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九点,夜色如烟,整个滨海新区都静了下来。
不远处的大海正值干潮,海面平静,泛着幽蓝色光泽,皓月高挂,月华如水。
周书扬刚洗完澡,赤|裸着身体,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擦拭水珠,一边欣赏自己的身材。
他的皮肤白皙,胸肌虽不发达,却很紧凑,轮廓清晰,胳臂上的肌肉不大,但并不显羸弱,背部线条流畅,于臀部上方完美地形成一个诱人的凹陷,这一处正是周书扬最为自豪的。
——公狗腰,百分百的战斗力。
吹干头发,周书扬套上一件低领T恤,恰到好处地露出一点胸肌,接着给头发做造型,喷香水,最后套上一件黑色小羊皮夹克,对着镜子端详一番。
完美,出门!
在小区门口等了一会,约好的网约车到了,周书扬上车,司机看导航,确定目的地是彼岸花,下意识看了副驾的帅哥一眼,什么都没说,打方向盘出发。
彼岸花是钟城最大的GAY吧,混圈的人无一不知,周书扬曾经也是这里的常客,三不五时便会光临,若是碰到心仪的小零,彼此情投意合,便会约一场激情419。
周书扬是个GAY,纯1,天生的。
他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喜欢同性了,反正知道以后也没太震惊,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接着便是初恋、初吻、初夜,最后跟家里安全出柜。
既没有被别人看作异类,也没有被父母打成猪头,总之平平安安,顺风顺水。
可能是得益于时代的进步,以及钟城的开放与包容吧。
周书扬目前单身,没有男朋友,日常发泄靠右手,本来从前还能419,不过现在已经很久没玩过了。
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宅了?周书扬在心底琢磨。
好像自从开了宠物诊所,就有日子没出来疯了。
但天天对着大帅哥司徒,只能意淫,不能染指,周书扬觉得自己快憋炸了,今天终于忍无可忍,正好关店时间早,于是便打扮得花枝招展,打算去彼岸花放荡一番。
滨海新区距离城区很远,网约车开了近五十分钟才抵达,周书扬下车,稍作整理,阔步进去。
很久没来,彼岸花还是老样子,零多1少,还有少量拉拉,依旧是暧昧而情|色的灯光,令人狼血沸腾的音乐,一派声色犬马的景象。
周书扬找个卡座,点杯火之吻,百无聊赖地喝起来。
喝酒不是目的,主要是为了放松心情,顺便物色一下是否有心仪目标。
过不多时,一个年轻男人端着酒坐过来,朝周书扬打招呼:“周哥,你怎么这么久都没来?”
来人叫小东,周书扬从前跟他有过“亲密”接触,但没有“深入”交流过,只知道对方是零,好像是银行职员,长得还不错,阳光帅气,清清爽爽的。
“工作太忙了。”周书扬跟他碰杯,笑着解释说:“今天才得空,这不就来了。”
“好久不见,我都想你了。”小东靠过来,撒娇着说。
周书扬应景地捏了下他的脸蛋,调戏道:“哪里想了?”
“你怎么这么下流?”
“哦?你试过?”
两人黏黏糊糊半晌,小东提议去茶座坐着,方便好好“聊”,周书扬了然,欣然同意,便叫了Waiter安排。
“对不起,先生。”Waiter说,“今天茶座都坐满了,不过九号桌只有两个人,要不您二位过去拼个桌?”
来彼岸花的人向来大胆开放,虽说不至于公开表演黄色动作片,但所谓的“亲密”接触,譬如拥抱、接吻之类的,互相并不避讳,于是周书扬同意拼桌,搂着小东,跟Waiter过去了。
三人来到九号茶座,入眼就是一副活色生香的画面。
对方也是一对,男人正抱着一个少年激-吻,他的手犹如毒蛇般在少年身上熟稔游走,嘈杂的音乐盖住少年的S吟声,但从表情上看得出,人已经被吻得Yu火焚身。
周书扬看得老脸一红,他自认为也是久经沙场了,还是被眼前的场景搞得浑身燥热。
这特么也太香艳了!
