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旧梦长温 第103章 少了他的岁月静好

当叶卿坐在蓝府，看到月如华和蓝飞轩时，她才切实的感觉到自己回来了。若说之前离开时她最放心不下的人，那就是月如华了。月如霜是什么人，她很清楚。她担心月如霜会对她不利，更怕月如霜会再次利用她。不过，幸好月如华早早就离开了皇宫，跟在大师兄身边，才能平安无事。

叶卿看着月如华已经哭的泣不成声，却还是死死的抱着她不肯放手，好像她一松手人就不见了一样。月如华担心的模样，让叶卿也跟着红了眼圈。

之前简单的辞别后她就去了雪国，虽然只离开了短短的几个月，却好像隔了一世那么久。就连一向冷静的大师兄看到她的那一刻也失了态，把她紧紧地拥在怀里，手上力道重的就和知道她重生过来那天一样。好像只有狠狠地抱住她，才能确认她真的回来了。

半晌，三个人才冷静下来，红着眼睛坐了下来。

看着月如华红肿的眼睛，花了的妆容，乱了的发髻，叶卿既心疼又有点想笑，她将手帕递过去，“如华，快擦擦脸，哭得像个小花猫似的。”

被叶卿这么一打趣，月如华也跟着笑了起来，刚刚初见时的伤怀也散了不少，她接过手帕，没好气地道，“你还笑我，你也没好到哪去。是不是，蓝大哥？”

蓝飞轩低咳了一声，“阿卿还好。”

“蓝大哥，你也太偏心了！阿卿一回来，你就开始欺负我了。”月如华佯装不开心的样子。

月如华撒娇的意味太过明显，叶卿不禁抬眸看了看两人。大师兄似乎对月如华的样子早已习以为常，而月如华的表情也很自然。但这亲密的语气，很难让她不多想。

三人说起这几个月发生的事，不禁一阵唏嘘。

“阿卿，幸好你去了花国。那个慕容成实在是太卑鄙，太没有人性了，对自己的父皇都能下杀手。我猜一定是他动了什么手脚，慕容辰才会死的那么突然。”月如华愤愤地道。

叶卿摇了摇头，“如果慕容辰没有死，慕容成和月如霜的婚事会如期进行，而他也会如愿得到月国的支持，这对他是百利无一害的。而慕容辰死了，他和月国的盟约也就断了，我想，慕容成不会自断后路，慕容辰的死应该只是个意外。”

月如华钦佩地看着叶卿，“阿卿，蓝大哥和沈大人也都这么说，真是枉费我从小就生活在宫中，身在其中竟然看不透。阿卿，你这几个月在花国都学了什么，怎么变得这么聪明，说的头头是道。”

叶卿笑的得意，“不是我聪明，是这件事太明显，任谁都能猜得到。”

月如华嘟着嘴哼了一声，转头看向蓝飞轩，“蓝大哥，你看看你这个师妹，真是欺人太甚了，这次你再偏袒她，可真是太没道理了。”

蓝飞轩笑了笑，轻声道，“你呀，明知道说不过她，还偏偏招惹她。”

“我看她一定是在花国拜了师，越来越能言善辩了。”

如果说刚刚是叶卿想多了，那么现在这两个人的互动，只要长了眼睛，都能看出些不对劲了。叶卿有心想问，却又担心万一两个人还没挑明，她先问出来，岂不是让大家都很尴尬，更何况他们之间还有一个方灵。

她装作不经意的问道，“大师兄，之前你说已经找到方灵了，她现在过得好吗？”

蓝飞轩的脸上闪过一抹痛色，“她在离京都不远的一座尼姑庵中带发修行，应该……过得很自在吧。”

叶卿没想到方灵会在尼姑庵，她那么爱大师兄，真的能说放下就放下吗？

月如华也颇为遗憾地道，“前几天我去看过她，她比从前更清瘦了，但是精神状态倒是比从前好了很多。”她看了眼蓝飞轩，继续道，“她说如果有一天看到你，让我务必转告你一句话，随心而行，她的话只是她的臆断，让你不必在意。”

“随心而行”叶卿在心里默默的念着这四个字，很久之前，了空禅师也和她说过类似的话，那时候她以为她懂了，可后来发现自己根本无能为力，现在她想她好像终于知道该怎么做了。随心，她已经为了她的心回来了。

“改日，你带我去看看她吧。这么久没见了，我还挺想她的。”

“好呀，不过到时你继任了国主之位，估计想要出门一趟也不方便了吧。”

叶卿笑了笑，“总会有机会的。”

“也是，就算是国主，也不能不吃不喝，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坐在龙椅上吧。”说完，月如华自顾自笑了起来。

三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话，其实大多时候都是叶卿和月如华在说话，蓝飞轩在一旁偶尔插一句话。

夏末的天气，暑气早已褪去，傍晚时分，清风凉爽，最是惬意。

儿时生活过的庭院，身边有曾经的亲人，又有新交的挚友，叶卿做梦都在憧憬这个情景，如果沈岚也在就好了，她愿意用一切来换，让时间就停在这一刻。

“阿卿，听说花国的太子和公主都来雪国了，他们好相处吗？什么时候大家一起去章宁那里聚一聚，再不去，她可就要嫁人了。”

