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穿越重生 > 穿成反派他长兄(穿书) >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穿成反派他长兄(穿书)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作者:孤荷 分类:穿越重生 更新时间:2022-11-13 12:38:48 来源:文学城

【第二十五章】

马车内阒然无声,那缟素一般的满目月色,静得就连碰撞在支摘窗纸缘的微声,都能听得见。

温廷安眉宇微蹙,身影静穆如塑,视线不着痕迹地瞥向了外处,夜色晕浓,月华俨似一泓弃钩,钩得寒风之声如尖哨的鹤唳般,由缓渐急,透着一阵巍峨的重压,忍不住教人抽搐。

人籁静默,皆似静止凝冻了一般。

只听朱老九轻笑了声,道了声『少爷且慢』,温廷安尚未落下一口气,却见朱老九飒然利落地跃上车辕,紧接着翻上华盖,帘栊之外漫出了一道暗色人影,如轻燕鸿羽般,从她左侧的窗棂处掠过。

此人纵使与朱老九交手,亦是无风无声,跟个鬼影一般,静谧如磐。

温廷安只得瞅见那雪道之上,两人兔起鹘落的衣影覆照在上,像极了画纸之上的皮影戏,一招一式皆是凛冽萧条,充斥着杀机。

后有殿前司把守,前有刑部围剿,中途兀自杀出了一个程咬金,也不知此人底细为何,是敌是友,梁庚尧伤情峻重,她亟需将人带去崔府,但有此人暗中阻挠,朱老九说这厢也不像是要劫人的,温廷安暗自忖了忖,依其趋势,倒像是在延宕时间。

若是让陆执与钟伯清寻至此处,拿她是问,那可就麻烦大了。这人的一层目的,怕是要挑起三司与枢密院、刑部之间的党锢之灾!

正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不外如是。

寒风呼啸,温廷安遽地行出了马车,却是发现那人着一身夜行衣,身量修长峻挺,衣袂浓如绸墨,玄纹蹀躞长带收束着他轩挺的腰腹,是少年矫健的身量,正与朱老九交手,只守不攻,以退为进,似乎并不欲与朱老九缠斗。

二人的战局难解难分,周遭亦是出现了数位暗卫模样的玄衣客,估摸着与那不速之客乃是同伙,此际,他们本欲侵袭她,但那个轻功了得的人朝她看了一眼,倏然掉转了个头,照准了她的位置,势头如急瀑盛雨般急袭而至,其余人转而攻向了朱老九。

雪沫子咆哮着,势若刀凿斧锯一般,于此,错目而视之间,温廷安微顿了一顿,蓦然迎上了一双幽暗深邃的眸子,似是猎人看向猎物的眼神,透着一股狠戾阴鸷,强悍冷沉,深不可测,仿佛将她吞噬扯碎,对方气质太过冽锐,教她一时无处可避。

浅薄的霜雪落在了温廷安睫羽之上,平寂的心河上骤地掀起一阵一阵涟漪,少年刺客的软剑在落雪之中划过,海棠青的剑穗自虚空之中一晃,比雪霰还要张扬狂佞。

朱老九眸瞳骤缩,破开局阵,正欲喊少爷当心,却见温廷安主动迎向了那一位为首的刺客,那刺客大抵没料到温廷安会主动投死,大概也不是真要杀她,酝酿在掌心之中的攻势,猛地朝内收持。

就在这空当儿,温廷安行前一步,温柔地摁住了他的胳膊,一举将他浅浅揽入怀中,柔声细语地道:“朱叔方才是不是伤着你了,可是要紧?为兄出门前叮嘱过你,你本有腿疾,行走不便,切勿胡乱走动,你怎能如此不听话?此处备有金疮药与芙蓉膏,不若先拿去用罢。”言讫,她煞有介事地轻轻拍着少年僵硬的脊背,示以安抚。

隔着氅衣与劲装,两具年轻的躯体气息彼此相贴与纠缠,温廷安贴得极近,秾纤鸦黑的睫羽之下,眸光晴色濯濯,俨似远山淡影,最是难消美人恩,她生着一张极好的皮囊,唇色在月色稀释之下,变得胭红薄软,语气且动了情,纵然是像对方这般冷血寡情之辈,心肠子竟然也随着一软,思绪微惚,掌中胁势犹若撞入棉絮之上,变虚了几分。

气氛有一瞬地凝滞,朱老九与一众玄衣客俱是迟疑地住了手,面面相觑,不知温廷安演得是哪一出。

朱老九凝视着温廷安,起初并不解这人跟个愣头青似的,要直接往刀口上撞,当下觉察到什么端倪,默了数秒,诧然地道:“你们二人原来认识?”

