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张遥铭的下场
“跪下,你这个不肖的东西,这么多年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老夫的名声,侯府的名声,都被你给毁了。”长宁侯下了朝之后,直接命人将张遥铭带到了面前。
“爹,铭儿身体不好,有什么话慢慢说。” 张朗接到小厮求救,立刻赶到。
“你闭嘴!”长宁侯将手中桌上的茶盏砸向张朗:“都是你惯出来的好儿子,整天不务正业,与人厮混,搞出这种丑事,还把事情弄得人尽皆知。老夫今日要正一正门风,绝不轻饶。”
“爹,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铭儿一直认真读书,往来也是志虑忠纯之辈,怎么会有这样的传言呢?”张朗听了,心里咯噔一下。
“误会?”长宁侯怒极反笑。“今天若不是老友告诉我,我还被瞒在鼓里呢?不愧是本侯的好孙儿,事情闹的风风火火,满城风雨,你居然还能如此镇定。”
听了长宁侯的话,张遥铭立马脸都白了。
当时事情发生的时候,张遥铭身边都是在国子监受过他恩惠的人,他自认这些人不会背叛他,于是把怒火都投在了张遥宣身上。
定是他,把此事传扬出来,好毁了我,他怎么如此恶毒。
“祖父,爹,你们听我解释,不是那样的,是二弟他陷害我的。”张遥铭慌乱之下,只想脱身,赶紧为自己辩解。
“哦,宣儿陷害你?怎么说?” 长宁侯看他死不悔改的样子,强压怒气问。
张遥铭却只觉得抓到了救命稻草:“祖父,我不过邀朋友小聚,路过二弟的庄子,就去歇歇脚,没想到,第二天要离开的时候,被人打昏了,等我醒来,事情就发生了,定是他陷害我,我根本就不认识那个柳三,祖父,你要相信我啊。”
“你觉得我傻?可以任你哄骗。你到底是偶然起意,还是处心积虑地要去老二那你自己心里清楚。至于你说老二害你,你大概不知道,把这事传出来的就是你那好友秦晖,他在国子监与你同进同出,和老二可是半点关系都没有。若不是秦晖醉酒,他又是你的好友,这事又怎么会传的这么快。你这个蠢货,养狗居然被反咬一口还不自知。”
“秦晖,怎么可能呢?我帮了他那么多,他怎么能……”张遥铭一时愣住了。
“见过祖父,父亲。”张遥宣也一脸担忧地走了过来。刚接到兰姨娘的报信,他就知道好戏要开场了,等了这么久,这次应该可以一劳永逸了。
“兄长也是一时想岔了,还请祖父从轻发落。”张遥宣脸色诚恳。
长宁侯看见芝兰玉树的嫡孙,再看看摊在地上,宛如一滩烂泥的庶孙,不由得感叹:“你父亲也是错把鱼目当珍珠,你看看,他都宠了个什么东西。”
张朗被说的羞恼,又不能对着父亲发火,只能冲着嫡子:“你大哥向来乖巧,怎么就突然学坏了,还是在你的庄子上,是不是你有意陷害。”
看见自己的儿子依旧执迷不悟,长宁侯更生气了,“你这个蠢货。”
张遥宣脸上是受伤的表情,但心里却暗爽。
这两个人根本就不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与下人厮混终究是小节,虽然丢脸,说白了不过是被别人说几句,京城一年会发生多少事,过几个月,事情淡了,也没什么大的影响。
但是张遥铭的事,在他们离开庄子之后,自己没有动过任何手脚,也让身边的人不要传扬出去。不是他心慈手软,而是知道张遥铭身边那么多人,其中绝大部分都只是想从他那里获利,并非真心与他为友。这样一些人,怎么肯能会保守的住秘密呢?果然,他所谓的好友,转头就把他卖了。
这又说明了什么?说明张遥铭的驭人之术,看人的眼光,以及对事情的判断都差到了极点。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身边都是这种货色,他自己又好的到哪里去。
而且,出了事,也不知道弥补。国子监那些人,说的好听点青年才俊,前途无量,说的难听点,未入仕的学子罢了,而且很有可能一辈子仕途无望。凭借侯府的背景,恩威并用之下,不愁震慑不住。可是你看,张遥铭他又做了什么?他什么都没做,待在府里,自怨自艾。
一个能力差,眼光也不好,还只会惹事的庶子,长宁侯自然不会花大力气去保,只能弃车保帅,放弃他保全家族名誉。
张遥宣依旧恭恭敬敬,“爹,您误会儿子了,兄长当日与一男子私会,儿子也觉得奇怪,事后查清了,那男子与洛氏和兄长都早已相识,来之前的那一段时间,见面极为频繁,现在想来,兄长突然前往,只怕是情难自抑…”最后几个字说的很轻,但是音调拖的长,似乎能让人感受到说话者的不可思议和隐隐的鄙夷。
“你胡说,我之前根本就不认识他柳三,就是你陷害我。”张遥铭声撕力竭。
“兄长,我从来没提到过他的名字,你从哪里知道的呢?”张遥宣轻轻一句话,张遥铭就像被人打了一棒子。
“我,我听别人说的……”
“一个月前,有人去当铺想要典当一块玉佩,那玉佩竟然和兄长以前的玉佩一摸一样。”看着张遥铭僵住的身体,他继续说:“我找到了当铺的掌柜,当时,因为他看到一个普通百姓居然拿着成色这么好的玉佩所以多留了个心眼,记住了那人的相貌,正是柳三,你说巧不巧?”
