更别说他像现在这样,板着一张脸,严厉的出声训人的模样。
而且还是为了自己。
她的心里倏的一暖,原本的烦躁也因此瞬间消散。
唇角没意识到的向上勾起,云饶一步向前走至他的身边,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小声的道:“我没事啦,你别理他们,他们不值得你这样生气的。”
上课的铃声突然响起,负责集训讲课的老师从办公楼那边缓缓走来,走至门边,见云饶和江临一还站在门外,拧着眉,不禁严厉的出声喊道:“你们两个干嘛呢?都已经上课了怎么还不进来,赶紧挑个位置坐下,不要浪费别人集训的时间。”
江临一的脸还是板着,大概还没有从生气的情绪了走出来。
云饶不好意思的冲着老师点点头道歉,教室内剩下的位置已经不多,她拉着江临一随便挑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下,刚从包里掏出自己的笔记本摆到桌面,就听他坐在身侧突然轻声开口。
“但是为了你,值得的。”
为了替你讨回公道,生气是值得的。
云饶听着一顿,手里捏着的笔一松,摔倒笔记本上,“咕噜咕噜”一路滚下桌面,待她伸手抓住之时,已经过去好几秒了。
她不太知道此事的自己该做什么反应。
谢谢吗?
好像显得有些太疏离了。
我早就知道了?
听着有些奇怪而且不严肃,莫名的有点儿轻佻加不礼貌。
那该说些什么呢?
她拧着眉犹豫再三,回了一句:“我也是。”
是什么呢?
是会为了你,做同样的事情的。
窗外缓缓的落了雪,教室后的空调规律而安静的吹出徐徐的热风,老师站在讲台上滔滔不绝的变着方法的在讲黑板上题目的多样解题方法,而倒数第二排的座位上,江临一和云饶侧头看向对方,默契的相视一笑。
——
年前集训的日子不长,仅两周时间,而且因为离的考试的时间还早,集训的日子也并没有多么忙碌紧张。
这场雪下了很久,集训多久它就下了多久,最后一天结束空闲,云饶站在校门口,一边等车一边戴着手套蹲在地上玩雪。
她这个样子莫名像极了自家那个顽皮又捣蛋的外甥随汴,江临一看着她缩成一团的身影一言难尽,又担心她玩这一会儿手又冻着了,走到旁边的店里,帮她点了一杯他爱喝的红柚果茶,在她玩的差不多的时候,拉起,将温热的果茶塞到了她的手里。
家里的司机正好在这时来了电话,说来的路上前方出了车祸堵车,让她先找个暖和的地方坐一会儿,自己再过一会儿马上就到。
云饶嘱咐司机叔叔这下雪天的不要着急,一切都要以安全为主,自己今天穿得厚,没有关系的。
但江临一还是怕她冷,领着她去了上次的那家网吧,开了台机子,两人凑在一起看电影。
他们是打开网页随便挑的一部电影,很巧,开篇的男配女配正在结婚。
云饶一下子想起了顾存和林安冉好像前几天刚蜜月旅行回来,思此,有些好奇的道:“也不知表给给我带了点儿什么礼物回来,之前他走的时候还说会给我带点儿新奇的东西回来呢。”
说罢,她又向他问道,“对了,我听我哥说今年几家会在一起吃饭,到时候你也来吗?”
江临一点点头,“来。”
江家这种活动除了他爸爸本人工作忙,赶不及回来之外,一般都是全家出动的。
见此云饶开心的咬了下吸管,“那我到时候也一起去。”
……
大概是人越来越老,且老伴已不在身边的缘故,顾老爷子近两年很喜欢这种热闹的气氛,到了快要过年的前几天,甚至早早的邀请云老爷子来自家做客,一起过年。
许是新年热闹的气氛太过于浓厚,两人几天里都没有脸红脖子粗的争论个什么,甚至在大年初一,几家人都在场的时候,两人之间的氛围难得的可以称得上是和谐。
当然,如果两位老人没有是不是明里暗里的相互先去的话。
两人是多年的朋友,且偶有不合和不对付这事整个新洲的上层圈子都有耳闻,但林家和江家的长辈见只怕这还是第一次。
瞧着两人时不时斗嘴的模样,云老太太不太好意思的冲着他们笑了笑道:“这两人总这样,见了面不互相呛对方一句就好像不得劲似的,让你们见笑了。”
“哪里哪里。”林家和江家的长辈摆摆手,“咱们这个年纪,还能有个老朋友这么互相斗来斗去,那可是难得的福气啊。”
顾老爷子和云老爷子听此对视一眼,继而很快同步转开视线。
和他?福气个屁。
老人们这边吵吵闹闹,年轻人这边倒是一派祥和。
长辈们举着酒杯围在一旁讨论新开发的楼盘,新启动的项目,晚辈们坐在小桌旁,聊最新的变化,最近的八卦。
起先是围绕着顾存和林安冉两人,说着说着,不知不觉的就绕到了江临一和云饶的身上。
“听说你们前阵子一起出去玩了?感觉怎么样啊?开心吗?”
