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深带着景母坐到了原先的位置上,几乎没人会注意的角落。zuowenbolan
景母十分局促,她自觉自己不该出现在这种地方,几次想离开,都被景深拦住了。
景母很久没见过景深了,低头搓着一双粗糙的手,“深深,你在靳家过得好吗?靳家的大少爷对你怎么样?”
明明景母比他艰难的多,却绝口不提自己,全是关心他的,景深闷闷道:“都挺好的。”
景母唠叨着,“我在报纸上见过靳家的大少爷,听说是个特别厉害的人物,你跟着他,这辈子就不愁生活了。你要收敛点脾气,不光靳家的大少爷,别的人咱们也不能和他们起冲突,他们都是有钱人,咱们惹不起的,妈最大的心愿,就是你能过得开心,其他都不求了。”
她似乎还有很多话想说,又怕景深不爱听,说了几句就缄口了。
景母谨小慎微,生怕他受什么委屈,虽然景深才刚刚见到景母第一面,也能感受到她对原主是真正爱护的,哪怕曾经被嫌弃了很多次也无怨无悔,被稍微好好对待就会意外欣喜。
既然他代替了原主生活下去,他就不能像原主那样置景母不顾,没法不扮演好一个儿子的角色,毕竟对于景母来说,他是唯一的指望。
优美古典的乐曲传来,景母再一次无所适从,“我还是走吧,别耽误你了。”
景深抿了抿唇,开口道,“您把地址告诉我,过几天我去看您吧。”
“深深,你要来吗?”景母很吃惊,嘴角咧开笑意,随即忧虑道,“还是算了,那地方不是你应该去的,我也没什么招待你的。”
明明很想看见儿子,措辞却又客气又小心。
“妈,”景深目光直直看着景母,修长的五指握住了景母干瘪的手,“以前的事情,我向您说声对不起,我很认真的,以后我会经常陪您。”
景母嘴唇微微翕动,激动的说不出完整的话。
“您把地址告诉我,”景深掏出手机,“我这里还有些钱,先转给您,剩下的下次见面再说。”
原主平时挥霍,没钱了要么向靳爷爷要,要么向靳离要,此时账上剩的不多了,还有二十万,景深转了十五万过去。
都是原主该做的,他替原主做了。
将景母送上了出租车后,景深觉得很开心。
一是替原主敬了孝心,可以让景母不再那么辛苦;二是多一个满眼都是他、爱他关心他的亲人,感觉还蛮好。
重新回到宴会上,这时候已经散的差不多了,靳升海在不远处叫住了他。
“你这孩子,跑去哪了,到处都找不到你,”靳升海嗔怪,语气,慈蔼,“今天别走了,就在这里休息,靳离已经去了给你们准备好的房间里,就在三楼边上那间。”
景深听出他言语的撮合意思,兴奋的笑起来,像迫不及待似的,“那我去找他吧。”
靳升海满意的点头,他从桌上拿起一杯酒,“这是我珍藏多年的好酒,回味悠长,滋味很好,把它喝了,就当给小深助眠了。”
景深接过来尝了尝,竟然有果木的清香,他一饮而尽,对靳升海说,“谢谢爷爷。”
“好了,快上楼吧。”
景深在楼下磨蹭了一会。
……他好像转向了。
不得不说刚才那杯酒还是有后劲的,竟然慢慢开始有点上头。
迷迷糊糊转着转着,竟然转到了楼梯对面,正打算过去,说话的声音传进景深耳朵里。
“妈,我真的要去吗……”
是靳丽雪的声音,靳蓉的声音随即响起。
“你的胆子怎么只有芝麻那么大,再不主动点,下次看见你表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就是送碗醒酒汤,谁敢说什么?”
“可是……”
靳丽雪为难的提了提身上的吊带丝绸睡衣。
“你懂什么,男人就爱看女人穿成这个样子,景深现在正好没影了,你表哥刚才喝了不少酒,只要你能进得去他的房间,还怕不能成事吗?”
靳丽雪很纠结,一方面是她觉得这种事太放.荡了,她做不来,另一方面是景深刚刚帮了她的忙,在江里面前为她说话。
可是那是表哥啊,很不容易的机会……
靳丽雪端起醒酒汤,还是咬牙点了点头。
不小心听见的景深一瞬间清醒了。
这是要干什么?勾引靳离?
这对母女这么会玩的吗?
既然让他撞见了,必须要阻止,其实也好办,只要在她之前回到房间,依照靳丽雪的性格,看见景深在房间里,应该就不会做什么了。靳丽雪并不是太会作妖,比起应付靳蓉来容易多了。
眼看靳丽雪要走,景深两步并作一步,向楼梯方向跑过去。
到了三楼靳升海说的房间,景深停下来,喘着气敲了敲门。
房门很快被打开了。
靳离已经脱下了外套,白色的衬衫袖子挽起来,扣子被打开了两颗,站在门里面看着他喘气的样子,“你怎么了?”
