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六月的时节,熙熙攘攘的城内。摆满了贩卖着各种各样物件的小摊,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一位身穿素白儒裙,头戴冠玉,气质温文儒雅的公子哥正在这各式各样的摊钱行走着。突然,他的目光好想被摊前的一个物件吸引住了,停下了脚步。
原来是一个小小的荷包,那荷包上绣着几朵淡白的梨花,看起来素净又温婉,就像她心里此刻正想念着的那个人一样。
他犹记得与离春两人在学堂上学时,离春总是待在那府邸里,也没有机会外出。
他有一次便鼓起勇气求了钟伯伯带她出去游玩,好说歹说才得了一次机会。
离春高兴极了,娇气的离秋却也要跟着他一同去,待她们三人去了那春江湖,湖上乘木船采苓的少女们三五成群,春景无边。
离春看了兴奋不已当即便脱了鞋袜也去那木船上采苓,离秋却娇弱不已,怎么也不肯上那看起来简陋无比的木船,只在岸上看着他们。
木船在水上悠悠,离春在船头采苓,萧何在船上划船,看着离春,那天真灿烂的笑脸,令年少的萧何也红了脸。
许是看到了,一个极其肥美的菱角,离春伏下身去,却怎么也够不着。
木船在水面上转了几个圈,离春站立不稳,几乎摔倒,身后的萧何扶住了她。离春掉进了他的怀抱。
她身上的味道,清新淡雅,令碰触到他的萧何也心跳慌乱不已……
“公子真是好眼光啊。”那摊前的小贩,见了萧何注视的目光说道。“这个织锦荷包,是用上好的绸缎织成的,可用来装细碎银两,也可拿来装针线。”
“离春一定喜欢”萧何的嘴角浮现出了了一个笑容。
他将荷包接过去以后,留下一锭厚厚的雪白银子便离去了。
只留下那从未见过如此阔绰公子的小贩,呆在原地。
远远的瞧见了宰相府二字,萧何嘴角的微笑越来越大了,门口的小厮见是萧何公子忙迎了他进去。
一脸威严的钟鸣正在府内喝茶。见是萧何走了进来,忙道“萧公子,请座。”
萧何寻了一个位子坐了下来,便对钟鸣问道。“多日不见离春小姐,可否邀其一聚?”
钟鸣知道,萧何素来府中皆是为了他那大女儿来的,可这次他却面露难色。
萧何见他的脸色不对,有些疑惑。一道娇滴滴的声音却传了过来。
“萧何哥哥”原来是那着一身轻粉,头戴珠钗,姿容艳丽如春日桃花一般的钟离秋走了出来。
那钟离秋,见了萧何便马上红了脸,又亲自为他勘了一碗茶,不敢直视着他。
看了自家二女儿那娇羞的样子,钟鸣自然从来心知肚明。
“萧公子,不如先喝一碗小女泡的热茶。”钟鸣道,那钟离秋一脸期盼的看着他,萧何却看都不看她,心里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钟伯父为何谈到离春总是支支吾吾,莫非离春出了什么事?”萧何直接了当的问,面上满是担忧。
钟鸣许是被问急了,便不悦的说道。“她身为长女,到了年龄自然应该进宫。你以为她还会留到现在不成?”
“砰”萧何手中的茶盏掉到了地上,仿佛一道惊雷劈中了他。离春怎么会进宫?他还想着待离春及笄便马上向钟伯父提亲,迎娶她。
钟鸣见萧何一副呆愣的样子,便又换了一种语气缓声对他说道。“离秋也快到及笄之年了,我堂堂宰相的二女儿,也能配得上你这江南首富之子,况且你我两府素来交情深。”
钟离秋听了父亲说的话,开心不已,她真的能嫁给萧何哥哥吗?
萧何听他说了这番话,知道钟鸣为什么要派离春入宫了,不仅仅是因为年龄更是因为他对钟离秋的偏爱。
况且在他眼里钟离秋与离春完全不同,她从小被钟父宠爱,任性无比。虽说在他面前总是一副温顺的样子,可他对她没有任何感觉。而且那日他从钟府下人口中得知,因她而起的离春雪中一跪,差点丢了性命。
“钟伯父,你好狠的心啊,虽然你不喜欢她,可她毕竟是你亲生的女儿,你怎舍得骨肉分离!况且你知道,我素来钟情的只有离春,你这二小姐再好,恕我萧某高攀不起!”萧何愤愤的说完这番话,拂袖而去。
只留下呆若木鸡的钟离秋和钟鸣。
回了华丽富贵的萧府,萧母和萧父已经在庭中等候着他了。“你这逆子,怎敢在宰相府中驳了宰相的面子!”萧父愤怒的看着他,他们从小厮那里已经得知了萧何在宰相府中的经过。
萧何却淡淡的说道“我喜欢的只有钟离春。”“那丧门星有什么好的?况且如今她又入了宫。娶了宰相府得宠的二小姐不好吗?”萧母呵斥着他。
“恕孩儿不孝,离春既然已入宫,我萧何自愿去宫中当侍卫,护她周全。”萧何却直直的跪了下去,对着萧父萧母磕了几个响头。
他萧何虽然出身金贵,可他从不恃宠而骄,亦不看重钱财。只在五岁时,他随母亲去云乐寺上香,在那里第一次见了跟随母亲为无处可去的流民施针治病的离春,她的衣着并不华丽,甚至只是比普通百姓稍微好上一点。
可是她在面对那些脓疮横流的流民之间,却没有半分嫌弃,细心诊治。如果无人提醒,可能没有人会想到她是宰相府的长女千金。
离春在宰相府内低微不得宠,可在他眼里。她是那样一个善良的女子。
“逆子啊!逆子!我堂堂江南首富之子,竟要去宫中当一名小小的侍卫。”萧父怒视着他,气的脸色涨红。
然而令他更害怕的,却是萧何眼里那斩钉截铁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