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卿离开兰居回到住处后等了好久,风无间才哼着小调过来,笑的灿烂无比。叶卿问他因为什么这么高兴,他只是高深莫测的笑笑什么都不说。叶卿也不愿再问,免得他说些不着调的话。
从那天之后,沈岚便不再要求叶卿每日去兰居报到练功了。一开始叶卿还以为是朝里发生了什么大事,沈岚是忙得顾不上她,可后来她慢慢的察觉到了不对劲,她发现沈岚在故意躲着她。
有时候两人在府内遇到,沈岚也像是没看见叶卿一样,对她的态度又回到了之前的淡漠疏离。甚至有几次,叶卿想上前套套近乎,沈岚也只是淡淡地说几句就走。
最后叶卿也不自讨没趣,再碰到沈岚也学着他的样子,客套疏离地行个礼,喊声”师父”就走。可每次她都在心里暗暗地腹诽,“沈岚即便不是残暴自私的人,也绝对是个喜怒无常的人。”
不用每日去兰居报道,叶卿多了很多和风无间相处的时间。日子好像又回到了她刚刚重生过来的时候,每天除了练练功就是和小包子吃吃喝喝,要不就是被小包子拉着跑去膳房偷偷听八卦,日子过得惬意又安稳。
风无间依旧在帮叶卿打探着当年的消息,只不过越是往下查,线索就越少。整件事古怪的越来越像皇家秘辛,像是被刻意隐瞒了起来,查了好久再也查不到其他的进展,就像卡在了瓶颈口。你明明知道过了这段狭窄的入口,就能见到真正的真相,可就是一步也动不了。
风无间有些沮丧,反倒是叶卿看的比较开,她已经不像最初那么着急了。前世查了那么久只查到一个假的结果,现在更不急于一时。
生活又变得岁月静好起来,快乐的时间似乎总是过得更快。
这一天,叶卿和风无间又一起偷溜出府,两个人在大街上闲逛,东瞅瞅西看看,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一家刚刚开业的古董店门前。
风无间指着匾额,笑道,“这个名字起的倒是有趣。卿儿,你什么时候过生辰,我送你一件礼物,好不好?”
叶卿顺着他的手抬头望去“有缘古董店”。
的确是个有意思的名字,一般的古董店都是叫个某某轩或者某某斋,或多或少都会带点古香古色的味道,这个掌柜起名倒是够直白。
叶卿笑了笑,“其实仔细想想,这个掌柜的很会起名字。”
“哦?怎么说。”风无间笑着看向叶卿。
“既然是古董,那它的主人大多数都已经不在人世了。一个物品离开了原来的主人,孤零零地在世间流转了几百年或者更久,可不就是在等下一个有缘人吗?”
“哈哈哈,有道理。走,进去看看,说不定我们就是那个有缘人。”
叶卿点了点头,两个人并肩向店里走去。
小二一见两个穿着贵气的公子进来,立马笑脸相迎,“二位公子,里面请。不知您二位想看点什么,小的给您介绍一下。”
叶卿刚一进门,就被正对大门方向货架上摆着的一个墨绿色玉璧吸引了目光。她几步走到跟前,想看得仔细些。
这块玉璧远远瞧着似乎泛着淡淡的绿光,可走进看才发现玉璧更像是墨色。越是仔细盯着一处瞧,就越发现它通体黑幽幽的,就像是深渊一般,吸引着你靠近一些再靠近一些。那种感觉没法形容,很奇妙却又不觉得诡异。
“小二,这个要怎么卖?”叶卿指着玉璧问道。
“这位公子,真是好眼力,这块玉璧可是个好宝贝,但凡看见的顾客,没有一个不是赞不绝口的,只不过这……”
小二的话说的吞吞吐吐。叶卿心想无非是店家想卖个好价钱,便开口打断道,“我是真心喜欢,也觉得和它有缘,所以你就开个价钱吧。”
“这位公子,您误会了。我并不是想借机抬高价格,而且价格的事小的也做不了主。”
“那可否请你们掌柜的出来,就说我们瞧上这个玉璧了。”风无间在一旁问道。
小二招呼着叶卿和风无间上了二楼的一个房间,“二位公子,还请在此处休息片刻,小的这就去请我们掌柜的。”说完就退了出去,很快便有丫鬟奉了热茶和点心上来。
一般的店铺都有两层到三层,店家会特意留出一层,作为身份高贵的客人的休息室使用。叶卿和风无间现在就坐在这间古董店的休息室内,喝着茶观赏着屋里的各种摆件。
叶卿将屋内的各个摆件都仔细瞧了个遍,才又坐下,“这屋里的摆设都远不如刚刚的那块玉璧,无论是年份,工艺,还是材质,相比起来都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看不出来,卿儿对古董还有了解。”
“额,从前师父也爱这些,我不过知道一些皮毛罢了。”
风无间一脸认真的看着叶卿,笑道,“原来如此。卿儿真是个才女,无所不知。”
纵然早已经对风无间这种半真半假的玩笑话见怪不怪,可是被人这么直白地夸讲,叶卿还是有些不好意思。除了风无间,之前还真没人这么夸过她。从前叶瑾瑜在的时候,总是督促她练功。现在,沈岚更是很少夸奖她。
她这二十几年来收到的赞扬和肯定,大多都是出自风无间之口。伸手不打笑脸人,叶卿低笑了两声,半开玩笑的问道,“风无间,你这么会哄女孩子开心,一定是千锤百炼才有的经验丰富吧?不知道什么时候方便,给我介绍介绍你的红颜知己啊?”
