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我到底能不能活 第2章 困惑

张柯食看着他卡在车顶的身子，虽然能看见鬼，但是并没有透视眼，感到可惜的把张肆扯回了副驾驶座上，至于为什么一个鬼能坐在座位上，张柯食不想浪费精力细想，因为想明白了也得不到钱，又不是有奖竞猜。

“那咋整啊？你莫名其妙拦着我，跟我说你妈妈做的菜有多好吃，我压根连壮馍都不知道是什么，现在你又告诉我，你离不开这个地方，你到底要干什么啊！”

张肆看着张柯食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自觉的看到了你，来到了你的面前，我说这是命运，你相信吗？”张柯食无语的看着他说：“信你个鬼，你压根就离不开这个地方，我只是暂时在这里休整一下，现在天亮了，我要上路了，结果半夜你让我给你找妈，你说莫名其妙不？”

张肆沮丧的看着中央后视镜下挂着的福字香囊说：“妮儿，我已经好几年没跟别的鬼和人说过话了，你知道吗！我就是一个孤魂野鬼，这么几十年了，你是第一个跟我说话的。”

张柯食嘴一撇说：“你之前不是说有个道士说你命里还有有缘人吗？你要这么多年真没跟人啊鬼啊说过话，那这话哪来的？难不成你又骗人呢？”张肆愣住了，僵硬的把埋在手心里的脸露了出来，看着她，看着她平静的像死水一样的眼眸，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现在的小妮儿思想真独特啊！

张柯食看着逐渐明亮的城市，发动车子准备上路，打算找个地方吃个早餐。一路走来看见了不少小猫小狗，夜里总能遇到成群结队玩耍的小狗们和独来独往的小猫们，看得她心暖暖。

吃完早饭，买好宠物粮和生活用品后，张柯食开始翻地图，决定好后目的地后，便愉快上路，完全没有理会在副驾驶上吃着油条的鬼，心想，反正他离不开此地，肯定有类似屏障的东西把它挡住，而且它能穿透铜墙铁壁，怕什么。

一个早上就这么过去了。张柯食还在高速上行驶着，心里盘算着还有多久才能下高速，在服务区还停不停。余光瞥见了在副驾驶上酣睡的张肆，烦躁的想着他怎么又睡着了！一个鬼，哪来那么多觉。不对，现在早就离开河西市，他怎么跟着一起出来了？难不成他又在骗人？他到底想干嘛？可惜高速路上不能随便停车。

张柯食突然大叫一声，给旁边的鬼吓了一激灵。张肆看着张柯食问：“怎么了妮？”张柯食说：“你可真是谎话连篇呐，不是说离不开河西市吗？现在早就过界了，你不是还完好无损的在那坐着吗？”张肆愣了一会儿，扭头就往车外飘，好一会儿才又飘回来，欢呼道：“妮儿，我终于自由了，能去找我娘了！”

张柯食不想管他，随便他骗不骗人吧，反正就是个鬼，又不能帮她开车。张肆雀跃了一会儿又蔫巴了，张柯食看着他蔫巴的坐在车上，心想他现在终于意识到，他还不知道他妈妈去哪了。唉，世事难料呀，我在逃离我的家庭，他渴望回到自己的家庭。

张肆如今不知道该去哪找家人，母亲逃难时已经60多岁了，早已含饴弄孙，估计早就把自己给忘了，这么几十年来，自己被困在河西，怎么逃都逃不出去，可为什么一遇到这个小妮就轻松的出来了？张肆看着女孩紧皱着眉头，右眉尾有一颗小痣，鼻梁略塌，下巴圆润的往前翘着，平静的开着车。怎么看都只是个普通人类小女孩，她身上到底有什么玄妙？干脆就先跟着她吧，反正也没什么坏处。

张柯食看着又变回悠哉悠哉状的鬼，莫名烦躁，真想给他找几本暑假作业写写，再画几张手抄报。

越驶离河西市，气候越来越湿润，雨刷器伴随着重金属摇滚乐有节奏的摆动着。张肆新奇的看着窗外，几十年来第一次去河西以外的地方。

张柯食看着他探出车窗外的半个身子，准备找了电线杆，让他撞一撞，反正鬼又不会受伤。刚好不远处的拐角有一根歪斜的电线杆，张柯食一脚油门朝前驶去，吓得张肆一阵怪叫，愤怒的回到座位后道：“恁你失心疯啦，会死人的，恁知不知道？”

