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秋阳对自己要什么向来都很清楚, 尤其和姜靖怡感情升后,他的心就扑在姜靖怡身上, 其他女子他看都不想看一眼。kanshushen
奈何他心志坚定,但旁人却不知,竟传出那些话来。不过他也理解贺家的心情,甚至为姜靖怡高兴。
这说明贺家待姜靖怡如亲生,也如父母兄长一般的关心她。
季秋阳无奈的笑了笑,跟着贺凛兄弟进了贺家。
此时贺家花厅里贺老爷和贺延都一脸严肃的坐在堂上,李氏坐在下首, 满脸的无奈。
见季秋阳来了,李氏笑道, “秋阳也过来了, 你们有什么话直接问他便好。”
贺延和贺老爷都不是扭捏的人,尤其贺老爷这两日听了传言差点气炸了, 季秋阳一进来直接就问道, “外甥女婿我问你,你要纳妾吗?”
季秋阳过去先给长辈行了礼, 接着回答道, “外祖父, 我以前便与靖怡说过,这辈子除了她我谁都不要。我虽不知外头的传言从何而起, 但我可以非常确定的告诉您, 我不会纳妾更不会收通房,外祖父和舅母舅舅尽管放心便是。”
听他这般坚定的回答贺老爷和贺延虽然高兴但也狐疑, 就他们自己都有通房呢,怎么可能相信季秋阳当真能够做到。
尤其季秋阳如今是解元,今后会是进士, 不说旁的,一些长官为了笼络下属也会送人,季秋阳又如何能够反抗。
其实他们今日将季秋阳叫来也不是为了逼季秋阳说出这样绝对的话,他们只希望季秋阳不管爬的多高都能让姜靖怡坐在正妻的位置上,他们贺家固然现在能当姜靖怡的靠山。可等季秋阳做了官,那他们的身份就不对等了,一个官一个商,商人无论如何都无法抵抗得了当官的。
许是瞧出两人的不置信,季秋阳道,“若是舅舅和外祖父不相信,秋阳可以在此起誓……”
说着他便将手举起来要起誓了,贺延连忙拦住他,“好了,我们相信你就是了。”
后头的话他们也没说,季秋阳若是真能做到那固然最好,反正也有了儿子,做不到的话起码能保证姜靖怡的正室位置便好。
随后贺延又问了些乡试和春闱的事,又问了摆流水席的事,气氛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僵持。
贺凛有些了然,但贺煜却有些不解了,说好的为姜靖怡撑腰让季秋阳不纳妾怎么变成这样了?
等季秋阳走后贺煜便问贺凛,贺凛道,“因为今后贺家和季家是官与商的关系。今日父亲和祖父若是态度强硬惹恼了季秋阳,日后季秋阳或许会看在与我的关系上不与父亲和祖父计较,但万一会把怨气撒在靖怡身上呢?季秋阳有大才,心怀坦荡,有些话点到为止便可,无需说的太清楚,只要让他知道咱们贺家的立场便好。”
贺煜对这些仍旧有些不懂,“那咱们在来的路上还……”
“咱们是同辈,而我与他又是同窗。”贺凛轻笑,“位置不一样,懂吗?”
贺煜点头,“懂了。”
嘴上虽然应了,但心里却并不赞同,尤其现今男子但凡有钱的没有不纳妾不收通房的。
以前他也这么认为,但是认识徐爱媛后却被灌输了不少思想,如今他竟然不能接受两人感情中出现第三人了。
贺煜对贺凛道,“但不管别人如何,我是不会纳妾收通房的,我只要爱媛一个。”
贺凛看着贺煜坚定的表情笑了笑,“你能记住今日这话便好。”
季秋阳离开贺家便回去了,回去后季秋阳就发觉院子里气氛有些不对,见他回来阿桃更是看都不敢看他一眼直接跑回屋里去了。
季老太从屋里出来,无奈大叹气道,“靖怡还是知道了。”
季秋阳皱眉,“谁告诉她的?不是说了等做完月子再说?”
“是我说的!”
话音一落,姜玉钦就从屋里跑出来了,十四岁的少年比之前长高不少,站在季秋阳跟前的时候虽然矮了一头但是气势却一点都不少。
姜玉钦怒瞪着季秋阳道,“你将此事瞒着姐姐到底是何居心,还是说你本就打算收通房纳小妾?季秋阳,我看错你了!”
“姜玉钦你给我滚进来!”
