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界最为繁华之地,也就是宠妃甄芙寐的宫殿——梦绮宫。
寝宫之内,香气弥漫。
四周陈设着各式珍宝,珊瑚玉树、玛瑙翡翠应有尽有。
玉床之上,幻俘媚瘫软在天帝青元殝的怀里。
“陛下~”她娇羞地拍了拍青元殝的胸膛,放任他的手在自己身上探索。
“寐儿。”他忘情地亲吻着她,跟她柔情对视,但他的眼睛却在看另外一个人。
忽然,身体不寻常地颤动,她暗叫不好。
“怎么了寐儿?身体不舒服吗?”
她佯装呕吐,眼角挤出几滴泪水,显得十分楚楚可怜。“陛下,臣妾——呕。”
青元殝意识到了什么,激动道:“你莫不是怀孕了?”
“是吗?还没让医仙确认呢,臣妾不敢妄下定论。”
“朕马上请医仙过来,寐儿你在这里好好呆着,别伤着身子。” 青元殝兴冲冲地离开,看起来很是高兴。
“好的,陛下。”
幻俘媚平静地看着青元殝离去的背影,表情忽然严肃起来。
“壶玖。”
“在。”壶玖闪现在幻俘媚身侧。
“去妖界看一下发生什么事了。”
“是。”
“等下,先给我拿假孕的药丹过来。”
她本来以为自己永远不会用上,结果今日成为了救急之策。
家族那些蠢货到底在干什么?
……
濮葵站在悬崖之巅,崖下则是翻滚的岩浆,热气腾腾,泡沫涌动。
“很难过是不是?跳下去吧,用沸腾的岩浆洗刷你那肮脏的灵魂,这样你就解脱了。”
“跳下去吧,跳下去吧……”
濮葵的耳边响起一道神秘的低语,那声音如梦魇般在她脑海内回荡。
她的眼前浮现出一只幻蝶妖,那一双双深邃的蓝色眼眸似乎蕴含着无尽的引力,拉着她往前走。
她站在悬崖边缘,与脚下的岩浆只有一步之隔。
幻境中,濮葵缓缓闭上双眼,一滴热泪滑过脸颊。
这是她转世重生后的第一滴泪。
瞬间,她的身躯被一团烈焰笼罩,熊熊火焰翻涌不息,她竟是要焚烧自己。
幻灵树更加熠熠生辉,其上的“繁星”因汲取到强大力量而激动不已。
濮葵任由自己堕入深渊,滚烫的风浪侵袭着她的魂魄。
也许从此以后,她便可以不再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安息在这无尽的黑暗之中。
突然,一缕轻柔的微风徐徐吹来,为她消散了身上的炽热,也使她的下坠速度戛然而止。
“葵儿。”一声叹息随风飘散。
那是谁?让人感觉如此熟悉。
“怎么回事?”大堂主幻俘首满脸惊愕,原本顺畅传递的妖力竟被意外终止。
幻灵树上,濮葵恢复清明,眼中重现金光。
她双手紧握,脖颈青筋暴起,黑色火焰顺着刺入脖颈的枝条蔓延至幻灵树。
“不是爱吸吗?看你们受不受得住!”
一粒粒虫卵被点燃,微光闪烁。
紧接着,一些幼虫挣扎着破壳而出,可身上却燃着诡异黑火。
它们在火中痛苦扭动,却挣脱不得。
眨眼间,幼虫就被黑火吞噬,身体爆裂,溅出或蓝或紫的汁水。
幻境之外,弯刀从阴堂主的手中脱落,她跪倒在地,浑身炙热,似被火烧一般。
她眼里露出惊愕。“我们、失败了?”
