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说什么, 被戳破这层马甲, 心跳得太快。zhongqiuzuowen
戚慎手指摩着她唇, 眸底热浪翻涌,等她回答。
景辛有些慌乱,哑然许久:“我, 我……”
“司天台说,寡人身边有仙女。”戚慎轻轻笑起,“说了一大堆,但寡人听该是仙女的意思。”
景辛脸红透:“司天台这么厉害啊。”
“唔。”
她问:“司天台什么时候说的,你从什么时候发现是我的?”
其实于寿之也是在戚慎自玉屏狩猎回来后才说起的,但他比于寿之还先一刻发现她不是她。
“玉屏那次,寡人问你是谁。”
景辛:那么早吗!
“你很聪明, 但寡人细细想来,你露出的马脚还是颇多。那琴声出卖了你,言谈举止也出卖了你。”甚至与他亲热时还要哭, 也出卖了她。
景辛像泄了气的皮球,但转念想想在他身前做个真实的自己未尝不好。她望着他眼睛:“那你喜欢我吗?”
“当然。”戚慎无比郑重, “我也爱你。”
景辛心跳仍旧很快,这一刻她不是景辛,她是她自己, 她也才明白方才他辗转喊的是她的名字。灯下的人俊朗得不像个真人,也温柔得让她沉溺。
如果他是一汪深潭,那她甘愿溺水。她听着自己的心跳声与急促的呼吸,手指解掉了他腰带, 抚上一寸寸壁垒分明的肌肤。
他捧着她脸颊热烈吻她,目光灼灼发问:“做过么?”
“……没有。”她回答着他刚才问的,“也没有亲过,你是我第一个亲的人……”她脸颊太红,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羞赧。
戚慎眼底宛若有闪亮星辰划过,勾起薄唇,在她的羞赧下笑意更浓。
景辛感觉自己被一个同龄人这样撩,羞涩尴尬到想钻个地洞,她好歹活了两辈子啊。蒙上他眼睛,她吻上他唇,想狠狠罚他。
但没有她预想中的温柔浪漫,搂着戚慎脖子的手被他拿下来,身体也被他扶正。凝望她时,他眸底翻滚的欲念被他强压克制。
景辛有些诧异,重新凑上红唇吻他。
戚慎回应着,甚至比她还狂烈,可却还是拿下她白皙手臂,喘息略微粗重。他目光落在她眼中,压制着那份**。
“你不喜欢我吗?”
“喜欢。”
“你不想爱我吗?”
戚慎嗓音嘶哑:“想。”
景辛媚眼如丝:“我愿意啊……”
她此刻风情妩媚,他有意移开视线:“寡人还未娶你。”他回头将她衣带系好,“别动,不许再诱.惑我。我要让你做王后,要与你举办大婚。”
景辛怔怔失神,蓦的笑起来。
戚慎神色有些不自然。
“耳朵怎么红了?”
“谁?”
景辛:“你呀。”
戚慎别过脸不看她。
景辛独自在笑,她从未见过戚慎这样。可笑着笑着她流出眼泪,想到这战火弥漫的天下,想到他那日在南桥行宫受过的伤。
营帐中响起她低低的抽泣和吸鼻子的声音。
戚慎回过头来,见她在哭有些焦急。他指腹擦掉她的眼泪,将她搂在怀里。
“那日你受伤了,伤在哪,还疼吗?”
“伤在膝盖和手肘,不疼,已经痊愈。”
景辛想掀他衣袍看膝盖的伤,但手被戚慎按住。她见男人起了那明显的反应,微微一愣,脸瞬间又红了。
戚慎揉捏着她手,她脸红到很小声:“我可以的。”
“什么?”
“成婚之前,我可以的。”她鼓足了勇气,第一次说这种羞耻的话。
戚慎喉结滑动,咽下喉间的干渴:“别说话。”
他狠狠将她搂在怀里。
两人拥抱着,什么也没有做,他终于压下血脉里喷张的那股欲,问起送她回来的是谁。
景辛也庄重说起正事:“是秦无恒的人,他仅剩的几名心腹,是我求沈清月与他帮我的……”她说起在熔岭的一切。
戚慎敛眉问:“你确信他可靠?”
