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零榆这顿饭吃得是心不在焉的,速度不平时快上一倍不止,这一顿晚饭的时间怎么那么长,都怪卢师傅做的菜太多了。
老太太看着全程无交流吃饭速度越来越快的两人笑眯眯放下了碗筷,“奶奶吃饱了。”
音漓和穆零榆同时放下饭碗,“我也吃饱了。”
老太太站了起来,“我回佛堂。”
穆零榆连忙站了起来,动作之中带上了迫不及待的急切,“奶奶慢走。”
老太太回到小佛堂对一旁的管家开口,“老李,给我弄吃的来。”
老管家一愣,“夫人没吃饱?”
老太太笑了笑,“都急,我就不碍着他们的眼了。”
音漓拉着穆零榆往花园走,漂亮的脸板得死死的,周身也冷冰冰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这是拉着仇人去干架呢。
穆零榆感觉到手上的粘腻紧张的心情反而放松下来了,就是这么奇怪的看到音漓这么紧张他反而放松下来了。
花园四周都是黑漆漆的,围堵中间花朵盛开的那一小片地方明亮耀眼,盛开的繁花上有稀碎的荧光,漂亮得就像是天上的银河,让人向往。
音漓拉着穆零榆走到中间,看着穆零榆在灯光下俊美的脸心脏砰砰直跳,半晌说不出话来。
两人就这样在繁华初拥下静静对视,半晌无言,气氛安静而暧昧,明亮的灯光下两人的脸都隐隐有些红。
“今天夜色真好。”音漓率先打破的沉默。
穆零榆抬头往上看,今晚的天空漆黑无光,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阴沉沉的绝对称不上夜色真好这几个字。
穆零榆轻轻“嗯”了声表示赞同,在他的前二十六年人生中,再也没有比今晚更好的夜色了。
在穆零榆抬头的时候音漓噗通乱跳的心脏平静了下来,学着人类的样子单膝下跪,从空间里把雕刻着穆零榆和猫的钻石拿了出来。
音漓张了张开,这时他才发现之前背好的所有浪漫求婚的话被紧张这个小妖精全部踹出了脑子里。
脑子空空的音漓沉默一下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我,我向你求婚,你……”
“我答应!”穆零榆把音漓手上的钻石拿了过来,速度快得全程都在演绎什么叫迫不及待。
伸手把还有些发懵的音漓拉了起来,穆零榆凑过去吻上了音漓柔软的唇。
就在两人亲得难分难舍的时候,天气这个喜怒无常的小妖怪被腻歪到了,猝不及防一场大雨瓢泼冲刷着身上的糖浆。
冒着粉红泡泡的两人瞬间成了落汤鸡,在这个时候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抱歉,是我没选好时间。”音漓有些尴尬开了口。
“没关系,我喜欢下雨天。”
从今天起,下雨天是穆零榆最喜欢的天气,没有之一。
看着全身湿透的音漓,穆零榆拉起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回去吧。”
两人手牵手会到了卧室,一路上没有遇到任何一个人让音漓松了口气,死要面子活受罪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两人进了浴室音漓刚想变成猫就被穆零榆制止了,“阿璃,我们现在关系不一样了,在我面前不用避讳。”
音漓一想也对,他们现在都是未婚夫妻关系了,又没什么男女大房要收,不变成猫也没什么关系。
穆零榆把音漓身上的湿衣服脱了下来,他被穆零榆伺候惯了,也没觉得哪里不对,全身被穆零榆脱得精光。
穆零榆看着面前修长雪白的身体呼吸有些急促,跟肥橘猫的状态不同,音漓的人形消瘦修长,弧度恰到好处的完美,这是一具非常有吸引力的身体。
清脆的鸟鸣打破了清晨的孤寂,昨晚还阴沉的天空一片蔚蓝,金黄的眼光洒在翠绿的草坪上,透明的水珠裹上一层漂亮的金黄。
穆零榆从楼梯上走了下来,弯起的唇角显示着他的好心情,狭长的眼睛里满满都是笑意。雪白的衬衫扣子扣到了最上面一颗,把他修长的脖子遮得严严实实。
老太太一早就坐在客厅里等着了,看到穆零榆心情好得快要飞起来了,打趣道,“心情这么好,昨晚是成了好事了?”
穆零榆狭长的眼睛弯起,“嗯”了声附和老太太的话,在餐桌对面坐了下来。
老太太看他这样沉默一下还是开口,“阿榆,感情都是双方的,你可不能给音漓剃头担子一头热的错觉。你和音漓都是不同的,我的阿榆很优秀,勇敢一点,没关系的。”
“奶奶放心,我知道怎么做的。”
穆零榆从小就长在畸形的家庭里,爷爷奶奶关系冷淡甚至是跟陌生人一样冷漠。亲生父母的关系别说亲近,几年都见不上一次不说,难得见上一次也跟仇人相见差不多。
只能从每年穆洲毅夫妻寥寥的几次回老宅中得以窥见一丝夫妻之间的相处,穆洲毅曾经被逼迫着放弃沈薇,所以他的深情中带着愧疚,对待沈薇几乎是小心翼翼的百依百顺。
这对夫妻之间的相处是不是正常穆零榆不知道,唯一知道的就是他跟音漓绝对不会变成这样。
音漓抱着被子坐了起来,雪白的长发散落在弧度优美的脊背上,雪白的脖颈上残留着淡淡的红痕,以他的体质痕迹现在还没有消散可见昨晚的激烈。
音漓双眼无神的看着雪白的背面,事情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的这跟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表白的是他,求婚的也是他,难道在上面的不应该也是他吗?!
