脾气再好的男人也容不得别人说自己不行,季秋阳就是如此。jiuzuowen
季秋阳虽是书生,但出身农户,每年麦收时节书院放假的时候也会回家帮家人做农活。所以他虽不比季冬阳那般身强体壮,但在书生中绝对算得上佼佼者。
姜靖怡语气中的嫌弃和怀疑不要太明显,季秋阳的脸直接就黑了。
季秋阳双眸又深又黑,盯着姜靖怡的时候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世上怎会有这样的女人,不讲究以夫为天也就罢了竟敢用那样的眼神瞟他,不用问都知道她心里是如何想的。他咬牙道,“如何不行?”
姜靖怡其实也就是怀疑一下,毕竟百无一用是书生嘛,可既然戳到人家自尊了,她也不好再怀疑下去,只要能将信送到谁去不行。况且季秋阳还是她的夫君,他去送信更显诚意。
“那有劳夫君。”姜靖怡勾唇笑了笑还朝季秋阳福了一礼。
季秋阳鼻端应了一声,也没耽搁带了信便出了门。
清水县在清河县旁边,但大桥村所在的大桥镇离着清水县更近一些,二十来里地走的快些两个时辰也就到了。季秋阳去过清水镇,出了门熟门熟路的就往那边去,正巧路上遇见有人赶车,问了问价钱花了两文钱坐着车去了。
到了清水县的时候尚不到中午,季秋阳摸了摸怀里的钱最终还是去买了一包点心又打了一壶酒才往贺家去了。
以贺家的身份他这点礼品自然是寒酸,但季家家境本就不好,出门时也没带多少银钱,只买这点东西身上已经空空如也。
不过季秋阳倒不计较这些,反而在想到了贺家如果贺家问起姜靖怡的事儿该如何回答。毕竟他和姜靖怡名义上是夫妻,旁人不知道他们的协议,自然将他们看做一体。贺家是姜靖怡的外祖家,哪怕十数年不见恐怕也会问关于外甥女的事情了。
姜家在大桥镇是富户,家里人多嘴杂传闻自然不少。
传的最广的便是姜家有两女,都是绝色美人,只是姐姐是草包美人啥都不会,为人刻薄恶毒,在外的名声臭大街,而妹妹却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个不可多得的才女,人人称赞的好姑娘。
季秋阳虽不是人云亦云之人,但姜靖怡是怎么嫁给他的却让他无法释怀,甚至更坐实了对方刻薄恶毒的名声,用不知廉耻来形容也不过分。
那日他其实也是被同窗骗去,谁能想到一个闺阁女子竟直接扑到他身上喊他阳哥。当时不等他回神,身边早就不见的同窗都出来了,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出这大丑永生难忘,他那同窗到底什么心思他也能猜出一二,日后清算定然会有,但眼下需要解决的却是姜靖怡的问题。
他自己都没想到居然有一天会为了那个女人纠结。
若是今日之前,他可能会实话实说将两人的婚事在贺家面前铺陈开来,但今日之后,他心里却在猜想姜靖怡当时碰瓷他是不是也是情非得已。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他季秋阳既然已经娶了她,哪怕两人有君子协定只做表面夫妻,他也不该在外人面前说于她不利的话来。待他日姜靖怡愿意离开,也好嫁个好人家,总好过带着坏名声再过不好的日子,也算全了他们夫妻一场了。
季秋阳收敛心神,上门敲门。待和门房说明身份,那门房便一溜小跑进了内院禀报去了。
贺家富庶,宅子足足有三进,在清水县这样的贫困小县来说已然不错。季秋阳等候的时候自己也忍不住纳闷,这样人家的女儿当初怎么就嫁了姜地主那样的人,而且在女儿去世后对外孙女不闻不问。
他原本的打算是将信送到就走,谁承想门房压根没听他说什么直接把他晾在这跑进去了。
没多久,院子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接着一身穿天青色长袍头戴纶巾的中年男子快步从里头出来。而后面更有一女子唤他的声音,“老爷,您慢些走,等等妾身。”
季秋阳一愣,旋即猜测该是姜靖怡的舅父贺延夫妻了。
只是贺延此时的形象与季秋阳想象中却多有不同。当下商人地位并不低,穿衣打扮多喜金银饰品,衣着华贵。但眼前的贺延却只着了青色长衫,让人看去不像商户,反倒像读书人了。
“你就是靖怡的夫君?”
季秋阳愣神的功夫贺延已经大步到了跟前,将他上下打量一番才满意的点头,“长的不错。”
闻言季秋阳想收回之前的评价,此人与姜靖怡不愧是亲人,看人先看脸。但季秋阳还是恭顺的行了一礼,“小婿见过舅父。”
“老爷!”后头的李氏紧赶慢赶总算赶到跟前,瞧见季秋阳的时候也是眼前一亮,遂问贺延,“这就是靖怡那孩子的丈夫?”