“该问你信不信。我是信的,沈清月与秦无恒如今愿意为了女儿付出自己,且也愿意报答你的不杀之恩。在敌人身边有一个可靠的眼线,这于我们有利。”
“自南桥一战后,寡人的兵力多次寻你未果,寡人便想陆扶疾最有可能去熔岭。”不想真的被他料中,但他的兵马派遣到熔岭时,那里已被秦无恒投诚引入陆军攻占。他收到军情,恨不得当初没有亲手砍了秦无恒脑袋,原来这些都是景辛的计划。
戚慎抚摸着景辛脸颊:“聪明了。”
“我还不聪明嘛,我是从陆国逃出来的,我用了计,小世子云生与他母亲也帮助了我。”景辛忽然红了眼眶,又想哭了,“戚慎,我杀了人,我杀死了挽绿,我不喜欢那种感觉,我害怕杀人……”她扑进了戚慎怀里。
他手臂揽紧她,一边安慰一边哄她别哭。
“从今往后寡人保护你,不会再让你涉入险境。”他眸中皆是萧杀寒意:“陆扶疾可有对你……”
“我没有的,我保护好自己了!谁都没有碰过我,你要相信我。”景辛急着解释,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在意他的看法,她越想这些时日受的罪眼泪掉得越凶,她从不爱哭,如今竟成哭包了。
“我相信你,无论如何,我会为你与枉死的苍生报仇。”戚慎低头擦掉她的眼泪,望着她发红的眼眶失笑,“别哭了啊。”
“我们以后再也不要分开了,好吗?”
他坚定答:“好。”
两人抱了许久,直到景辛热得出汗。
她浑身香汗淋漓,营帐中也香气四溢。
戚慎眼眸幽深,景辛迎着他双眼又小声问了一遍:“你真的不要吗?”
他滚烫手掌落在她腰际,微用了力,她倒吸口气。
景辛见他僵硬紧绷着身体却没有下一步动作,莫名好笑,起身背过身去。
她没想过他还有这么纯情的一面。
“我想洗澡。”
“寡人去安排。”
戚慎掀起帐帘大步出了营帐,狠狠吸了口帐外的空气。
景辛独自沐浴,连日的赶路已让她累得筋疲力竭,泡在热水中才感觉到放松。
戚慎不曾入营帐来,她知道他是去与将领商议秦无恒的事了,也想有意避开与她的亲密。
她指尖撩起水花,弯起唇角轻笑,但太疲惫,靠着浴桶边沿睡了过去。
戚慎在施良胥的营帐与几位心腹武将商榷军事部署,如今有了秦无恒这个内应,战略都会有变。
他再回帅营时,夜空圆月低垂,幽山地势高,这里能看见最大的月亮,也能眺望见最亮的星辰。多少个夜晚他都渴望把她救回身边,陪她好好看一场星空盛宴。
他凝望头顶的满月微微一笑。
成福躬着腰焦急过来请示他:“王上,娘娘已经沐浴了有半个时辰,军中没有添水的娘子,奴才在帐外唤了几声都未听娘娘答应。”
戚慎敛眉进了营帐。
屏风后安安静静的,景辛果然已经靠着浴桶边沿睡着了,皓腕也磕出一条红痕来。他手指探入水中,已经凉透,手臂穿过她腋下捞起她,水声哗啦滴淌,她柔软无骨般软在他怀里,他微微眯起眼眸,取过巾帨为她擦干水珠。
女子在他臂弯里安静乖巧,被水汽氤氲着的双颊透着淡淡粉色,她美如温润白玉,却又从骨子里散发出万种风情。掌心里是香娇玉嫩,他凝望着这张沉睡的脸,失而复得那样珍贵。
也许是手上穿衣的动作吵醒了她,景辛睁开眼来,茫然反应了一会儿低头瞧着他的动作,才知他在给她穿衣。衣带尚未系好,她坐起身勾住他脖子。
衣襟散落开,戚慎眯起深邃眼眸。
“喜欢吗?”