张柯食哈哈大笑着在路边一个家常菜饭店附近停了车，愉快的解开安全带，起身往饭店走去，毫不理会在车上抓狂的鬼。

张柯食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随手翻看着桌上的菜单。清炒豆角看起来相当不错，后面的凉拌空心菜也很可以。服务员漫不经心的擦着桌子，点好菜后就去了后厨，整个大堂就剩下张柯食一人，张肆大概是生气了没有跟来。

在吃下半盘空心菜后，张柯食突然感觉喉咙里有什么东西在往上爬，让她一阵恶心，喝水压了下去后，抬眼间看见盘子里的菜变成了一堆白色的小虫，互相缠绕蠕动着。张柯食看着它们，一口吐在了桌子上，她奋力用手指压着舌苔，试图把吃进去的东西都吐出来。

转瞬间，桌子上布满灰尘，墙角挂着蜘蛛网，破败的木桌随着服务员的动作被晃得吱呀作响。服务员苍白发绿的脸上满是尸斑，眼眶中白虫蠕动，随着手臂摆动的动作，粘稠的液体从她的关节处滴落到桌面上，和尘土混在一起。张柯食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无语的瘫坐在椅子上，这绝对是她毕生难忘的一天，从凌晨到现在发生的一切都无法用科学解释，奈何她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只能说被社会主义教化的太好。

张柯食小心缓慢的站起身，顺手拿起旁边的折叠凳，准备把那个服务员拍烂。在一步步靠近的时候，服务员扭头看了她，张柯食感到自己的呼吸都变得困难了，心脏疯狂的跳动着，提醒着她还活着，双手颤抖着把折叠凳用力朝服务员脑门儿一挥，随着服务员头颅的飞落，从脖颈间溢出的红色粘稠液体四溅。张柯食尖叫着躲避那些飞来的液体。

“我昨天刚洗的澡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张柯食受不了了，扭头朝门外跑，在打开门逃离饭店的瞬间，张柯食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门外是一片废墟，街道上躺着被啃食殆尽的尸体，秃鹫在灰暗的天空上盘旋着，虎视眈眈的盯着这唯一的活人。不过好在服务员并没有爬起来，张柯食环顾四周，找了个只剩半个屋顶的小洋楼躲了起来。心里盘算着怎么从这个鬼地方离开，张肆那个男鬼也不知道有没有察觉到自己就快身首异处了。好歹也是坐自己车离开河西市的，还把自己买的关东煮和油条都吃了。不明白他一个鬼怎么就能吃活人的东西？是他在骗人还是自己已经疯了，张柯食苦恼的蹲在墙角，她已经不知道该相信什么了。

天上传来声嘶力竭的吼叫，把张柯食吓了一激灵，这个地方该不会有什么怪物吧？张柯食恐惧的想着。突然这时，一只秃鹫落在了她前方不远处的椅子上。仰天开始鸣叫，张柯食无语的看着它，感情秃鹫这么叫呀，叫的跟死了人似的，简直就是凄厉的哀嚎。由于在饭店把早上吃的早餐也吐了出来，现在饿的发昏，张柯食看着眼前的秃鹫，突然想把它抓来烤了吃。“可是它是食腐动物哎，吃的多恶心呀，怕啥！刚才都吃了半盘子虫子了，还怕它吗？”在张柯食纠结的时候，秃鹫注意到她。上抬翅膀准备攻击，张柯食在它来的一瞬间，滚到了附近的橱柜前，打开柜门钻了进去。秃鹫可不打算放过这来之不易的猎物，几次用它锋利的喙和爪子攻击橱柜。

