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女成长记 第3章 高中那点事

（三）高中那点事

终于盼来了开学报到，村小姑进城，啥也不懂。还是我那老爸挑着一袋大米，把我送进高中大门。高中校园让我欣喜万分，五层高楼拔地起，操场又大又漂亮。女生宿舍在一楼，来自不同地方的十四位女生，男生宿舍在隔壁，那是个大宿舍，住几十人呢！我们的教室在三楼，高一就两个班，（一）班，（二）班。我是高一（一）班，教室是全新的，课桌也是崭新的……多好的学校啊，我很自豪！

我们是这所高中成立的第二届，这一届美女特别多，大多是县城的官家子女，听说有的是提篮子进来的（当时中考制度ing），像我这样又丑又土靠实力考进来的村小姑寥寥无几。再说男生吧！不管农村还是县城的，十六七岁给人感觉都酷酷的，大多是实力派。所以坐在教室里，我自惭形秽，感觉自己很不和谐，真怕同学们笑我影响班容！我同桌就是个大美女，姓林，名巧巧。她是县城郊区的农家女，家离学校较远，所以也和我们同一宿舍。她长相喜人，为人又谦逊，好像与我一见如故。高中三年，我们既同桌，又上下铺，一成不变。

我们的班主任兼数学老师——金老师，刚走出大学校门，年轻又帅气，他不仅知识渊博说话幽默，他的教学方法特别巧妙，同学都喜欢。他是我们这批青春懵懂的女生的idol，我们对他崇拜得要死。他似乎记忆力也超强，开学没几天，我和林巧巧去买生活用品，路遇金老师，我自卑作祟，以为老师不可能记得我这样的丑女生，远远的就想“缩”在巧巧背后，没想到金老师直接喊我名字，让我受宠若惊。金老师说：“别想躲我，全班45个同学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嘿嘿！”我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从此更加崇拜金老师了。

进入高中后，丑小七这个名字似乎被人淡忘了，高中同学几乎不知道我有这个小名。但在美女如云，高手如林的环境中，我更觉得自己是丑小鸭，我经常轻哼：“我是丑小鸭、丑小鸭、丑小鸭，我要变变变……”历史上四大美女的故事，零零星星，几乎都听过。“自古红颜多薄命”，她们的结局都不太好。历史上有四大丑女吗？我去图书馆查询，居然有，她们都以自己的蕙质兰心和聪明才智赢得幸福。我要向她们看齐，善良本不缺，学习、学习，再学习，让知识改变命运。第一学期，我终于赛过高手，名列第一，同学们逐渐记住陈赛文这个名字了。

花季年龄，春心芳动，经常有同学写情书，递纸条的，甚至还有约会哦！同桌林巧巧就收到好几封情书，她却不为所动，她告诉我一个小秘密……

她心里早就有Mr right了，那是她小时候的邻家哥哥——林一凡。他比她大两岁，小时候他们经常玩过家家，她当新娘，他当新郎，小伙伴总是起哄：“亲亲、亲亲……”林一凡害羞地用嘴唇在她额头碰一下。小伙伴们开心地喊：“凡凡和巧巧结婚啦！”巧巧特别喜欢那种感觉，从那时起，巧巧就喜欢上她的凡凡哥了。上二年级时，因工作调动，林一凡全家要搬到市区住了，临走时，一凡送给巧巧一幅画，画里一男孩和一女孩手拉手在草地上奔跑（一凡喜欢画画）。巧巧说：“凡凡哥，我现在没什么礼物送给你，长大了，我把自己送给你。”一凡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随后跟他爸妈走了，从此以后，他们再也没联系，但巧巧始终认定他是她的白马王子，他们会在一起的。

巧巧的故事让我很感动，像我这样的丑女孩，爱情离我很遥远，甚至连梦都不敢做。

春暖花开，送走了严冬的寒冷，我们又踏进学校，进入紧张的学习。一个晚自习结束，我们班的老二，成绩始终排第二的王冠语塞给我一张小纸条。我的心怦怦直跳，是情书吗？我既欢喜，又紧张。王冠语是我们班的天才少年，上课睡大觉，成绩科科好；帅气不骄傲，话语真的少。他可能比较内敛吧，很少跟女生说话。我想他不可能喜欢我的，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我偷偷地打开纸条，上面写着：我们一起学习吧！如果你愿意，明天早上五点教室里见。

果真不是情书，我嘘了口气。与天才一起学习未必不好，我拼了命地学习，险拿第一，他轻轻松松就考第二，只有小小的差距。但我胆小自卑，没勇气独自见他，我得找个伴。回到寝室，我跟巧巧说：“你的白马王子在市区读书，一定前途无量，如果你想和他在一起，你必须跟我一起努力，早上四点半起床，五点到教室。”巧巧居然同意了，这是爱情的力量。

第二天，我们四点半准时起床，不到五点就来到教室，宿管对电控制很严，开灯、熄灯非常及时，我们只能点蜡烛偷偷学习。不一会儿，王冠语也来了，他在自己的座位上点燃了蜡烛。巧巧比我胆量大，招呼说：“王冠语同学，和我们一起学习吧，这样一起灯光也亮些。”王冠语没说话，把书和蜡烛搬了过来，就这样，我们三人坐在了一起。我们没说话，默默地看书，写作业。临结束时，王冠语终于开口了：