“你还有什么要狡辩的?”老侯爷的耐心似乎已经到了极致。
张遥铭自然还有办法,只要他说出前因后果,自然就能证明。不过,他敢吗?他敢说自己想用一条人命去陷害嫡子?他若是敢这么说,老侯爷绝不会容他,只怕他很快就会重病而亡。
张遥宣明显已经做好了准备,所有的证据都对自己不利,张遥铭第一次发现,原来并不是有了父亲的偏爱就可以为所欲为,那不过是没有碰到祖父的底线罢了。
“宣儿,你怎么看?”老侯爷愤怒的时候,恨不得打死眼前的不肖子孙,但是现在也冷静下来了,想问问别人的意见。
张遥宣有些意外,他很清楚,此时应该为张遥铭求情,长辈永远喜欢晚辈之间相亲相爱,而不是你死我活。不过,他不想这么委屈自己。
于是,只能严肃的说:“祖父向来英明,想必早有决断。孙儿听祖父的。”
“那就把他送走吧,送回荆州祖宅,只要我活着,就不允许他入京。”老侯爷一锤定音。
“父亲,万万不可,铭儿他本就体弱,就这么送回祖宅,那里缺医少药的,岂不是要逼死他。”张朗一听大惊,赶紧为长子求情。
“再多说一句,你就和他一起滚回去。”老侯爷只用了一句话就堵住了张朗的口,转身离去。张遥宣也随后告辞,留下他们父子俩相互安慰。
过了两天,张遥铭被老侯爷强行派人压上了马车,张朗再舍不得,也只能一再安慰,表示定会为他求情,让他早日回来。
这番父子情深,让一旁安静站立的兰姨娘心里微微一笑,洛氏啊洛氏,你放心,你的儿子,这辈子都别想踏入京城一步,你们母子俩今生都不能再见。
马车行驶在路上,张遥铭想发火,但是老侯爷派了自己的亲信,所以他只能忍耐。但是驶过一片密林的时候,路上却多了几颗横倒在路上的树。马车旁的人都去帮忙挪树了,只有张遥铭一个人还呆在马车里。
突然,林子里射出了大片箭矢,虽然都是木箭,但是侯府派来送一个庶子的也不是什么精兵啊,不过是些普通家丁。趁着混乱,张遥铭慌慌张张地跑下马车,漫无目的的逃命,却还是被人拦住了去路。
“我是长宁侯府的少爷,你们别杀我,杀了我,我爹一定会为我报仇的。”张遥铭被人猫戏老鼠一般追了半天,实在跑不动了,倒在地上喘气。
“你是侯府的公子?那我还是王爷呢?骗谁呢,小爷我是吓大的吗?”出乎意料的,这劫匪虽然穿着普通,但是容貌很是英俊,他看着张遥铭,哈哈一笑:“要不这样吧,我射你三箭,你若是能逃过去,我就放了你,若是不能,那你就自认倒霉吧。”说完,拉开了弓,对准张遥铭。
第一箭,射中了他的肩,疼痛之下,张遥铭反而被激发了潜力,第二箭射空了。不过,第三箭他就没有那么好运,那一箭,射穿了他的脚踝,他跌倒在地上,发出惨烈的哀嚎。
不过,劫匪说话算话,三箭射完,自己就骑马离开了。张遥铭也被家丁找到,拣回了一条命。
“哥,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废了那小子,他以后可就是个废人了,也算替嫂子出气。”所谓的劫匪兴致勃勃地向对面的男子邀功。
“做的好,阿昭,你最近也得避避风头,长宁侯就算为了侯府的面子,也会查一查的,你千万小心。”对面的男子竟然是李毅,他与那劫匪分明极为熟悉。
“放心吧,只要我不愿,谁都别想抓住我。”男子挠挠头,憨憨地一笑。
李毅摸了摸他的脑袋:“好兄弟。”
历经打压,李毅早已不是当年的自己,他三教九流,结识的人脉多如牛毛,也是因此,才能勉强自保。张遥铭既然敢动玉娘,自己总要给他一个惊喜。
曾经救济过的少年范昭,武艺高强,急公好义。二人商议买通土匪劫道,他趁乱废了张遥铭,如今这般,也算出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