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靖怡自己猜想季秋阳估计瞧见自己形态有了变化, 可她脸皮也没厚到真的和季秋阳说明原因, 便似笑非笑道, “秀才公当真好口才, 若是你不当官都可惜了这好口才了。jiujiuzuowen”
季秋阳谦逊道, “多谢娘子夸赞。”
姜靖怡偏过头道,“你若不叫我娘子兴许咱们还能说下去。”
然而季秋阳就静静的瞧着她却并不改口。
姜靖怡忍不住牙酸,“是什么让一个古板的男人变得巧舌如簧跟抹了蜜是的?还是说这才是你的本性?”
“若非对方是你,秋阳此生恐怕都不会说出这些话来。”季秋阳自嘲的笑了笑, “有时候连我自己都不能相信。”
“哦。”姜靖怡无言以对, 转身回屋睡觉去了。
季秋阳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微微叹口气回屋点了灯拿起书本认真读了起来。
不管是做什么事, 季秋阳都有一股韧劲儿, 读书的时候很少有分神的时候,尤其心里有了目标, 读书的时候只会更加用心。
这一看便到了三更, 外头街上三更鼓响起的时候季秋阳揉揉额头收拾好书本躺下睡了。
姜靖怡决定要卖凉皮, 很快便将凉皮的要领还有酱料的调配交给了李达, 这东西本就不复杂,学起来也快,到了第三日的时候便添在了菜单上,很快清水县便掀起了吃凉皮的风潮。
这凉皮哪里出来的?
姜氏食铺出来的,人家铺子里的吃食味道好,价钱公道,那经典的卤味更是一绝, 一日三餐都去吃,日日不重样都可以。要说没人眼红那也不可能,比如清水县最大的酒楼醉太白。
但凡开得起这样大酒楼的多半是有靠山的,若是寻常的小铺子醉太白恐怕直接出手就给搅黄,然而这姜氏食铺却背靠贺家。
贺家虽然是商户,但这么多年在清水县犹如地头蛇一样的存在,这贺家生意也开到府城去了,上上下下少不了打点。这个中关系自然也要给贺家面子,更何况如今的清水县父母官与贺家关系密切,醉太白的掌柜哪怕有些不悦也只能咽下去再写信告知了东家。
姜靖怡趁着凉皮的这股风,又上了凉面和冷面,将一些不适合夏季的菜色暂时搁置下来,凉拌菜冷盘上了不少。
食铺这边走上正轨,姜靖怡便去布庄那边查看进度。孙掌柜做事妥帖,不管是账目还是其他都做的很好。而姜靖怡要求的女掌柜也已经买回来,另外绣娘也是找了六个。
只是绣娘都只能签契约做工,想要买到合适的绣娘并不容易。
姜靖怡便让孙掌柜去买一些手巧的回来,到时候跟着绣娘一起学,日后总会用得着。
孙掌柜应了,又问什么时候开张。
姜靖怡想起季琳夏画的那些图,便道,“先开业,等成衣做好再摆上做个活动便是。”
然而等她回到那边,季琳夏已经拿起剪刀在裁剪衣服了,在旁边还放着一张图纸,上头画的正是夏季穿的薄衣,轻薄却又不露骨,简单的样式利落的袖口,让姜靖怡眼前一亮。
季琳夏瞧见她回来了笑道,“二嫂,这衣服做好给你穿好不好?”
