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大佬的精神体 第19章 奇怪的老先生

回到了学校，迟小诺居然有种阔别已久的感觉。他在宿舍门口站了很久，在敲门的时候居然有些犹豫。

忽然，门从里面打开了。

出来的人是麦克。他的哈欠打到一半，看到迟小诺时，硬生生憋了回去。

“嗨，麦克，我，我回……”迟小诺一紧张，差点咬到舌头。

麦克不愧是麦克。他只惊讶了一瞬，就变回了平时那个一直微眯着眼，笑得很和气的样子。

“呀，咱们521的科学家总算回来了。怎么样，还不错吧？”麦克笑呵呵地问。

“没有，就，还好……”迟小诺被调侃得脸有点红，迷迷糊糊地就进了宿舍。

“麦克，这么快，你不行啊？”躺在床上的杰弗森翘着二郎腿。

“杰弗森，说什么呢，别带坏小朋友啊。”麦克表情丝毫不变，好像根本没听懂。

“小朋友？嗤，你说什——”杰弗森的声音一卡，紧接着他“腾”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迟小诺莫名一震。在和杰弗森目光交汇的一瞬，他抬起左手，迟疑地挥了挥——

“好，好久不见，杰弗森……”

迟小诺觉得自己的文学水平还不足以描述杰弗森此时表情的变化。总之就是，在短短两三秒内，完成了及其复杂的转换，最后归于一声冷哼。

“我还以为是谁，浪这么久还知道回来啊。”没等迟小诺有什么反应，杰弗森就被自己怨夫一样的口吻搞得一脸菜色。

“哈哈，杰弗森这家伙这两天心情一直不怎么好，你多担待担待吧。”麦克笑着拍了拍迟小诺的肩，又悄悄在他耳边说，“不过，他现在心情好多了。”

“喂，麦克，你说话声音这么大，真以为我听不到吗？”

麦克直起身，耸了耸肩。

和之前没什么变化的宿舍，就连冷嘲热讽的杰弗森，也让迟小诺觉得亲切无比。他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由衷地感谢现在的生活。

没有过多的整理心情的时间，迟小诺立刻开始疯狂补习这两天落下的课。在基地发生的事，就像一个梦。虽然，这个梦带来的对视力和听力的影响依然存在着。

周末，迟小诺正式到阿雷的店里报道，开始帮工。

其实一开始，迟小诺都放弃这份兼职了。因为他回复的时间太晚，已经超过了当初的期限。没想到阿雷回复了他。

再次进入阿雷的店，是以另外一种身份。迟小诺有些紧张。做了几个深呼吸，才推开了虚掩的门。

“阿雷先……”还没等说完，迟小诺就看到了站在阿雷面前的人。花白的头发，戴着白手套的手优雅地放在镶着祖母绿宝石的手杖上。听到声音，他慢慢地转过头来。

——这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但他一双灰色的眼睛像是能看穿所有。当与这双眼睛对上，迟小诺顿时一凛，不由得想往后退去——不过只是刹那，这感觉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怎么现在才到。”阿雷走了出来，有意无意地挡住了老人的视线，“这是来订货的富莱先生。”

迟小诺微微低下头，背书一样道：“富莱先生您好，我叫迟小诺，从今天起，是阿雷先生店里的帮工。”

“帮工啊，还真是个年轻的孩子呢。”叫富莱的老人慢慢从阿雷的身后走出来，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着，看上去十分和蔼，“阿雷啊，你看你又高又壮，把我挡得严严实实。我想好好看看这孩子，都这么费劲。”

阿雷豪迈一笑，大掌拍在迟小诺肩上，声如洪钟：“这不是怕这新来的小家伙被您的气势吓着嘛！他啊，胆子可是小得很。和他说话大声点都怕把他震碎了！”

迟小诺觉得自己没被说话声震碎，先要被阿雷的手劲打碎了。他慢慢抬起头，不期然地对上了富莱的眼神——很和蔼，像是一个普通的老人的眼神。

但迟小诺移开了目光。在这里生活久了，倒是练出了不轻信别人的本能。而且，刚刚富莱先生给他的感觉……有点像精神力。

话题在迟小诺走神的时候结束了，富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直到阿雷拍了拍他，迟小诺才反应过来。

“呼，这难缠的老头可算走了。”阿雷松了口气，像是过了什么大难关，“你以后，见到那个富莱，离远点。”

迟小诺乖乖地“嗯”了一声。

“啧。”阿雷烦躁地揉了把头发，“你就不问我为什么？”

“额……阿雷先生这样说，那就一定没错。”迟小诺答，“比起我，肯定是您对那位先生更了解。”

