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穿越重生 > 穿成反派他长兄(穿书) > 第18章 【第十八章】

穿成反派他长兄(穿书) 第18章 【第十八章】

作者:孤荷 分类:穿越重生 更新时间:2022-11-12 13:54:42 来源:文学城

【第十八章】

温廷舜教温廷安真正见识到了,何谓语不惊人死不休。

四目相视之下,温廷安一时无言,隔着窗扃去望外头的皑皑白雪,雪势寂寥碎落,却平白扰了岑寂夜色,窸窸窣窣搅得人心乱了涟漪。断袖之论,不过是她诓瞒温廷舜的戏言罢了,温廷安气定神闲地端坐下来,睫梢乌浓,卧蚕之下覆了一层浅绒绒的黯影,朝下轻弯,瞳仁俨似能掬起一握繁星,嗓音轻缓:“你答应过我,不会将此事为外人道也,你方才那番话,不过是虚张声势。幼弟到底想说什么事,不妨直说便好。”

温廷舜平静地审视了她一眼,眼前少年纤细单薄,弱不胜衣,但眉眸清亮,俨似穹间皓月,他垂眸,悠悠开了口:“长兄平素不像是会锄强扶弱之辈,今次却为了同窗,擅自招惹了内舍,我心生好奇罢了,特此来看看。”

“我不是同你解释过了,我不是为了杨淳,而因为钟瑾轻辱我,我忍不了这口恶气,就差王冕寻庞礼臣揍了他一顿,我这才能解气。”

温廷舜左指慢慢摩挲着右手拇指,沉寂地看着她:“倘若你真因钟瑾羞辱而感到愤懑,依照你的性子,在监舍寻刑部尚书钟伯清对峙时,你便应当大张旗鼓地将律论一事,告知予他,让钟瑾完全下不来台,颜面尽失。但你没这么做,反而选择缄默,意味着你另有筹谋——”语未竟,他话锋一转,“让我猜猜你的目的,你可是为了保住杨淳,才这般做?”

温廷舜比温善晋更为不好糊弄,那一双点漆般的邃眸总能洞若观火,任何计较和谋划,在这一双眼眸的注视与鉴照之下,总能无处遁行。

温廷安被这番话一堵,片晌后,才将与吕鼋对赌之事告知予他,一抹哂色出现在温廷舜的面容上,“你还真敢赌,为了一个素昧平生的同斋学子,陪葬自己的仕途,不知当说你鲁莽,还是当说你蒙昧。”

真正在三舍苑受重视的,只有上舍生。至于外舍生,还是个寒门子弟,谁会费尽周折,真正在意这些人的死活。

温廷安朝着他膝行了几步,“可是,你不觉得兹事很古怪吗?在衙房时,学胥没有审问钟瑾欺侮杨淳的缘由,还一口将祸患栽赃在我身上,最后吕鼋为息事宁人,意欲将杨淳驱逐出舍,这一切的行止,根本不符常理,学胥本该守正公允,却没有搜集人证物证,吕鼋身为律学博士,却选择包庇内舍,杨淳在这次寻衅案里毫无发声的机会,无人在意他为何受到欺辱。”

温廷舜冷淡地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起了微澜,指尖微顿,他慢慢踱至了温廷安近前,居高临下地看了她一眼:“长兄,四日后私试,三个月春闱会试,你在长房之中什么境遇,眼下要做什么事,当是分个轻重缓急。温老爷子命我敦促你的课业,我自是有令在身,会督查你的一言一行,若你有任何逾矩,我会上报给崇文院。”

夜里,温廷安辗转难安,望着纸窗外的绛青长夜发呆,她想查清楚寻衅案背后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猫腻,温善晋愿意给她一架梯子,为她牵线搭桥,但温廷舜是温青松阵营里的人,只求仕进,她若是做了与念书无涉的事,温廷舜便会状告她,这厢还真是铁石心肠,一丝兄弟情谊都不顾。

温廷安有些气结,以为他会帮衬着她一点,但他竟然过河拆桥,真是阴戾险峻。日后,她多提防着他一点才是。

天未明,夜色还暗着,还没到寅正牌分,温廷安就爬了起来,洗漱罢,吩咐王冕,她今儿独自坐马车赴学,王冕奉着暖炉困顿着,听了这话,陡然一个激灵:“大少爷怎的起这样早,不与二少爷一块走啦?”

