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颂芝,”我压低了声音轻轻唤了一声。
颂芝立马知晓了我的用意,弯下身子。
“前两日让你找的两个齐格格那边的下人编排王爷之事你可处理妥当了?”
“侧福晋放心,女婢按您的吩咐已经给足了他们府外家人银两,那边的侧福晋着手此事时奴婢已将他们安排妥当了。”
“此事不能有你我之外的其他人再知道,颂芝,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颂芝为微微一怔,很快便回过神来,“是,奴婢明白。”
“好了,今日我精神不错,这两日伤寒也好多了,你去让厨房备点可口的吃食。”
“奴婢知道了。这就安排下去。”
颂芝出去后,我一个人呆呆的望着铜镜里我微微扭曲的面容。
“你这样又何必呢?人家未必承你的这份情。”
“我只能做到这里了,难道像你一样处处树敌?”
“你当真以为王爷什么都不知道吗?你看看乌拉那拉氏那位可巴不得你出点什么岔子呢,这次被那位两三下就收拾了,她往日也不得宠,若没有王爷的默许她哪来的这么大胆子?”
“她人的事与我何干,我年世兰不屑于与她们比这些阴诡手段。”
“你如今倒是学得几分他人嘴里的风骨了?不过,你可知这皇后之位会落在谁头上?”
“急什么,左不过这两日的事。不过我也知自然不会是我。”
“你如今自认活的明白,为何不去争一争?”、
“争?我拿什么争?拿汉军旗的身份争还是拿年大将军之妹的身份争?”
“好好养着精神吧,好戏在以后的日子里呢。顺便提醒你一句,乌拉那拉氏的那位侧福晋可是个狠角色,小心提防着吧。”
“我知道了。”
“我倒想看看,你会如何过完这一生。”
“人活一辈子到头来也不过是个死字,又能怎么过呢?”
“你若是这般心境,早就该把给齐月宾的那壶藏红花你自己喝了,还能早点去陪陪你拿刚刚有了胳膊腿的儿子,也省得在这里说这些丧气话。你想独善其身?呵,你怕是不知道日后多少双眼睛盯着你,想看你死,想看着年家死。”
“我累了···”
“累?你可知你快要入宫了,如今快到冬月了吧。你还记得紫禁城里的宫墙吗?你只要入了紫禁城只能一辈子被困在宫墙内,即便你已经知道这辈子再无可能离开这里,你依旧要不停的去往高处攀爬,哪怕拥有的只是越来越多的孤独和寂寞,看见的只是越来越多的人性和私欲。你都不能说累,不能停下来,一旦你停下来你就会变成被别人踏在脚下的阶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