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师尊 第9章 黑芯蛇妖

世有六界，神魔两界不见其踪；仙界居人间之上，世人称其圣境；冥界毗邻人间，酆都鬼城为冥界入口；妖族虽混迹于人间，但亦有妖塬作为栖身之地；而人间则有灵、琼、擎三州，其中灵州最为特殊，其中虽有人族所建立的政权巫国，但其统治效果却远远不如已经统一了其他两州的大渊国。

与灵州巫国被内外各方势力掣肘牵制情况不同的是，已经统治了琼州与擎州的大渊王朝则集权中央，兵马强盛，俨然是意图夺取天下的。

看着人类手中有如此庞大强势的王国势力出现，其他各界也是在悄悄戒备与算计着，不论是妖魔鬼怪哪方势力，都不乐意见到人族的强大，除了圣境。

其实从根本而言，圣境人间本就是一体，圣境的修士最初也大多是人类之躯，即使他们修得道法长寿，终是无法否认根在人间。

更遑论，圣境以对抗邪魔歪道为己任，而人间恰是妖邪最易侵染之地，至此圣境仙门以往也是在人间付出了许多心力的。

如今眼看这人间新兴的大渊王朝可结束人族分裂离难之苦，以昆山为首的圣境各仙门对此可谓是极尽支持，毕竟人族若能强大，圣境对抗邪道也会轻松不少。

古恒循着脑海中的记忆，他发现从某种程度上自己竟是大渊王朝出现的推手，那大渊前身本是琼州西部一小国，虽国内崇武尚兵，有强国之野心，但因自身地处边陲荒芜，粮食短缺，可谓少了些逐鹿天下的后备力量。

不过好在渊国的统治者大都是些有抱负的，数百年下来渊国竟也扩张了许多，国内的民生条件也早已改善，于是，这般下来，渊国在后来的诸国争霸中迅速崛起，吞并了琼州之内其他国家，然后又迅速灭掉了擎州的河洛部落、凤羽女国与南海鲛国。

古恒记不大清自己在大渊统一琼、擎两州时具体做了什么，但他曾记得昔年人间战乱不断时渊王曾送一子到昆山避祸，后来那孩子走时他送了三个锦囊，锦囊中的东西那孩子一定用了，否则又怎会有如今的大渊和大渊皇帝。

说来也是有趣，自琼、擎二州一统，他便再未入此二州境内，此行入大渊皇宫，倒是看到了大渊治下琼州百姓生活的样子。

一路行来，百姓中安居乐业，衣足饭饱者竟是比那灵州多过许多，看来当年那个在自己面前高谈阔论的小孩确实实现了他的抱负，只是不知对方的这一番伟业又能持久到几时？

古恒听着身侧那蛇妖少年如数家珍地讲着渊帝扫平诸国，一统琼、擎二州的各种事迹，不由有些诧异。

于是，他随口问道：“大渊的事，你似乎很了解？”