玉沐熙低头看向阴堂主,眼中闪过一丝惋惜。
忆起那场雨夜,他捡起奄奄一息的小蝴蝶,带回宫殿悉心养护。
未曾想,这份善意竟引狼入室。
“永别了,小蝴蝶。”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龙魄剑准确无误地刺入了阴堂主的眉心。
那股看似柔和的白色灵力,实则蕴藏着凌厉无比的威力,如同寒刃般将她一分为二,令其粉身碎骨。
“咳咳!”
玉沐熙倚靠在大树之旁,剧烈咳嗽着,口中淌出鲜红的血液。
他轻轻地用手背拭去唇边的鲜血,调整呼吸,凝聚内息,将体内的冰晶缓缓排出体外。
随后,他步履蹒跚地朝大树干的方向走去,事情还没有结束……
“我的姑奶奶欸,求您别烧了,我投降我投降,家都要被您烧没了!”
幻伏首在一旁看着濮葵放肆地烧着幻灵树和幼虫,心急如焚,但是他又不敢上前。”
然而,此时的濮葵却置若罔闻,她的眼神逐渐变得狂乱,面容上透露出浓烈的杀意,显然已经无法保持理智。
幻境传来波动,幻伏首崩溃地发现又进来一名不速之客。
“怎么还来一个?阴堂主也没了?”
“哎呦,我的命真苦啊!我还没享享清福就要死了啊!”
“不想死就闭嘴。”玉沐熙受不了幻伏首的聒噪,出声警告。
幻伏首真的乖乖闭嘴,躲在一旁画圈,小声埋怨:“我画圈圈诅咒你们……”
玉沐熙无视火势炙烤之苦,神情自若地走近濮葵。
他抬起手臂,指尖凝聚灵力。
白色的灵力犹如活泼的小精灵,欢快地跃动在濮葵的眉宇之间。
黑色火焰顷刻间熄灭,幻灵树仿佛重获生机,迅速解除了对濮葵的束缚。
濮葵从高处落下,玉沐熙将她稳稳地接入了怀中。
“玄冥大人,你一直这么烧下去,我的内脏都要被你烧没了。”他打趣道,毕竟自己吞咽了那么多幻蝶幼虫,腹部自然也会有反应。
濮葵紧闭双眼,张着嘴呢喃了些什么。
“你说什么?”他歪着头贴近。
“阿礼叔叔,别走。”
玉沐熙惊讶地审视着濮葵的容颜。“你都想起来了?”
时间的洪流已将那段回忆深深掩藏,有关琼华公主的那段往事,一直在他的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永远无法忘怀。
然而,他颇有些吃味。“你就只在乎礼云神君,我呢?”
“哎呀,来早了~”
玉沐熙扭头一看,单离伺单手捂住自己眯着的眼睛,但从手缝中偷偷看,遮了个寂寞。
“没事,你们抱你们的,我处理我的。”单离伺瞬间来到躲在一边画圈圈的幻伏首身边,把后者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哎呦哎呦,我的脊椎骨,一把年纪了还要遭这老罪。”
“大堂主,您就别躲了吧。”单离伺双手紧握幻伏首的双翼,狐尾一甩,翅膀瞬间化为粉末,飘散在空中。
“再说了,您有骨头吗?”
“我的翅根,我的翅根!”幻伏首弱弱地捶着自己的胸膛,十分痛心。
“走吧,大长老。”眨眼间,单离伺已经给幻伏首佩戴好锁妖镯,镯子散发着淡淡的绿光。
“对了,小精灵,记得告诉玄冥大人,要留活口。”
临走前,单离伺回首,对着玉沐熙嘱咐了一句。
“嗯……”濮葵逐渐从沉睡中醒来。
朦胧中,她瞧见对面之人的面庞,下意识地说:“神仙哥哥?“
“玄冥大人……”
待玉沐熙出声后,濮葵瞬间反应过来,一把推开了他。
对面只是一只净花精灵。
她只知道有这样一个人,但并没有记起他的样貌。
“玄冥大人你梦见了什么吗?”玉沐熙的声音有些紧张。
濮葵沉默了片刻。
与其说这是梦,不如说是一份不属于当下自己的记忆,那是从前的濮葵所历经的事情。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记忆,濮葵思绪纷乱,不知如何自处。
“玄冥大人?”
