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云雷捂着头,不得不躬着身体,他气急败坏地盯着蹲在地上的某人。
梁旻月不厚道地笑出声来,咯咯咯……
安静空旷的环境中只有她如同母鸡下蛋一样的豪迈笑声,苻云雷气得七窍生烟,仿佛被她在心窝子狠狠扎了几下。
“你…”苻云雷刚想教训梁旻月,就看到了前方出现一点星火的光亮源。
忽闪忽闪的,正在朝他们靠近。
梁旻月在他反常神情之下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等她站起身回头,才发现不知何时他们的身边涌出了一群陌生人。
这群人全都佝偻着身体,眼睛向上,眼珠子转都不转的死死盯着梁旻月和苻云雷二人。
气氛诡异又阴森。
“……”
梁旻月被吓得后退几步,跑到了苻云雷身后躲避。
苻云雷看了眼身后躲起来的梁旻月,讥讽道:“原来还有你怕的时候?”
刚才不知道是谁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来着。
这一刻见到梁旻月收敛起来,他的心里勉强舒坦了些,可面上还是绷着,一脸不快。
梁旻月闭眼哆嗦着问他:“他们…他们是什么人啊?”
昏暗不明的环境里,忽然出现一群人,他们还用一种诡异的眼神盯人,不害怕才怪呢。
“是你的笑引来的。”苻云雷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想着吓唬她。
梁旻月慌忙捂住嘴巴,“下次…下次我一定注意……”她弯腰曲背和那群盯着他们的人连连保证道。
梁旻月虽然面上怕得不得了,一面保证一面却在心里疯狂吐槽:什么鬼地方,连笑都不允许,太变态了吧。
苻云雷偷笑着梁旻月的胆小,没曾想就被那群盯着他们的人抓住肩膀,用力的拖拽了出去。
“你们做什么?”苻云雷奋力挣扎了起来,躬着身板的他还在大吼大叫,好看的面容近乎扭曲,“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
梁旻月深知眼前的困境不简单,担心他激怒这群人,在他身后缩着脖子小声劝他:“你还是少说一句,我爸是李刚这种话有时候没什么用。”
“什么李刚,我是犬丘太子,他们不敢……”话还没来得及说完,苻云雷只觉手臂被人狠狠地划拉划拉一下,鲜红的血液很快冒了出来,顺着他的指尖开始啪嗒啪嗒的滴落。
梁旻月看着那群人抓着苻云雷的手,将他手臂上流出的血液全都接到了海碗大的钵里,像是要放干他的血,脑子里就嗡嗡作响。
而苻云雷又叫得像杀猪,梁旻月啧了一声,不忍直视的偏过头去。
太残忍了,她有点看不下去。
此时一个身材矮小的白发老婆婆拄着拐杖走了过来,梁旻月防备的与她对视,俩人默不作声许久,直到身旁的那群佝偻着背的男人称呼她为巫医,并告诉她一切都准备好了。
白发婆婆这才收回自己阴沉的目光,转头朝身边的人点头示意。
没再和老人对视,梁旻月咽了咽口水,算是暂时松了口气。
不知道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梁旻月只能目不转睛地注意着这群人的一举一动。
他们将苻云雷身上取下的海碗大的半碗血端到了一旁的石桌上放好,随后就有人抱着两名四五岁的小孩走了出来。
梁旻月借着他们手里拿着的微弱火光,看清了怀中孩子微红渗汗的脸。
白发婆婆从怀中掏出两粒豆子大小的黑色丸子,交给了她身旁最近的一名佝偻男人。
男人把黑色丸子分别喂给了那两名孩子,然后又转身端起接了苻云雷血的那口大海碗,朝着抱孩子的人径直走去。
梁旻月脑中警铃大作,很明显那两名孩子得病了,而那白发婆婆正在用自己的方法给他们治病,而她的方法是喝苻云雷这个傻子的血。
“现实版人血馒头吗?”梁旻月对他们的颟顸无知又急又恼,这样的方法不仅治不好病,还会加重病情。
咕咕咕……孩子们一人一半碗的血灌进喉咙,那群人开始满心欢喜地等着孩子们的苏醒,十几分钟过去了,结果并不如他们所想。
白发婆婆左右看了几眼孩子,或许是看出什么不对,她又示意身旁的男人继续从苻云雷身上取血。
照他们如此,这俩孩子如果不醒就绝不肯放过苻云雷,直到放干他为止。
他们是把苻太子当作**血袋了。
苻云雷的面色肉眼可见地逐渐苍白,梁旻月知道再这样放血下去,他的小命肯定完蛋。
情急之下她只好出声制止,“等一下!你们这样做没用的。”
白发婆婆没有搭理梁旻月,对她的话置之不理。
梁旻月救人心切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她飞快地伸手摸了摸其中一个孩子的额头,发现他额头发烫。
“可能是感冒引起的病症,你们简直乱来。”梁旻月心疼受苦的孩子,气不过张嘴骂了他们一句。
白发婆婆脸色铁青,显然是听明白了梁旻月的意思,她黑着脸摆手让人上前,想要教训这个口出狂言的人。
被抓起来的梁旻月扫视了一眼他们所有人,开始字句铿锵的质问面前的白发婆婆,“你这巫医真能治病,为何不先治治他们的背,你都能当巫医那我就是天医!”
“什么感冒、拉肚子,小儿夜啼心惊,我都不在话下。”梁旻月噼里啪啦的开启嘴炮模式,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给他们绕晕再说。
白发婆婆听着她的胡言乱语,竟以为她真和自己一样是族中治病之人。
“天医?”白发婆婆咂摸着她说出的二字,似乎是比她这巫医更厉害的名头。
梁旻月趁他们面面相觑时,挣脱束缚跑到了苻云雷身边,用手捂住他受伤的手臂。
要赶紧止血,否则傻太子会有生命危险。
白发婆婆眼神示意族人不要轻举妄动,于是其他人并没有上前制止此刻的梁旻月。
只见她抢过一人手中的刀,割破苻云雷的衣袍,用割下来的衣袍将他受伤的胳膊紧紧缠绕了起来。
还是熟悉的蝴蝶结,梁旻月顺手就系上了。
她利落干脆的包扎手法看在白发婆婆眼里,不似巫医胜似巫医。
尤其是那快速的打结方法,见所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