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文哀走在中间环顾四周说道,他总觉得自从踏入进山的路后,就感觉不对劲。
“什么声音?”姜了烛略皱着眉嘀咕出声,充满疑惑的脸也是开始环顾四周。
她们已经从那条山路进入了山林中,脚下这条不规则的山路是否真的通往三花神石像处也不得而知。
夜里此时的山林非常符合中式恐怖里渲染的场景,不见前路的山坡崎岖不平,六门一行人身处其中也是感叹这山路的不好走。
“这山林全是树遮蔽着的,时不时还有泥坑,那些寻花队的是怎么抬着新娘走的?”姜了烛一脚一个印儿吐槽道。
六人讲话一搭没一搭地走着,走在最前路的盛九张突然停住了脚步,一直盯着前方某个地方。
“嘶,你们说山林里出现稻草人正不正常?”
“稻草人?”五人皆是奇怪重复他说的话,而后跟在盛九张背后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走了几步就见两棵巨树立在前面,让本可以双人并行的路变得狭窄无比,树身上只见被刀刻画的痕迹。
度朵靠近巨树的下部仔细打量一番,这树上的刀痕有规律分布在树上,都是差不多长短的痕迹,近看像是一个个“一”。
“两个树中间的通道是不是刚好可以通过新娘的轿子?”
王才休常年插着兜的左手掏了出来,比划了几下说道。
五个人皆是默契点点头,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个通道。
度朵也不在这边停留,穿过狭窄的两树之间的通道后,眼前的场景变得宽阔起来。
没了树枝遮挡月光照在大地上,可以看见只有低矮灌丛的山坡,而在两旁远远可以看见类似稻草人的身影。
“这两树后面是这样的吗?和前面我们来时的路完全不一样啊。”
文哀跟在度朵后面出来托着下巴说道。
等六人全部站在宽阔的山地上时,四周突兀地出现白雾,慢慢向他们人所在地蔓延。
片刻后这一整片山地上白雾早已将其笼罩,六人早知不对劲赶紧背靠着警惕看着周围。
远处的稻草人影在白雾里摇曳,并不突兀仿佛像是与白雾一体。
当度朵一开始站在宽阔山地时看见稻草人总觉得怪怪的,但此刻抛开诡异的一切不说,这些稻草人和白雾才是契合的。
心里这样想着她眼睛一眨,只看见她正对面远处白雾里的稻草人好似离她又近了一些。
再次眨眼的瞬间,稻草人的身影又接近了一些,连续好几次让度朵确定了,稻草人就是在向她们靠近。
“小心点,稻草人在朝我们逼近。”没等度朵提醒,封烬率先提醒出声。
“盛九张,有多少个?”
姜了烛依旧警惕看着白雾里的稻草人,但稍微偏过身问道。
“十六个。”
再次眨眼,稻草人的身影离六人只剩下几米。
得到答案的众人,眼睛一眨同时向四周散开,而后只听见稻草人身子里木棍挥霍的声音。
六人皆是身形敏捷往旁一撤身,让稻草人扑了个空,回头一看十几个稻草人又是锁定他们的方向向其扑来。
此时的白雾愈加浓郁,稻草人的动作也比方才更加迅速起来,几人与其交手时却发现这些稻草人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稻草人”。
白雾里和它们拉近距离时,只觉得这些稻草人长得熟悉,好像就是之前的寻花队,只不过之前看到的是寻花队的人都被竹子串起来,而现在则是独立分开,身体是被竹节一个一个拼起来的,整个脸只留着一面人皮与草垛子粘合在一起,更像是竹节人。
“这才过了过久,寻花队就被做成这个样子了?”白雾中只听见盛九张若有若无的声音。
度朵也没空应声,周围向她逼近的竹节人大概是最多的,走神的下一秒只见竹节人的右手丢出什么东西,白雾中散发出难闻的味道。
吸入肺中呛人气体让所有人直皱眉,喉咙里弥漫着苦涩的味道,没过几秒只觉得瘙痒和灼烧感。
“咳咳咳!这什么玩意?咳咳咳!”