温廷安义正词严,拍了拍胸脯,笃信道:“他是我二弟,我们之间常在族学里朝夕共处,自当是认得——二弟,你说对是不对?”

这声一出,引得众人移目。

少年刺客上半张脸都蒙藏在了兜帽之中,下半张脸亦是裹着黑布,只露出一双古井般无澜的邃眸,侧颜线条轮廓冷硬,神情隐没在了昏晦的雪影之中,倏然迫前一步,抬起一截软剑掐住她的脖颈,音色枯槁冷沉:“你认错人了。”

语罢,他身影一晃,迅疾反挪至温廷安后背之处,一掌掣肘住了她的身躯,一掌静垂于腰侧,扫都没扫她一眼,对朱老九寒声嘱令道:“带我去你们的藏人之地。”

雪碎簌簌而落,酥油灯的光线如连篇累牍的文词,镀在了廊坊的每一寸青石砖之上,后头的巷子里隐隐传了禁军巡逻的槖槖靴声,排山倒海般的火光眼看要淹没过来,朱老九勃然变色,目露惕意:“快放了少爷!”

这一瞬,温廷安心中某个揣测灵验了,这人醉翁之意不在酒,其实不是冲着她来的,倘若梁庚尧是饵丝,那么她便是钓线,这人是要钓出藏在她背后的操局手。易言之,这人是冲着阮渊陵来的。

但他的立场并不隶属于枢密院与刑部,那到底是什么底细?

那人根本不会退让,将温廷安摁在身前,冷刃抵住了她脖颈处的要害处,似乎只消她一乱动,那软剑便能将她一举穿心,两人近在咫尺,她能嗅到他身上缭绕着的腾腾弑气,在这弑气之下,还有若有似无的冷杉松木气息,是她所熟稔的气息。

眼见着朱老九要震刀出招,玄衣客包抄内外,千钧一发之际,温廷安蓦然出声道:“朱叔,照他所说的,我们带他去。”

这是计划之中没出现过的一环,朱老九不懂温廷安在酝酿着什么,本欲不同意,但思及了阮渊陵曾前的委托,只好将信将疑地应了声:“也罢!”说着,收敛了那一柄绣纹朴刀。

温廷安捋平了一口气,偏了偏眸子,对那人温婉地浅笑着道:“这位兄台,稍安勿躁,我看你可没有要将人交付枢密院的意思,如此想来,你我皆是为了同一个目标的,敌人的敌人便是盟友,既是如此,我们又何必兵戎相见?还不如放下刀刃,有任何事,都可以坐下来商量嘛……”

话未毕,那人已然耐心告罄,掌中的力道沉了一沉,一掌拗住了她的琵琶骨,另一掌揪住她的后颈肌肤,迫得温廷安呼吸吃劲,身子骨似乎要被他掰碎了似的,只听他冷淡道:“闲话少叙,上马车!”

“且慢,”温廷安露出惧意,凝颤着声,讨价还价道,“要咱们捎你一段路可以,但你的暗卫得撤掉,不准跟随,要不然,待前头遇上了刑部或是禁军,你可让我如何交代?”