秃鹫非常擅长等待，它鸣叫来了更多的同伴。张柯食透过门缝，看着逐渐变多的黑影，焦虑的抠着手指。心想，完蛋完蛋完蛋，一只就算了，还有对付的可能。这么多，真的不让人活了！怎么办啊！就算这么耗着，没水没食物，也会被饿死，出去了也是被吃，算了还不如留个全尸。这鬼地方也没有信号，手机就剩下40%的电了。张柯食打定主意后，拉好卫衣拉链，开始熬秃鹫。

在橱柜里蜷缩了一天一夜后，张柯食饿得眼冒金星。盯着柜子缝里长出的植物，在盘算是饿死还是毒死。虽然有50%的可能被毒死，但是叶子里饱含的水分也能缓解饥渴。张柯食叹息着摘下一片叶子，透过穿透门缝的阳光，看到了叶子上黑色的纹理，嘴里嘀咕着八成有毒，就把叶子往嘴里塞，视死如归的嚼了几下，发现在苦味涩味后居然还有回甘，这么死好像也还不错。就一把把植物拽了下来，擦干净叶片上的尘土，开始慢慢的嚼了起来，悠闲的看着门缝外沐浴在日光下，闪耀着斑斓色彩的秃鹫，心里感叹这么残忍可怕的生物居然长着色彩如此艳丽的羽毛，就像废墟里开出鲜花，不经意的散发着自己的芳香，突然之间光线被挡住，橱柜门被打开！

张肆蹲在柜门前，看着嘴里叼着叶子嚼的女孩，皱着眉头问：“恁怎么喜欢生啃树叶呀？恁瞅瞅这叶子，看着都知道不能吃，恁就往嘴里放了啊！”说着一把夺过女孩嘴里的叶子扔在地上。女孩呆呆的看着他，嘴里嘟囔着：“为啥濒死的幻想都是他，为啥就不能让她吃顿好的！”说着就晕了过去。

张柯食再醒来时，人躺在车子后座上，身上盖着毯子。张肆在副驾驶上玩着她的手机，张柯食沉沉的呼出一口气，实在没想到自己居然还活着。张肆在一旁说着：“恁怎么刚下车就倒路边上了？知道我一个鬼费多大劲才把你弄车上来吗，真太难为鬼了，要不是我是个好鬼。恁现在还在路边躺着呢，手机估计都让人摸走了”

张柯食抬手准备起身，突然手臂一痛，拉开袖子一看，皮肤下缠绕着一圈植物似的黑色纹理。张柯食心下一沉，拉着张肆，让他看着自己手臂上的痕迹，张肆疑惑的看着她说：“咋的了，做噩梦吓着了？”

“不是，不是，你看我胳膊上，胳膊上这个这个痕迹，你看见了吗？你看见了吗？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你是怎么把我救出来的？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你说啥嘞，啥叶子，你胳膊上白白净净的，啥也没呀，说啥嘞，啥噩梦把你吓成这样，现在已经醒了，已经结束了，别怕！”说着拍着她。

“什么噩梦啊！我在那鬼地方待了一天一夜，我吃了半盘虫子，你知道吗？你到底怎么把我弄出来的？我，我，我是个活人，我的心脏在胸腔里跳动着，我到这儿来，我本来是个鬼，我不知道我怎么就到这儿来了，然后我遇见你，你是个鬼，你能在天上飘，能穿透铜墙铁壁，但是你为啥吃活人的饭呀？为啥我能摸到你啊？我到底为啥要遇见你，我根本就不想活呀！”

张肆看着歇斯底里哭泣着的女孩，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的那些问题，自己也没预料到真的能离开河西，没想到她真的能碰到自己，在遇到她以后一切都变了，自己能触碰到东西，能吃活人的食物，能感受到温度，湿润的雨水和风。宛如重新活了过来，沉寂了多年的五感，开始逐渐复苏。

女孩小声的抽泣着，张肆看着她犹豫了一会儿，开口：“我给你的手机充上电了，它关机了，你饿不饿呀？我用你车上的钱买了点吃的，一天都没吃东西，饿不饿啊？先吃点东西吧！”

张柯食猛然抬头看着张肆，问：“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现在不用你那个口音跟我讲话了，突然会讲普通话了？你到底要干嘛到底想得到什么？我没钱没权！身上就七千块钱，你想要什么？我的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