风无间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怎么?卿儿可是吃醋了?”
“并没有,纯粹是好奇而已。”叶卿答得一脸正经。
就在风无间被噎得不知如何回答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接着进来一个掌柜模样打扮的人,“让二位公子久等了。”
“你是掌柜的?”叶卿问道。
“是,正是小人。”掌柜看出这二位公子谈吐不凡,衣着华贵,所以态度也格外的客气恭敬。
叶卿点点头,“那我也不绕弯子,就开门见山的说了。一楼陈列的那块玉璧是卖品吗?”
“是也不是。”
叶卿有些诧异的望了一眼风无间,见他也一脸不解,便接着问道,“不知掌柜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掌柜解释道,“确切的说,这块玉璧并不属于小店,它是一位禅师寄放在这的。那位禅师说此物不卖,只赠予有缘人。他说会有一位有缘人来到小店,到时便将这块玉璧送与此人。”
“那怎么知道谁是这个有缘人呢?”掌柜的话引起了叶卿的兴趣。
叶卿原本只是觉得这块玉璧有种似曾相似的感觉,才心生欢喜想要买下来。现在看来,这块玉璧背后说不定还有个或许美丽或许离奇的故事。
“禅师曾经说过,这个有缘人有一件与此玉璧同等材质,相似工艺的物件,只是小的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
“相同材质和工艺吗?”叶卿又问了一句。
“正是。”
这种质地和工艺,叶卿总觉得她曾经见过,只不过一时想不起。叶卿在努力的回想,掌柜的颇有耐心的等在一旁,没有不出声打扰。
风无间坐在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叶卿,也在等她想起,是不是真的见过相似的物件。
过了好一会,叶卿终于想到了,是那个玉手镯。她刚重生的时候手腕上就戴了这么一个看起来古香古色的墨玉色手镯。
后来她觉得戴着有些碍事儿,同时也怕把原主唯一的首饰磕坏了,便取下来放在香囊里装好,收了起来。当时她曾仔细地看过那个手镯,和这个玉璧的感觉很像。
“掌柜的,我的确有个很像的饰品,不知能不能等我改日拿来给你看一看?”
听了叶卿的话,掌柜的也很吃惊,毕竟这个玉璧的材质和工艺都透着那么一股子邪劲,没想到今天才第一天摆上,就遇到了有缘人。他恭敬地道,“好的,公子。不过,小的也不会看,要等那位禅师来了才行。不知公子府上何处,待禅师来时,小的派人去给您府上送个信儿。”
说到地址,叶卿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报上沈府的名号。
“临江巷,风府。”见她犹豫,风无间替她回道。
“好的,公子,小的记下了。”
“在那之前,还请掌柜的将此玉璧收好,不要陈列在外。”说完,风无间掏出一锭金子递到掌柜的手里。
掌柜开心的将金子收下,一再保证定会将玉璧收好,并且会在禅师来时,第一时间送消息到风府。
两个人又随意看了看,觉得没什么能入得眼的物件,便离开了古董店。
风无间看了看时辰已经接近午时,低声道,“卿儿,饿不饿?要不要去吃点东西?”说完指了指前面不远处的如意酒楼。
逛了一上午,这会确实有点饿了,叶卿点点头,“好。”
此时正是饭点,人很多,不过他们一刻也没耽搁,在小二的带领下径直上了楼,依旧是之前来过的那个包厢。
风无间很是熟练的点了菜,不一会儿,丫鬟们鱼贯而入,一盘盘精致的菜肴被端了上来。如同上次一般,动作整齐,训练有素的不像是普通酒楼。
直到丫鬟们退了出去,风无间笑着给叶卿盛了一碗羹,放在她面前,“快尝尝,是这的新菜色。”说完一脸期待的看着叶卿。
叶卿拿起勺子尝了一口,点头道,“嗯,很不错。”
得到认可,风无间才笑着拿起筷子吃了起来,还不时的为叶卿夹着菜。
一直到吃完放下筷子,叶卿看起来都像是有心事一般,风无间不禁开口问道,“卿儿,怎么了?有心事?”
看着风无间担忧的目光,叶卿心里既纠结又矛盾。刚刚风无间报出来的那个地址,是个非富即贵的地方,和沈府的寒烟街只隔了一条街。
准确的说,寒烟街前后的这几条街都是归沈岚的财产。这里住着的大多是沈岚的亲信或者客卿,当然也不排除一些和沈岚有亲密生意往来的人。但无论哪种可能,都只有一个结论,风无间和沈岚是认识的,至少不像之前风无间说的那样毫无关系。
风无间接近自己究竟是无心之举,还是有什么别的目的?他做的这些,沈岚又是否知情呢?一时间叶卿的心思百转千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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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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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我与古董店有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