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亭俯朱栏,嘉木开芙蓉。
在满城的芙蓉花尚未燃尽最后的艳丽时,太后的寿宴到了。整个京城变得更加热闹了,街道上车辆络绎不绝,行人来来往往,这场太后五十岁的盛宴像是调动了整个京城的热情,一下子变得喜庆起来了。
寿宴这日,司马敬曦早早地准备好一切后就去找他二皇兄了,他二皇兄事务繁忙,昨天晚上才匆匆赶到,他都没来的及见上一面,趁着这会时间还早,能好好和二皇兄叙叙旧。
司马敬曦的二皇兄司马敬庆是清河王,封地在冀州清河国,生母为宋贵人,外祖父宋平曾是卫将军。宋贵人是先太后的侄女,因而宋贵人生下司马敬庆后,就被立为太子,然而先太后崩逝后,宋平一家因罪被诛,宋贵人也因巫蛊被杀,年仅五岁的司马敬庆被弹劾失惑无常,先帝以此废除其太子之位贬为清河王。
司马敬曦来到清河王的住处时,清河王刚用完早膳,一见司马敬曦来了,微笑着迎接了他,“小曦,你来了,可是用了早膳了?”
“用过了,本来昨日就该来见二皇兄你的,可顾及皇兄舟车劳顿不好叨扰,所以现在才来。”算上上辈子,他都好久没见到二皇兄了,但是昨晚成和劝住了他,他才这会才来的。
“你什么时辰来找我,都算不上叨扰,我巴不得你早点见着你。”清河王见到司马敬曦很高兴,他这些兄弟里面,也就只有楚王最真诚也最好懂,“我这次从冀州带了好些特产来,你有喜欢的尽管拿去。”
“我就知道二皇兄最好了,那我不客气了。”司马敬曦最自豪的是他的这两位皇兄,他的皇帝皇兄虽然有时候对他很严厉但是把他保护得很好,而他的二皇兄一直对他很温柔而且很有耐心,小时候常常陪着他玩。
清河王戳着司马敬曦的额头,笑道:“我就没指望你能客气。”
“我也给皇兄带了礼物,是徐州最最好的青瓷,皇兄你见了一定会喜欢的。”司马敬曦骄傲地说道。
“知道给我带礼物,我家小曦总算是懂事了。”清河王一脸欣慰。
“别总把我当孩子看待。”司马敬曦嘟囔道,他现在是十八,但上辈子好歹活了二十五岁,已经和现在的二皇兄一样大了,怎么也算不上孩子了。
“对了,皇兄你知道冀州有什么名医吗?”司马敬曦想起正事来了,他想向二皇兄打听冀州的名医,他从徐州带来的那些大夫都派不上用场,脉请是请了,可都说他皇兄身体好的很,一帮子庸医,真要是好得很,他皇兄怎么会年纪轻轻就没了。
“怎么了,可是生病了?”清河王担忧地问道,不知道是谁病了,看样子病的还不轻,徐州的大夫竟没有一人能解决。
“没有,我只是担心皇兄,他日理万机,万一累出什么病来就不好了,所以先找名医给皇兄备着。”没办法,他也不想对二皇兄说谎的,可他总不能说他皇兄不知道得了什么怪病,几年就会没了吧。
“这一时也想不起来什么名医里,不过我会替你留意的。”清河王有几分吃味,怎么不见阿曦这么关心他呢,“阿曦对皇上真是上心。”
“谢谢皇兄,我对二皇兄也很上心的。”司马敬曦立马讨好道。
“你就会嘴上说得好听。”
司马敬曦正和自家二皇兄说的开心的时候,他皇兄身边的张公公来了。
“见过楚王、清河王。”张公公恭敬地给两位王爷请安。
“张公公,是什么风把你这么一大早就吹过来了。”他还有很多话要和二皇兄说呢,张公公这会来打什么岔。
“此时打扰王爷实在抱歉,但是皇上有要事要与清河王商量。”张公公说道。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耽误二皇兄和皇兄了。”司马敬曦起身告退,他帮不上忙,至少还是不会拖后腿的。
时至中午,到了太后寿宴的时辰了,司马敬曦坐在二皇兄的身边,后头是许多不熟悉的大臣们,午时是廷宴,晚上才是家宴。司马敬曦对此时的廷宴没什么兴趣,不过是些歌功颂德的无趣陈词以及听不懂的政事,看这些人的勾心斗角还不如歌舞来得有趣。