瞧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姜靖怡说不出一个不字来,“好,那你可做的认真些。”
季琳夏抿唇笑了笑,“这是自然。”
说着她又回屋拿了一叠纸出来,“二嫂,这是我这几日画的比较好些的衣服,你瞧瞧。”
姜靖怡挨个看着,季琳夏则紧张的等着她的评价。
姜靖怡越看越满意,甚至觉得自己还挺有眼光的,学霸的妹妹不管是学习能力还是悟性天赋都能甩她好几条街,若是后世都能往设计师的方向培养了。
不过即便是古代有门手艺也能多条出路,走出一条适合小姑娘的特色出来,她不吝夸奖道,“画的很好,但有个别地方还需要修改一下。”
季琳夏当即拿了炭笔和纸笔过来等着她说。
姜靖怡不懂设计,但是她看过太多古今中外的好看衣裳,便根据自己的审美提了些建议季琳夏当场修改起来。
忙了一下午季琳夏将那些图纸都改了一遍,不由赞叹,“二嫂可真厉害。”
姜靖怡摇头,“不是我厉害,是画出这图来的琳夏厉害,不然给我纸笔我也画不出这样好看的衣服的。”
会看和会画是两回事,哪怕这两样她都会,但涉及上就能难倒她。更何况她不喜欢动手。
季琳夏得了夸奖心情愉悦,缝衣服的时候越发的用心。
姜靖怡道,“往后你负责画图,做衣裳还是交给绣娘做。若是有大户人家的女眷要定做,你还需要给她们单独设计款式。”
“单独设计款式?”季琳夏顿时有些慌张,“我、我行吗?”
姜靖怡鼓励道,“不试试怎么知道。只是那些富家太太身材各不相同,尤其身材肥胖的不好做衣服,所以你要挑选适合她们的布料还有款式。当然要推荐贵的布料。”
听到最后一句话季琳夏忍不住笑了,“好,我试试。”
其实古代的衣服也并非后世人想象中那样少,真的算起来样式还是很多的。姜靖怡觉得有机会要带季琳夏去府城转转看看那边的样式,否则只偏居清水县眼界也跟不上。
她拿了季琳夏设计的衣服去了布庄让新来的女掌柜李蓉拿去给绣娘做出来,到时候就挂在布庄的大堂里那面墙上,务必让客人进门就能瞧见。
李蓉是孙掌柜挑选出来的,为人爽朗能干,姜靖怡与她交谈片刻便知道孙掌柜选的人没问题,便把一些事情交代下去。
在布庄后头也有院子,所以签了契约的那六名绣娘每日早晨过来上工,傍晚铺子关门的时候她们再回家去。
到了六月中旬,季琳夏画的衣服都做出来了,就挂在布庄,也在同一天关门许久的布庄终于开门营业了,牌匾也换成姜氏布庄,放了鞭炮又有伙计在外头吆喝再加上食铺那边同时宣传,头一天开业生意就不错。
之前姜靖怡便将内衣的图纸给了李蓉,让她交给绣娘按照大小做一些出来,也不用摆在明面上,只有客人上门的时候暗地里推荐一下。铺子开张后李蓉兴致勃勃的跟她道,“东家,奴婢原本还担心那内衣内裤不好卖,没想到大家开始羞答答,回头客却不少,只要买了一套回去知道了好处便回来买第二套,甚至还有人给自家女眷都买一套,简直比成衣卖的都好。”
这东西再羞人也只是穿在里头,尤其生过孩子的妇人那里又比姑娘家大,有时候不得不穿裹胸,可有了这内衣内裤就方便许多,再也不用担心走路的时候晃晃悠悠引来旁人的眼光。
姜靖怡笑眯眯道,“专门挑两个绣娘出来专门做内衣内裤,可以在上头绣花之类的,价钱也能提上去。”
李蓉连忙应下,“听掌柜的。”
旬休的时候季秋阳问姜靖怡,“明日我打算回家看看娘,你要不要一起去?”
