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旧梦长温 第108章 往事就随风去吧

就在锦瑟给沈岚添了五次茶水的时候，叶卿终于回来了，轻快的脚步伴着愉悦的声音，“锦瑟，你怎么守在外面？”

“小……陛下，您回来了？要用午膳吗？”

一听锦瑟的称呼，叶卿皱了皱眉，“不是已经说过了，私下叫我小姐，叫我名字都行，怎么还叫我陛下？”

“沈大人在寝殿内等您，已经来了好一会儿了。”

叶卿一怔，“他，让你这么喊我的吧。”

锦瑟没说话，猛地点点头，压低声音道，“沈大人的心情好像不太好，不知道是不是我说错话了。”

“你和他都说什么了？”

“也没说几句话，沈大人问我都有谁来找过你，我就如实回答的。他问你过得开不开心，我说风太子他们来的时候，你就很开心。其他就没什么了。”

叶卿想了想，锦瑟的话的确没什么不对的地方，也没什么能惹得沈岚生气的话。“沈岚不是一直都是冷着一张脸吗，你是不是看错了？”

锦瑟摇了摇头，“我猜是我一直称呼您小姐，所以才让沈大人不高兴了。他说我一直叫你小姐，会给你招来麻烦的。小姐，以后我还是称您陛下吧。”

叶卿摆了摆手，“随你吧，反正也没两天了。”

“陛下，现在用膳吗？”

“嗯。”叶卿应了一声，推门进了寝殿。

刚刚叶卿和锦瑟在门口小声嘀咕的话，一字不落的全部落进了沈岚的耳朵。门被推开，叶卿走了进来。因为叶卿的方向逆着光，沈岚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但他知道她现在心情应该很好，因为她的声音都带着笑意，“沈岚，等很久了吧？”

“还好，你刚刚去找风无间了？”

“是啊，锦绣，盛烨他们也都在。”叶卿走到沈岚身旁坐下，“听盛烨说，他和费华铎一直都很敬重你，你有时间也和他们多亲近亲近，收个徒弟不也挺好的。”

叶卿笑着看向沈岚，说的话也像是随意说着家常一般。如果对面是风无间，一定会和叶卿开几句玩笑，可现在对面坐着的不是风无间是沈岚。

沈岚转身看着叶卿，正色道，“阿卿，国家大事不是儿戏，一开始不适应没有关系，但现在你也该慢慢学着处理了。之前你不是对科考一事很有兴趣吗，不如就从它开始吧。”

叶卿笑道，“科考的事情我已经交给慕容靖了，反正之前我想做的他都知道，怎么做也和他说过，这样不是挺好的。”

沈岚耐着性子道，“阿卿，自古以来，科举都是朝廷选拔人才的重要途径。交给慕容靖去做也可以，但你不能全权交给他。慕容靖的身份特殊，退一万步讲，如果哪天他有了私心，或者受人挑拨蛊惑，在科考中动些手脚，把他的心腹安插在重要位置，等到那时候再发现就晚了。”

叶卿当然知道科考对于一个国家有多么重要，正是因为重要，她才把这件事交给了慕容靖。她完全不担心慕容靖有没有私心，更不操心他会不会安插自己的心腹，反正过了明天，这个天下就都是他了。

不过现在，这件事她还得继续瞒着沈岚，“他不会的，他和慕容辰不同，和慕容成也不一样。我相信他。”

沈岚捏了捏眉心，继续耐着性子道，“我也相信慕容靖的本性不坏，但你现在的位子有着太致命的诱惑。何况这几天你也看到了，拥护慕容靖的人和质疑慕容靖的人已经越发剑拔弩张，时间久了，就算慕容靖没有那个想法，但不能保证拥护他的人没有。”

“阿卿，你今天不只是为了你自己，更是为了整个雪国。你父皇母后的寄托，甚至花国和风国的希望。这些责任很沉重，对你也许并不公平。但是你生在皇家，拥有荣耀富贵的同时，就要担下它们。”

叶卿的身体微微前倾，靠近沈岚的方向，两只眼睛紧紧的盯着沈岚，轻声问道，“沈岚，那我可以全心信任谁呢？我可以完全信任你，依靠你吗，沈岚？”

温热的气息轻轻落在沈岚的脸上，沈岚有一瞬间的失神，他低咳了两声，声音变得有些晦涩，“可以。”

看着沈岚泛红的耳尖，叶卿顿时产生了一种满足和得意。不枉费她和章宁学了好久，虽然她的动作和语气已经自然的得到了章宁的认可，但刚刚面对沈岚的那一刻，她心里还是有些打怵。

“沈岚，那我可要依靠你一辈子哦。”

沈岚不知道事情最后为什么变成了这样，明明是他在和叶卿说正事，最后却被她轻飘飘的一句话扰乱了思绪。他稳了稳心神，沉声道，“阿卿，这几天你上朝时太胡闹了，虽然大家没说什么，但你现在的根基还不稳，以后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还有，你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问我，不要和风无间学。他随性惯了，但是他的那一套并不适合你。知道吗？”

“阿卿，蓝飞轩是你师兄，现在又是礼部尚书，你和他多走动并没什么不妥，但你毕竟是女子，还是要多注意距离。”

