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出来, 除了季秋阳另外几个男人纷纷看向她。maixi9
姜靖怡疑惑的笑了笑,“怎么?”
胡润哲与姜靖怡不熟悉并未说话, 意识到自己有些失礼赶紧将头垂下,陆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贺凛则笑了笑,“他们俩有事想问你。”
季秋阳一副了然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陆良忍不住道,“在下比较好奇弟妹是如何教导孩子的。”
他一问就连胡润哲也朝她看了过来显然也是好奇。
在座的四个男人陆良和季秋阳已经成亲也有孩子,贺凛年纪一大把不想成亲, 而胡润哲其实比季秋阳年纪要小一些,其家境贫困一直未娶妻。
但无疑不管是哪个都比较好奇, 毕竟世间聪明的孩子不少, 但聪明成季云轩这样五个来月就会抱大腿的却头一次见到。
再瞧一眼季秋阳,神态自然, 可细细观察就发现他眸中带着笑意, 隐隐有自豪之感。
这是为儿子自豪呢。
抱大腿从来不分时代,别看那些读书人讲骨气, 那是没碰见大佬, 真碰见大佬了绝对比谁抱的都快。他们也是运气好, 能得恩师提点。整个书院考上举人的有九个,但能得恩师指点又写信举荐到蔡如海这里的只有他们四个。
姜靖怡突然来了恶趣味, 便道, “天赋异禀。”
听了她的回答几人顿时愣了,接着便笑了起来, 陆良笑道,“好一个天赋异禀,有趣。”
胡润哲也是艳羡, 瞧着季秋阳与姜靖怡一个眼神便能互动的样子,他都开始期待起自己的另一半来。
几人在此说话姜靖怡也不打扰,转身回房也趁着季云轩睡的时候休息一会儿。
晚间的时候蔡如海又来邀请众人一起用家宴,季秋阳等人推拒,最后还是被蔡如海的人喊了过去。
晚膳的时候姜靖怡见到了蔡夫人口中的荣哥儿还有蔡如海的几个儿子,虽不是个个如蔡如海那般端方,但也都是君子玉树,娶的妻子也都温柔典雅,孩子也都重规矩,哪怕活泼的也可爱的紧丝毫不骄纵,门风颇好。
家里突然多了个小婴儿,作为最小的孩子荣哥儿非常好奇,不时就抬头朝季云轩做个鬼脸。
对于这样的行为若换个寻常婴儿早被逗笑了,但季云轩可不同,他瞧着眼前比他大了两岁的小孩不由的翻白眼觉得小孩子无聊,可谁能想到十几年后两人会一同参加会试然后斗的不可开交呢?
但眼下俩人都是小孩,对方的心智也只是小孩,他的芯儿却是成年人的。
季云轩便赏了蔡荣一个白眼,然后淡定的等着身边的娘给他喂饭,摆都不摆贺荣。
贺荣哪受过这样的待遇顿时觉得委屈,憋着嘴巴就要哭,季云轩好歹记得这是在人家家里,也看在上辈子贺荣被他气的不轻的份上咧开嘴送了他一个无齿的笑容。
季云轩长的本就好看,笑起来时哪怕没有牙齿也好看极了,简直像画上的年娃娃一般。贺荣看呆了,指着季云轩眼睛晶亮道,“弟弟,弟弟。”
贺荣是坐在他娘卢氏身边的,卢氏笑吟吟道,“你喜欢云轩弟弟?”
贺荣说话已经极为清楚,拉着他娘的手便往季云轩那里递,“娘,抱回家。抱回家。”
他说的清楚,不管是男桌上还是女桌上都听的极为清楚,卢氏哭笑不得的安抚道,“他可是你季叔父家的孩子,可不能抱咱屋里去的。”
可蔡荣却不管,当即嘴巴一瘪又要哭了。
蔡夫人隔着卢氏对蔡荣道,“荣哥儿喜欢云轩弟弟,那明日再来老祖宗这里看好不好?”
