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喜 第5章 匮乏条件

长夜漫漫，身上的疼痛逐渐被麻木所取代。

“小婶儿？”熟悉的女声，带着阳光的味道。

感觉有双温暖的臂弯环住了她，“小婶儿，都是嫂子没用帮不了你，嫂子还记着你的好嘞，上月婆婆背着咱们。给二叔开小灶炖肉，是你大着胆子偷偷给嫂子偷了块儿，还有隔三差五的帮嫂子煮鸡蛋。”

乔绽看清眼前的人，“大嫂，不怪你。”

张口的沙哑，把她自己都吓一跳。

只这一句话后，嗓子干的再说不出什么来，浑浑噩噩的被许氏扶住。

许氏也就是刘家的大儿媳妇，身子不太好吃食上缺乏缺乏，成亲后一直怀不上子，在刘家地位尴尬，不怎么被刘曹氏待见。

乔绽再次昏迷过去了，许久再睁眼，发现她回到了，从前在老刘家呆的小破屋。

喝了些水清醒不少，从许氏口中得知昨天在村祠，本来要受够二十鞭，十九鞭时候吐血晕过去。

刘青山带头村人们求情，村正刘喜这才决定再关一夜作罢。

说起这个许氏岔岔：“那刘喜叔真不是人，你都快被打死了还不松口。”

又道：“不过别担心，公公已经决定放你回娘家了。”

乔绽吃一惊。

许氏强调：“是真的小婶儿，嫂子真为你高兴，离开了，你就不用再受婆婆和二叔的气了。”

家里婆婆一向偏疼残废的二叔，又是很霸道不讲理的人。

她这个大儿媳平时也时不时受气，不过到底她是明媒正娶，婆婆平时为难最多的，还要属乔绽这个童养媳妇儿。

许氏为乔绽高兴，是真的一点不掺假。

很快就发现乔绽停了她的话，呆呆的，又不由担心。

乔绽陷入回忆，她穿越过来这段日子，原主的记忆七零八碎并不全。

只有一个鳏夫爹，和一个游手好闲爱啃老，成日打架混日子的哥，叫做什么乔……应的，这些还是不久前听许氏说的。

想来对原主并不疼爱，不然也不能为了点银子就卖闺女，这样的娘家回去就是找罪受。

第二日，乔绽是让刘曹氏的嚷闹吵醒的，浑身旧添新伤，她虚弱半躺着，直到刘青山敲门进来。

“绽娘，爹和北儿他娘说好了，把卖身契给你，放你回王家湾娘家，至于那给你爹的二两银子也不用你家还了，你看什么时候走爹，寻个驴车送你。”朴实的老汉脸上尽是愧疚。

刘北也就是自己如今名义上，那个残废相公，乔绽静静听完却道：“我不回去。”

轻飘飘一句话，惹来刘青山诧异，打外头跑进来的许氏，更是一脸的见了鬼的样子。

耳边刘曹氏的辱骂还在继续，乔绽看向许氏定定道：“大嫂，我想和公公单独谈一谈。”

——廿八，宜望病，宜出行。

冷冽的风夹着这雪沫子，直刮着人的脸面，一口冷风进肚，乔绽掂掂身上的小包袱侧了脸。

许氏还在红着眼眶嘱咐：“小婶儿，到了县上仔细照顾着自己，嫂子给你的衣裳也别嫌旧，天冷了记得穿好。”

见许氏还想说什么，又顾忌里头刘曹氏的缘故，乔绽果断告别：“大嫂你多保重。”

不同于刘曹氏的恶毒，许氏人很好，是她穿越的小半月来，最难的时候一束温暖的阳光。

亦知此番别过，今后再见恐怕物是人非，可总归，这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驴车缓缓动，开乔绽再没看身后村子一眼，从清晨走到晌午，小小的村子渐渐消失在视野。

入目皆是陌生的山谷、收割完毕光秃秃的庄稼，偶尔还有几只秃鹫飞过。

到达县上已经天近傍晚，火烧云在烧。县道上人来人往。

古老的鹅卵石铺就的石头路，整齐有序，灰白瓦房一家挨着一家。

各种摆摊的满满当当，还有食店、邸点、糕点铺、衣铺鞋铺等等，熙熙攘攘皆是人间烟火。

由刘青山熟门熟路带到一家客栈，简单的吃食充饥后，乔绽便放下筷子。

刘青山看上去很疲惫，道是：“吃好了就睡吧，赶明儿一早叔带你去寻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