本是简单一问，身侧的少年却有些惊慌，骤然间便停住了口中那句无后可惜的评叹。

古恒见状，疑惑的目光加诸于佘若身上，佘若迎着古恒探究的目光，心里有些怨怪自己。

是了，他就不应一时兴起，多嘴多舌地讲那么多，身为一只妖，对人族之事那么了解，难免会让人误会自己对人族有觊觎之心。

虽说其他妖他不确定，但他自己这么关注人族也只是想试着从人类的经验中找出让蛇族生存下去的方法而已。

怀着忐忑不安之心，佘若只说自己喜欢人类文化，看了很多人类的书籍，所以对大渊这个强大的王朝有些了解。

说完，他看着怎么着都不肯认自己为徒却收了自己当灵兽的古恒，眼神里流露出真挚与诚恳。

古恒看到少年诚恳地望着自己，好似在说让自己相信他，对此，古恒觉得有点好笑。

其实他本就是随便问问，现在他已经得到了一个听起来合情合理的回答，也没什么必要去追究少年那小小的迟疑了。

毕竟，每个人都有秘密，古恒无意去探究别人的秘密，更何况，还是一个并不值得他在意的别人。

“嗯。”冷漠地点了点头，回应了少年一声后，古恒继续淡然地向前走去。

佘若望着古恒冷漠的背影，一瞬间有点伤心，他本以为古恒会忌讳自己对人族的关注，没想到他的这位主人竟是轻描淡写，一点也不怀疑的冷淡样子。

说不清是希望前面那道背影的主人是个什么态度，他只知道自己有些失望，比没有成为主人的弟子更加失望。

说到底，他的主人真的不在乎他，也是，他只是一只妖，一只死皮赖脸想留在主人身边的妖。

虽说他已经成功了，但何尝又不是失败呢，佘若犹记得自己的初衷是拜师，拜得一位强大的仙人为师以使自己变强，万万没想到最后却跟在一位根本不了解底细的人身边做了对方的灵兽。

也不过短短三四天时间，他就把自己卖了，凡间有卖身为奴之说，但那都是走投无路才做的选择，而他呢，明明还有选择的，怎么就鬼使神差地硬是跟在主人身边还在被拒收为徒后提出了愿做灵兽的想法？

佘若啊佘若，你是真不知道自己什么身份，身上有什么责任了吗……佘若一边想着一边亦步亦趋地跟着古恒，当他目光中全是那道白色的身影时，他放弃了抵抗内心最真实的自己。

罢了罢了，让我任性一回吧！佘若这样对自己说，说完他还用曾经说服古恒的话劝告自己，他说自己身为主人的灵兽和身为蛇族的少主这两者之间并不矛盾，他说只有实力才是一切，他是为了提升实力才做主人的灵兽的，他说与做徒弟相比做灵兽提升力量更快，他说……

佘若心里说了许多，可到底都是些冠冕堂皇的话，他不敢承认的是他有私心，其实他从见到主人的第一面就知道了对方是谁，所谓的不知底细只是自己骗自己罢了，他就是知道底细所以才缠着对方的。

作为一只妖，一只未来会掌管族群的妖，他感兴趣的不止人族，圣境也是他的关注之地。

为了求得一副圣境第一人的画像，他可是花费了不少心力的，如今，那副画像还在他的寝宫中挂着呢。

可以想想，成年累月的注视，他有多熟悉那画中之人的容貌。

不过一幅画而已，就让他那颗慕强的心跳动不已，难以想象初见时他是多么的激动与热切。

尽管曾经在心里设想过对方见到自己时的态度，但当自己直面那冷漠时，佘若还是无法控制自己内心的失落。

小心翼翼地追至客栈，他耐着性子等到半夜，本是想近距离好好观察一下，没想到自己倒被发现。

半真半假的话说出口也不过一念之间，归根到底他想满足自己的好奇之心，同时亦期盼着对方与自己立即建立一项稳固的人际关系。

师徒，不好不坏的选择，却能让对方消去怀疑之心，尽管他知道一击不会成功。

俗话说好事多磨，他已经有了缠着对方的借口，失败无所谓，他并不介意拜师成功与否。

何况，最后的结果并不糟糕，所谓灵兽，倒是比徒弟更亲密一些，反正，徒弟是可以离开师父的，而灵兽则无法离开主人。

这趟出行，果真鸿运当头，且看他这蛇妖是如何将这圣境第一人研究透的。

古恒身侧，少年崇敬地望着自己的主人，眸中尽是仰慕，除此之外，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兴奋时隐时现的，难以叫人察觉。

许是阳光正好，少年嘴角扯出一个明媚的笑容，倒是给足了路人惊艳。

与这少年人的惊艳相配的是其旁边青年人的惊艳，雪衣墨发，疏冷气质，不似凡尘人士，如此清冷脱俗者，人人见之难忘，亦人人见之仰望。

佘若发现了人们脸上的各种颜色，他没想多久，便认定了自己的情绪，不喜又厌恶，于是，遵从着内心的想法，他的脸上带上了普通兽类都会恐惧的表情。

不过片刻，他的主人终于又只映在了他一人眼中。

如此，阳光明媚，韶光正好，只是地上那交融在一起的影子却无人注意，也幸好无人注意，否则那时隐时现的蛇形恐会惊诧好一众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