屋里姜靖怡的声音传了出来,姜玉钦哼了一声道,“我替你收拾男人。”
姜靖怡告诉自己不生气,扯着嗓子道,“我的男人用得着你收拾?我先收拾你!”
姜玉钦哼了一声只当没听见,只看着季秋阳道,“你说,你到底会不会纳妾收通房?”
季秋阳一整天都被质问来质问去,再好的性子也有了脾气,他没料到他做人做的如此失败,竟没人能信他,他看着姜玉钦,心里不停的告诉自己这是娘子的亲弟弟,可姜玉钦不依不饶,似乎不得个答案就誓不罢休。
季秋阳耐着性子道,“不会。”
“那外头的流言蜚语……”
季秋阳看着他,双目中有些不耐,“我有主意,你莫要多问。”
姜玉钦眉眼中满是戾气,显然对这回答并不满意,然而下一秒姜靖怡的屋内非出一只鞋子来,“姜玉钦你再问一句你就死定了!”
姜玉钦哼道,“白眼狼。”
“看我过两日不收拾你。”姜靖怡说着又喊季秋阳,“夫君你进来。”
季秋阳心颤了颤,心道他娘子可千万别信了外头的传言才是,季秋阳瞪了姜玉钦一眼道,“你可还记得你姐姐在坐月子?”
说完季秋阳连忙往屋里去了,他千防万防谁想的偏偏没防住姜玉钦呢。
而姜玉钦站在原地想着方才季秋阳的问题,顿时面色一白。
是啊,他听到这样的流言后只觉得愤怒,只想到季秋阳跟前质问季秋阳,可完全忘了姐姐现在还未出月子,坐月子的女人是不能生气的。
姜玉钦顿时有些忐忑不安,他凑到屋门前想听听屋里的话,却被季老太拦住了,“别听了,你姐姐没那么小气,她和你姐夫感情好着呢,别担心。”
屋里姜靖怡似笑非笑的看着季秋阳道,“还瞒着我?”
“不是要瞒着你……”季秋阳讪笑道,“是怕你担心,所以想着等你出了月子再做打算。”
姜靖怡挑眉,“你想怎么打算?”
季秋阳道,“到时候你便知道了。”
姜靖怡倒不是信不过他,只是她认为这事季秋阳不该瞒着她。当然她也清楚季秋阳瞒着她的初衷是什么,但就是不高兴,这事她宁可是季秋阳告诉她,也不想是姜玉钦告诉她的。
眼见着她要生气了,季秋阳连忙道,“这事我会处理好,你只管养好身体便好,我定不会让你受委屈更不会纳妾收通房的。你知道的,除了你我谁都不要。”
这话说的姜靖怡心里熨帖,心情也好了不少,她哼道,“那是,上哪找我这么好看还会赚钱的媳妇啊。”
季秋阳唇角弯弯,颔首道,“是,再也没有比我娘子更好的女子了,其他女子与我娘子一笔那都是蒲柳之姿,乌鸦与凤凰的区别。”
姜靖怡越发的开怀,不禁笑道,“你这嘴越来越会说了。”
季秋阳坐在床边执着她的手道,“都是娘子□□的好。”
躺在床上刚睡醒就被塞了满嘴狗粮的季云轩如遭雷劈。
这些日子他虽然已经慢慢接受了他爹和他娘跟他记忆中不一样了,他爹也没死这件事了。但每天看着他爹和他娘说这些肉麻的话他仍旧觉得震惊。
他爹居然也能说出情话来?还说的这么的……
粘腻?
上辈子他爹对他娘可是没一句好话更没一个好脸色的。
季云轩瞪着眼睛呆呆的发愣,姜靖怡拿手指头戳了戳季云轩的肚皮笑道,“你瞧,你儿子都笑话你了。”
似乎为了配合他的极品娘,季云轩咧嘴咯咯笑了笑。
小婴儿笑起来露出无齿的牙床,季秋阳笑着道,“笑什么笑,无齿之徒。”
季云轩笑不下去了,郁闷的要吐血,这一对夫妻确定是他的爹和娘?难道不是老天故意折磨他的?谁家的爹娘能笑话自己儿子没有牙齿的?谁见过满月的孩子长牙了的?
季秋阳笑道,“你瞧,这孩子就跟能听懂咱们说话是的,我笑话他然后他便不笑了。”
闻言季云轩只想对他爹翻白眼,忽然头顶一暗,姜靖怡凑了过来,笑道,“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这孩子可不就跟能听懂是的,寻常也不和普通孩子一样哭闹,莫不是……”
姜靖怡没说出来,讶异的捂着嘴,然后凑到季秋阳耳边低声道,“儿子会不会也是穿越的?”
