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我的未活男友 第11章 第十一章 清白

末正，孟峡已立于练功石上，旁边也围上了不少天下营的学员，看来他已经将消息散布出去。

齐灯火故意拖了片刻，与几人一同到来。

“这里面有蒋楠吗？”齐灯火左顾右盼低声问道，奈何几个人都纷纷摇头。

“我觉得她会来的。”

“齐姑娘总算现身了。”孟峡气势极足，将众人的目光都引到了齐灯火身上。

“是啊，孟公子相邀我岂敢不来。”齐灯火上前几步，与他相对而立。

“齐灯火，你两日前夜半闯进蒋楠姑娘的寝舍，盗走了蒋姑娘的宝物，你可承认！”孟峡双指并剑指向齐灯火。

“不认啊，莫须有的事我为何要认。”齐灯火摊手。

看戏的人一时间起了议论，符衔山帮腔道：“孟峡，你没有证据怎可污蔑别人？”

“证据就在她的身上，那窃贼中了蒋姑娘房里的暗器，我一探内力便知。”

“你说怀疑便要探人内力，那只要是你怀疑的人，是不是必须任你摆布！”戢时雨也站上前来。

齐灯火不禁挑眉，平时温温柔柔的小姑娘与人对峙起来，倒是有几分将门风范。

“各位同窗，可不是我无理取闹，实在是这贼人甚是狡猾，今日若抓不到，日后指不定会祸害谁！”孟峡言语恳切，真似是一副为民除害的模样，“齐姑娘你不让我探你脉搏，那我们就比试上几招，自然看得出你的内力是否不济！”

“那怎么行，你有左先生真传，火儿……自然打不过你。”戢时雨按照计划为齐灯火开脱。

“我看未必！”站出来的人令她始料未及，定睛一看却是同为丁班，当时桂花糕糊一脸的杨境。

“我们丁班，数齐姑娘的修为好，第一堂课我们都见识了。我看齐姑娘你就大大方方地出手，把他打趴下！”

齐灯火一时竟不知他是帮腔孟峡还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孟峡也扫了他几眼，上前一步道：“既如此，齐姑娘请赐教。”

孟峡定是有让她把罪名坐实的办法，但是齐灯火来天下营数日，正好缺人与她较量一番，今儿个就当应敌实战。

齐灯火佯作犹豫状嘴唇颤动，实际已背出了真言咒。她将那咒力捏在右手，笑道：“柿子，总要挑软的捏嘛。”

孟峡不知她耍什么花招，却知机不可失便提力攻了过来，周围的人纷纷挪远腾出一块地方。

试探性的一掌，齐灯火碎步后撤，待得掌风逼近忽地脚下使力向右后方一转，叫孟峡扑了个空。

孟峡转身又试了几招见她只躲不攻，一边出言相讥，一边双手聚力于指尖，掐诀后迅速向外推去，只见仙力分成几股落向不同的位点，很快勾连出了一个锁人的法阵。

原来他刚才的几掌是提前定好方位，将自己困在其中——齐灯火倒是受教。

“你再不出招，可就危险了！”孟峡“好心”提醒。

齐灯火抬头，只见阵上方已悬了细细密密数十道冰刃，只等阵主人一声号令便携势而下，到时候阵中人腾挪不便自然避不开。

可惜这阵心不稳，且堪堪能困住一人，若是能覆地千尺，万仞劈空而下，不知又是何等光景。

齐灯火还有闲情想这些，可急坏了外面的戢时雨和符衔山，只是还没等二人有所动作，齐灯火左手便已掐好了火诀，提起仙力旋身而上。

绕着圈攀升的火舌覆上孟峡设下的阵法，最后在她向上摊开手掌时“呼啦”一下汇聚在上方形成伞状，熊熊之势瞬间将冰刃化作了水雾散下。

齐灯火不知他哪招里藏着坏心，同时在周身环了一层结界，自空中落下时滴水未沾。

孟峡面色大变，随即起手防御，怒视着齐灯火：“你！”

“诸位看，这孟峡是不是血口喷人！”戢时雨道。

“不仅血口喷人，还技不如人！”符衔山也觉得解气。

“我说了，柿子要挑软的捏啊。”齐灯火冲孟峡眯眼一笑，“该我了。”

仍是左手起势，掌间翻腾的火焰化作一个个拳头大小的异形物体，追着孟峡便咬了过去。

后者立刻抵挡，奈何那火雨似乎有意识一般分工明确，有的负责袭扰，而主要力量却集中一处，孟峡躲闪不及，向后踉跄了几步才稳住身体。

他清清楚楚地看见，攻在他水盾上的不是普通的仙力凝焰，而是一条条“火鱼”。

“邪术！”孟峡知道已中了她的计，又被逼至如此狼狈的境地，心道你不仁休怪我不义，全力切出数道冰刃阻隔对手，趁其不备将袖间藏着的暗器掷向齐灯火右方。

齐灯火右手还握有真言咒无法还击，注意到暗器时已距她不足三尺，她脚一蹬地仰面向下倒去，顺势也将手里的咒文打向对方。

暗器贴着齐灯火的鼻尖堪堪划过，而她在摔个脚朝天之前以肘撑地，接着唤风自后腰将身体推起。

电光火石间，她听到观众疾呼“当心”，接着有人出手击落了那枚暗器。

咒法与普通法术不同，用在对方身上可以延迟起效，令人“知无不答”的真言咒便是如此。

又与孟峡过了数招，待得他开始心不在焉为自己某退路时齐灯火突然喝道：“孟峡，可是你偷了李冬原择科的三十枚筹码！”

