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从我身上下来。”
安多尼亚红眸带着无语,被压的踉跄,却习惯性的伸手扶了扶。
卡利克斯碧色的眼眸眯了眯眼,笑嘻嘻的也不听,反倒压着和人打闹半天,然后拢了把散乱的头发心情很好的看他整理衣服。
“安多尼亚,明日记得帮本殿请假。”
安多尼亚抱着胳膊皮笑肉不笑的说了句“好”。
就不请。
卡利克斯歪了歪头,突然语出惊虫道:“安多尼亚,不如和本殿嫁同一个。历来虫帝可以独占一只雄虫,但本殿不介意与你同享。”
安多尼亚喝着水差点喷出去,他擦擦嘴角,“卡利克斯,你最好只是在我面前说说,不然我迟早被陛下找个理由判死刑。”
卡利克斯无所谓道:“雄虫不过是帮本殿度过发情期的工具罢了,工具用好的,是理所应当。但本殿迟早是虫帝,当陛下不需要雄虫牵制。”
安多尼亚垂眼看着地却无声笑了笑,像在嘲讽,“卡利克斯,标记了就不一样了。这就是我们雌虫的命运,离不开雄虫,渴望对方的信息素,一旦标记,一切就不一样了。”
“这话别再说了。”
卡利克斯与寻常雌虫不同,他是千年唯一一个,整个虫族将他视作珍宝,同样也不缺雄虫追求,这也就导致他一直对雌雄之间的关系把握不住。
他的眼里能看清世间善恶,却无法看得清雄虫的卑劣。
就好比曾经翻过一个卷宗,一个A级雄虫将其雌君虐待致死,当时还怀着虫崽。
但最后只是判其流放。
卡利克斯看了很久,随后指着说,“这只雌虫是s级,怎么不早点报警,标记只要洗掉,他和他的虫崽都能活。”
正因如此,安多尼亚才一直担心,卡利克斯被养得太好了,好得不该在这个时代出生。他天真却理智,同样仗着等级有些自傲,却又意外的洒脱。
他眼里的雄虫和普通虫眼里的是不一样的。
可那些雄虫眼里的卡利克斯,又和雌虫眼里是不一样的。
雌虫把他当做榜样,这一届的整体实力都比之前拔高不少,可雄虫把他当做未来的谈资,当然,这些事他是不会在卡利克斯耳边说的。
sss级发情期一向比寻常虫开始的时间提早不少。越是接近发情期,越是让虫担心。
若是再说起雄虫万般不好,谁也不知道卡利克斯会如何。可能是撂担子说今晚就死去这样。
也说不定最后仗着自己等级高,就算知道他们的卑劣,也毫不在意。这才是最糟糕的。
安多尼亚心底叹了口气,怎么就早生了当这家伙的骑士,感觉都快提前步入衰老期了。算了……,谁让他是卡利克斯。
卡利克斯拿脚尖踢了踢他的腿,“走什么神呢。”
卡利克斯眼底泛起笑意,“我不说了,你可别在心里偷偷骂我。”
安多尼亚瞥了他一眼,“你在意的点总是让我……,刮、目、相、看。”
卡利克斯无谓耸耸肩,“安多尼亚,你总是在担心我能不能度过发情期,可这对我来说一点也不重要。”
“倘若不能自由飞翔,我宁可死去。”
安多尼亚连笑容都维持不住,心底涌出一股悲凉,“我知道。”
这也正是他一直都不愿意去想的事情。
卡利克斯起身伸个懒腰,脚步轻盈,随手绑的低马尾一甩,“我去洗个澡,早点休息吧。别想太多了。”
卡利克斯走进浴室,仰着头闭目冲洗,花洒的花哗啦啦的,雾气弥漫在整个浴室,他却想起那声遥远的祖训。
我们来自高贵的王座,
神明向我俯首,
荣耀为我加冕,
我们充满野心,忠于权利,优雅高贵,
黑暗是我们的獠牙,苍穹是我们的翅翼。
……。
一缕红发落了下来,他的手穿过水流接住了那缕软发,张扬的色彩比白金色还要少见,红的艳丽。
他失踪的雄父是虫族唯一一只特殊的红发雄虫,当年失踪的过程如今也只有虫帝知道,连他都不曾听闻。
卡利克斯闭了闭眼,他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精神力开始变得不太稳定,精致的眉眼在雾气中泄出一丝疲惫,最后缓缓的呼出口气。
又将一点疲惫尽数掩藏,镜子中张扬的眉尖一挑,卡利克斯的手掌拢起湿发,碰到后颈时猛的一颤,好疼……。
发情期,好恐怖。卡利克斯真诚的想。
但他有预感,病房里那只雄虫会是他安稳度过发情期的关键。
今天他和安多尼亚说的那句,嫁给同一只雄虫也不是在开玩笑或者随口一说。
而是认真的思考过,一只没有家族,没有背后势力,甚至可能是被谁豢养逃出来的雄虫,最好掌控。
就算因为信息素的缘故,他们背后站着的也有家族。
更何况是一只sss级雄虫,闻所未闻。安多尼亚是自己的骑士,家族不会随便给他安排雄虫,但很难保会不会出什么岔子,不如放自己眼皮子底下。
卡利克斯叹了口气,但是,他更要尊重安多尼亚的想法。
有两个雌君的雄虫那么多,sss级的特殊一点也很正常。不知道到时候安多尼亚会不会答应自己。
卡利克斯很自然的忽略了自己心底的那一丝占用欲,对他来说,这个只能算利用率最大化。
天亮的很快,信息素匹配出来的也很快。
卡利克斯迷蒙的眼还没有睁开,下意识点开光脑第一条消息瞬间瞪大眼睛。
99.999……%
他猛的从床上坐起来,安多尼亚正将扣子扣在最上面,他的眼神带着疑惑。
“怎么了?”