季冬阳夫妻日日来铺子送豆腐豆浆之类的东西,但两人时间上对不上所以兄弟俩见面的时候也少。趁着旬休自然要回去看看老娘了。
姜靖怡看着他似乎有些紧张的样子便点头道,“好。”
季老太对她不错,现如今和离书未写她没道理不回去。
两人做了决定便与季琳夏说了一声,第二日一早便赶了马车回大桥村去。
季老太也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儿女,见他们回来自然高兴,上次因为马家的事儿老太太受了惊吓,见季秋阳回知道马家没再找他麻烦心里才好受一些。
老太太拉着姜靖怡的手道,“你一妇道人家开铺子一定要多注意安全,出门的时候多带几个人,切莫大意了。”
她关心的真心实意,姜靖怡心里也温暖,她笑着应了,“娘您放心,如今两家铺子都在县里等闲我也不出门,出门的时候肯定多带人的。况且我外祖家在清水县,县太爷也是给贺家面子的,只要是长眼就不会过来找麻烦的。”
季老太并不知当初王家太太找他们麻烦的事儿,所以如今她这样说老太太也就信了。老太太笑眯眯道,“等闲了赶紧和秋阳生个孩子,到时候我给你们带孩子。”
又是孩子。
姜靖怡满头黑线这话可不敢接了,她现在和季秋阳只是表面夫妻生什么孩子。
这会儿季秋阳就坐在一旁,闻言自然而然的点头,“好。”
好什么好。
姜靖怡顿时看向季秋阳,她算是看出来了,这狗男人是打定主意反悔了,这和离书估计也真不打算写了。
不过这和离书写不写对她影响倒是不大,甚至还能少一些麻烦。
只是当初要写和离书的是他,现在后悔的又是他。都说女人翻脸比翻书都快,可她一个女人都没翻脸不认呢,他一个大男人就说翻脸就翻脸了,翻的还特别快。
真是让她大开眼界。
季秋阳眸中带着深意瞥了姜靖怡一眼,“娘子你说对吗?”
姜靖怡顿时瞪圆眼睛,这狗男人竟然还问她?
季老太瞧着小夫妻的来往笑眯眯的看着姜靖怡,似乎也在等她回答。
“我出去瞧瞧德鸿回来没有。”姜靖怡没有回答,起身便出去了。
季秋阳嘴唇紧抿,目光随着她的身影出去,眼神有些黯淡。
“唉。”季老太一直便知道季秋阳小两口之间有问题,可这么久过去两人竟还是这样的状态。作为母亲她眼瞧着儿子对原本厌恶的人生了感情却又求而不得,作为母亲心里也是着急。
可对方是姜靖怡,哪怕季老太心里觉得女子出嫁从夫也说不出姜靖怡一句不好的话来。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谁能想到当初强行嫁过来的姜靖怡竟然对儿子没感情了呢。
季老太温和道,“娘瞧的出来靖怡是个心软的好孩子,好女怕缠男,你便主动些脸皮厚一些,总有一日她的心会有你的。”
与自己的母亲说这些季秋阳有些尴尬,但母亲说的也对,便颔首道,“儿子知道了。”
季老太笑道,“去吧,她日里忙,你多照顾她些。”
季秋阳应了,回屋瞧见姜靖怡正坐床上闲着便过去道,“可是累了?”
“心累。”姜靖怡似笑非笑道。
季秋阳明白她话里的意思,歉意道,“母亲是好心,你别多想。”
姜靖怡嗯了一声,两人又无话可谈。
正尴尬着,外头季德鸿回来了,过来拍门道,“二婶,二婶,姜家小舅舅有口信带给您。”
姜玉钦?
姜靖怡站起来开门问道,“他说什么了?”
季德鸿喘着粗气然后道,“姜家小舅舅说他又反悔了,他要留在姜家看着那一家老小。”
留在姜家?姜靖怡面色顿时难看起来,怒骂道,“这混小子到底在想什么,他现在在哪?”