季秋阳无奈道,“不能,别瞎说。”
姜靖怡便不说了,只当自己是多心了。
而季云轩没听到他娘说的什么,抓耳挠腮的难受极了。
九月十六这日季家在这条街上摆流水席,清河县的翡翠楼和这边姜氏食铺也暂时歇业提前一日便在这边忙碌。一张张的长条桌摆在街上,十六日这一早便开始忙碌起来了。
厨房就用的姜氏食铺的灶房,所有的厨子都在热火朝天的做菜,各色菜系应有尽有。跑堂的更是来回的穿梭。
姜靖怡一大早痛痛快快洗了澡又换上干净的衣衫,出来才也没瞧见季秋阳,一问才知季秋阳已经去招待客人了。
外头流水席招待乡里乡亲和来凑热闹的人,而在后院这里也摆了几桌招待季秋阳的同窗和老师,另外姜靖怡的亲眷则在正堂摆了一桌。
日头渐上的时候门前也来了好些人,季秋阳的同窗老师甚至县令都派了人过来。
季秋阳见人已经来的不少,作为主家站在门口与大家说说话。
季秋阳作为解元文采自然不错,洋洋洒洒说了好些感谢大家的话,而后话音一转道,“今日我听到一些关于我家娘子的流言,非常难听,我也不追究这话到底谁传出来的,谁传的谁心里明白。”
他话说完,便有带着异样心思的人喊道,“季解元,这事儿我们可没乱传,这不都是应该的吗,姜老板刚生了孩子自然不能照顾季解元,季解元以后可是要为国出力的人,哪能没人照顾。要是姜老板大度一些,哪里会有流言出来。”
此话一出许多带了自家闺女过来的人纷纷应和,就好似季秋阳不纳妾就是天大的错误一般。
季秋阳瞥了说话的人一眼,冷声道,“敢问这位大婶可是来吃流水席的?”
那大婶笑道,“那是自然,季解元中了解元还得一子,双喜临门,咱们当然要来喝这酒了。”
“不。”季秋阳看着她,冷笑道,“你口口声声污蔑我家娘子竟还好意思说来吃这流水宴。”
他顿了顿,环视一圈众人道,“这流水宴花的银子拿一点不是我娘子的?一边败坏我家娘子的名声,一边还来吃我家娘子筹办的流水宴,敢问这位大婶,您的脸呢?”
他说的话毫不客气,说完这话又看了眼其他附和的人,这些人脸上都挺不好看。但季秋阳却不想就这么过去,他朗声道,“我季秋阳顶天立地,说话算数。我季秋阳对天发誓,这辈子无论贫穷还是富贵,都不会做对不起我娘子之事,更不会纳妾或者收通房,有违此誓,天打雷劈!”
这年头发誓不可谓不重,哪怕是季秋阳的亲娘,在他发誓的时候季老太都忍不住心颤了颤。作为季秋阳的娘,她自然相信儿子能够说到做到,然而她又心疼儿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发誓可以说直接绝了自己的后路了。
而且当众承认这流水宴是姜靖怡筹办,岂不是也承认了他吃软饭了?
季老太叹了口气,忽觉胳膊一暖,回头一瞧竟是姜靖怡抱着孩子出来了。
季秋阳似乎并没有看到姜靖怡出来,看着满目不可置信的众人,一字一句道,“今日的流水宴若是有谁还觉得我娘子不好,甚至往后还会说她坏话的,请你们离去,我季秋阳不屑于与这样人品低劣之人交往。”
此言一出激起千层浪,姜靖怡抱着孩子听着他的话内心说没有触动是不可能的。
那日季秋阳说一切交给他来处理,明明她没见他做什么,没想到居然是做的这样的打算。
当众起誓,哪怕日后他再有喜欢的人也不能了。
姜靖怡抱着孩子到了季秋阳身边唤了一声,“夫君。”
季秋阳回神,将孩子接过来又把披风给她拢了拢,“进去吧。”
姜靖怡抿唇笑了笑,夫妻俩手牵着手进去了。
而随着两人进去之后外头却掀起轩然大波,没有一个不在说方才之事。
当事人那大婶面上过不去拉着闺女走了。
不远处马氏拽着姜靖珊朝那妇人呸了一声道,“呸个不要脸的,也不瞧瞧自己女儿什么德性,长的粗苯丑陋也配得上解元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