“跟你们一起学习很舒服，晚上我们也多学一个小时好吗？”

“好啊，好啊，我要向你们看齐。”巧巧满口答应，从那天起，我们仨慢慢成为好朋友，课余时间几乎在一起。“三人行，必有我师焉”，三人扎堆学习，成绩明显提高。王冠语觉得上课比较枯燥，还是自学更有意思，所以他上课补觉，课余时间，他还是争分夺秒，非常认真。我常常被他那股学习劲感动，成绩经常被超越，其实我们都在进步，巧巧的成绩进步最快，这有我和冠语的功劳，我们经常给她辅导。

高二时，冠语选了理科，我们也跟着选了理科，好像喜欢和他在一起。我没有其他异性朋友，就他一个，我总想对他好。当时我两个漂亮姐姐都结婚了，她们经常给我这个小妹零花钱，生活上还是比较宽裕的，我每天晚上、早上都会给他们准备零食，不饿肚子才能好好学习。我看冠语的鞋子破了还穿，于是我攒钱给他买了一双运动鞋，还借口说我姐买给我哥，太大了，我哥不要，就送给你了。

我姐夫在外开手表店，我向他要了三只手表，每人一只，学习得有时间观念，没手表很不方便。周末我经常请他们看电影，晚上回校时，大门紧闭，我们就从靠山边的铁丝网进来，感觉挺刺激的，可能像我们这样进去的同学较多，铁丝网早已网不住人了，当冠语伸手拉我一把时，我感觉像触电了似的。我发觉我对冠语的喜欢与日俱增，经常会情不自禁。冠语、赛文，像是同义词，我们的名字就特别有缘，我们？丑小鸭也想做一下白日梦。

有了异性朋友之后，我似乎自信多了，我也开始打扮了，虽然五官不太好看，身材还行，穿衣上还挺有感觉的，对色彩搭配也很有特点，完全摘掉村姑的帽子。我性格也活泼了很多，我除了好好学习之外，也参加学校各类活动，元旦迎新晚会，我们仨表演的小品获得二等奖，那点子是我出的；艺术节，美术大赛中，我获得个人创意一等奖（我喜欢画画，小时候，当家人嫌我丑时，我就躲在角落里画画）；班容班貌比赛，我班获高中段第一名，那也是我和冠语的杰作……我也算是理科班的小才女。

同学们都羡慕我们仨一起学习，两女一男，金老师思想前沿，只要我们成绩在突破，他也不干涉我们有没有早恋。但议论还是不可避免的，从外表看，巧巧和冠语更般配，郎才女貌，但巧巧已经有白马王子了（她都把林一凡送给她的画裱起来，放在床头），她不会对冠语动情的，这一直是我的想法。如果论才情，我更适合王冠语。成绩让我忘记了自己是丑小鸭，我居然很喜欢王冠语，我相信巧巧，冠语应该能感觉得到。但我不敢表白，连开玩笑都不敢，怕破坏这份友谊。我们约定——大学也要在同一所城市，冠语想上A城师范大学，我想和他上同一所学校，巧巧英语较差，上大学是没希望的，在A城选所高中专吧。

年轮流转，时光飞逝，高中三年悄然而过。高考结束后，不管成绩如何，我们都要分道扬镳了，离开学校的前一晚，高三毕业班举行了告别晚会。那注定是个无眠夜，有的慷慨激昂，有的痛苦流涕，有的依依不舍，有的……教室里热闹非凡。我突然发现坐在我身边的冠语和巧巧不见了，可能他们受不了这种气氛，出去透透气了。但我纳闷：“怎么不叫上我呢？”于是我也出去透透气，顺便找找他们。

走廊上、操场上来来回回的同学也不少，我不经意地来到我们仨经常去的秘密基地。“巧……”眼前的一幕把我惊呆了——他们居然相拥而吻。我的出现也惊到了他们，冠语拉着巧巧的手解释说：

“Sorry，赛文，一直没告诉你，我和巧巧已经在一起了。”

“你们？”我还是不敢相信。

“高一时，我就喜欢巧巧，但追巧巧的同学很多，我看你跟巧巧关系好，所以就借助你来接触巧巧的。”巧巧一直低下头，不敢看我，因为她心里有愧啊！

“臭小子，还挺聪明的，该说抱歉的是我，是我太傻了，做了这么多年的个大灯泡，我先去教室看看，你们继续。”我勉强挤出笑脸。转身的那一刻，我的眼泪夺眶而出，三脚并作两步，快速走到寝室，躺在床上，蒙上被单，哭了好一阵，直到同学们陆陆续续回来。

那晚，巧巧回来很晚，她蹑手蹑脚地上床，怕吵醒我，其实是她不敢面对我，她怕我骂她背叛爱情，背叛友谊。其实经过眼泪的洗礼，我也想明白了：爱情就像乘法，一方为零，另一方付出再多，结果也是零，这是个看脸的世界，尽管我才气冲天，我还是丑小鸭，傻傻的丑小鸭。

第二天，我起的很早，偷偷地离开学校，不想告别时感觉尴尬。当时通讯设备差，我们就没联系了。揭榜那天，我们也没碰上，但我知道他们修改了志愿，都选择了B城，原来他们早就想抛弃我了，是我太愚钝了，拖累了他们。三年的友情，三年的感情说没就没了，心里还真有点遗憾。

那个暑假，我就在大姐的工厂打工，靠工作排忧解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