林安冉还没忘记自己之前想要撮合两个人的想法,此时一提起来,连头发丝都是因八卦而沾染上的兴奋。
江临一也能感觉到林安冉的意图,内心里害怕云饶对此介意排斥,主动解释挑明,“不是只有我们的,是班里的朋友过生日,邀请我们一起出去玩的,当时随意也在的。”
“嗯。”随意从一旁窜了出来,点点头道,“我也在的,那天好多哥哥姐姐,我们玩的很开心的。”
如果没有那个讨人厌的‘大叔’的话。
“哦?”林安冉是听说江临一出门和同学玩去了,却没想到除了云饶之外,还不只是一个同学,而且江临一还已经将他们自动归位了朋友。
听此,她心里的开心瞬间向上翻了两翻。
“哎大姐,我记得临一的生日就在半个月后来着对吧?应该是个周六,难得的不在开学的时候,趁着这个机会,我们帮他办个生日派对吧?”
随意的妈妈没先说话,见江临一面上没露出什么不悦的神采,甚至还轻轻点头应许下来之后,这才开口道:“好。”
林安冉很多时候也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见众人都同意,立刻拿起手机一边说一边记的敲定齐了期间的细节。
对于这种事情,江临一向来没什么参与度,而且也几乎用不着他来安排,所以听了几句之后,他便起身去厨房倒水。
随意亦步亦趋的跟着他,走至厨房见他停下,扯扯他的衣袖仰头问,“你送了吗?”
随意没说全,但江临一还是很快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心虚的搔了搔鼻尖,道:“还没。”
“这都多久了,小舅舅你怎么还没送出去,丢不丢人啊。”她抿着小嘴,一副嫌他不争气的模样,捏紧了他的衣摆,这下子用了大力的将他向外扯道,“我不管,你今天一定要把礼物送出去,不然……”
她顿了顿,似乎在找什么威胁对江临一来说有用。
“不然我就告诉小姨,让她拉着你去送。”
显然,这个威胁对江临一来说十分有用。
随意的话音刚落,他便微蹙着眉头放下水杯,抬步向楼上的客房走去。找到自己背包里摆放的那个小礼盒,拿着站在云饶门前,做了好几个深呼吸之后,才终于大着胆子,抬手敲开了她的房门。
云饶刚才不小心把果汁倒在了身上,此刻上楼,刚清理完,换上一件白色的圆领毛衣,头发还塞在衣服里,一边开门,一边抬手将头发捋出。
顺滑的头发随着手臂的动作倾撒在身后,窗外的光透过飘动的头发聚拢在她的身上,一白一黑,特别的好看。
云饶把他让进门,抬手顺了顺有些毛躁的头发问,“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没,没什么事。”下意识的退堂鼓让江临一想抬步就走,但想到随意那个磨人的小丫头,硬着头皮,他还是把一直藏在身后的盒子递了出来。
“之前去礼品店给徐昭安挑礼物时偶然看到的,想着适合你就顺便买下来送给你。”
可怎么早不送晚不送拖到这会儿才送?
江临一想到这一点,赶忙又在后面补了一句,“送你的新年礼物,你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云饶听着一愣,动手打开,只见里面是一个白色的猫耳发箍,毛茸茸的,倒是和她现在的毛衣特别的搭配。
云饶拿起来有一瞬的迟疑。
“这个……送给我?”
江临一以为是她不喜欢,心里脸上一囧,有些后悔自己的莽撞,但至此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应下去。
“嗯,我和随意一起挑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但其实严格来说,这个礼物完全算是随意这小丫头自己挑的,然后胁迫着他买下,送给云饶。
按她当时的话讲,“女孩子都会喜欢这种毛茸茸的东西的,你要是想获得云饶姐姐的欢心,就要多送这种礼物给她。”
欢心不欢心什么的江临一不知道,不过,他在这一瞬间倒是突然有些懊悔,自己平日里怎么没有多关注她的喜好,不然此时也就不会这么窘迫了。
他低下头,语气里是无法掩盖的失落,“你要是不喜欢也不用勉强,反正也是我强送给你的,你……”
“谁说我不喜欢了。”云饶打断他的话,抬手将猫耳发箍戴在了自己的头上,继而冲着他摆了摆自己的脑袋,笑着问他,“好看吗?”
说罢,她还学着猫咪的动作,两手摆在嘴边,奶萌奶萌的喊了一句:“喵。”
可爱极了。
江临一看着心头一滞,感觉自己仿佛是被什么一下子击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