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慈气结:“就算您不追究花九枝私自卖角门钥匙,也该开除她们,因为他们都犯了‘军中不可饮酒’的军规!”
“你们喝了吗?”顾凌风挑眉问道。
高博立刻会意,摇了摇头:“没喝!”
“太子和二皇子觉得呢?”顾凌风扭过头问道。
“没喝!”太子和二皇子摇着头。
“二哥!”沈天慈跺着脚,又气冲冲质问顾凌风道,“他们一身酒气,大人非要装作闻不出吗?”
顾凌风缓步上前,走到花九枝身旁,附身向她耳侧闻去。花九枝缩了缩脖子,顾凌风仿佛静止一般。
直到沈天慈都忍不住要上手来拽了,顾凌风方直起了身子:“本官闻不到一丝酒气!”
沈天慈愣住了,没想到他如此护着她,还有自己的二哥,竟然也……沈天慈怒极:“我这就去找父皇,我就不信还治不了你们了!”
“天慈!”二皇子也没有喊住她,几人默默看着沈天慈急匆匆地去告状了。
陆宁远方取出一个小药瓶,倒出几粒小药丸:“服下。”几人各取了一粒服下,放心地回去上课了。
沈天慈回到宫中,先去找了母亲丽贵妃。
慕容清的宫殿紧挨着沈皇帝的呈祥殿,装饰地极为华丽。殿内繁复刺绣的帷幔下,是贵重的红木家具,家具上堆满了首饰宝珠、玉器金石。众多的太监宫女立在殿中,随时准备伺候。
“天慈,你回来了!”慕容清拽着沈天慈的衣袖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你看你都晒黑了,这回便老老实实跟我待在宫里头吧!”
“母妃……”沈天慈扑到了慕容清怀中,“顾凌风徇私枉法,他护着半夜出去喝酒的花九枝,母亲要替我做主啊!”
慕容清闻言神色一滞:“人家护着自己的未婚妻,不是应该的嘛!”
“母妃!”沈天慈跺着脚,“我不想让凌风哥哥娶她,凌风哥哥只能娶我!”
“呵呵,胡闹!”慕容清笑着轻斥一声,“你也喊他哥哥,他跟你二哥一样都是哥哥,怎能娶你呢?”
“我……不是一样的哥哥……”沈天慈面上羞红,“母妃,你能帮我求求父皇吗?我想嫁给凌风哥哥,我这辈子也只想嫁他!”
“混账!”慕容清甩开了沈天慈,怒目而视,“这种话日后不许再说!”
“母妃!”沈天慈跪倒在丽贵妃脚下。
“你们在说什么呢?”沈基术正在此时进了殿。
“哦,没什么!”丽贵妃扶起了沈天慈,对她摇摇头示意不可再提。
沈天慈却是转身向沈皇帝跑去,跪在沈基术脚下,抱着他的腿哭求道:“父皇,女儿想嫁给顾凌风,求父皇成全!”
“你给我起来!”慕容清见她如此,气得瞪眼。
“我不……”沈天慈靠在沈皇帝腿上,不肯起身。
“你!”慕容清上前欲打,沈皇帝却拽住了她的胳膊。
“清儿,你这是做什么?”沈皇帝另一只手拽起了沈天慈,“你也不用求我,顾凌风和你注定无缘,你往后就不要想了!”
“父皇!父皇为什么?您不是怕他心有不轨吗,女儿嫁过去不是正好可以帮您监视他?”沈天慈拉着沈皇帝的袖子,“那个花九枝,哪点能比得上女儿呢!”
“哼!”沈皇帝一甩袖子,沈天慈便被迫松了手,“以你现在这个样子,恐怕帮他杀了老子都是轻的!”
沈天慈还欲纠缠。
“啪!”慕容清怒极攻心,给了她一记耳光。
“母妃……”沈天慈捂着脸,沈基术也疑惑地看着丽贵妃。
永安城,月亮不甜。
梁恂正在询问花药店里招人的条件。
“不露脸的,后厨倒是还少一个切菜的,”花药翻着面前的本子,“东家说,要切的快,切得整齐。最好会点功夫,若是外面来闹事的人了,要镇得住场面。”
“哦,我会切菜,也会些拳脚功夫!”梁恂觉得自己很适合这份工作。
“每月月俸二两,做五休二,你先来试试吧。”花药取出了画押的单子。看着梁恂大笔一挥,潇洒俊逸的大名便跃然纸上,花药心中暗自点了点头:这梁公子一手好字。
梁恂在西山大营学了那么多功夫,加上他本身在家中就干惯了农活,切菜确实不算什么体力活。更何况,干五日可以休息两日,这意味着他有时间复习课业了!
“你叫梁恂?”一个干瘦的厨子问道。
梁恂笑着点了点头,见那人贼眉鼠眼,心中有些戒备。
“你也是牛头村来的?”那厨子笑了,看起来温和了许多。
“是,兄台也是?”梁恂见他点了点头,兴奋地笑道,“那还真是有缘啊!”
