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高冷战神的白月光 第21章 第21章

九公主看了眼桌上的假发，又看了眼吃完的外卖，轻蔑地嗤笑一声，回到了床上。她用不着自己去买，早就有贵女巴巴地给她送来了：哼！眼皮子浅的东西！就算你进了麒麟卫又能如何，凌风哥哥迟早会看透你的！沈天慈疲劳至极，正想休息，却听到外面传来集合的号角。她不敢耽搁，立刻起身，戴上假发，向演武台走去。

顾凌风拿着戒尺站在演武台上，台下则是疑惑不解的新兵。四面火把照得演武台灯火通明，每个人脸上表情都写满了困惑，除了花九枝。

顾凌风见人到齐了，训话道：“今日我要亲自检查一下你们的头发！另外，西山营的伙食已经够好了，日后不允许再从外面买吃食回来了！还有，衣饰自己洗！”顾凌风说完，那些心中有鬼的都吓出了一身冷汗。此刻正攥着拳头，心中祈祷千万别被发现。若是因为这点小事被淘汰回家，那将会成为他们一生的遗憾。

顾凌风拿着戒尺，自耳后向上一挑，果然那些贵女和贵公子的假发套都被他掀了下来。顾凌风越掀越气：为数不少呢！

九公主缩在人群中，但还是被顾凌风不留情面地掀掉了假发套。建安公主亦是戴了假发，被掀掉后面色窘迫。

顾凌风再次回到演武台，他看着台下大批头发被挑得松散的新兵，正色道：“不守军规，作弊蒙混，免除资格！”

“啊？！”众人如梦初醒，“大人饶我们一回吧！”

顾凌风站在那里，态度不容置疑，夜风吹过他的衣摆，印出他笔直的身姿。

“大人，你为何不问问我们这些假发，是从何而来呢？”九公主不甘心地出言问道。

顾凌风撇了她一眼，见其他人也盯着他看，淡淡道：“我有说过……不让卖东西吗？”

九公主语噎，众人也彻底沉默下来。

“大人，就算是我们想作弊，没人卖我们假发，我们这弊也做不成！”九公主不想离营，她原本就是冲着顾凌风来的，否则早在花九枝打落她牙齿的时候，就该回去皇宫告状了。

“可据我所知，九公主的假发并不是买的。”顾凌风不留情面地反驳道。

“反正我是不会离开的！”九公主想着实在不行，就回去求爹爹，顾凌风怎么也要听皇帝的话吧！

顾凌风想到此事闹大了怕会牵扯花九枝，但留下这些皇族迟早是个祸害。

“那就请九公主修剪头发吧！”顾凌风扫了眼在场的人，“其余皆是一样。”

九公主眼睛一亮：只要能留下来，头发还会长长的。

“承风，你去！”顾凌风指了指承风，“出了西山大营，遇到人，便即刻请来理发。”

“什么？！”九公主等人一阵惊呼：顾凌风这是故意逼他们离开啊！

承风出了西山大营，很快便带着老梁回了营地。老梁正准备将那些婆子浆洗好的衣服偷偷送回营地，就迎面撞见了承风。承风也不管他为何大半夜在这山路上推车，只告诉他替人理发就有银子拿。老梁一听有银子，便痛快地跟着承风回了营地。

梁恂看到父亲着实吓了一跳，还以为他被指挥使大人抓了个正着呢！后来发现是请来理发的，心中依旧有些紧张。花九枝和梁恂对视一眼，互相交换了一个“淡定”的眼神。

“那便开始吧！”顾凌风扫了一眼不合规矩的新兵，“子时之前。”

那些人看了眼头顶的月亮，陆续上前接受老梁那一剪刀。老梁并不会修剪头发，所以难免剪的长长短短。

花九枝走到建安公主身旁：“妍儿，你就不要剪了，日后组队，我会自己找到人的，你不必担心。”

沈天妍心中犹豫，暂时没有下决定，向台上观望着。

沈天慈扬着下巴，心有不甘地看向顾凌风。而顾凌风此时，倚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承风见沈天慈怒气冲冲地离开，眉头一皱，察觉事情并不会那么简单了结。承风命人取了更漏放在台上，眼看着子时将近，有的贵女自行离开去收拾东西，但大部分还是留下来等着老梁剪那一刀。

男兵的头发已经理完，轮到女兵剪的时候，就听见了隐忍的哭声。

花九枝再劝沈天妍：“妍儿，姐姐！你这样我过意不去，听我的，退出吧！”

“不，我想留下。”沈天妍下定了决心，毅然说道，“不光是为你！”