白雾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咳嗽声,这时竹节人全部涌了上来,竹节拼成的手此时每一节脱离开来,中间只见皮肉的血丝连接。
滴落在白雾中的血液瞬间蒸发,但他们的喉咙灼烧感逐渐加重。
度朵立马将苗刀拔出,抬手准备斩断竹节,却没想那些连接的血丝根本无法斩断,刀尖触碰时只感觉如同空气一般。
“嘶。”度朵皱眉出声,苗刀再次抬手朝它它们颈部砍去,却依旧是看了个空气,从它们身体里穿了出去。
好几个竹节人立马扑向度朵,用血线挂在她的身上,任凭如何挣脱也无计可施。
明明苗刀的碰触似空气一般,但它们的身体重量压得她喘不过气。
度朵扭过头瞥向白雾中其他人的身影,好像也皆是被压倒在地动弹不得。
竹节人的血线逐渐渗透进六人的皮肤里,喉咙处的灼烧感瞬间消失不见,但取而代之的是鼻子里的浓郁竹子味道。
度朵被压在地上昏迷前夕,就看见四肢被竹节人的手穿透,鲜血直流一地,而最后一眼在白雾中什么也看不见。
再次睁眼时,度朵依旧是面朝天空,明亮的月色将她周围照了个大概。
明明想起身查看四周,但四肢的疼痛加剧,仿佛提醒她在昏迷前的竹节人的一切不是幻觉。
她只能躺在地上通过转头的方式,看着四周,而就在扭头看向左边时,猛地看见一双绿莹莹的眼睛和她对视。
以她的直觉,这双眼睛属于的是一条毒蛇,再次将头回正接着月光打量四周,却发现自己好似身处在一个山坑中。
这个山坑大概有好几米深,以她现在的四肢是完全爬不上去的。
四周声音更是让她心里一跳,只听见周围传来蛇在树叶或者草丛里穿过的声音。
她看着山坑的上方,可以看见挂在四周壁上的藤蔓上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下一刻整个山坑中,亮起一双双毒蛇的眼睛,皆是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月光正好照在自己的身上,好似她现在像一个祭品,献祭的目标就是这个蛇坑。
***
天亮蒙蒙亮之时,原本宽阔的山地上只躺着四个人,度朵和封烬已不见了踪影。
最先醒来的王才休猛地坐起身看着四周,四肢倒没什么不适赶紧叫醒剩下的几人。
此刻四个人身处这片山地,白雾早已散去,更不见什么竹节人,只有荒芜的山地。
“朵姐和封哥呢?”文哀揉着自己还是有些干涩的喉咙,吞了几下口水才出声。
“难不成白雾和竹节人的目标是她们俩?”姜了烛也是觉得喉咙干涩,从包里拿出水杯赶紧喝了几口。
“为什么偏偏是他们?”盛九张活动了一下自己四肢不解问道。
“她们之前在山林里不是得罪过什么人吗,也许就是那个人呢。”王才休的脸色现在也并不好看,冷着脸回答。
话是这样说,但四个人都揣着一个疑问,寻花队的死难道不是那个罗刹鸟造成的吗?而这后山林除了三花神到底还有什么秘密。
“鸦九,你看看能不能找到她们所在地,我也看看心锁能不能联系上。”王才休对着盛九张说道。
接着他自己先闭上眼,下一刻整个世界只剩下他的心跳声,而后再次睁眼世界除了他们四人全部静止。
四人的胸前有红褐色丝线连接着,朝着前面的山林深处是两根无比延长的丝线。
但唯独除了这两根其他的都是鲜艳等我红色,这两根的颜色是深红色,而且没有什么起伏的气息。
盛九张的鸦眼也将六人的视角全部串联一起,眼里只有度朵视角一闪而过的画面,是仰视密密麻麻树林的视角,却丝毫不见封烬的视角。
“我去,她俩好像有可能不在一个地方。”盛九张摸索着下巴说道。
“情况也很危险,封烬那边心锁起码有些均匀的起伏,但度朵心锁非常微弱。”
王才休面色凝重对着其他三人说道,说罢就拎起背包,往心锁的方向走。
山地与对面山林的边界线在他们看来没有多远,但走了好几十分钟依旧没有走到边界线,四人仿佛被困在了这个地方。
“啧,这里还真是很麻烦。”
盛九张脸上已经带着戾气,全身上下都写着不耐烦。
文哀也原本的娃娃脸也是带着生气的样子,下一秒手里多出的判官笔变成一米长的样子。
他将判官笔立在离自己胸前只有几米远的地方,判官笔周围瞬间萦满水墨色。
只见他双手比划一番,嘴中念叨出声:
“判官何处去,寻线破壁迹!”
刹那间,从判官笔处荡出十几米远的波浪气息,水墨色将整个山林全部包围,而后原本什么也没有的山地显现出竹节人的踪影。
四人转身看向那些踪影眼里都是戾气,每个人紧盯着竹节人下一刻什么话也没说,迅速朝它们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