咦?这男人的背影怎么这么熟悉?
盯着背对他、抱住少年正在舌吻的男人,周书扬陷入了沉思。
Waiter波澜不惊,只一脸面无表情地等待,直到两人亲够了,男人松开少年,少年娇喘连连,Waiter这才露出公式化的笑脸。
那男人似乎被吓一跳,完全没想到自己接个吻还要被围观,马上端坐好,整理一下衣服,刚想说话,顿时石化了。
周书扬也傻眼了。
“你你你……”他指着男人,一脸震惊。
周书扬万万想不到,居然在彼岸花见到司徒越,而且还是以这种方式相遇。
世界是那么大!
世界又怎会这么特么小?!
周书扬风中凌乱。
司徒越怔楞数秒,脸上神情变幻莫测,但很快恢复镇定,朝周书扬抬了抬下巴,淡淡道:“好巧。”
Waiter礼貌地说:“既然几位都认识,那就在好不过了,先生您就坐九号了?”
“哦,好。”周书扬喃喃道。
Waiter完成任务,退下了。
周书扬和小东坐到空位上,小东紧紧靠着周书扬,而司徒越则翘起二郎腿,懒散地倚在沙发里,怀中抱着那个少年小零。
两人隔着一米远,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都不知说什么好。
周书扬感觉自己的尴尬癌发作了,真想原地去世。
过了一会,司徒越突然低头,朝少年耳语几句,少年马上嘴撅得老高,司徒越轻轻吻了下他的唇,又揉了揉他的头发,少年不情不愿地走了。
司徒越端起桌上的酒,抿了一口,抬眼注视周书扬,朝他挑了下眉。
周书扬:“…………”
啥意思?周书扬心想,我也得跟着呗?
他想了想,朝小东商量道:“小东,我想跟朋友单独说点事,很重要,你自己玩去吧,好吗?”
小东这人挺识相,向来秉承着你情我愿,遂乖巧地说:“好的周哥,那咱有空再聊。”
“去跟前台说一声。”周书扬道,“今天你喝的酒全部九号桌买单。”
小东说了声谢谢,笑着离开了。
茶座里终于只剩下周书扬和司徒越二人,然而尴尬的气氛还是在持续,他们都默默喝酒,没人说话。
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人同时道:“你……”
“…………”
“你先说。”周书扬尴尬得无以复加。
“还是你先说吧。”司徒越道。
周书扬迟疑片刻,起身坐到司徒越旁边,端起酒跟他碰了下杯,说:“隐藏得挺好啊。”
司徒越哂笑:“彼此彼此。”
“你……”周书扬摇着手里的酒,问:“一直都是?”
“唔。”司徒越说,“母胎的。”
“我也是。”周书扬再次跟他碰杯,说道。
如此打开话题,尴尬终于缓解不少,周书扬很快耐不住性子,叭叭叭话开始多起来,喝着小酒,朝司徒越讲述自己性取向的光荣往昔。
司徒越认真听着,偶尔喝一口酒,注视周书扬明亮的眼眸,脸上挂着淡淡笑意。
“我跟家里出柜特别逗。”周书扬说,“那会我还上大一呢,我记得是放暑假吧,我就随便挑了个日子,趁着吃晚饭时说了。”
“当时我爸气得直抽抽,我妈哭得鼻涕眼泪,然后我就遁了,在外面躲了三天三夜,等回去的时候两人都想通了,一切照旧,搞笑吧?”
“说明你爸妈很开明。”司徒越评价道。
“那倒是。”周书扬说,“他俩向来想得开,所以我出柜才会那么随意,我就知道他们会接受。”
司徒越点点头,周书扬问:“你呢?有没有出柜?”
