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故渊被莫名其妙叫过来,一头雾水地杵在院子里, 手里捏着他哥刚给他的一幅“上菱”秘境的地图。jiuzuowen
临殷平淡道, 让他回家仔细研读。
临故渊:“……谢谢哥。”
虽然但是, 若是要给他地图, 派人来找的时候直接给不就行了, 做什么要把他叫过来?
就算把人叫过来了, 多说两句话叙叙旧也是好的啊,东西往他手里一塞便走了, 就这么把人晾在院子外头,完全摸不着头脑。
……
池鱼也摸不着头脑, 不知道这和默剧一样的一幕是啥子情况。
她现在视线的聚焦点有点不大好使,还是花的, 只能用余光看人。
眼瞅着临故渊又被临殷给欺负了,被人叫着巴巴跑过来,却只能呆呆站在院门口不知所措,看着怪可怜的。
不禁凑上去, 人道主义关怀式找话题问:“临公子有没有能明目的仙法?“
临故渊转身过来, 正视了她一眼。
“有。“
池鱼眉毛一跳, 指着自己那双红了一圈、还在往外淌泪的眼睛:“是吗是吗!临公子能帮我看看吗?我眼睛好疼, 咦呜呜咦,几乎不能视物了……”
临故渊想了一下,脸上带着一点儿温和的笑意,斩钉截铁地说:“不能。“
别撩我,没结果。
池鱼:“……”
池鱼半真半假的哭丧脸僵住了:哈喽?为什么这样对待一个为你解围的小天使?
临故渊可能是思忖到池鱼好歹是临殷身边的人, 又继续道,“旭日阁有低阶的清目草,两片即可治愈你的眼伤。”冲她一点脑袋,言尽于此,“告辞。”
池鱼:……
换个角度看世界,着实是有大不同。她看视频的时候,见临故渊果断拒绝那些女配,科科科开心笑得不得了,轮到自己,怎么就那么不得劲呢。
兄弟过于自信了吧,我和外面那些馋你身子的人不一样,我把你当儿子磕而已啊!
“算了,你走吧走吧。”池鱼垂下脑袋,也懒得纠结试图和崽拉近距离被拒之后,万分扎心的问题,眼瞅着秘境开启的日子要临近了,陆白芷人影还没见着,她愁得头发都长不出来了。
临故渊便走了。
池鱼揉了揉眼,从乾坤囊里摸出来两片清目草贴在眼睛上,像点眼药水一样仰着脑袋,摸索着坐到了台阶上。
清目草有些清凉,不知是叶片本身的温度还是药力导致的,对于她原本就久睁不闭、干涩的双眼而言稍微有些刺激,泪一下便从眼角溢了出来,没入她的鬓发之间。
有人止步在她的身后,池鱼并不知道。
直到他的掌心微凉,隔着清目草,轻轻贴在了她发红的双眼上。
灵力流转间,很快地止住了她眼中的不适。她眼前的夕阳光影消散了,也不在流泪。
池鱼嘻嘻哈哈:“谢谢你呀,南钰。”
身后之人眯了下眼,收回手。
池鱼揭开眼睛上的两片草叶回头再看,身后那个人已经不见了。
空荡的庭院之中摇散了一地金黄的梧桐叶。
池鱼挠了挠脸,在原地发了一会儿呆,
看来她猜错了,如果是南钰,总不会如此傲娇,招呼也不打一声就离开的。
……
当夜,池鱼做了个梦,很难得地梦见了上一世在孤儿院的场景。
梦见孤儿院每到秋冬,也会有一地这样金黄的梧桐叶。梦见大毛偷偷在墙根围了小石灶给二毛烤红薯吃,把墙角都烧黑了。
大毛和二毛是一对兄妹,一个断了手,一个断了腿,父母则在车祸中双双没了。
有残疾的孩子不容易被收养,在孤儿院这个大杂烩中,遇见心思坏的人,还容易被欺负。
池鱼有一次便撞见了二毛被外头的小孩抢走了拐杖,二毛着急着要回拐杖,单腿蹦蹦跳跳往前呼喊着回来,没留神脚下踩到石头,一下扑倒在了地上。
她吓坏了,跑上去扶人,却被赶过来的大毛误认为做坏事的孩子,一脚揣在了她的肚子上……
小池鱼被踢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懵懵地看了一眼紧紧护住二毛的大毛,嘴一瘪,忽而放声嚎啕大哭。
她不是爱哭的孩子,却哭得这样厉害。院长怕是孩子哪里被踢坏了,得仓皇带她去医院做了检查。
结果虚惊一场,没什么大碍。
那会儿是冬天,她身上衣服穿得厚,大毛又是小孩,力气还不算很大,连皮外伤都没够上。可池鱼的哭声一直没有止住。
院长看她哭得可怜,将她抱在怀里,坐在医院你的长廊里,柔声地哄:“小鱼儿,小鱼儿要是哪儿疼,就和院长妈妈说,院长妈妈帮你呼呼~”
可是哪儿疼,她说不上来。她太小,还分辨阐述不清复杂的感情,只是感受到了某种沉重地难过。
她有那么一瞬,突然清晰而深刻地意识到,二毛在被人欺负的时候,会有人义无反顾地站出来保护她。
而她没有。
恐怕,这辈子永远也不会有了。
……
梦境模糊,在某一刹那切换了场景。
兰溪诚心门前的尸山血海之中,有人将她卷抱起来,轻轻嘲笑:“蠢鱼,谁说不带你了。”
与现实不同的是,那人在梦境的滤镜中有一双勉强能称得上温柔的眼,微凉的指抹掉她脸上的血痕,说,“别怕,我在。”
……
池鱼一个激灵,从梦中惊醒过来,唰地坐起来,口干舌燥。
系统比她更惊:“这就是你临场变卦,不肯杀他的原因?”
池鱼还处于刚醒来,思维昏昏沉沉的时刻,一时没明白系统的意思,正要细问。
哗啦一声。
屋外的门被人撞开,小华仪尖叫着:“小鱼儿,小鱼儿,快来救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