“别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你也大了,该有的表面功夫还是要有的。”清河王见司马敬曦没个正型,提醒他道。
司马敬曦坐直了身子,唉,兄长的话还是要听的,而且他的皇帝兄长也用警告的眼神看了他好几回了,“知道了。”
这时,一声戎装的窦先从外头走进来了,他直直地跪在殿前,“参见皇上、太后,臣此次剿灭匈奴,生擒匈奴王子,缴获上千马匹牛羊,以作太后寿礼,祝太后万寿无疆。”
“好,好,为大夏取得如此成就,你辛苦了。”太后十分高兴,又对皇帝说,“皇儿,窦将军为我大夏扫除匈奴之患,该好好奖赏才是。”
皇上道:“窦将军灭匈奴有功,任命为大将军,封武阳候,食邑二万户。”
窦先磕头跪拜,他说道:“末将为国效命,实乃分内之事,况且今日之胜并非末将一人之功,乃众将士合力而成,末将请辞武阳候以犒劳众将士。”
好一招收买人心,朕已经封他为大将军,统领全军了,还用此等手段收买军心,怕是要将大夏军队变为他窦家军才行,司马敬曜握紧拳头,军权军心他窦先都想要握在手里,他不能任其所为,他心里百般思绪,脸上却笑着说道:“众将士为我大夏浴血奋战,朕自当犒赏,将军不用费心。”
窦先又说:“臣此番虽有灭匈奴,但万万担不起陛下如此奖赏,还望陛下收回封候之事。”
天子一言九鼎,岂有随意收回之理,此番窦先功劳不浅,若不厚赏岂不是伤将士之心。司马敬曜不能任由窦先改变他的决定,“将军谦虚了,朕认为将军担得起将军就担得起。”
谁知窦先却长跪不起,执意要皇帝收回成命。
此事太后说话了,“皇儿、窦将军,你二人勿要再争论,哀家倒有一个折中的法子。”
在太后寿宴,当着大臣的面,司马敬曜不能拒绝,只好说道:“请母后赐教。”
太后道:“皇儿认为窦将军之功劳该重赏,窦将军认为封候赏赐又太过了,不如这样,皇儿取消封候之赏,而提高大将军之赏,如何?”
“母后认为该如何提高大将军之赏?”都已经是全军统帅了,还能怎么提高,莫非是要依照前朝?司马敬曜心中闪过一丝不安,看来他完全中了圈套了。
“本朝之法,大将军位于三公之下,而前朝曾有大功劳者,任大将军一职,位于三公之上,依窦将军之功劳,哀家建议大将军一职位列三公之上,皇儿意下如何?”
朕的意向还重要吗?你们不是都算计好了,位列三公之上?从此朝堂无人能辖制窦先,事已至此,司马敬曜仍旧有几分不甘心,问底下大臣道:“众卿家以为如何?”
窦家一派的大臣自然是连连称好,而非窦家一派的大臣们默默不语,不敢做声,实在不是他们没有勇气,而是韩大人的先例在前,他们不顾及自己也得顾及自己的家人,窦家豢养了很多杀手,窦先又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光天化日就敢派杀手杀人,韩大人的首级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带到窦先父亲的坟前,如此手段,他们不得不怕。
如此场景,司马敬曜不得不咬牙认下了,“如此,就依母后之言。”
祝大家元旦快乐~
小天使们,2020年到了,爱你爱你很爱你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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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十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