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虎厂记 第19章 第 19 章

吃完团年饭，把利是封给了黎雯雯，从餐馆出来以后，邓荔洋就觉得全身有一种被抽空的感觉——脑袋空空的，却又好像涨得快要爆了，因为他不断地感觉到有东西穿过自己的身体，然后一些奇奇怪怪的思想就涌上脑袋里面。诸如此类：

“奶奶，奶奶，我好想你啊！”

“减税，减税，快给我减税！”

“失业了，真不知道回去该怎么面对。”

……

这类东西对大脑的冲击来得快消失得也快，只要邓荔洋不刻意地想要抓住，很快就会散去。但遭不住马路上成千上万的脑电波冲击，邓荔洋很快就变得非常虚弱，感觉寸步难行。

自己如果不快速找到一家酒店办好入住的话，可能都不需要住店了，因为吸IA很快就会找到他把他带到安全屋。

J国住酒店是不需要加押金并且是先住后付钱的，邓荔洋打开手机搜索了一阵，选了附近最高档的酒店，迅速奔过去，反正自己随时都有可能被带走，连付房费的机会都没有了，为什么不找一家好一点的？

只是比较奇怪的是，以吸IA的能力，为什么到现在都还没有行动？邓荔洋是对吸IA的能力有绝对的信任，才不会把手机关机以及躲躲藏藏的。以吸IA的实力，尤其是在J国，他们肯定已经找到他了，手机也早已经被监控了。但是刚才，他是安全的。因为在有国家电视台的记者旁边，吸IA在海外没有执法权，对自己动手的风险太高，除非有J国的安全部门或其它政府部门出面背书，否则会引来很大的风暴。尽管目前邓荔洋已经是社会性死亡，但他还有很大的关注度和利用价值，一不小心就会被各方掀起风浪。J国官方尚未表态是否会控制邓荔洋，可能也是出于谨慎考虑，可能要跟某些方面通气后才行动，但这也只是时间问题。也或者，他们不会在明面上表态，但会在暗地里行动，并且应该已经给吸IA提供了很大的便利和资源。这也是邓荔洋没有再赶去机场飞回国的原因，不管是哪个可能，他应该都出不去。

走进酒店时，邓荔洋确定自己已经被跟踪了。但是暂时没有捕获到有效的脑电波信息，他无法确认跟踪者的身份，这位跟踪者有可能是A国那边的人，也有可能是虎厂那边请的清道夫。

他希望跟着他的是吸IA，因为他只有在吸IA面前才有利用价值并且确认CIA对他会是客客气气的。如果跟着他的是虎厂方面找来的人，那他就会非常危险，毕竟一个不会说话的邓荔洋对虎厂更加有利。

酒店前台接待邓荔洋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身材和脸蛋都还过得去，脸上的笑容非常灿烂和真实，看到邓荔洋时就好像迎接出差归来的丈夫一样。

“您好先生，有预定吗？”

“没有。”

“看上什么房型？”

“不知道，可能大也可能小，可能贵也可能便宜，可能楼层高的也可能低楼层的，可能朝北也可能朝南，可能是双床房也可能是大床房。”

“要我给您推荐吗？”前台妇女哈哈笑了一下，然后快速收起了微笑，这个过程恰到好处，让邓荔洋知道她感觉到了他可能是在开玩笑又希望邓荔洋能认真起来。

“可能要，可能不要。”

“呃……那要我给您先介绍一下吗？”

“需要，快！”

前台大喜过望，准备对着价目表上的房型一个个介绍。

“我希望您能一个个房型带我去看过，边看边介绍。”

酒店前台的笑容彷佛显得更加灿烂了，但内心却少了许多热情，迟滞了一会，最终请来了一个男性服务生带着邓荔洋跑上跑下。毕竟豪华酒店的前台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岗位，不是每个人都有良好的形象和可以露出恰到好处的笑容的，这需要非常厉害的察言观色以及沟通的本领。

其实邓荔洋的目的只是希望有个人陪一下自己，不是因为害怕孤单，而是因为他还不知道跟踪自己的人是哪方面的人，有个人陪着风险会低很多。

并且，由于脑袋又空又涨，他随时都有可能会倒下。

邓荔洋硬撑着，从一楼往上看，看到上面又说忘记下面的房间给他是什么感觉了，上上下下反复折腾了一个多小时以后，确定了跟踪他的人是CIA方面的，他的第二大脑在从二层往上的电梯里捕捉到了有吸IA记忆相关片段的脑电波。

可能是因为邓荔洋折腾太久了，跟踪者害怕自己被发现然后邓荔洋跑掉，于是按捺不住想要跟着。邓荔洋确定下来的时候电梯已经在三楼了，他赶紧按了4、5、6、7……电梯最终在5楼停了下来。

“这个泳池的水有多深？”在服务生打开的一间房间里，邓荔洋站着落地窗旁边，看着下面的泳池问道。

“先生，是2.5米。因为我们酒店偶尔会接待篮球运动员，后来才改建的。”

“就这间房间吧，感觉很不错。为什么刚才我们没有发现？”

“先生，刚才刷房卡的时候你觉得门锁响应的声音不太好听，就没有进去。”

“噢，对对……啊，我有这样说过吗？我刚刚觉得那个声音好听极了，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有点累，你可以帮我去登记一下吗？这是我的名字。”

“好的先生。”

当服务生接过邓荔洋的材料，邓荔洋也给了他一张2000面值的J币。

服务生一愣。因为J国不是小费国家，没有给小费的习惯，邓荔洋的小费令他一时反应不过来。

“今天是除夕，我提前给你发个利是吧。”邓荔洋说。

“对了，等会可能会要求住在这间房间的旁边，麻烦你帮我登记以后等一等，一会主动点带他上来。”

“好的先生。”服务生接过钱，非常有礼貌地关门出去了。

再过了一会，服务生回来了。邓荔洋和他聊了两句，确认刚刚有个体格健壮的白人住在邓荔洋对门，应该是吸IA。

“付房费的人来了！”邓荔洋躺在床上，闭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