温廷安淡淡道:“他腿疾恢复得差不多了,加之我们相看两厌,多看一眼折寿十年,与其相互折磨,不如就此放过,道不同不相为谋。”

王冕觉得大少爷说得在理,他身为仆役,过去两日跟二少爷同坐一马车,也是怪不自在的,当下去堂厨跑了一趟,为她准备了几块热乎乎的裹蒸烧饼装着。

温廷安给爹娘请过安,俄而披着厚茸茸的狐白毛氅出了府,在路上啃完了一块烧饼,到了族学,趋步至东学舍的男宿,此处是全舍寒门学子的栖所,同值夜的学官打听了一番,学官眼睛乌青,搓着手哈了一口气,半耷着眼睑道:“今儿轮到这小子去太常寺外边撒盐扫雪,半个时辰前就出去了。”

寒门生员虽享有学廪与伙食费,但要包揽诸多既脏且累的苦差事,并且太常寺这个地方温廷安认识,之前沈云升同她说过,就在震敲木铎的高台附近,眼下五更不到,还差一个时辰木铎才响,她提灯去了太常寺外边。

朱梁白柱之下,寥寥立着数道浅青的少年袍影,今日的雪落得很厚,约达小半尺,冰层又滑,温廷安深一脚前一脚地慢慢走上前去,很快认出了杨淳的身影,他正一掌抱着宋刑统校注,无声默诵,另一掌抱着木质的盐盆,雪霾扑面,雪渍蘸湿了他的青衣袖袍,但他浑然不觉。温廷安拿出了一柄油纸伞,为他撑上,暂且蔽住了飘零霰雨。

杨淳身影一顿,看来人是她,拘谨且剀切地道了句:“谢谢廷安弟。”

寒暄一阵后,温廷安才知道,杨淳家世隶耕,出身寒微,两岁失怙,生母改嫁至淄州长山县的杨家作填房,杨淳也随生母从苏州吴县迁至长山,从杨姓,名淳。长山杨家算是殷实之家,但杨淳和杨母过的却是寄人篱下的清苦日子,后来杨母病殁,杨家人冷情,仅遣草席一张,草草将杨母安葬至乱坟岗,为了不再看杨家人眼色,为了改变命途,杨淳决意入仕,只遗憾,他以举子的身份入了三舍苑,却在过去两载之内,两番落榜,这让杨淳意志时而会黯然颓落不已。

纸伞之下,温廷安看了杨淳一眼,“你若想要升入内舍,我可以替你想辙。”

杨淳有些触目惊心地凝视她,以为对方是在说笑,他正色道:“想什么辙子?若是触犯了舍规那定是不可的,君子贫贱不移,我是想要升舍,但也必定不会去做蝇营狗苟之事。”

“我自当是让你凭你自己的努力,通过私试。若助你造弊,从长远来看,那定是作茧自缚的短视之策,我不可能会害杨兄。”

杨淳面露踯躅之色,思前想后一阵,想着温廷安是昨日课试的头筹,话辞有很重的份量,当是不会造假的,但他又有一丝后怕,遂没接话,上下打量了温廷安一眼,又听她浅淡地笑道:“你只剩下最后一次机会,若不放手一搏,那今后就难再有翻身之机了,一生只能屈就求人,莫非你想让长山的杨家,压在你脊梁骨上一辈子吗?”

这成功激将到了杨淳,杨淳合拢了书册,趋近数步,凝声道:“廷安弟助我升舍,我感激不尽,不过,你打算如何帮我?”

“我会先给你摸底,探清你这两年以来所学的虚实,再为你裨补缺漏,当然,这只是计策之中的一小部分,还有至关重要的一部分,要待你告诉我一些实情之后,才能晓得。”

杨淳疑道:“你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

温廷安这才将话头引至了昨日的长巷寻衅案子上,就道:“昨日同门的钟瑾钟师兄,为何会在巷口寻你麻烦?你要老实答我。”

杨淳愣了一愣,眸底晃过了一份挣扎之色,天色将近黎明,他看着寂夜之下的少年,温廷安茕茕孑立,容色被曙色瞄了一层金线,因此显得温笃且沉定,让人天生有信服的力量,杨淳双掌揉搓在衣裾前,应道:“钟瑾他们之所以打我,是因为我无意间听到了他们说话。”

温廷安挑了挑眉心:“他们说了什么?”

杨淳仔细回溯了一下,昨日适值晌午牌分,刚下了学,他问温廷安借了那一份律论墨帖,打算趁着午休,拿回学舍去誊抄,结果在去文库不远的竹廊巷道里,撞到了钟瑾一行人,钟瑾神思委顿,容色慌惶,正与同舍的生员争执着什么事。

“我听他们说,好像是去文库借一本前朝名儒的书判集,好像内舍考题就从书判集里出,但书判集是孤本,委实名贵,并非凭内舍生的身份就能借着,他们仍是去借了,接着,就听到他们说,有一位同行的梁姓生员,私自去了三楼的禁地寻书,结果,那人就失踪了……”

“失踪?”温廷安眉心浅锁,凝声道,“没准这人是从另外一个出口离开了文库呢?”

杨淳道:“文库八方入口皆有学谕监守,眼线众多,守备极严,及至一楼二楼均有沈师兄值守,一个人若想下楼,一定会通过沈师兄这一关。但钟师兄他们说,他们在文库外边候了半个时辰,都没等到梁姓生员。”

温廷安心头微动,试探道:“你口中的这位沈师兄,莫不是沈云升?”