“嫁人？”叶卿吃惊的看着月如华，“是什么人？人品如何？”

“这个人你也认识啊，就是慕容靖的近身侍卫子衿。”

叶卿对子衿这个人没什么印象，但慕容靖的身边的确有这么一个形影不离的人。可是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是怎么会有交集的？“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这就说来话长了。你走后，我本来想和章宁一起来蓝大哥这的，但她说要替你照顾锦瑟和小包子，就去了沈大人那。我想也没什么危险，也就没强求。后来我们撤出了京都，分散在京郊的四面八方，她就一直跟着沈大人。”

“后来有一天慕容靖和子衿不知怎么就突然出现了，而慕容靖身边除了子衿也没有其他人照顾起居，章宁就去帮忙，一来二去的就和子衿熟了起来。至于两个人是怎么情投意合，定下终身的我就不知道细节了。”月如华一脸八卦地笑道。

如果章宁真的找到了自己的幸福，那么叶卿一定会给与她最大的祝福，至于两个人如何互相确定心意，如何定下终身，她可没有月如华那么八卦。“看来我要给她准备一份大礼了。”

“是呀，说不定她会在你之前成亲了。”月如华说完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刚刚她一直在避免提到这个话题，她知道叶卿喜欢谁，也知道她和风无间的亲事。原本她和蓝飞轩已经商量好，如果叶卿不提，他们就不提，可自己一时嘴快竟忘了。

月如华懊恼的看向蓝飞轩，蓝飞轩担忧地看向叶卿。和这两个人的不知所措相比，叶卿显得自然了很多，“这么说来，我要早点开始准备礼物了。她现在住在哪儿，还在沈府吗？”

看到叶卿并没有任何的不悦，月如华松了一口气，“没有，她已经回之前的学堂了。阿卿，女子学堂和科考的事还要继续吗？”

“当然要继续了，不过可能……”后面的话，叶卿没有说完，她笑了笑换了个话题，“如华，月如霜的死，你父皇没有怪到你身上吧？”

提到月如霜，月如华的神色变了变，有些难以启齿，犹豫了半晌才开口，“其实月如霜不是父皇的亲生女儿，是皇后和她曾经恋人的孩子。父皇知道后大发雷霆，把皇后打入了冷宫，虽然没有废去后位，但她再也不可能有翻身之日了。”

月国主放在心尖上疼爱了那么久的女儿，到头来竟不是亲生的。这种事情即便放在寻常人家，也会觉得颜面无存，更何况是一国国主，叶卿已经可以想到月如霜的后事会是什么样了，“那月如霜的后事是如何办的？”

“父皇连月如霜的尸首都没看一眼，就吩咐宫人随意葬了。后来还是子衿帮忙料理的后事，不然月如霜的尸首就真的被那些奴才随意埋了。”

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月如华有那么一瞬间心寒，甚至为月如霜感到悲哀。她以为父皇多少会念及一点曾经的父女之情，可没想到，父皇会这么薄凉。纵是皇后有千般错，可月如霜被他宠爱了这么多年，难道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即便是个宠物死了，还要伤心几天，这么一个鲜活的生命，竟然最后只换来一句随意葬了吧。她想幸好月如霜没有亲眼见到，不然按照她那个高傲的性子，肯定会受不了，肯定要大闹一番吧。

皇后失势，月如霜死了。她儿时最大的阴影都消失了。父皇前几日给她送来了书信，告诉她务必在雪国未来的国主面前多美言几句，还嘱咐她不要担心她的母妃，她母妃现在一切都很好，讨好之意尤为明显。

月如华能想到母妃现在在月国一定生活的比从前自在，而她自己也终于受到父皇的重视了。她本该高兴的，可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只觉得一股凉意从脚底窜到头顶。甚至比从前月如霜为难她们母女时候，更甚。

月如霜就这么死了，甚至连个像样的墓碑都没有，估计现在月国的百姓都已经忘了，月国曾经有过这么一位不可一世，骄横跋扈的长公主。

叶卿看到了月如华眼底的落寞，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低声道，“如华，看开一点，月如霜在知道自己的身世前离开，未尝不是件好事。她生前做了那么多坏事，早点被淡忘，也是另一种仁慈。”

“阿卿，死了的人，真的就会被遗忘吗？会不会有那么一个人，记着另一个人一辈子？”

“会，当然会。”叶卿笑了笑，世上真的有这样的人，而她很幸运，已经遇到了。虽然沈岚只念了五年她就回来了，但她相信就算她永远不回来，沈岚也不会忘了她的。

叶卿的话让月如华的心情好了些，“嗯嗯，我们都会遇到那个人的。”

月如华说完，眼神偷偷的瞄向身旁的蓝飞轩，她的小动作自然没逃过叶卿的眼睛。叶卿笑了笑没说话，她想，如果大师兄和方灵的缘分真的尽了，或许如华和大师兄有段缘分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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