阿雷有些郁闷。他刚刚已经想好，如果迟小诺追问，他该怎么回答。但迟小诺看上去一点都不好奇，他反而……

“富莱那老家伙，心术不正。”阿雷憋不住了，面色阴沉地开口，“别看那人人模狗样的，但他喜欢收集年轻貌美的少男少女，也不知道要干什么。虽然那些男女最后都安全回来了，但他们都对消失的几天发生的事守口如瓶，还处处维护那个富莱，邪性得很。我老早就不想和他合作了，不过，光他一人就占了不少营业额，所以……”

阿雷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反正就是这么个情况。我也只能告诉你，见到他，躲得远远的。”

迟小诺应了下来。虽然在心里，他并不认为这是件值得注意的事。“貌美的少男少女”，这和他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没在这件事上纠缠太久，迟小诺立刻开始了第一天的工作。阿雷人如其名，在干活上脾气更火爆。迟小诺拿出在拉尔夫先生那边的干劲来，都被骂到快麻木了。不过，也并非毫无收获。他沉浸在店里令人眼花缭乱的各种设备里，边学习边工作，收获很多。

“嚯，都这个点儿了。”阿雷从一堆器材里抬起头，擦了擦汗，“你走吧，再晚车就没了。”

迟小诺有些惋惜地停下手里的活儿，开始收拾东西。

一时间，只剩下迟小诺窸窸窣窣收拾的声音。

“咳，第一天，干得还可以，虽然比起我的要求差多了。”阿雷忽然开口，“今天的工钱转你了，我不拖不欠。”

听到转账的声音，迟小诺体会到了另一种层面的快乐。

从店里出来，已经夕阳西下了。迟小诺心情很好，好像走着走着要飞起来一样。

“这位小朋友，请留步。”

有些耳熟的声音传来，迟小诺下意识地回头，然后看到了一位面容慈祥的老人。

“富莱……先生？”迟小诺有些迟疑地开口。

“能让这么可爱的孩子记得我的名字，可真让人高兴啊。”富莱乐呵呵地说，完全看不出早上慑人的气势。

他边拄着拐走，边说：“又遇到也是缘分。不如就陪我这把老骨头走一段？”

想到阿雷先生的话，迟小诺有些犹豫。此时夕阳西下，并不算太宽敞的巷子里，摊位只剩下稀稀拉拉的几个。富莱慢慢地走在前面，手杖敲在砖石上，发出极有规律的“咚咚”声。

“怎么不走了，小朋友？”富莱转过身，眼睛微眯。

“富莱先生，我……”

“呵呵，你一定是听阿雷那小子说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话吧。”富莱看上去很无奈的样子，“我啊，的确很喜欢年轻的孩子们。不过，只是一把老骨头对生命力的向往罢了。不过是请他们吃了几顿饭，谁知道就被传成了这个样子。”

富莱的肩膀微微垮下，看上去居然有些寂寞。

迟小诺不擅长和陌生人打交道。其中，最不会应付的就是老人了。对上这样一位流露孤独气息的老者，迟小诺实在没办法说出拒绝的话。而且，富莱先生还是重要的客户。只是这么一小段路，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没有的，富莱先生……”迟小诺稍稍落后一点，走到富莱身边。

起初，迟小诺还有些戒心。但富莱实在是位很会聊天的绅士，语调平缓，还很幽默。这让迟小诺渐渐露出了真心的笑意。

“能让阿雷那个几十年都不雇帮手的怪胎雇佣，小诺，你肯定很优秀吧。让我猜猜……是不是最高军校的？……呵呵，看来猜对了。”

“阿雷先生他……一直都是一个人做事吗？”

“起码从我遇到他的时候，就是这样了。”富莱说。

“哦呀，到了。”站在巷子口，富莱停下脚步，语气有些遗憾。

“富莱先生，我们以后还会再见面的。”迟小诺不忍心看到老人落寞，便这样安慰道。虽然，他的理性告诉他，还是不要和这样一个疑似特殊人类的人有太多来往才是。

“哈哈，那就承你吉言了。”富莱笑着说，“很让人开心的一段路。我会永远记着的。”

然后，富莱坐上了来接他的飞行器。飞行器越飞越高，消失在了天空尽头。

披星戴月回到宿舍，迟小诺又收到了杰弗森的数枚白眼。

“迟，你不在的时候，有一个好消息。我想，你一定会很高兴的。”麦克笑眯眯地递给了迟小诺一张传单。

迟小诺有些懵懂地接过。传单？好像很久没有见过需要特地印在纸上的消息了。

“大概因为，这是件大事，用传单可能更正式？”麦克像是听到了迟小诺的内心所想，笑眯眯地说道。

“第五届‘紫金花杯’联邦对抗赛校园选拔站……”迟小诺一字一句地念着，眼眸一点一点被点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