杨淳纳罕地问道:“廷安弟认识沈师兄?”

温廷安莞尔一笑,点头称是,她倏然想起了一件事,前日沈云升给了她一楼二楼的钥匙,跟她语重心长地交代过,每日酉时去文库值守二刻,且外,三楼乃是禁地,切忌外人擅闯。他还特地嘱告她,绝不能上去,也什么都不要问。

那时,她浑然没当回事,但眼下,听着有生员在文库三楼下落不明,不知为何,竟觉些微悚然。

“这位梁姓生员,具体是怎么从文库里消失的?”温廷安颇觉可疑,“沈师兄看到他上楼了吗?如果他亲自值守,这人怎么可能会轻而易举的去了禁地?”

杨淳颇为为难地摇了摇头,抱紧了盐盆:“这我就不太大清楚了,反正我只听了个大概,只说是那个人失踪了,情势很焦灼,尔后,钟瑾他们就发现了我,怕我告密,就将我收拾了一顿,然后廷安弟你们就来救我了……”

温廷安仔细回溯了一下昨日的场景,原来,钟瑾折辱杨淳是因为他偷听了不该听的的东西,而之所以拿着律论羞辱她,全然也是障人耳目,让她以为钟瑾与杨淳起了争执,只不过是因为寻常的寻衅滋事。

而所谓的平息内舍外舍的恩怨,驱逐杨淳,怕也是一个挂羊头卖狗肉的幌子。

学胥与吕鼋发现钟瑾等人闯了祸,为了将此事镇压下下来,只能将一切祸端推至杨淳身上,但温廷安在昨午的衙房里搅了局,与吕鼋打赌,只消杨淳能顺利升舍,便不用卷铺盖走人。

所以说,人是真的是文库三楼禁地失踪的么?

金乌出乎东山之上,灼灼丹色覆照檐院,天地间,俨似一盘被掀翻了的胭脂盘,时下雪势渐薄弱,人烟渐稠密,督工的学谕收了各人的盐盆,催人赶课,温廷安从怀中摸出了一块热好的裹蒸烧饼递给杨淳,杨淳受宠若惊,欲要推拒,但见她态度坚执,只好收下了。

杨淳言谢,且道:“廷安弟,这件事非同小可,又亦真亦假,我只跟你一个人说,你莫要跟旁人说,也不要去管,省得我牵累了你,这事应当会有舍院衙房那边的人管,咱们都只是求学的生员,人微言轻,管不得那么庞杂的,循着本分做学问就行了。”

温廷安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膊,回了句:“放心,我不过是好奇心重了些,随口问问。今日午正牌分来文库一楼寻我,我给你摸底。”

杨淳言别后离去了,待身影消弭在了远处,温廷安笑意渐收,容色寂寂然,若想确认杨淳所述之事的真伪,她需要先确证一桩事体。

返身回雍院,她拂掉了身上的雪碎,拢了拢袖裾行至学斋前,碰巧撞见吕祖迁正守在门槛前点人头,她扯着唇畔,喊了声斋长,吕祖迁没好气地瞪她一眼,显然对昨日把他牵涉入寻衅案一事,始终耿耿于怀,昨夜他被吕鼋罚跪了一整夜的祠堂,现在膝部仍是酸胀无比,致使他现在看温廷安,就跟看瘟神别无二致。

“斋长,可还记得,你欠我一件事没做?”温廷安笑意盈盈地负手隽立,眸似瑜玉,剔透玉润,“咱们昨日的赌约,作数否?

吕祖迁深吸一气,一副壮士断腕的神态,视死如归地道:“说罢!”君子一言九鼎,让他着女儿衣在三舍苑周遭溜一圈,他也认了,他可不能怂!

温廷安行至跟前,用折扇拍了拍他的胳膊,曼声道:“今日午膳你便替我承包了罢,我独衷于抱春楼的醉鱼澄鸡,若能将请几位美婢侍我,那当是更好不过了,”

吕祖迁震悚,整个人没反应过来,温廷安便掠开他悠哉地走了,吕鼋偏生带着学官出现在了二人近前,吕鼋低声斥他一句:“昨日没胡闹够么?人齐了未?还不进去上课!”

吕祖迁忙点头应是,目送父亲的背影入了学斋,这才慢慢自袖囊里摸出了纸团。

是方才温廷安用折扇拍他之时,窃自塞入他的掌心里的,想来是不愿让吕鼋觉察到二人之间的隐秘对谈。

吕祖迁趁着四下无人,忙摊展开来一看,仅一眼,堪堪怔住。

温廷安让他去查,雍院内舍生今日的缺勤名册。

查这个作甚?

感谢追文的小可爱们,追文辛苦啦~QVQ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8章 【第十八章】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