“早出了。”司徒越答道。
“说来听听。”周书扬好奇道,“有没有挨打?有没有闹得鸡飞狗跳?”
司徒越道:“我是晚上说的,我爸妈什么都没说,就说知道了。”
“啊?这么简单?”周书扬有些诧异。
“嗯,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我妈第二天找我,”司徒越笑着说,“跟我说以后最好戴两个套子,安全。”
“哈哈哈哈哈哈!”
周书扬笑出鹅叫,眼泪都出来了,颤抖着说:“你老妈,也太可爱了吧!”
见他乐成这样,司徒越也跟着开心,周书扬笑得歪倒在司徒越身上,两人一瞬间离得很近,气氛霎时暧昧起来。
周书扬收敛笑容,微微倚着司徒越,司徒越垂眸注视他柔软的唇,周书扬便伸出红嫩的舌尖,轻轻舔了下唇瓣。
司徒越:“…………”
“你吻技不错嘛。”周书扬坐直,好整以暇道。
“你怎么知道?”司徒越问。
“刚才,”周书扬修长的手指无意义地转圈,揶揄道:“现场直播。”
“我是说,你看到我怎么吻的?”司徒越挑眉问道。
“没有看到。”周书扬漫不经心地说,“但是我看到那个小零的表情了,我感觉他快被你吻S了。”
“怎么可能。”司徒越失笑道。
“我怎么觉得有这个可能呢?”周书扬看着司徒越,意味深长地说。
司徒越短暂一沉默,而后道:“要不你试试?”
“你又来?”周书扬道,“谁怕谁啊,试试就试试。”说着贴近司徒越。
司徒越没有避让,任由他靠过来,两人的唇越来越近,最后只相隔咫尺,就在要碰上之际,耳畔忽然传来嘈杂声,接着有两个男人站在旁边,拉拉扯扯。
周书扬马上退回去,司徒越则换了条腿翘,神情有些不自然,转而看向一旁正在争执的两人。
他们看起来似乎是一对,长得都很帅,个子高一点的打扮成机车朋克风模样,另一个则穿休闲装,机车男正拉着对方,霸道地说:“给我回去,跟你说了不许再来这里!”
“要你管劳资?”休闲装骂道。
“别逼我。”机车男说。
休闲装:“你少唬我。”
机车男一脸阴郁,不再废话,拉起休闲装便朝外拖,休闲装奋起抵抗,机车男无动于衷。
机车男的力气似乎特别大,那休闲装看起来身材也很高大,一点都不弱鸡,但毫无招架之力,就这么被他拖走了。
目视两人离去的方向,司徒越蹙眉,却什么都没说。
周书扬见他一脸质疑,笑道:“不是强买强卖,他俩是一对,那人是柳公子的男朋友。”
司徒越回钟城不过半年有余,一共来彼岸花也没几次,自然不懂这里的八卦新闻,遂问:“柳公子是谁?”
“诺,就是刚才被那个非主流拖走的那位。”周书扬说,“他叫柳乘风,外号柳公子。”
司徒越嗯了声,周书扬补充道:“他是个纯1,曾经是彼岸花著名的辣手摧花,专门喜欢霍霍小零。”
“他男友,”司徒越一脸讶异,不确定地问:“刚才那个机车朋克,是……零?”
“哈哈,怎么可能!”周书扬笑道,“也是个纯1,好像叫KING,不是圈里的,柳公子去年新交的,之后两人一直在一起,也不知道怎么认识的,然后就为爱做零了。”
司徒越不解:“你们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
“这事说起来也好笑。”周书扬道,“很久以前他俩来玩,那个非主流是个大醋精,为了柳公子争风吃醋,跟人打起来了,一人打趴下好几个,还当众宣布柳公子是他老婆,谁敢肖想来一个打一个,所以大家就知道了呗。”
司徒越恍然大悟,片刻后说:“什么叫为爱做零?上下有什么好争的。”
听到这话,周书扬马上凑过去,揶揄道:“哦?听所长大人这意思,您曾经做过bottom?”