季德鸿道,“去学堂读书了。”
“不是旬休了?”姜靖怡有些不信。
季德鸿眨眨眼终究是不会撒谎,“他去府城了。说是跟着贺家的商队去见见世面。”
姜靖怡脸色一黑顿时气的头疼,姜玉钦没跟他说这事儿,贺家也没说,合着就她蒙在鼓里。这些天姜玉钦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居然又做出这样的决定,还一声不吭的跟着去了府城,这不是胡闹吗。
觑着她似乎不悦,季德鸿小心翼翼道,“其实姜家小舅舅也是怕你生气揍他,所以才出去的。而且他说姜家渣爹和恶妇不会善罢甘休,所以他要去赚钱然后把姜家掌握在他自己的手里,让那两口子翻不出他的手掌心去。”
姜靖怡听不下去了,姜玉钦再成熟也不过一十三岁的小孩,居然真的想和姜大川夫妻去对上,谁给他的勇气啊。
正生气着季秋阳过来道,“你先回去吧。”
季德鸿得了准许撒腿就跑了,季秋阳安抚道,“我有观点与你不同。”
姜靖怡回头看他,似乎他不给个合理的解释就跟他没完。
季秋阳不急不躁温声道,“我与玉钦虽然见面不多,但是我却觉得他做事颇有章法,如今他跟着贺家的商队兴许是他权衡利弊之后做出的决定。姜家在大桥镇算是有名气,但是在清河县或者清水县来说都排不上号,说白了就是地主家。而贺家在清水县有名,据我所知生意已然到了府城,玉钦跟着去安全不用担心,而他想去兴许真的是长长见识,为后头谋求掌管姜家做准备。”
听到他这样说姜靖怡心情总算没那么焦灼。是啊,舅舅既然肯让玉钦跟着,那说明安全不用担心,也认可姜玉钦的理由。而她如今生气其实就是气等人走了才告诉她这事儿了。
季秋阳又道,“他不提前与你说估计是担心你不答应。”
“我是那么不通情达理的人吗?”姜靖怡顿时不高兴了,“我这么温柔,我这么善良,我这么善解人意的姑娘哪里找去。”
季秋阳忍不住笑,狭长的双眼弯弯,自带了风流,“是,你最温柔最为善良,是天底下最善解人意的好姑娘。”
他夸奖的实在情真意切,姜靖怡险些就信了,万年厚脸皮竟然有些挂不住了,她快速拉门出去,“不跟你说了。”
姜靖怡瞧着她落荒而逃,心却松了口气,娘说的对,好女怕缠男,哪怕姜靖怡瞧着再厉害,也有一颗温柔的心,假以时日他定能走进她的心里。
从季家出来,姜靖怡就瞧见林大娘探头探脑的。对于林大娘这样的人姜靖怡向来没什么好脸色,“林大娘您这是干啥?”
林大娘笑道,“没啥没啥。”
说着她瞅了眼四周见没人便快步到了姜靖怡跟前,笑道,“秋阳媳妇啊,你们铺子里还招小工不?”
姜靖怡道,“招啊,但是我那只买人,不招短工。”
林大娘一听脸色都变了,她儿子小宝往县里去过回来便说姜靖怡开的铺子人特别多买卖别提多红火了,她就想要是她儿子去她铺子里去做工到时候再学个一星半点他们家可不就发了?不说到县里开铺子就是到大桥镇开个铺子那也不错啊。
可姜靖怡居然说只买人不收短工,这如何使得,小宝可是她的命根子呢。
林大娘有些不甘心,皮笑肉不笑道,“秋阳媳妇啊,你看咱们都是邻居,我与你婆婆关系也挺不错,我也一直挺喜欢你的,你给破个例让我家小宝去做个跑堂的也行啊。”
“不行。”姜靖怡摇头,“你家小宝太丑了,影响客人食欲。”
别说林小宝这人在村里是有名的好吃懒做的人了,就说他有个林大娘这样的娘她就不可能答应。
丑不是他的错,还那么懒又没个好人品凭什么让她破例。
大概在当娘的心里自己的孩子永远是最好看的一个。林小宝长的再不好看再懒再馋在林大娘眼里那都是她的宝贝疙瘩,自己的宝贝疙瘩被人嫌弃还说丑,李大娘当即就红了眼,她咬牙道,“你真不答应?”
姜靖怡无奈叹气,“林大娘若是舍得卖儿子我也不是不可以……”
“休想!”林大娘气哼哼的转头还呸了她一声,“你是看上我儿子了吧,我儿子还看不上你个不要脸的泼妇呢。”
姜靖怡面色一冷上前一步啪的一声扇她嘴巴上了,“你爹没教你说人话我教你。”
说着又是一巴掌。
“怎么了靖怡?”门口季秋阳出来就瞧见姜靖怡扇林大娘巴掌。
林大娘当即坐在地上哭了起来,“秀才娘子欺负人了,秀才娘子打人了。”
林大娘一哭二闹将左邻右舍都嚷嚷了出来,季秋阳脸色更加不好看了,转头看向姜靖怡时才温和道,“可受伤了?”
