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凌风只觉得身上的衣服不换不自在:“是,大哥一起吧?”
“好啊!”顾星辰拍了拍他的肩膀,痛快地应下了,抬脚向院内走去。
顾凌风无奈地摇摇头。
“顾大人!”二皇子和沈天慈不知何时也来到了院子前,“我闻见饭香了,营地里有这么好的厨子?”
“二皇子,一起吧!”顾凌风做了个“请”的手势。
“嘿嘿……这怎么好意思!”二皇子说着话,人已经进了院子,“不过这菜闻着真香!”
此时已近正午时分,艳阳高照,顾凌风却脑中凌乱。刚换了衣服出了承风的屋子,便撞见刚回营地的太子。
太子心事重重地快步走在前面,后面跟着一个老太监,老太监身后跟着个小太监,小太监怀里抱着一个檀木匣子。
“太子殿下。”顾凌风随手一揖,担心地咧嘴。
“哦,顾大人!”太子未停下脚步,匆匆自顾凌风身旁走过。
顾凌风刚松一口气,太子突然回首顺口问道:“苏欢颜苏姑娘回来了吗?”
顾凌风面上笑容一抽,认命地伸了伸手:“在我院中,我们十四个人正准备用午膳。”
“是吗?该用午膳了?”太子有些惊讶地抬首看了看天色,对老太监道,“我去和他们用个午膳!”
“是——”老太监拉着长声,对小太监挥挥手,小太监便进了院子。
“指挥使大人!”江雁白此时路过,见到他问了声安。
“嗯!”顾凌风不太开心,十一个人的菜可不够十五个人吃,他这是什么命啊,每个都不好拒绝!
江雁白见他表情严肃,便未搭话,正欲离开,却被太子拉住了。
“小白!”太子略有些尴尬地说道,“苏姑娘在你那一队是吗?”
“正是!”江雁白恭敬地揖了揖,“不知太子有何指教?”
“哎,你跟我来,咱们吃完细说!”太子揽着他的肩进了院子。
顾凌风心中抽痛,扶额后悔:十六!
顾凌风心里把这些不相干的人揍了个鼻青眼肿,然后人乖乖地钻进了小厨房……
众人坐到了桌前,虽然拥挤不堪,却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没想到指挥使大人菜做的这么好!”
“是啊是啊!太出人意料了!”
“顾大人果然是大成的战神,就没什么他办不成的事!”
“呵呵,教过这样的学生,老夫也面上有光啊!”
“得婿如此,为父也是深感喜悦!”
“吃菜!”几人给顾凌风的碗里添满了菜。
顾凌风见几人一边吮着筷子头,一边继续夹菜,犹豫地看了看碗中小山似的菜品,不知从何下筷。
九公主坐在他左边,见他不愿吃别人夹过的菜品,抬手便交给了身后伺候的太监。
顾凌风见那太监机灵地换了个新碗,突然开始想念承风……
盘中菜品被翻得稀碎,顾凌风没有食欲;众人交谈大笑之声不断,顾凌风甚觉烦躁;左边坐着的九公主,时不时往自己身上靠;往右边挪了挪,便是一脸少年气江雁白,让他无所招架。
唉……
顾凌风头大:做饭吸引,不可行!
众人吃完了饭,仍然留在顾凌风的院中闲聊。顾凌风眉头拧成一个“川”字,万分惆怅地看着乌央央的人群。有的在和夫子请教人情世故、史学杂学,有的在同余老切磋武艺,有的则是三两个凑在一处闲聊。
还不走,等着吃晚饭吗!
顾凌风脑子里出现这个想法之后,被自己生生吓了一跳:还真有可能!
他以考核之名,给花九枝出了一套题,让她去书房做答。又让余下人等去演武台练武和切磋,实在不愿走的,就安安静静地看书,不许出声。
众人很快便恢复了安静,太子正欲找苏欢颜献宝,苏欢颜便先一步被江雁白叫走了。太子看着两人般配的背影,抱紧了手中的匣子……
天气渐渐热起来,室内埋头答题的花九枝,额上也生了一层薄汗。顾凌风搬了把椅子,斜倚在上面,偷笑着欣赏她答题的样子。
顾凌风战神余威尚在,大家大气不敢出,静静地看书。
终于作答完毕,顾凌风取过她的卷子批阅起来。花九枝凑在他肩旁,看着他大笔在试卷上挥来挥去。
“不合格。”顾凌风放下了手中的笔,侧过脸看着迷茫的花九枝。
“不会吧……”花九枝拿过试卷,仔细看着,“这里哪错了?”