也不等旁人作答李氏便拍手哎呦一声,“我就说吗,靖怡那么好看的孩子以后丈夫肯定也得好看的,我说着了吧?”
她往季秋阳身后瞧了眼,“外甥女婿,我家靖怡呢?”
季秋阳瞧着这夫妻俩的态度心中疑惑更甚,但还是有礼的回道,“娘子在家今日不方便过来,今日晚辈也是得了娘子所托过来替她送一封书信。”
说着他将书信拿了出来递给贺延。
贺延随手接过,直接打开了。信不长,写了什么季秋阳也一清二楚,贺延看信的时候季秋阳都不好意思看对方。
贺延扫了一眼而后哼道,“我就说姜家没个好玩意儿,果不其然。”
信已送到季秋阳也不多留,给二位长辈施了一礼道,“信已送到,那晚辈就先告辞了。”
贺延本想让他进去坐坐,但显然他外甥女跟这男人刚成亲,而他也为姜家事心烦没空招待季秋阳,便道,“我让人赶车送你回去。”
季秋阳本就不愿与姜靖怡有过多交集,此时如何肯答应。但他的拒绝在贺延看来都不是事儿,让人赶了马车过来就将人塞进去了。
“等一下。”李氏拦住马车,“稍等片刻。”
说着李氏又匆忙的让人去弄了一些礼品出来塞到马车上,“这是做舅母的一片心意。”
贺延很满意脸上带了笑,“你回去与靖怡说,既然她求到我们跟前来了,那我们当然不能不管,明日一早姜家门口见。”
他说话的语气甚至带了一丝杀气,季秋阳忍不住替姜靖怡的爹默哀了两分。
说来也有趣,这贺延瞧着文雅,可说话并不文雅,只语气和说辞又不让人觉得着恼,甚至心生好感。
再看姜靖怡的舅母,似乎对她也不错。那么为什么这些年就没有联系呢?
季秋阳满腹狐疑坐着贺家的马车拉着贺家的厚礼回了季家。
到了家的时候时辰尚早,贺家车夫将人送到瞧了眼姜靖怡确认是本人之后就回去了。
姜靖怡见他待遇不错便知事情顺利,她看着季秋阳道,“多谢夫君,干的不错。”
季秋阳矜持的颔首而后看了眼堆在屋里的东西,问道,“明日你打算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正常回门啊。”姜靖怡说的理所当然,“舅父来要回属于母亲的嫁妆这是理所应当,我爹和马氏还敢不给不成。”
不过按照原书中记载,渣爹是真渣,但是内院的事儿他压根不管。倒是她娘的嫁妆,落在马氏手中能剩下多少就不好说了。
当然按照她的坏心眼儿马氏用的越多越好,到时候她拿不出来那姜大川就能知道马氏背着他干了什么,到时候让他们夫妻俩都下不来台才好。
季秋阳就知道她没安好心,但想到她那继母在她成长过程中干的好事儿间接导致今日的局面季秋阳就不同情对方了。
姜靖怡看了眼堆在屋里的东西对樱桃道,“吃的用的全拿灶房去,剩下的布料拿去给大嫂让她给家里人添置些衣服。”
她今日写信时其实也拿不准外祖家的态度,上一世原主至死都未联系过贺家,这辈子又有十多年空窗,她自然也不知道贺家的情况了。如今贺家给了回信,反倒让她心里有了猜测,说不定这十多年不见面就是原主作的,现在她放下成见主动联系贺家了,贺家也不好跟个孩子计较,反倒会因此想起贺延早逝的妹妹对她多加怜惜。
这些对她而言都是好事,让她对明天的事儿更多了一分把握。既然舅母和舅舅对这事儿重视,想必也会助她一臂之力吧。
运气好的话明日之后她就成小富婆了,赚钱啥的也就有本钱了。
这感觉不赖。
姜靖怡忍不住嘿嘿笑了笑,正收拾东西的樱桃惊悚的看她一眼赶紧抱着东西跑出去了。
至于季秋阳也是一脸狐疑的看着她,总觉得这个女人心里又在憋什么招了。
姜靖怡可不管这合作伙伴想什么的,乐呵呵的歪在床上道,“真不考虑和我做夫妻?说不定明日之后我就有钱了,跟着我吃香喝辣的多好啊,要不你再考虑考虑?”
外头樱桃吓得不敢近前了,屋里季秋阳脸上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看着他,他就说吗,这个女人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瞧瞧,这才过了一夜就反悔了。
他往后的日子还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