“嗨,我就想着这里工钱高!”那厨子笑道,“等攒够了钱,我就回去娶了四娘。”
梁恂微微一笑,开始切起菜来:他们两人也算是志同道合了吧!
西山大营,张夫子坐在上首,对面皆是此次通过七日大考的精锐新兵。
“今日,我们要学的是乐!”张夫子轻轻抚了抚桌上的琴,“你们有谁会乐器,可以上来与老朽合奏一曲。”
“江雁白会!”花九枝突然喊道。
江雁白愣住,顾星辰则是愤懑地看了一眼江雁白。原本他打算上去展示的,没想到却被这个快嘴的花九枝先提了出来。
“那你上来吧!”张夫子招了招手。
江雁白取了一只洞箫,狐疑地扫了眼花九枝,走上前站在了张夫子身侧。
“我随意,你跟好!”张夫子说完开始弹起来。曲调悠扬轻快,令人心情放松。
江雁白仔细地听着,在某个片段切了进去,悠扬呜咽的箫声和张夫子的琴音和鸣,并无一丝突兀,众女凝眸。
傍晚,江雁白便收到了比以往更多的情书。
“哇——好多啊!”花九枝摆弄着那些书信,“没想到你这么引人注目,我真是失算,失算……”
江雁白点了个火盆,将那些信一封一封地丢了进去。“无趣,她们哪里及你半分!”江雁白看着身侧的花九枝,笑得极为宠溺。
“我那么好吗?”花九枝问道,“那你说我跟苏欢颜谁更好看?”
“自然是你!”江雁白毫不犹豫地答道,想了想又道,“其实,我觉得你们俩长得还有些相像呢!”
“我和她长得像?你嘴太甜了嘻嘻……”花九枝单手支在桌子上,认真地欣赏着江雁白绝美的侧颜。
“可能是因为遇到了你吧,最近我整个人都像活在蜜罐子里,”江雁白笑道,“不只嘴巴是甜的,你若是仔细品尝,哪里都是甜的!”
“啊~”花九枝捂脸,开心得难以言表。
“九枝,既然你我心意相通,那么无论他如何强大,我都不会轻易将你拱手让人。”江雁白忽然望向花九枝的眼睛,“你跟我回苣澜好不好?在那里没人能打扰我们。顾凌风算什么东西,也敢与我平起平坐!”
“你眼里是不是有星星,怎生得如此好看?”花九枝歪着脑袋,贴近他的脸,“虽然不知道你说的几分是真心,但我当下是感动的。”
“那你可愿意?”江雁白问。
“我不清楚,”花九枝起身,咬着唇犹豫着,“我还太小,或许等我长大了会去找你。”
“你不喜欢我了吗?”江雁白垂眸,眼中有些受伤。
“我喜欢你呀!”花九枝急着回道,随后垂下了脑袋,“可是仅仅喜欢不能算是爱情,我们需要多多互相了解。”
“呵,好,我都听你的!”江雁白笑着继续烧信。
二皇子立在门外,听着屋内的对话,兀自笑了。抬首看着头顶的朗月星空,二皇子迈开微胖的小腿,缓缓向自己的屋子走去。
苏欢颜原本准备去探望江雁白,白日里众女看向他的眼神让她有些警惕。只是她万万没想到,太子竟然在此时上门拜访。
“苏姑娘,叨扰了……”太子寒暄了一句,缓缓坐了下来,“你去吧,我跟苏姑娘单独待一会儿!”
“这……”老太监猫着腰瞥了眼苏欢颜,眨巴着眼退了下去。
苏欢颜见那太监合了门,心中紧张:若是太子意图不轨,自己该回击吗?
“有茶吗?”太子随意问道。
“哦,有的!”苏欢颜吓了一跳,见他只是要茶,赶紧取了上好的茶叶为他烹茶。
太子饮了一口,点着头放下了茶盅:“苏姑娘这茶果然是好茶,唇齿飘香,回甘无穷!”
“太子殿下过奖了……”苏欢颜紧张地立于一旁。
“你坐!”太子出言道。
“哎!”苏欢颜仪态万千地坐到了太子旁边。她偷偷瞧了眼太子,见他并没有在看自己,而是看着窗外的夜空。苏欢颜不敢贸然说话,两人便这样一直沉默着。
“你这屏风不错。”太子伸手指了指。
“哦,是六扇仕女屏风。”苏欢颜尴尬地附和着,“殿下在宫中,应当见过不少宝物,不知殿下可愿给小女讲讲呢?”
“呃……”太子搜刮着脑海,他如此不受宠,虽有个太子的名头,吃穿用度却皆是寻常之物,“哦,我母后有一个梳妆匣子,那是我见过最巧妙的匣子。”
“那是什么样的匣子,竟让堂堂太子殿下记忆犹新?”苏欢颜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