那人静默片晌,两害相较取其轻,似是觉得她的话在理,扫视玄衣客一眼,玄衣客皆是悟过了意,影子如山间里的魑魅一般,少时便隐匿而去,了无声息,似乎从未来过。

双方暂且达成一致,那人押着温廷安,三步两步上了马车,朱老九是有些不放心的,看了温廷安一眼,她眉眸看上去慌张忐忑,但实质上,格外坦荡淡静,朱老九捉摸不透,只能先重捻马缰,马车不再在西廊坊绕着重复的弯子,而是掉转了个马辔,一路在朔风和霰雪之间穿行,直直朝着东廊坊的崔府的方向行去。

车厢内人籁俱寂,胁者与被胁者具未言语,那人将整座车厢审视了一回,最终,寒棱棱的目光落在了温廷安盘膝底下的狐绒毡毯上,他命令道:“将毯子揭开。”

温廷安佯作忐忑哆嗦,但又露出了故作镇定之色,指尖微微颤瑟着,将毯子揭开了去,那人很是敏捷,当下就寻到了暗门,发现了梁庚尧的藏身之处。

那人搜查之时,温廷安是背朝着他的,整座车厢里只剩下了肢体挪动的清音,以及彼此衣料蹭磨的窸窣声响,温廷安觉得那人黯沉沉的眼神,落在了她脊椎骨处,似乎在端视着什么,视线如有实质,俨似千斤顶,压着嗓子盘诘道:“你是在帮谁做事?”

温廷安敛着柔眸,应道:“兄台不是见着了,我就是閤门里一位抄手罢了,自是在为进奏院和监察院效劳,我人微言轻,主子遣人吩咐我做什么,我便是做什么。”

那人定是不信她的连篇鬼话,淡哂了一声,软剑沉沉抵着她的喉骨,朝下了一寸:“閤门?閤门乃是禁军驻地之一,你一个寻常纨绔,若无高人指点,怎会轻易潜入?”

温廷安深觉这人有意套她的话,她蓄意讶然抬睫:“你这般说可算是折煞我了,我若是有千金可任意挥霍,何苦蜗居于閤门当个贱役呢?”

那人冷谑:“少装傻充愣,车把式唤你是少爷,想必你出于簪缨世胄,亦或是钟鼎之家,且我看你方才提到族学与二弟,你二弟有腿疾,你们在族学上学,据此,你是国公府的嫡少爷温廷安,对否?”

温廷安展眉,正色道:“我可以不是他啊。”

那人似是未料到温廷安会这般说,眸露凝色,只听他道:“本官生就一副天人之姿,确乎有几分像那位风流倜傥的二世祖,很多人皆说我生得像他,就连方才审问的陆殿帅,也质疑我是不是那位大爷,我真是颇感羞耻,我听闻此人是个虚的,有龙阳之好,好男色,有一回听那位少爷的家仆说,他对同斋的斋长、枢密院指挥使之子都动过歪心思,甚至,我还听说,他还打起了他家二弟的主意,因为二弟的貌容是称得上是秀色可餐,那一双眼眸,差不多就跟兄台你生得所差无几……”

温廷安言辞近乎孟浪且荒唐,但也是在自贬,尚未讲罢,那人陡然气质沉下了一重,懒得与她周旋,似乎只消她再多一句谎话,那一柄软剑便将照准她的身上扎去。

温廷安虽然觉知到了疼意,肌肤处定是留下了剑刃的压痕,但这人腕间驯服的力道弥足奥妙与得体,偏巧是把控于掣肘住她与不见血的力道之间。

不知何时,前头浮起了一阵骚动,是兵卒列阵的熊熊金戈之声,如若变徵之音,马车想要从西廊坊穿到东廊坊那处,需途经宣武门,偏生此处是个防守严密的关口,二人俱是听到了刑部尚书钟伯清惕凛的低斥:“贼人四窜,刑部办案,你们马车上装得是什么?”

这是要搜查他们马车的意思了。

那人持剑抵住了温廷安的后腰腰窝,示意她出去圆场子,钟伯清是见过温廷安的,曾前她与钟瑾起了争执,学谕寻了双方的长辈过来,那时候她与这位大人打过一次照面,晓得她的真实底细,若不出去对峙,让朱老九从中斡旋,也定是不可的,一定会露陷。

温廷安暗暗吸了口气,即刻挽帘而去,熙攘肃冷的巷陌之上,重兵森列于御道两侧,官兵打着火折子伫立于雪夜之中,将马车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半圆,此际,这一辆马车俨似一座孤立无援的孤岛,今夜能否杀出重围,全看命数了。

她上前善后,示意朱老九莫要开声,她对着钟伯清一拱手,一改孟浪之色,袖手持谨,噙着温雅得礼的笑,道:“尚书大人,晚辈今夜在吕府同吕生探析律论,此番才启程回府,却不成想延宕您办案捉贼了,还致使家仆冲撞了您的家卒,实在罪过,万请宽宥。”

钟伯清见竟是温家的嫡长孙,有些愕讶,虽听了她的释词,但疑虑仍生,“你是国公府的大少爷,但今夜有个贼人四窜,为了安全起见,必须要搜查马车,温少爷请便!”