“唉……”顾凌风耐心为她分析起来。
“那……那我现在这样出去执行任务,会不会有危险?”花九枝问道。
“必死无疑。”顾凌风将卷子往桌上一摔。
“那怎么办?要不我不去了?”花九枝歪着头问道。
“无所谓,反正有我!”顾凌风邪魅一笑。
“有……有你???”花九枝磕磕巴巴地说着,顾凌风却已起身。
“喂!”花九枝喊住了他,“你这话什么意思?”
“急什么,明日你便知道了!”顾凌风淡淡回了一句。
“这涉及生死存亡的大事,我怎么能不问问清楚呢!”花九枝急得站起了身。
“你们队里会少一个人,”顾凌风转过身,“余下的,我要卖个关子!”
“为什么?!”花九枝追了一步。
顾凌风转身,懒洋洋地叉着腰:“因为你今日表现不好!”
他转身离去,花九枝回想了今天自己的表现:一直挺好的呀……
晚上,花九枝回了自己的院子,发现江雁白正在门前等她:分组的时候不还挺高冷的嘛,怎么又来找自己了?
花九枝开了门,请他进了房间。
“你怎么来了?”花九枝淡淡道。
江雁白笑着凑上前,柔声问道,“九枝是生我的气了吗?”
“是!”花九枝在他一张笑脸面前生不起气来,埋怨地瞪了他一眼,“你不是说要回苣澜吗?既然你不打算留在麒麟卫,那为何不肯加入我的队伍,助我一臂之力!”
“呵呵!”江雁白请她坐下,为她倒了杯水,“你先别气,气坏了身子我又要心疼!”
“哼!”花九枝喝了水,斜着眼看着他等他解释。
江雁白早已想好了说辞,他听闻花九枝就是一个简单的嚣张莽撞的女子,因而也并未过于上心。
“你应当知晓苏欢颜苏姑娘的事吧……”江雁白面色逐渐凝重。
花九枝恍然大悟:“她怎么了?她爹又打她了?”
“是!”江雁白点了点头,满脸的激愤,“他爹说她是个废物,根本就进不了麒麟卫,让她不要做梦……”
“咳!”花九枝拍了下脑门儿,指着江雁白抢话道,“你是要帮她进入麒麟卫对不对!你放心,我支持你!”
“九枝你果然是个善良的女子!”江雁白惊喜地笑了。
花九枝被他夸赞地羞涩不已,摆着手道:“也没有啦……”
“九枝,”江雁白身子往前凑了凑,“只是我却对不住你一番情义……”
江雁白欲言又止的样子,让花九枝心生疑窦:“你……什么对不住?”
“我……”江雁白垂首摇头,锤着腿懊恼道,“咳,总之是我,是我这人太……”
“到底怎么了?”花九枝有些着急。
“我答应了纳她为妾,带她回苣澜!”江雁白一口气说完,又补充道,“不过我与她并无真情,她也说,只是给她一个逃离父亲的机会。她嫁到了苣澜后,只会在自己的院子里了此残生……”
花九枝如遭雷击,整个人都麻了。这是什么情况,要往狗血的方向狂奔吗?花九枝脑子里把那些宅斗中的剧情拽出来过了一遍,仍是摇了摇头。
“怎么,九枝,你不同意?”江雁白紧张地抓着她的胳膊,“你我都与她熟识,怎能忍心看着她,在她爹的淫威下活得水深火热呢?”
花九枝猛地盯着江雁白的眼睛,目光似乎正透过他的眼,看向他的心灵。
江雁白脸不红、心不跳,就这么理直气壮地回看着她。
“小白,我知道你想帮她。但我觉得,你至少应该先跟我商量一下。”花九枝见他欲解释,以手示意他莫言,“我知道,你觉得我必然会同意帮她,但你这个顺序弄错了。你先斩后奏,如果我不同意,就变成了袖手旁观的冷漠之人。总之,我感觉不太舒服。”
“九枝,是我的错!”江雁白自怀中掏出一只盒子,缓缓打开,里面躺着一只白玉镯子,“我见你有一副上好的白玉耳环,找了许久,终于找到了这只镯子。”
花九枝看了眼那白玉镯子,质地果然同母亲给她的白玉耳环非常相似。玉石并非是金银,而是个花入个眼,世上难得一样的石头。
“谢谢你啦……”花九枝接过了镯子,套在手腕上试了试。
“喜欢吗?”江雁白笑着,像宠女儿一样瞧着她。
“喜欢!”花九枝将镯子摘下,小心地和耳环放到了一起,“只是我常常要动武,只好先收着。”
“呵呵!”江雁白起身,半蹲着身子直视她的眼睛,“等这次选拔结束了,你在麒麟卫也玩够了,咱们就回苣澜,好不好?”
“不好!”花九枝笑着否决,语气却透着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