姜靖怡举起手道,“打的手疼。”
林大娘哭的越发大声了,季秋阳沉着脸过来拉过她的手道,“我瞧瞧。”
姜靖怡一抽没抽回来,就见季秋阳将她手握着张嘴给吹了起来。
温热的气息抚在她的手掌上酥酥麻麻的,让她不禁去看季秋阳。
此时的季秋阳眉头微蹙,长长的睫毛垂着,正用心的给她吹着手掌,丝毫不管四周的目光。
姜靖怡瞧着他专注的目光,心里泛起波澜,有一瞬间她甚至在想就此和他过日子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还疼?”
姜靖怡回神,就见季秋阳执着她的手正一脸关切的瞧着她。姜靖怡微微偏开目光,摇头,“不疼了。”
“哦。”季秋阳这才松开她的手,然而站在一旁对林大娘道,“林大娘说我家娘子欺负你,可有人证?”
林大娘指着脸上的巴掌印气道,“这巴掌印就是证据,你们家今天必须给我个说法。”
季秋阳轻笑一声,“想要个什么说法?”
林大娘瞧了眼四周看热闹的人得意道,“让我家小宝去你媳妇铺子里做工,不能签卖身契。”
季秋阳抿唇,“你说你脸上的巴掌印是我娘子打的就是我娘子打的了?那是不是我现在摔到地上还可以说是你欺负秀才公?”
“你!”林大娘顿时瞪圆眼睛,“你好歹是秀才竟然是非不分。”
“非也。”季秋阳摇头,“若是有人证物证,秋阳定不会为娘子辩驳。”
说着他回头看姜靖怡,“娘子可打林大娘了?”
姜靖怡眼泪说来就来,“没有。”
斩钉截铁,否定的非常痛快。
林大娘顿时瞪大眼睛,顿时又嚷嚷着哭了起来。
她一哭姜靖怡也哭,一个哭的像泼妇,一个哭的楚楚可怜,看热闹的大娘大婶们哪怕知道事情蹊跷也不免站在姜靖怡这边了。
“他林家婶子你就别哭了,自己是啥样的而还不知道啊。”
“就是,人家秋阳媳妇这么柔弱哪可能打的了你啊。”
季秋阳微微叹息道,“我知林大娘嫉妒我有了这等好姻缘,听闻当初你想让林小宝娶靖怡,但谁让秋阳长的好就入了靖怡的眼呢。没成想林大娘竟怀恨在心,如今又眼馋我娘子的铺子还想让林小宝过去,真不知林大娘到底是何居心。”
秀才公说话,村里人大多信服,加上林大娘在村里名声本就不好,贪便宜,自认为自家儿子天下第一俊,这事儿大家都清楚。所以季秋阳一说不由得都想到这上头去了。
林大娘直接惊呆了,自己就白了两巴掌了?
正闹腾着林大叔从屋里出来了,“你给我滚进来。”
林大叔一直在家显然是听见了的,要说没有他的默许林大娘真不一定敢来招惹姜靖怡。现在林大娘败北丢了面子,林大叔面上过不去,见林大娘站着不动过来一把拽着她的衣服就往家里去了。
姜靖怡皱了皱眉头没吭声,这林大叔也不是什么好鸟,没本事给家人好日子只会打老婆,没他的默许她一点都不信。
季秋阳松了口气道,“回家去吧。”
姜靖怡摇头,“我想出去转转。”
“我陪你。”季秋阳的话不容置疑。
看热闹的人渐渐离去,有几个也跟姜靖怡打听做工的事,姜靖怡只说了要求就打消了大部分人的念头,纷纷散去。
季秋阳跟在她两步之后亦步亦趋,半晌路上没人了又过来走在她旁边。
夏日中午天气热的很,在乡下到处是树荫倒是没那么难熬。
姜靖怡本身就没有目的地,只闲逛着便到了后山脚下。
看着郁郁葱葱的大山,她不由记起那次与季秋阳一起上山的情形,这男人默不吭声的带她去摘了野果后来又打了野猪,倒真不似外表看起来的那样冷清。
“可想吃野果?”季秋阳主动提道,“有种小野果小小的圆圆的,熟透的时候一串串的可甜,有种葡萄的滋味。”
姜靖怡不由想起小时候在乡下吃过的那种东西顿时来了兴致,“好。”
见她应了季秋阳不自觉的松了口气,唇边带了丝丝笑意,“走吧。运气好抓只野鸡午饭就有了。”
姜靖怡斜睨他一眼,“我并不喜欢野味。采些野菜菌菇之类的倒是可以。”
前两天才刚下过雨,如今树林里的地面还湿着,想来采些菌菇也不难。
只是两人没拿背篓,季秋阳便在山下折了一些藤条没一会儿的功夫就编出一个筐子来。
季秋阳又扯了把藤蔓拴上提在手,对姜靖怡道,“走吧。”
相比较上一次姜靖怡单方面的撩汉,这一次显然季秋阳主动了许多,甚至主动跟她说起书院里的事。
季秋阳说完书院中的事见她一直不答话,便有些忐忑,“怎么了?”