言罢,做个请姿,口吻不容置喙,毫无商榷的余地。

钟伯清是沉浮官海三十余年的老狐狸,掌司诀狱之职,丝毫不比陆执好糊弄搪塞,若是教他查出了梁庚尧就藏在马车之中,那便意味着温廷安任务以失败告终。

温廷安骤地行前一步,压低声线,口吻含有恭谨崇仰之意:“大人,晚辈终于等到您了!”

钟伯清道:“你这是何意?”

“不瞒您说,其实那个贼人,眼下就窝藏于晚辈的马车之中!”

温廷安义愤填膺道,“此贼恶贯满盈,现今迫近颓势,沦入穷途末路,方才竟劫晚辈的马车,挟晚辈之命,勒令晚辈捍护其人出城。形势迫在眉睫,晚辈一直绞尽脑汁想着破局之机,现如今,见着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尚书大人您终于出现,终能擒拿此贼,给大邺百姓除暴安良!”

朱老九眉心抽搐了一瞬,纳罕地凝了温廷安一眼。

温廷安主动后撤一步,冠冕堂皇地搴开帷帐,车厢内的伏寇一览无余。

此举一出,近乎掀起了千层风浪,钟伯清冷着一张脸,四围捕头惊了一跳,俱是列阵待发,簇簇箭矢,如霹雳一般上弦,只待督头一声令下。

车中的少年刺客眸色暗凛,杀势冷沉,虽说挟持温廷安,但并未真正伤害他,眼见这厮临阵倒戈,少年刺客一霎地施展轻功,欲要掠出车壁,但几乎是下意识地,他蓦觉骨软筋麻,眼前掠过一抹强烈的昏黑痹麻,他以软剑抵毯,控制住后倾坠倒的身躯。

此刻,他后知后觉,自己内功遭致深锢,轻功无法施展,浑身使不出劲儿。

他是中了麻骨散!

他深深抬眸看了一眼温廷安,这人负手隽立,正言笑晏晏地瞅着他,车壁内并未燃有香炉,或是悬坠有可疑的香囊,二人协同入了马车,温廷安绝无可乘之机,那么软骨散是在何处下的——

慢着,他记起了。

在他劫下马车,准备胁迫温廷安时,这人忽然喊了他一声二弟,继而抻开了怀,浅浅拥住了他。

温廷安这一举止委实教人猝不及防,教他暂时歇下了一重防备,大概这人是瞧准这个时机,将磨成了粉末状的软骨散,借着雪风作掩护,抹在了他的后颈和腕脉等大穴处。

麻骨散对寻常百姓是毫无作用,但擅武之辈吸入或是抹了麻骨散,内功深锁,整个人皆会在三个时辰内陷入瘫软之态。

原来,温廷安这厢早对他留了一手。

温廷安假意被他擒拿,其实不过是打算拿他出去给官府顶罪,权当混淆视听之用罢了。

钟伯清吩咐左右忙上前擒拿他,少年刺客一记哂然轻笑,眸色如锋锐的刃,往温廷安身上扫刮一眼,继而勉近最后一丝气力仰身而倒,避开官兵钢刀与掣肘,一举破开了车壁纵出车厢,下一瞬,迅速有数位玄衣客自八方涌出,这些暗卫训练有素,顷刻之间护住主子掠出数丈开外。

钟伯清见贼人要逃,遽地急命官兵连番追缴。

温廷安见官兵远去,便是踅回马车之上,吩咐朱老九,低声道:“朱叔,快,我们走!”

感谢追文的小可爱们,如果可以投点那什么液,就更好了呀~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