他嗓音沙哑:“喜欢。”
但他有些恼羞,拿下她手臂帮她系好衣带:“别点火,你此刻的身骨灭不起。”
景辛脸红,任他为自己穿好衣裳,娇嗔:“头发还没干呐。”
戚慎抿着薄唇找来巾帨为她擦头发。
她十分享受,一直温柔崇拜地望着他:“戚慎,你真帅。”
戚慎微微昂起下颔,神色十分愉悦。
“甜宝像你,又乖又帅。”
这话让他更加舒畅,战火带给他的不快一扫而空。
“我想甜宝了……”
“孩子很安全,陆军不会攻破汴都,王城守卫森严,别担心。”戚慎沉思片刻,“我先送你回王都?”
“不,我要跟你在一起。”景辛道:“陆扶疾虽有私养的兵马,但他武器不够,且如今已经没有我可以拿来要挟你,这场仗很快就会胜利的。”
戚慎严肃道:“留下来也不是不可,但你不能去前线,不可乱走动,要在我的视线范围,知道么?”
“嗯!”景辛笑弯眼:“我来时望见马车外的星空了,我想去看星星。”
“好。”
“抱。”她坐在床上朝他张开双臂。
戚慎弯腰为她穿上鞋,横抱起她走出营帐。
帐外侍守的禁卫朝戚慎与她行礼,一路上巡逻经过的士兵也都停下朝他们行礼。
戚慎抱她来到一处山坳上,景辛见这里有两张小板凳。
他说:“你不在时,我一人在此处看星。”旁边的空板凳今晚终于没有再空,她坐在他身旁,依偎在他肩头。
没有硝烟的军营在夏日的夜晚十分宁静,连晚风都很温柔。
两人安静望着夜空。
戚慎:“今夜月亮太圆,过几日才会有满天密布的星空。”
“这样也很好了。”景辛扣住他五指,“最重要的是陪我看星星的人,有他在我就很开心。”
不远处营帐连绵,火把蜿蜒燃起,如星辰坠入凡间璀璨。
景辛想问出那个憋在心口很久的问题,她说:“你喜欢她吗?”
戚慎顿了片刻才知她问的是谁。
“没有。”
“可她这么好看,还为你怀了子嗣。”她有些酸涩,第一次吃醋,还吃起人家原主的醋,“如果没有我没有别人,如果她顺利为你生下了子嗣,你应该会对她更好吧……”
戚慎严肃望着她眼睛:“若寡人说,寡人会去母留子,你可信?”
景辛一震。
戚慎一切都看得透彻,他并不会让一个恶毒之人当他孩子的母亲。他童年踩刃而生、浴血成长,他不可能让自己的孩子也成为邀宠的武器,在恶毒母妃的养育下不幸福。
他不是个慈悲开明的君主,但他有一颗分辨善恶的心。
而且如今细细想来,那日的景妃娘娘入了周普的营帐,恐怕的确是去以身投诚。
戚慎拥着景辛,低笑:“吓傻了?我对世间所有女子无情,但不会对你无情。”他说,“你是我想拿命换的人。”
两人在夜空下静坐赏星,牵着手走回营帐,终于可以真实地抱到彼此,在战火之下,好似更懂得珍惜所有。
翌日,战报传回,因为秦无恒叛国协助,陆扶疾顺利攻占熔岭后已引入第一批军队,足有两万陆军驻守熔岭。而原本的梁军在这场夺城战役里死伤无数,被戚慎下令退守到城外。
看似梁军损失惨重,举国子民也惶恐度日,皆渴望战事结束早日太平。
陆扶疾打出军旗进攻幽山讨伐暴君,誓言“诛暴除恶,替天行道,清君治国,护邦佑民”。
戚慎在军中部署完一切,唯一的不确定因素便是秦无恒,他不知秦无恒的密报何时传来。
阅兵回到营帐时已经很晚,但帐中亮着灯火,景辛没有睡。
戚慎摘下发冠跨入屏风后:“不是让你早点睡,别等我么……”他一时怔住,一瞬间眯起眼眸。
景辛斜倚在床榻上,薄纱自香肩滑露,玉峰幽壑,脚尖踩在床下地毯上,妩媚如个妖精。
她画着精致妆容,红唇里娇嗔:“戚慎,我为你跳舞呀。”
作者有话要说:景辛:皇帝老公今天似乎也没有上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