卡利克斯捂着头,神色震惊,“我得先去趟医院,你记得帮我请假。”
“别忘了。”
卡利克斯急匆匆穿好衣服,一边洗漱一边扣扣子,临走时不忘再嘱咐一句。
介于有些虫,经常因为一些无聊的事请假,所以安多尼亚总是拒绝帮忙。
安多尼亚耸耸肩,“知道了,这次一定。”
唐居澜是被系统吵醒的。
“宿主宿主,您的小可爱已经在看望您的路上了。快起床!”
唐居澜大脑有些宕机,平常他也算起得早,但是,他有些恍惚拉开窗帘,一缕阳光刺目。低头看了眼时间,六星时……,太阳这么大。
简单的抹了把脸,一边等着一边无所事事的翻起摆在一旁的书来,突然听到敲门声,他开口道。
“进来。”
卡利克斯听到一声低沉的嗓音,并不宽厚却足够有力量,甚至比一般雄虫还要清冽,带着清晨第一股暖风,温柔且坚定。
刚刚推开门,便看到雄虫靠坐在床头,碧色的眼睛似乎有鎏金色的光在流动,纯净的白金毫无杂质,阳光倾洒,打在高挺的鼻梁,他轻轻的合上书。在看见卡利克斯的一瞬突然展颜轻笑。
卡利克斯第一次看呆了,觉得这比他昏迷的时候好看多了。
唐居澜终于见到了他,他的目光穿过重重的时空,落在了他的身上。
只看卡利克斯弯腰行礼,优雅的没有丝毫错漏,一站一坐间,让唐居澜意外的窥探到了自己笔下的灵魂。
他发出了感叹,比自己画的好看多了。
卡利克斯坐在了病床旁边的椅子上,他今天梳着低低的马尾,那缕红发也被他收了进去,柔顺的垂落在背后,他带着笑和不自觉的亲近,拿起一旁的水果一边削皮一边问道。
“阁下,您觉得身体好点没有?”
唐居澜点了点头,眼也不眨的盯了一瞬,随后错开了视线。他还记得自己现在是雄虫,不是人类。不然也太失礼了。
卡利克斯将手中的水果递了过去,“阁下,那您还记得之前的事吗?”
唐居澜骤然想起,自己现在虽然挂开的很大,但是他现在按理来说还是个黑户。
“我只记得我叫唐居澜,抱歉,其他的记得有些不大清了。”
卡利克斯有些失望的摇摇头,安慰地说道:“没关系,阁下。我先简单说一下我遇见您的经过,也许会让您想起来。”
“我那天去圣地附近,当时您突然从天上掉下来,还记得是从哪里过来的吗?”
唐居澜垂下眼,似在回忆,脑海中闪过的画面似乎是……。
“我只记得那里全是排列的石碑。”
卡利克斯闻言一惊,圣地。但是除了祭祀日是没有虫能进去的。
难道那里面还有未孵化的虫崽?
“您……,冒昧问一下您多少岁了?”
唐居澜轻咳一声,“我应该,27了。”
卡利克斯点点头,嗯……成年了,可以订婚。等等,那他是从哪里来的。
“您还记得您的雌父叫什么吗?”
卡利克斯有些忐忑。
但圣地里还有很多未登记在册的虫,万一呢……。
唐居澜却摇了摇头,多说多错。
卡利克斯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但他来这里另有其事,第一是确认这只雄虫背后确实没有势力。第二是……。
“那个,阁下,您有婚配吗?”
唐居澜脑海中系统瞬间不瞌睡了,“呼哧呼哧”军体拳的声音,“快,答应他!宿主!养成老婆也是养成啊!做任务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