音漓面无表情的下床穿衣服,这件事情他要跟穆零榆好好谈谈,穆零榆是不是把上下给搞错了!
扣扣子是音漓才发现手腕上多了一条手链,羊脂玉雕成的一个小人,小人怀里白着一只雪白的胖橘猫,吊坠也就拇指大小,小巧精致。
雪白修长的手指在吊坠上翻来覆去的把玩了几下,音漓的心情瞬间好了起来,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
穆零榆的好心情没能维持多久,刚下班就遇上了来找他的穆洲毅。飞扬的心情呼啦一下落回地面上。
穆零榆把手上的佛珠手串摘了下来,上天有好生之德还是去听听这位的父亲要说些什么吧,音漓就在家里,他还是想立刻回家。
有些人怎么就这么不会挑日子呢,偏偏在他上赶着要回家的时候来找,从今天起穆洲毅是他最讨厌的人,没有之一,岳云琴也得往后靠。
穆洲毅这段时间过得不怎么好,追求沈薇的人越来越多,其中不乏年轻帅气的男人,跟这些人比起来他的优势只有一个,他有钱!
更诡异的是,追求沈薇的人中不乏女人,穆洲毅再傻也知道这是谁搞得鬼,殚精竭虑了一段时间的终于忍不住跑来找穆零榆了。
穆零榆带着穆洲毅来到了公司楼下的小咖啡厅,没有跟穆洲毅寒暄几句的想法,赶着回家的穆零榆直接开门见山。
“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穆洲毅刚毅的脸有些憔悴,“你对沈薇坐了什么?”
“祖国几千年的文化博大精深,其中有一句就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父亲可以多看点书。”穆零榆坐姿优雅的靠在椅背上,“我把父亲的奇思妙想稍微改了一下,父亲给阿璃十个亿让他离开,我没有父亲狠心。所有只是给沈阿姨找个情人慰问下她的生活。”
穆零榆勾起唇角露出个不咸不淡的笑容,“谁要是当上了沈阿姨的情人,哪怕是一天,我都给他二十个亿。”
穆洲毅的脸色青白交加极为难看,穆零榆说着不狠心其实比谁都狠,一下子就掐住了穆洲毅这条蛇的七寸。
一旦沈薇经不住外面的诱惑行差踏错,或者他不够相信沈薇夫妻之间必然出问题,二十亿足够考研许多人的良心,他们夫妻之间出问题是迟早的事情。
这就是穆零榆最毒的地方,哪怕他手段再多最主要的问题还是出现在穆洲毅夫妻身上,谁让他们之间不够信任,谁让穆洲毅招惹穆零榆,长此以往哪怕再好的夫妻也会变成一对怨偶。
看着颓废的穆洲毅穆零榆没一点同情,语气有些微妙,“我倒是不知道父亲还爱看狗血剧,小说源于生活这句话被父亲体现得淋漓尽致。”
只要穆洲毅一开口穆零榆浑身的刺就竖了起来,这是岳云琴在对他每一次的算计中形成的。原本就有蔓延到穆洲毅身上的趋势,穆洲毅对音漓出手这个趋势就变成了比对岳云琴更重的防备。
穆洲毅对此一无所知,他一直都以为穆零榆就是这样的人,对所有人都刻薄,他的脑子想不到要是穆零榆对所有人都刻薄他是怎么做稳穆氏总裁的位置的,又是怎么带着穆氏集团走上几个台阶的。
或者说,穆洲毅对此不关心,他对穆零榆的一切都冷漠成了习惯。
“我也是为了你……”
“不要说为了我好这种话,”穆零榆打断穆洲毅的自我表演,“你为的只有你自己好,自己的面子好。”
穆零榆把眼镜摘了下来,露出了他狭长锋利的眼睛,常年念佛抄佛经形成的浮于表面的温和消失得一干二净,看着穆洲毅的目光宛如最锋利的杀人利刃没有一丝感情,看着一具倒在脚下的死物。
“我爱了音漓整整十年,费劲心思编了一张网让他把我也放进心底。我为什么要放弃,又为什么要因为你放弃!”
穆零榆念在多佛经也知道自己成不了佛,没佛祖那光大的胸怀,他就是一个普通人,有普通人所有的喜怒哀乐。打着为他好的名义伤害他,穆零榆也会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