姜靖怡笑,“头一次听你说这么多话。”
季秋阳深深的看她一眼,“若是你喜欢,日后都会这样。”
他说完这话自己先绷不住将头扭一边去了,大概这辈子都没说过这么肉麻的话吧。
姜靖怡忍不住乐了,“你这是说的情话吗?”
季秋阳的脸红到了耳根,急步往前面去了,他的声音从前面飘来,“你若觉得是那便是。”
“那你往后可得多说些了,兴许哪一天我就改变主意了呢?”
姜靖怡随口说完就见季秋阳猛然转身,眼神复杂的看着她道,“当真?”
姜靖怡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忍不住舔了舔嘴唇,“我的意思是……”
季秋阳打断她,点头道,“我知道了。”
说完他便笑了笑语气笃定道,“靖怡对我也有一丝心动了对吗?”
姜靖怡一愣,季秋阳笑的更开心,“我会等那一日。”
说完他大步朝前去了,走了几步发现姜靖怡没跟上来又回过头来,“走吧,带你摘野果去。”
山里不缺野果,但是能保留着不被摘走的野果却并不多,季秋阳带着姜靖怡摘了酸酸的野果又去摘了他说的小小的甜果子,又一路采了蘑菇,等筐子装满两人才往山下去了。
两人出来的时候就不早,姜靖怡早就饿的头眼发昏,季秋阳将筐子提着道,“一会儿就到了。”
许是因为力气大的缘故,姜靖怡饭量也比寻常姑娘要大,日常消耗的也多,这会儿饿的前胸贴后背,便伸手拿了一串野葡萄吃了两颗,顿时酸的她怀疑人生。
季秋阳把小小的果子递给她,“吃这个,甜的。”
这果子在姜靖怡去过的乡下那里叫艳丽,就是农村土话叫的,具体学名她也不清楚,这东西小小的塞一把到嘴里都感觉不到东西。但果子太酸也只能吃这个了。
回到家季冬阳夫妻也已经回来了,午膳已经做好,季老太瞧着两人一起进门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饭后一家人歇了晌,下午姜靖怡去看了云氏生的豆芽便把摘回来的野葡萄洗干净又让樱桃洗了一个陶罐将葡萄捏碎放到罐子里了。
季德鸿觉得惊奇,“二婶你这是做啥啊。这葡萄特别酸一点都不好吃。”
姜靖怡笑道,“酿葡萄酒。”
“那我能喝吗?”季德鸿眼巴巴的看着她很眼馋,可惜往常他爹打了酒的时候一口都不给他喝。
姜靖怡笑,“喝一口两口没事儿。”
姜靖怡做饭手艺好,但没想到还会酿葡萄酒,听说葡萄酒是那些大官家里才能喝到的,他们要是能喝到那就太美了。
云氏笑道,“待会儿你们回去的时候带上,放这里咱也不会收拾。”
姜靖怡应了一声,傍晚回清水县的时候果然将两个陶罐都带上了。
季秋阳今日心情不错,双眸带着星光,唇边一直带着隐隐的笑意。
姜靖怡多少能猜到这男人为何会这样,也不戳穿他,只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
行至半路,马车突然被停下,姜靖怡来不及坐稳就摔了下去。然而下一秒整个人又被人抱在怀里,一抬头对上季秋阳关切的双眼。
特么的这算是投怀送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