司徒越嫌弃地推开他,说:“那倒没有。”
周书扬又道:“我知道了,那就是说,你被压也没关系。”
“看跟谁。”司徒越淡淡道,“不过目前还没碰上过,跟我玩的都比较喜欢享受,主动当bottom,我也没办法。”
周书扬轻轻哼了声。
司徒越忽问:“周老板是喜欢享受,还是喜欢干活?”
周书扬当即注视司徒越,司徒越坦然地迎上他的目光,两人对视多时,都没有说话。
话题怎么越聊越偏?周书扬在心底想,脸上也开始发烫。
“走了,太晚了。”最后,他说道。
司徒越不置可否,喊来Waiter结账,两人一起离开彼岸花,因为家在同一个方向,便打了一辆网约车,先送周书扬,再送司徒越。
春日里夜风料峭,周书扬刚出门,头就被风吹得晕乎乎的,这会与司徒越并肩坐在后排座,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今晚喝了不少酒。
他靠着座椅,闭目养神,右手随意地垂在座位上。
过了一会,司徒越的左手也轻轻落下,刚好搭在周书扬的手边。
两只手肌肤相触,周书扬的手指微微一动,司徒越没有反应,周书扬便停下来,司徒越却突然反手将周书扬的手握住,继而与他十指相扣。
周书扬继续倚在座位上,闭着双眼,司徒越的呼吸急促起来,数秒后,右手抓住周书扬的衣襟,一把将他拉到自己身前,抱进怀中。
周书扬没有一丝一毫的抵抗。
滚烫的唇旋即覆下来,司徒越捉住他的唇瓣,辗转细细品尝,然而不过片刻,周书扬便反客为主,反手搂住司徒越的脖颈,温润的舌探入那甜蜜之地,攻略扫荡。
两人在后排座吻了很久,直到彼此都气喘吁吁,方才松开,网约车司机目不斜视,他从彼岸花拉过很多单,早就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
“所长大人。”周书扬依旧抱着司徒越的脖子,压低声音道:“现在我试过了,有资格评论了吧?”
司徒越轻啄了下他的唇,柔声道:“喝醉了不算。”
“艹,你耍我?”周书扬忿忿抱怨。
“你是我老板,我怎么敢呢?”司徒越宠爱地说。
两人就这样嘀嘀咕咕,旁若无人般亲昵**,五十分钟的车程竟一晃而过,还没等他们腻歪够,就已经开到滨海新区,停在周书扬家的小区门口。
周书扬独自下车,司徒越降下车窗,周书扬绕过来,躬身,吻了下司徒越的唇,笑着说:“我确实喝醉了,所长大人你别当真。”
说着起身打算离开,却被司徒越一把抓住衣领,用力拽回来,继而给他一个缠绵的深吻。
唇分,司徒越低声道:“明天见。”
周书扬莞尔一笑,转身走了,没有回头,只抬手摆了摆,算作再见。
望着周书扬远去的背影,司徒越升起车窗,喊司机起步,网约车徐徐驶离。
坐在后排座上,他摸了摸自己滚烫的唇,闭上眼,重重呼出一口灼热之气,轻轻笑了笑。
我发现视角还是书扬偏多,可能是他话太多,容易切入。
反正未来的船戏设计,应该是司徒当T多一些,书扬有三分之二时间是做B的那个,哈哈哈,我好魔鬼。
文中客串那一对,来自预收驱鬼灵异文《子夜时分·兵主令》
嗯,同一个架空世界,背景都是在钟城。
柳公子柳乘风是:莫名被压,反攻永远失败的纯1受,
机车朋克男KING是:驱鬼师攻的副人格,主人格叫山川;
总之是一个关于:遇鬼,驱鬼,谈恋爱,打大BOSS的故事,攻是双重人格,两个人格最后会决裂。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6章 第16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