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后,史侯爷和林探花都表示了想看看双胞胎,他们实在是太稀罕了。双胞胎年岁不大,还没那么多的讲究。一行人都集体向贾母的抱厦走来。
此前元春被叫走的时候,想着她兴冲冲让抱琴取来的书还没读多少,便留下了一个识字的丫头照看弟弟妹妹。
丫头也不敢有主张,二姑娘人小却很主意,她也很打怵。果然,大姑娘一走,她继续念原来的书,便听二姑娘只说了一个字。“停。”
只见二姑娘的手在几本书里拨拉了一下,便指着一本,说了一个字,“念。”
之后,二姑娘说那本,丫头便念那本。
丫头心里竟奇异地觉得这样的二姑娘分外好伺候,不闹脾气只是让她念书而已。
史侯爷走进来的时候,可巧听到里面传来女孩子的念诗句的声音:“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江南忆,最忆是杭州;山寺月中寻桂子,郡亭枕上看潮头。何日更重游……”
史侯爷一下子被这几句诗触动了。这些年他身子一直不好,虽不做官,在府中也要处理很多琐事。身体也一直没有起色,他和夫人膝下无子女,夫人在府邸生活也郁郁寡欢。史家原在金陵,他年少时一直跟着祖父也在金陵生活,结识了很多文人墨客,他心里突兀地起了一个念头。要不带夫人回金陵,一来见见旧友,二来他们夫妇都能开心欢愉一些。
史侯爷思毕,存了念头。打眼就看到夫人看向龙凤胎的渴慕眼神,他心里想着,到时候去了金陵,去族里寻找适合的孩子充当养子。一解夫人膝下荒凉的苦闷。
林探花的重点却放在床榻上的几本书上了,听两个小儿听得认真,好似都能懂的样子,便惊奇道:“他们已经读书了?”
贾珠便出来解释,将弟弟妹妹的诵读的情况说了。林探花对两个小儿更感兴趣了。
贾政蓦然想起几个月前抓周时发生的事情,觉得两个小儿居然如此聪颖有天分的出乎意料,不过听了贾珠的话,还是先问道:“怎么没先教他们诗经,倒是读了唐代诗词。”
元春为哥哥挽尊,她便补充了她和贾珠打赌的事情。
贾政觉得有点亵渎读书的高雅,却听到林探花促狭道:“我也加个赌注,我前日淘了一个孤本,还有内兄一直想要的一本古籍,你和珠儿谁胜了就归谁。”
林探花却有点淘气性子,他又怂恿史侯爷加点赌注。史侯爷便说:“那我也添些物件,就拿出三四把古扇出来。”
贾政知道史侯爷和江南文人来往颇多,又是爱扇之人。那三四把扇子他也晓得,是湘妃、棕竹、麋鹿、玉竹所制,又有唐宋名家作词作画。便连道使不得,“只不过是他们玩乐,何必……”
林探花便嘘他太过于板正。贾敏绕在王夫人身边,和她说悄悄话。“哥哥的性子越发的正气了,小时候还爬过树采花看月亮呢,淘气着呢,被父亲还打过几次。”
王夫人也悄声笑着附和,又低声道:“一会儿到我房里来,我把贾珺贾瑛的小衣都已经整理好。你把衣服放在枕头下……”贾敏羞涩地低声应道。
贾母就爱看大家其乐融融的样子,她也凑乐,立刻吩咐身边大丫鬟去取凫靥裘。元春一见凫靥裘,便抱着贾母的肩膀道:“可见老太太平时不疼我了,还藏着这等的宝贝呢。”
一番话,说的大家都笑了。
林探花又仔细问贾珠赌约的详情,几天为期。贾珠便一一答了。他教导瑛儿,元春教导珺儿,五天之后比赛。以诵记为主,书本范围便是启蒙读本和外文。
林探花觉得更有意思了。
便试贾珺诵读外文,贾瑛诵读诗文,一听,更加奇了。
林探花也不管两个小孩多小,一心一意地试他们的天赋到底如何。林探花先试了英语、俄语种种外国语言,发现贾珺英语学得很流利,而贾瑛对俄语学得更快。
一时间,众人都逗弄两小儿,居然到了酉时。贾母方派人喊他们吃晚食。
林探花对贾珺生出了莫大的爱才之心,又是央告贾母他要和珺儿多待一会,惹得大家又哄笑。