贺荣当即拍手叫好。
而姜靖怡心中却莫名感动,大长公主喜欢季云轩是一回事,蔡夫人给给机会让他们表现又是另一回事了。
坐在主位上的大长公主笑着对季秋阳道,“往后可要念知多把娘子和儿子借给我们了。”
季秋阳朝他施了一礼道,“多谢大长公主喜欢。能得您的喜欢是我们的福气。”
大长公主笑眯眯道,“我就喜欢长的好看的孩子,云轩不光长的好看性子也聪慧,哪个见了能不喜欢。”
对于大长公主他们的喜欢姜靖怡夫妻自然是乐意的。人往高处走,而在往高处走的时候势必要有所助益,虽然觉得靠儿子有些丢脸,但在一家人安全顺遂面前这点又算不得什么。毕竟季秋阳若是不好,她一个女人在这世间的确不好过下去,而没有父亲的孩子等待他的又将是困难重重。
晚膳之后众人回到客院,季秋阳又仔细嘱咐了一些姜靖怡注意的事情这才睡去。
第二日开始季秋阳等人便不再出门专心读书,有蔡如海在有不懂的功课便等蔡如海回来再去请教。
而姜靖怡一连几日都去大长公主院里,每回去都能碰见荣哥儿眼巴巴的等着。蔡夫人毕竟忙碌管着一大家子,有时在有时不在,多数的情况下都是姜靖怡和大长公主在一边上瞧着荣哥儿逗季云轩玩。
可季云轩本就淡定,有时候会不理会荣哥儿,每当荣哥儿快哭的时候再咧嘴笑笑或者翻个滚把人逗笑。
姜靖怡瞧着两个小的总有种季云轩逗荣哥儿玩的错觉,就连大长公主都说,“我活这么大年纪还是头一次碰见这么有意思小孩。”
如今到了正月底京城里的举人越来越多,人多就容易出现派别,这不昨日便听闻有客栈中举人间发生冲突,有两个举人在混乱中被踩踏而死。
姜靖怡不由后怕,若是当初没投奔蔡家直接住了客栈谁知道会不会发生在他们身边。尤其还有个汪承泽时刻想着使绊子,像那样的情况下多半是法不责众,死了也是白死了。
一个举人不管是小门小户还是高门大户培养起来都不容易,十年寒窗苦读就为一朝春闱鲤鱼跃龙门,却死于这样的无妄之灾,闻之让人心颤。
不过这事儿对季秋阳他们倒是没有影响季秋阳他们,听说的时候虽然唏嘘,但该如何还是如何。越是到了这种时候越是要稳住,好在有蔡家这靠山在他们也不用出门倒是自在。
但在蔡家住着姜靖怡也不好意思,便绞尽脑汁又咨询了府中的大夫给大长公主和蔡夫人定制了药膳,大长公主吃了也说不错。
姜靖怡来时也将李达等几个厨子带过来了,闲着也是闲着,于是趁着这日降温的时候邀请蔡夫人他们一起吃锅子。
像在京城里冬日里吃锅子的并不少,所以乍听见姜靖怡要请她们吃锅子的时候并不觉得稀奇,蔡夫人甚至还遣人来问是否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蔡夫人虽然出身将门,性子洒脱,但是做事却极为细心妥帖,他们在这住的几日里就多次在见面的时候问他们住的习不习惯。也曾担心她会忧虑季秋阳春闱之事安抚她,并说等春闱那日大长公主会亲自派人送季秋阳他们进贡院。
有祁阳大长公主保驾护航,季秋阳几人在贡院外的安全自然不用担心。因着感念蔡家人的恩惠,姜靖怡这才准备做一顿锅子招待她们。
锅子是他们从清水县那边带过来的,所需要的菜色和调味料姜靖怡打算亲自出门挑选。
待客的前一日,姜靖怡让阿桃在客院里照顾季云轩,她则带着樱桃和几个婆子另外几个家丁出了门。
因着对京城不熟悉,特意请蔡夫人给她指了一个带路的丫头,蔡夫人见她如此郑重还笑道,“将事情交代给厨房的人就好,何苦自己跑一遭。”
姜靖怡笑,“妾身来京城尚未领略过京城的景致,正好趁着机会得了由头出去转转。”
蔡夫人知道她的心意心中越发喜欢这娘子,便颔首交代道,“有什么事也莫要怕,咱们蔡家罩着的人谁都不怕。”
姜靖怡对蔡夫人有些崇拜了,“夫人倒是跟江湖女侠有些相似了。”
蔡夫人感慨道,“当年年轻的时候还想之剑走天涯呢,没想到看上蔡如海这老不修的了,就哪里也去不了。”
话里虽然是感慨但是人却并不遗憾,她与蔡如海恩爱,家中甚至连妾侍都没有,放眼整个京城再也找不到第二家了。所有的孩子都是他们夫妻所出,哪怕蔡如海在人前再固执再刻板,到了房里还不是听她的?