景深摆摆手,正要进去,余光看见靳丽雪正走到了三楼的拐角。
这一刻,他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错了,突然就有了一个想法。
下一秒,他一把将正不明所以看着他的靳离推到墙上,然后自己凑了上去。
景深碰触到靳离的唇瓣时,他看到靳离眼里露出了类似震惊的情绪,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景深会突然对他做这种事情。
景深能感到面前的人顷刻间沉了脸色。
反正做也做了,景深不怕再绝一点。
靳离比他高一些,他仰着头去勾靳离的脖颈,身体歪了个角度,贴近,在旁人看来是亲密无间的距离。他冲着靳离眨了眨眼,眸光流转,翕动的纤长睫毛扫到了靳离的眼睑。
唇上的触感软软的,湿润的像浸泡了泥土的绵绵春雨,混着酒精的味道。
他们两个都喝酒了。
“景深……”
唇齿间有溢出来的声音。
靳离从一开始的震惊之后,对景深产生很大的抵触,伸手想推开他,但是他好像真的喝了不少,幽深的眸子里起了雾,对这个吻的抗拒程度让景深可以应付。
看起来足够亲密,好像是一对真正的恋人的痴缠,实际上并不是很激烈,只是浅浅的吻,因为体验感还挺好,景深竟然有点舍不得放开。
他退后一步,三楼的拐角处空荡荡的,早已经空无一人。
景深噗嗤笑出声来,看来应该是被他吓走了。
只是还有位被他挑起火的不得不哄一哄。
没等景深转过身,他的肩膀就被搭住了。
——
一进房间一股馥郁的浓香味扑面而来,像是有人打翻了整瓶的香水,景深忍不住在鼻间扇了扇,倒不劣质刺鼻,隐隐带着幽幽的甜香,像花蜜的气味。
窗户被打开了,偶尔吹进来阵夜风,应该是靳离刚在在房间里受不了这味道,打开通风的。
靳离现在看起来有点不太清醒。
这种私人的聚会,能来的都是打过交道的,宾主尽欢,也没那么多拘束,只景深看到的,靳离至少喝了两轮的酒。
不会真醉了吧。
他扶着靳离坐到沙发上,两根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这是几?”
靳离幽深的眸子里此刻透着迷蒙,他抬眼看了看景深,动作缓慢的抬手揉太阳穴,“……”
“惨了惨了,真醉了,连二也认不出来了。”景深自言自语嘀咕,“你不会还耍酒疯吧?”
“……你不如去给我倒杯水,”靳离声音淡漠而冷静。
能说话?
这下景深又不确定了。
他起身去倒了杯水,倒着倒着犯晕,水洒了一半。
景深本来也喝了点酒,但他确信自己现在是清醒的,就是视线有点飘,不太能聚焦。
还有就是手有点抖,递杯子的时候把靳离的衬衫弄湿了。
相比景深,靳离明显正常很多,他安静的喝完整杯水,唇上刚才留下的痕迹被濡湿,吞咽的时候,喉结不紧不慢的律动。
景深觉得自己被酒精弄得反应迟钝了,他盯着靳离握着杯子的手快要出神,还莫名觉得这手又长又干净真t看。
靳离放下杯子,说,“刚刚为什么那么做?”
为什么一句话也不说、跌跌撞撞扑上来吻他。
景深顿了顿,他不想把靳丽雪穿的充满暗示性的来找他的事说出来,大脑缓慢的组织着语言,“……想亲就亲喽。”
“想亲就亲,”靳离的声音有点冷,混合着那股在他的感官里挥之不去的甜香,“你能耐了,景深。”
“如果我说,”景深眨眨眼睛,“你长得太帅了,我为色所迷情不自禁,你会信吗?”
靳离无言看着他。
“亲了又怎么样么,也没怎么样,”景深只好撇撇嘴,像个嫖了不给钱的无赖似的摊着手,“两个大男人,你还是我丈夫,我不能亲你吗?我又不犯法,你还想告我耍流氓吗?”
他凑到靳离身边,“你不是也亲过我了,有来有回两不相欠,其实你不吃亏的,上次你亲我别的地方,是不是因为没经验,怕出糗啊?”
“你在胡说些什么?”靳离蹙眉。
景深歪着头,眼睛很亮,清澈又绮丽,透着大大的疑惑,鼻音绵软的“嗯?”了声。
他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反正是说一句忘一句,酒精真的会慢慢腐蚀人的神经吧,怎么进入这个房间后,他觉得自己越来越兴奋越来越犯晕了。
他皱了皱鼻子,“你不高兴了?就算是你比较吃亏好了,我以后不这么做了,就当井水不犯河水,我以后都和你保持距离行了吧……”
知道你摸不得碰不得了。
被亲了反应这么大。
被睡了不会要杀人吧。
景深心里吐槽弹幕不断滑过。
这可能就是主角攻逃不开的宿命,明明很天菜,却禁欲得不行,对除了主角受之外的一切人类物种的接触都避之不及。
景深明显感觉到了靳离的气场,他一只胳膊搭在沙发上,像是没看到靳离并不好看的脸色,笑着说,“我刚才没有笑话你的意思,其实你的吻技还是可以的,你要是愿意,我可以免费帮你练手啊……”
靳离面沉如水,“到底是什么让你以为,我办不动你的?”
靳离幽深的墨色眸子看过来的时候,景深晕晕乎乎的,差点看呆了。
阳台明明开了窗,他还是觉得闷得慌,空气里那股香味还没散,只是没那么浓郁了,混着黑暗的夜色,让身处其中的人沉迷堕落。
他看到沙发里的靳离,西装西裤,浑身散发着吸引力,明明对方脸色很差,在他眼里却像一个大型的荷尔蒙魅力发光体,连呼吸都带了缠人的钩子,让他不仅忍不住在言语上撩拨他,甚至还想主动靠近他。
这种迫切的想法冒出来时连景深自己都被吓一跳。
他甩了甩头,疑惑什么酒的后劲这么大,他以前就算喝了酒也没这么欲求不满吧,身体也不会发热,看来必须要找点冰的压一压。
他站起来,转身的时候嘟囔了一句,“吓唬谁啊……”
未免他真的控制不住做出什么兽行,他大步向着冰箱走去,打开一侧门,刚要拿出一罐可乐,就听得身后响起了脚步声,下一秒,他整个人突然就被压在了冰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