濮葵还没忘记她的任务。“那只幻影蝶呢?”
见濮葵无意透露,玉沐熙也不便强求。
她望向他的眼神依旧冷淡,想来那梦里应是没有他的身影。
这一念头闪过,玉沐熙的心情顿时又低落起来。
原来,自己在她心中竟没什么分量。
“被一只狐狸带走了,他说要你留活口。”
白狐护法竟然来了,说明任蟾临时改了主意。
濮葵目光落向幻灵树,它已经不复先前的巍峨,变得纤细而脆弱,回到了初生的幼苗阶段。
她的脑海中闪过她陷入癫狂的画面。
“玉沐熙。”
是他把她从深渊里拉了出来。
“怎么了,玄冥大人?”
见玉沐熙身上伤痕满布,濮葵能猜想到他经历了什么。“你走吧。”
“为、为什么?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
见玉沐熙一幅天塌了的表情,她不理解。“没有啊。”
“那玄冥大人为何赶我走?”
“不是赶你走,我是放你走。玉沐熙,你不欠我什么。”
“不——”玉沐熙下意识否定,又把话收回。
他欠她一个幸福快乐的人生。
濮葵往玉沐熙的心口望去。“你若继续呆在我身边,我会把你吃干抹净的。”
她本意告诫他,却见玉沐熙莫名癫狂起来,右眼光芒炽热,似要将她吞入腹中。
“好!”他红着脸,重重地应了一声。
濮葵想“吃”他,他便让她“吃”!
濮葵默默往后退了一步,她怎么觉得,危险的是她?
悬空飞行的马车内。
玉沐熙闭眼假寐,他此刻疲倦的很,毕竟流了些心头血,还拼尽全力对抗了仇敌。
然而他如坐针毡,只因一道炽热的目光凝视着他,让他难以安心。
他微微张开右眼,赛班端坐在他的对面,目光如炬,紧紧锁定着他。
白狐护法和蛟龙护法早先离开了,只有金蟾护法非要跟玄冥大人一块走。
若非濮葵在场,他毫不怀疑,赛班会挥舞着拳头向他冲来。
“玄冥大人,你怎么、会把、他带、带上?”
赛班是个口吃,非必要不说话,但他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和嫉妒心,发出疑问。
濮葵扫了一眼假寐的玉沐熙,简洁地回复道:“因为有需要。”
“是、是身、身体上的需、需要吗?”赛班忐忑不已。
濮葵没多想。“算是吧。”
闻言,玉沐熙偷偷勾起了嘴角。
反观赛班,他皮肤上的斑点比之前更加明显,似乎沉浸在深深的痛苦之中,给他增添了几分苍凉之感。
这个破精灵,何时成了玄冥大人的男宠!
虽然他对于狐狸没有恶意,但是这个破精灵就是个狐狸精!
玄冥大人既是他的贵人,亦是他藏于心底的梦中情人。
遥想往昔,他原本不过是无名小卒,绝无可能成为大王的四大护法之一。
是玄冥大人独具慧眼,在众人中选中了当时毫不起眼的他。
犹记得初见时,玄冥大人如仙人临世,容颜绝美,身姿绰约,那一刻,他便沉沦其中。
思及此事,赛班心中涌起了强烈的责任感。
玄冥大人竟被狐狸精所迷惑,赛班誓要守护玄冥大人免受伤害,定要揭开那狐狸精的真面目!
我盯……
玉沐熙紧闭双眼,心中念叨:
眼不见心不烦、眼不见心不烦、眼不见心不烦……
玉:葵儿要吃我,我激动极了!
濮:对,我会吃他
酉:好的,会让你“吃”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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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吃干抹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