想到夫妻间的相处蔡夫人眉眼中都带着幸福。
姜靖怡抿嘴儿道,“夫人您和蔡大人感情真令人钦羡。”
“你与秋阳不也如此?”蔡夫人揶揄道,“我瞧着他一颗心都扑在你身上,我院中多少貌美如花的姑娘他都不瞧一眼呢。”
姜靖怡咧嘴笑,“那是因为她们不如我好看。”
“这倒是,”蔡夫人点头认可道,“满京城也找不出比你更好看的姑娘了。”
有一个倒是在容颜上可以和姜靖怡比,甚至还看上同一个男人,但是姜靖怡先下手为强已经赢了。那一位地位再尊贵,再美艳也注定要失败了。
想到前几日她收到的书信,蔡夫人觉得有些人的算盘合该落空了。
姜靖怡辞别蔡夫人带着人浩浩荡荡的出了门。
但凡大户人家女眷出行伺候的人都不少,姜靖怡乘了马车出来,附近的住户还当是蔡家的女眷,可瞧着马车上却挂着一个季字顿时明白过来出行的是寄住在蔡府的几位举人。
季秋阳他们寄住在蔡府并未隐瞒行踪,附近的住户都知道,就连清水县的那些举子也都清楚。但旁人的印象里投奔而来的人家境不可能很好,可瞧着这架势这马车,怎么都不像穷书生。
姜靖怡坐在马车里自然是不知道这些的,她带着人去了西市挨家商铺采购,将她单子上的材料一一买齐全又去瞧瞧菜色。
马车还未上去,她便瞧见旁边停了一辆马车,车帘子是掀开的,一张美艳绝伦的脸正一脸神色莫名的看着她。
姜靖怡并不认识对方,注意到对方的视线哪怕觉得对方并不怀好意也还是朝对方微微笑了笑,然后上了马车。
马车走了两步又停下,姜靖怡还未开口询问,在她旁边的位置突然响起一个女子的声音道,“你就是季秋阳的娘子?”
姜靖怡掀开帘子,便瞧见那马车不知何时竟追到旁边来并驾齐驱,那女子看着姜靖怡的时候将她上下打量,半晌薄唇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来,“长的不错,不过也不过如此。”
不过如此?
姜靖怡瞧着对方的神色,心里突然有个想法,难道这女子便是季秋阳说的那个?
呵,这是堵季秋阳没堵到来堵她来了?
姜靖怡将她的目光原路返回,只当不知她的身份,然后笑了笑,“姑娘倒是国色天香。”
清平郡主面色带讥讽,神色高傲,眼睛瞥着姜靖怡似乎对她的识相很满意。
“只可惜两颊高耸面带刻薄相。”姜靖怡说完便瞧见对方面色直接冷了下来。
姜靖怡温柔的笑了笑道,“告辞。”
说着她拍了拍马车,车夫驾车而行。
隔壁的马车上清平郡主气的浑身发抖,双目中满是憎恨和戾气,“我看上的人从来没有得不到的时候!”
“郡主,那您打算怎么办?”旁边坐着的一蓝衣少女担忧问道,“听说季秋阳他们一行人住到了蔡府,蔡府可是祁阳大长公主她老人家的地盘,蔡家摆明了要护着季秋阳他们,您可是有什么计划?”
清平郡主狠狠的瞪了对方一眼,嗤笑,“我如何计划会告诉你吗?”
对方一愣,脸上的笑容险些都维持不下去了。
半晌清平郡主又道,“在蔡家我不能把他如何,春闱过后呢,他还能一直藏在蔡家不成。”
想她这些日子一直派人守着蔡府,就是为了等季秋阳出来,可谁知自打季秋阳进了蔡府竟连大门都没出过,哪有什么机会能够碰到。
前几日她甚至让母亲写信给蔡夫人,意思是让她将人撵出去,谁知蔡夫人直接将信退了回去,害的她都被母亲骂了一顿。
清平郡主越想越来气,可越是气就越想得到。
季秋阳的脸她要,季秋阳的心她也要,至于季秋阳的妻儿,又与她有什么干系。
姜靖怡的马车走出去之后脸上的笑意才落了下来,樱桃担心道,“姑娘,那女子……”
“在京城要谨记切莫多言。”姜靖怡嘱咐道,“此事回去莫要与秋阳说。”
樱桃是一直跟着姜靖怡的,自然明白她担心什么,连忙点头道,“奴婢知道。”
然而接着就听她们姑娘咬牙切齿道:“想从老娘手上抢人,想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