孟峡下意识就要否认，却似有一种无形却难以抗拒之力淋头而下让他无法撒谎——

“没错，是我拿的。”

闻者齐齐倒吸一口凉气，接着满场哗然。

“什么！我不……我……你做了什么！”孟峡又惊又惧却发现自己无法否认，大喊道。

齐灯火知道她的咒术恐只能支撑片刻，抓住机会继续问道：“孟峡，是谁指使你偷李冬原的筹码？”

孟峡挣扎着不让自己说话，顾不得仪态直接朝齐灯火冲过来阻止她，齐灯火侧身准备躲开。

变故就在瞬息之间。

齐灯火感觉到不对劲时，那道不易察觉却极为霸道的仙力已经从远方打了过来，正中孟峡的后背心。

他整个人以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重重地摔在地上不省人事。

齐灯火御起全部仙力抵抗，却仍是坐了个屁股蹲。她没有急着起身，只是朝那力道来的方向望去。

与母亲出手时不同，这个高手虽不要人性命，至少要让孟峡无法再开口。

不少人围了上去查看孟峡的情况，戢时雨三人向齐灯火跑来。

“火儿，没事吧！”

“我没事。”齐灯火借着戢时雨的力站起身来，也往孟峡那边看去。

“火儿你去哪？”

齐灯火摆了摆手，绕过人群走到一位姑娘面前。

“蒋楠，对吧。”齐灯火冲她笑了笑。

对面神情微变，“你见过我？”

“我没有兴趣偷你的东西，但希望你能把别人的东西还回来。”

“齐姑娘已经自证清白了，至于别人的东西，我没有拿，或许你该问他才是。”蒋楠的视线掠过齐灯火定格在喧闹处，眼神中没什么温度。

齐灯火突然自心底生出一丝怒意。

“蒋姑娘，我知道人心幽微，习惯了恃强凌弱、互相倾轧，但我还是希望你们能适可而止。”齐灯火直视蒋楠的眼睛，吐字缓慢而坚定。

时隔多年，蒋楠仍能回忆起她眼眸里燃着的火光，以及自己跟她说的话。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失陪了齐姑娘。”

齐灯火没拦，沉默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直到身后朋友的声音响起将她拉回现实。

李冬原郑重地对齐灯火一揖：“齐姑娘的恩，李冬原铭记。”

“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齐灯火摆摆手。

“火儿，你可太机智太威风了。不过你怎么看上去不高兴啊，还有什么事吗？”戢时雨十分细心。

“我在想最后那一招。”

“确实可疑，而且出手的人连影都没见着，修为深不可测。”戢时雨也回忆道，“不过还好没有伤到你。”

“没有天下营介入，筹码怕是寻不回了。”齐灯火叹了口气，“时雨，我想去练功石上调息片刻。”

“那我先走了，等你一起用晚膳啊。”

“好。”齐灯火笑着和她告别。

寻了块僻静无人的练功石，齐灯火把几天的事在脑海中复现了一遍，本想悟一悟孟峡的那个法阵，却怎么也集中不了注意力。她干脆放弃了这个念头，只静静地盘膝而坐深沉吐纳，任由思绪纷飞。

“怎么我在哪儿你都能找到我。”再睁眼时，齐灯火看着朝暮在身旁坐下，既为之惊叹又十分好奇。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缘分。”朝暮坐在日光照来的方向，整个人都罩在暖意之中。齐灯火一错不错地望着他，心头的熟悉感一闪而过。

她没有再问“我们在哪里见过”之类的话，而是妥协道：“大概吧，前世因缘之类的。”

朝暮听得嘴角扬起。

“最近有个故事，你想听听吗？”齐灯火心血来潮。

他没有说想或者不想，只是看着她的眼睛说道：“好。”

齐灯火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娓娓道出。

朝暮出人意料听得津津有味。

“天下营，本是为网罗天下英才，护佑云静太平而建，实际上却成为等级分明、拉帮结派之所，从这里走出去的人，真的能做到为天下计、为百姓谋吗？”齐灯火起身，远眺天边流云散了又聚。

朝暮只是静静地、良久地看着她。

“这些话，我只跟你说了。”没有得到答话，齐灯火有些赌气似地道。

“好啊。”朝暮跟着站起来舒展四肢。

“好……到底是什么意思？”齐灯火才发觉他不只一次地说了“好”字。

“以后都可以和我说。”朝暮抬起的手最终轻轻落在齐灯火的肩膀。

她眨了眨眼睛，对此人的印象从冷淡古怪的独行客，一下子变为了别扭古板的长辈。

“一言为定，朝暮。”

齐灯火第一次叫这个名字——代表她放下怀疑，打算在他身上投注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