花九枝看着沈天妍淡然地走上台，又被老梁剪掉长长的一截头发。花九枝目瞪口呆，沈天妍稳重端庄，她究竟是为何一定要留下来呢？

子时已到。

一切尘埃落定。

众人散了，三三两两地向屋子走去。有的在和即将离开的好友作别，有的刚剪了头发思绪纷纷。花九枝自然不理解他们断发如断头的想法，只觉得小题大做。天亮了，新兵们陆续抵达藏书阁。还未来得及从昨晚的愁思中剥离，便又要面临新的淘汰。

“昨日的策论，答得还算合格的有：花九枝、江雁白、沈天妍、陆宁远、苏欢颜……”张夫子念着名单，“还有高博！”

“喔！”高博兴奋地叫了一声，引得众人纷纷看向他。

“你算是勉强合格吧，”张夫子解释道，“若不是你先提及昨日我讲过的思路，或许我就不算你合格了！”

高博瞬间蔫了：“呃，多谢夫子……”

“还有……”张夫子话未讲完，便被外面嘈杂的声音打断了。

众人回首，便见一伙侍卫簇拥着一个绿衣微胖少年进了门。他们不识得此人是谁，张夫子和顾凌风却是识得的。

“拜见二皇子！”两人躬身行礼。

“免礼。”二皇子这一身上好的碧绿绸缎闪着贵气的光泽，前襟和两袖用蓝绿色孔雀羽线绣着的繁复的团龙刺绣。因其绣线材质，在室内的光线下仍是闪耀着七彩的光芒。

二皇子走上前，上下打量着顾凌风，郑重地从袖笼中取出一卷圣旨，递到了顾凌风手中：“陛下给你的密旨。”

顾凌风打开看了一眼，卷起来交给了承风：“去把沈天慈的名字加上来，然后告诉她一声，可以不剪头发！”

众人原本还猜测密旨的内容，顾凌风这下子倒是满足了众人的好奇心。

花九枝看向沈天妍，沈皇帝为了九公主，不惜搞一道圣旨送来，沈天妍却已剪了头发。

沈天妍苦笑着看了花九枝一眼，母亲不如丽贵妃受宠，她和太子弟弟也不得看重。既然来到了这里，那就用实力证明一下吧，她沈天妍绝不比沈天慈差！

花九枝看见沈天慈嚣张地进了藏书阁，好似明白了些什么。

“二皇子近日会留在这里，代替陛下检阅诸位的课业。”顾凌风随后的话却是吓了众人一跳，“还望诸位留下来的人，用功致学。麒麟卫，是残酷的选拔，不是找寻良婿贤妻的花会！”藏着小心思的众人听到此言，心中难免掂量了一下。

花九枝看着顾凌风义正言辞的样子，皱起的眉心写满了叹为观止。某人整天想着尽快娶媳妇，因为就快开战没时间了，那又是把麒麟卫选拔看做什么了呢？

顾凌风坦荡地回看着花九枝，并未显露出一丝心虚。

“我来说说昨日的策论吧！”张夫子展开了一张卷子，上面的字俊逸工整，“这张是梁恂的策论，引经据典，又考虑了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算是昨日的最佳答卷。”

“哇……”众人看向梁恂，他们知道梁恂是和花九枝一起送外卖和洗衣服的那个平民。虽说是平民，但通过他那一身黑灰麻衣，能看出家境贫寒。众人因此都不太愿意搭理他，没想到他脑子里还挺有东西。

苏欢颜看了梁恂一眼，隐隐有些愠色。

“梁恂，你上来给大伙讲讲罢。”张夫子伸手指了指自己身旁的位置。

梁恂略微错愕了一下，起身上前，先是恭敬地行了礼，方娓娓道来：“其实我也是先受到了高博高公子的提示，这才仔细回忆起当时夫子曾经讲过的实例。我想诸位可能会遗漏的一点，便是运送粮草的人和马，也是需要粮食和草料的。要算上往返的时间，还要考虑到永安筹集齐这些粮草所用的时间。”

“好！”高博率先鼓起掌来。

众人也跟着稀稀拉拉地拍了拍。

“你们可明白了？”张夫子挥挥手让他回去了，“梁恂只说了一点，其实他还写了很多，很全面。比如，当时的季节是怎样的，永安附近粮仓的路程有多远，距离永安六十里左右且可能会爆发战争的城池有哪些，而去这些城池的路况又如何。”

“哇……”众人震惊。

“我昨日都讲过这些，但能梳理清楚，并按照情况分析下来的，只有梁恂！”张夫子将碧玉宝莲置于桌上，“咯噔”一声轻响，却似敲在了众人心头。

“顾星辰也答得不错。”张夫子微微点了点头。

顾星辰看向张夫子，期待着可以上前谈谈自己的理解。

“呵呵，但老朽最感兴趣的……还是花九枝！”张夫子瞧着手中的卷子，“你的思路不一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