沈岚说了什么，叶卿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她含着笑意的眼睛只是一直盯着沈岚。她的眼神直白且深情，最后沈岚也忘了今天来找叶卿的目的是什么了。

初秋的季节最是惬意，风轻轻柔柔的，一阵微风拂过，窗上、门上的珠帘被吹得碰撞到一起，叮当作响。正午的阳光少了夏日炙热的温度，透过门窗照进来，洒在窗边的书桌上，洒在桌上摊开的卷轴上，也洒在窗子不远处的两个人身上。

周围的氛围太过美好，就像在脑海中幻想过无数次的一模一样。两个人四目相对，热切而克制，情动而压抑的情绪在两人之间流转。

“小姐……陛下，午膳准备好了。”锦瑟备好午膳，在门口敲了好几下门，里面也没反应，无奈之下，她只好直接进来了。

“嗯？嗯。沈岚，走吧。”叶卿最先回过神，率先走了出去。

锦瑟跟着叶卿身后，她觉得今天的小姐和沈大人都有点不对劲。

宫中的厨子早已熟悉了叶卿的饮食习惯和偏好，所以今天做的菜式依旧是她喜欢的酸甜口桂花系列。

叶卿夹了一块糯米桂花鸭放到沈岚面前，“这个是御膳房研究的新菜式，做法挺麻烦的。听说要把糯米桂花蜜塞到鸭子肚内先上屉蒸，然后在上炉烤，烤前还要在鸭子表皮再刷上一层桂花蜜，吃起来口感外脆内糯。喏，你尝尝看。”

沈岚尝了一口，“嗯，很好。”

“好吃吧，你再尝尝这个。桂花藕，桂花烤鱼，唔唔唔，还有这个，桂花马蹄青团……”叶卿如同献宝一般，和沈岚介绍着菜式，每一道的做法，她都如数家珍一般。

沈岚逐一的尝过，最后放下筷子看向叶卿，他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因为叶卿的表现太过正常了，正常到很不正常。沈岚知道他们之间有好多误会还没有解开，包括他对她的隐瞒，对她的疏离，对她的严厉，以及连他自己也没十足把握的关于两人的未来。这些事仍然存在他们之间，可叶卿却只字不提。花国匆匆见她的那一面，沈岚到现在还记得。

“阿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你是不是还在为之前的事情生气？”

叶卿正在夹菜的筷子一顿，随即笑道，“怎么会呢？没有，真的没有。喏，你再尝尝这个。”说完又加了一块桂花蜜烧肉放在沈岚面前。

这一次，沈岚没有吃，他看着叶卿正色道，“阿卿，我知道之前都是我做的不对，我不应该什么事情都瞒着你。因为之前我并没有想到事情会进行的这么顺利，所以不得不将你送走。对不起，阿卿。但如果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我不能让你冒一点险，对不起。你，可以原谅我吗？”

叶卿放下筷子，轻轻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沈岚以为叶卿还在生气，他低下头凑到叶卿身边，柔声道，“阿卿，还有我刚刚说的话，我不是在批评你，你做的已经很好了。国事你不想做，我帮你做，好不好？什么时候你想做了再做，好吗？”

叶卿低下头，肩膀也跟着微微抖动起来，沈岚有些慌了，声音更加轻柔，“阿卿，你想问什么都可以，想做什么也可以告诉我。我以后什么事都不会再瞒你了，好不好？”

叶卿早已不在乎之前的事了，她也知道自己在花国和沈岚的最后一面并不算愉快，可现在她只想确定一件事，沈岚是否真的像沈夫人对她说的那样，离开雪国，离开自己，然后成亲。

因为低着头，所以叶卿的声音听起来有点闷，“沈岚，你会离开雪国吗？”

“当然不会。”沈岚回答的很干脆。

“那，你会比我先成亲吗？”

沈岚迟疑了一下，“不会。”

“我做什么，你都不会怪我对不对？”

“阿卿，你想做什么，不要瞒着我，好吗？”

“你先回答我。我保证我不会做任何对雪国不利的事。”

“嗯，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怪你的。”

叶卿满意的抬头，脸上并没有任何的不悦，反倒笑的更加灿烂。

沈岚怔了一下，轻声问道，“你，真的没有其他想问的事情吗？真的没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

叶卿摇了摇头，随即又点了点头，“其实，我还有一件事想问的。”

“嗯？”

“月如霜真的是替你挡箭才死的吗？”

“是。”

“她死前，你一直抱着她？”

“嗯，是。”

叶卿皱了皱眉，继续问道，“那她死后，你哭了吗？”

“我为什么要哭？”沈岚不解地回道。

“可，她不是为了救你才死的吗？”

“她不挡那一箭，我也会没事的。”

“不是说她死前和你说了很多话吗，她死前的忏悔没有感动到你吗？”叶卿道听途说来了好几个版本，虽然她很相信沈岚，可传的太神乎其神，让她忍不住想知道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人之将死，她的确说了挺多。”沈岚早已经忘了那天月如霜都说了什么。

叶卿不知该说什么，风无间有一点说的很对，沈岚对别人从来都没有任何多余的情感，只有在面对她或者遇到和她相关的事情时，沈岚才会像变得小心翼翼，变得犹豫不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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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往事就随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