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游对着姜末招招手,“生抽,过来。xinghuozuowen”
姜末向前走了两步,停住了,再摇摇摆摆走了几步,又停住了。
姜游只得走过去,把他抱了起来,带回到营地前。
朱文从车的方向走过来,两只手里拿着一套牛津布户外便携桌椅。见状,姜游放下姜末,向前走了两步,接过了椅子,把它们在展开,在沙地上放好。
很快,桌椅摆好了。
姜游喘了口气,他从口袋中拿出盒烟,向朱文示意了一下,朱文犹豫了下后,从中抽出了一根烟。
点燃后,姜游坐在了椅子上,看天边缓慢沉入黑暗的落日。
朱文也坐了下来。
“你昨晚从燕京过来的?”姜游问朱文。
朱文点了下头,“是的。”
“那今天又开了一天的车,”姜游扭头看他,“挺累的吧?”
“还可以,”朱文停顿了下,他补充了句,“习惯了。”
“最近特科来了两个新人,你知道吗?”
“我知道。”
“也是谢老师培养出来的吗?”
“不是,他们是……”朱文有些警惕地看向姜游。
“不能说就不说,我就是好奇。”
“可以说,他们曾经参与过研究所的实验。”
“这样啊,我就是挺佩服你们的,”姜游吸了口烟,“知道你们都是谢老师培养出来的,我就想,这些年里,他有没有再教一些人出来。”
“没有。”
“真可惜啊。”
两人聊着的时候,管清彤和唐不甜拖着一些枯枝走了过来。
朱文站起来走了过去,他拿过管清彤手中的枯枝,想要把唐不甜手里的也接过来的时候,唐不甜向前快走了几步,走到他前面,然后轻轻松松的把枯枝放在营地前方。
看到桌椅后,她走了过来,坐下。
姜游掐灭了烟,他说:“早上应该去买个几个西瓜的,车里还有空间,吃着西瓜,看落日,该多爽。”
唐不甜拿出水壶,喝了一小口水。
此时黑暗吞噬了一半的天空。
风把管清彤和朱文的交谈声隐隐约约地吹过来一些。
姜游听到了一些不可能,错误之类的词句。
接着,管清彤便朝他走来,朱文跟在她的身后。她看上去有些疲惫,还有些憔悴。在姜游对面坐下后,她说:“有一些情况,我要同步你们。”
朱文也坐了下来。
姜游说:“说吧。”
“拿到法尺的照片后,我拜托晓珍对上面的文字和花纹和现有的记录进行对比,今天早上我拿到了结果,”管清彤手放在桌上,双手的手指松松的交叉在一起,她垂眼看着桌子,“我直接说了吧,老庄曾经使用过这种封印手法。”
“他们认识?”唐不甜问。
“我直接问了老庄,他很确定他不认识孟元白,也从未听说过元白道人这个名号,关于封印手法,”管清彤叹了口气,她抬起头,“他承认他会这种手法,但是,但是他也记不起来是从何处学来的了。”
管清彤望着远处。
最后一丝金红色隐没在黑暗中。
沉思了片刻后,她再一次开口了,她说:“好像我们所有的人的记忆,都丢失了一部分,而且与之相关的所有资料文件也都消失了。”
“那我们还找线索吗?”姜游问。
“找。”管清彤果断地回答。
“那吃个晚饭,然后进帐篷睡觉,明天一早起来再赶路?”
管清彤看向姜游。
姜游被看得有些慌,他问:“怎么了?你要连夜赶路吗?”
她说:“你能改变人的记忆。”
“我这么厉害啊?”
“你让孟显阳不要探究他祖父的过去。”
“我这不是为了我的房租么……”
“上次我在你院子里召唤啾啾,”管清彤打断了姜游,她说:“事后,你对我的记忆也动了手脚。”
“没有。”姜游一口否认了。
唐不甜和朱文都向姜游看去。
管清彤身体向前倾了些,她说:“那天晚上的许多事,我都记不清了。”
“你在怀疑我?”姜游问。
“有所怀疑,但是我选择相信你,所以我抱着开诚公布的态度来寻求你的帮助,”管清彤的手指绞紧了,她说:“你能否帮我们找回消失的记忆?”
“我真没这个本事,我……”姜游想了想,他语气很诚恳:“我只能给一些暗示,要你说的是真的,把一个群体的记忆都抹消掉,甚至相关的资料都抹掉,这个四舍五入都等于重启时间线了,”他强调说:“我绝对是没这个本事的,我也不觉得会有什么人能有这本事。”
管清彤的表情有些失落,又似乎松了口气,她说:“我现在不知道,我在寻找什么,我的敌人又是谁,是人是鬼,还是别的。”
姜游给了一个很有可行性的建议,他说:“安下心,仔细再算算,多算算。”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管清彤又叹了口气,然后她对朱文说:“吃晚饭吧,你累了一夜又一天了,晚上我来守夜。”
“你需要休息。”朱文说。
清冷的声音响起。
“我来。”唐不甜说。
管清彤和朱文对视了一眼,她正要答应的时候,姜游开口了。他说:“还是我来把,你伤还没好呢,白天我在车上,一直在睡,晚上我估计不到个两三点,我也睡不着。”
唐不甜没有坚持,她说:“好。”
朱文率先站了起来,他搭好枯枝,升起火堆,拿出了套不锈钢的炊具架在上面,开始煮方便面。
香味很快就飘了出来。
朱文切了许多东西进去,火腿肠,番茄,黄瓜,最后还打了几个蛋进去,是相当的丰盛了。
五人围着火堆吃了晚饭。
姜游一边捞面条一边说:“老朱你这一手绝了,我原本还以为要顿顿啃干粮呢。”
“以前我们都喜欢和小文搭档,全能,可靠,”火光照亮了管清彤的脸,“那时候真的什么都不怕,什么都敢做,一晃眼已经那么多年过去了。”
朱文埋头吃着面。
姜游说:“你儿子接了你们的班嘛。”
管清彤笑了下,“我还是希望他毕业后,找个普通工作,找个普通女孩结婚,他向旭哥,大胆敢冲,但又遗传了我的性格,执拗,却又容易犹豫反复和心软。”
“性子嘛,是磨出来的,我现在性格这么好,就是靠磨的。”姜游吃完了面,他喝了口面汤。
“你以前是什么样的?”管清彤问。
姜游回答的很快,“特别勤快,特别爱操心。”
说着,他从姜末碗里捞了一筷子面条。
管清彤看着他们父子俩,一时表情有些怔忡。
晚饭后,姜游从包里翻出了一罐斜眼仔牛奶,哄着姜末喝了,又给他刷了牙,再去帐篷里帮他把睡袋吹好,把他塞进去,给他讲了一个魔法少女的故事。
姜末闭上了眼睛,朱文也钻进睡袋里了。
姜游走出了帐篷。
火堆还在烧着。
借着火光,能够看到停在不远处的越野车。
姜游在火堆边坐下,沙子很软,被火烘烤的很暖,他把冲锋衣的帽子戴上,往下拉了拉,“我睡会儿,火别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