连史侯爷都笑他生了痴心。“珺儿才多大,你莫要再劳累她一个小儿了。”
林探花怏怏,便寻贾政的开心,“内兄也别把这些书抱回去了,也不过是落灰,我看给珺儿才相配。”
一席话惹得贾政脸红,贾母笑得开怀,说林如海促狭。
五日后,赌约便见了分晓。结果毫无意外,贾珺胜出,元春是大丰收,还有意外之喜,连父亲都送来了两件“贺礼”,元春一看就是父亲的珍爱之物。元春把贾母的凫靥裘留了下来,把母亲给的西洋物件给了贾珺、贾瑛,把林姑父送来的孤本送给了贾珠,古籍送给了父亲,把史侯爷送来四把扇子取了两把送给贾赦、贾琏,又把父亲送来的贺礼给了母亲。另外把自己绣的抹额送给贾母。又把她从外面买的东西送给邢夫人。
元春分派妥当,便打发人到各处送去。一时间,收到礼物的人是皆大欢喜。
林如海听了,每逢休沐便到荣国府一游,目标明确,直奔贾珺这里。过了快一年了,林如海已经感知到贾珺多么聪慧了,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什么书可以测试。
他正巧因为老皇帝出了一道题让他验算,白日里没解出来,便随手验算,就见贾珺乖乖的站在一旁看。
林如海问贾珺看得懂吗?见贾珺点头,他就拿简单的数学题给贾珺讲解,结果却发现,原来贾珺的数学天赋才是最厉害的。
短短一个月,他们在数学的探索上就取得了巨大的飞跃。等林如海说起的时候,众人都不信。贾珺才不过是两岁多,怎么可能?
林如海便问贾政可有《字典》《渊鉴类函》《数度衍》《勾股举隅》《周髀算经》等书,贾政虽然不怎么读,家中藏书却是丰富。林探花一听有,便立刻催贾政派人取来。
等这些书到了,林探花翻开了《数度衍》,讲解了一番后,就让贾珺解题。等题目越来越难之后,贾珠也默默在一旁验算,元春也在心算。
林探花却感觉到端端正正小大人样的贾珺听到题目眼睛更加亮了,便听珺儿没多久就算出来题目。林探花的题目越出越难,连贾珠和元春都已经放弃了,最后只剩下林探花和贾珺一对一的出题解题了。
大家都不敢打扰两个人,只能心里惊叹了。
等众人都信服的之后,林如海还洋洋得意的说,“你们都是少见多怪,天才就是和庸人完全不同,不要用普通人去揣测天才。太平广记里就有记载一心六用的神童,再往前数一数,唐朝不少,王勃李贺,连秦朝都不少,历朝历代有许多专门记载神童的,不过是本朝少见罢了。”
晚间吃饭的时候,林如海又多次和贾政说,“你可以别把好好的人儿给我教坏了。珺儿聪颖非比寻常,你可不要拿什么女子纺绩针黹为重,女子应该沉静要求她。把我好好的天才教成个庸人,浪费了这等天分,让我回去想想,拟个章程出来。你实在手痒,就去教瑛儿,瑛儿性子好,不会恼你。你诗文上尚算不错,瑛儿也是天赋一流,也算合适。”
贾政口里一味答应,心里却觉得自己哪里有林如海说的那么迂腐。难道就只有林如海有教导之喜,他就没有。只不过因为他是个家长,不得端一个严肃的样子唬人嘛。他心里也因为这对儿女得意着呢。虽然他不擅外文,也不通数学,去为儿女们多搜罗相关的书籍也是能做到的。贾政心里有了主意,也就把林如海的醉言醉语抛在脑后。
避雷:女主穿越人士,不掩饰,数学法律金融好,诗词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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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在下贾珺,有何贵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