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儿,楚西槿才后知后觉想起,今日确实有董事会。
垂眸看了一眼时间,已到了她约定好的九点。
“我半小时后到,他们若问我理由,就说我爷爷病发了。”挂断电话,她急忙翻身下床,刚走到门前,就与拎着早餐的慕瑜撞了个正着。
慕瑜怕手中的粥洒溅到楚西槿的身上,后退了一步:“是想去看老爷子?我去看过了,老爷子还未醒。”
“你留在医院守着,我去趟公司。”楚西槿安排道。
她满是担心:“可医生说你要多休息。”
楚西槿伸手拿过她手中的粥:“我休息够了!”说着,就已迈出了步子。
等到楚氏时,已是半小时后。
刚走到会议室门前,股东们的抱怨声就传入了耳边。没有犹豫,她面无表情的推门走了进去:“抱歉,让各位久等了!”
见她一到,本嘈杂的会议室瞬间静了下来。
坐在最前面的股东王西,边抬手扯动着领带,边道:“你来之前,我们就商讨过了,楚清荣的丑闻给楚氏造成了严重的负面影响,我们一致要求让楚清荣退股。”
“价格方面不用担心,我们愿意出高价回收。”
楚西槿蹙着眉,来时她就猜想过多种可能,最严重的莫过于终止楚清荣在董事会的发语权。
退股这事,已超乎了她的预想。
不动声色地起身,嘴角扯出一抹礼貌性的笑容:“不可否认,我二叔的事的确给楚氏造成了负面影响,但以目前的情势来看,好处大过负面影响。”
楚清荣被人扒出了信息后,楚氏的股市确实有下跌,但跌幅却不大。
舆论方面到现在也都各执一词,不管占据哪方的多一些,楚氏的热度确实起来了,这可比邀请影后影帝代言的效果还要来得好。
只要利用好了这一点,她有信心让楚氏借助这波热度,突破壁垒,往前迈一步。
“那是在召开紧急发布会后,现在大众都在等着楚氏给个结果,我相信这个结果会让大众满意。还是说,你在顾念你跟楚清荣的亲情?”
“董事会无亲情,也并非是你一个人说了算!”
“就是,若你早就有了决断,何至于将我们这些叫来?”
……
反对抗拒的声音接连响起,完全没给楚西槿说话的机会。
她紧蹙着眉,直接起身站了起来,走到了台上打开了电脑,将准备好的资料投屏到了荧幕上。
见她此举,股东们的声音渐渐平息。
在用数据表明楚清荣丑闻一事的利弊后,楚西槿便回到了座位上:“现在,你们还在坚持要我二叔退股吗?”
股东们面面相觑,几番犹豫之下,王西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那还是按照老规矩来,同意楚清荣退股的股东举手。”
在场的股东一共有八名,目前举手的,加上王西自己,已达到了5名。
这意味着,即便楚西槿反对,也是无效。
事已成定局,她直接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本想直接回阜康医院,可想实现她的计划,就得抓住现在的热度。
再三叮嘱慕瑜,一定要第一时间告知她爷爷的情况后,她这才调转方向往办公室而去。
与此同时,王西也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关上门,拉上卷帘,拿出手机,走到窗前拨打电话:“楚清荣退股一事已成定局,那些照片的底片,我什么时候能收到?”
“什么?买下楚清荣的股份?所有人都在盯着楚清荣的股份,你这分明是强人所难。”
“行行行,我再想想办法。”
他恼怒的挂断了电话,用力将手上的手机猛砸在地上,只一瞬,手机便碎成了两半。
——
楚天鸿醒来时,已是傍晚。
在徐泽反复检查后,才允许楚西槿他们探望。
即便如此,也不能在里面多待。
倚在墙上的楚清恒没动,嘲讽地看着已冲到病房前的楚清荣:“你若现在就想老爷子闭眼,就尽管去。”
这话立马让楚清荣停下了脚步,一张脸一会儿红一会儿黑。
楚西槿扭头看了楚西语一眼,见楚西语没有前往的意愿,自己便换上无尘服进了观察室。
不是第一次看到楚天鸿身上用那么多医疗器具,可在看到时,她的眼眶还是湿润了些,声音一直卡在喉咙里,怎么也出不了声。
楚天鸿动了动手指,虚弱地扯出一抹笑:“我,我没事。”
重咳了一声,氧气罩瞬间覆上一层薄雾,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又继续虚弱的道:“你做得很好,楚,楚氏交到你手上,我,我也能放心了。”
楚西槿紧抿着唇摇头:“我还有很多不懂的地方,还需要爷爷教我,所以,您一定要好起来。”
楚天鸿眼角湿润,声音哽咽:“是爷爷错了,爷爷错了,”他颤抖着抬起手,指着门外,“去,去把宋律师叫来,我,我要更改遗嘱。”
“遗嘱”二字,触动了楚西槿,她双眸睁大,慌乱地反握住了楚天鸿的手:“爷爷,您安心养病,会没事的。”
“听,听话,去叫宋,宋律师,”楚天鸿挣扎着要拔氧气罩,“我,我自己来。”
楚西槿哪儿敢不听他的,急忙出声:“我,我打,”她点着头,“我现在就给宋律师打电话。”
闻言,楚天鸿这才消停了,用眼神催促着她赶紧出去打电话。
没办法,她只能三步一回头,往观察室外走去。
“把,把你三叔叫进来。”楚天鸿嘱咐道。
楚西槿再绷不住,眼泪从眼眶中滚落而下,眼前又闪过徐泽欲言又止的表情。
她知道,爷爷的情况恨不乐观,可能熬不过这一次。
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到门前,擦干了泪珠,才开门而出,侧身看着靠在墙上的楚清恒:“三叔,爷爷想见你。”
坐在椅子上的楚清荣,蹭一下起身:“我也要去看老爷子。”
这次不等楚清恒说话,楚西槿直接变了脸:“你现在有什么脸面去见爷爷?”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们有见过老子嫌儿子的?”楚清荣特意抬高了点儿下巴,话语里也多了两分底气。
离开墙,楚清恒双手插兜走了过来,触不及防地探出了脑袋:“有啊,你看我就不是?”
楚清荣的脸红了,底气也去了大半,狡辩道:“你,你那是属于违逆,我,我这顶多是作风出了点儿问题。”
“得了吧!别玷污了作风二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