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将计就计
柳三离开后,姐弟两从地上爬起来。弟弟虎儿还小,至今不明白为什么一夜之间,娘死了,爹爹也性格大变,对自己姐弟两非打即骂。
领居们也可怜他们姐弟,但是,爹爹只要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说自己心里难受,喝多了酒,他们母亲不在了,自己要好好管教等话,邻居们也不会多说什么,反而要自己姐弟俩听话。
“姐姐,我害怕,我要娘,我要娘……”虎儿哇的一声哭出来,春儿拍着他的背,“虎儿乖,娘也想虎儿乖乖的,你乖,她就回来了。”
第二天一早,张遥铭就和他那帮朋友准备告辞离开,除了李毅和玉娘因为看病的原因,暂时留下,其他人都一一和张遥宣告别。
不过,可惜天公不作美,春天的气候本就有些反复无常,正要出发的时候,下起了小雨。于是,一行人又多留了一会儿,准备等雨停了再走。
本来张遥宣出于礼貌,应该在一旁相陪。但是,流彩来报,申公子来了。
张遥宣看了一眼许梁,便找了个理由先离开了。
“阿宣,我恰好路过,便来看看你。”刘景原对着张遥宣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张遥宣本来有些无奈,看到他连雨具都没带,直接冒雨赶过来,又很是感动。
“你是为了许梁?他现在奈何不了我。”张遥宣仔细一想,就明白了对方的来意。
“许梁就是老二养的一条狗,他这个人,最是小肚鸡肠,心胸狭隘,被他盯上,若不能一棒子打死,会贻害无穷。”刘景原也怕自己的好友被二皇子的爪牙给害了,虽然知道好友聪慧机智,但是坏人想害人的时候总是防不胜防的。
“那你可想错了,这次他可不是亲自动手,而是挑动了我那个兄长。”张遥宣命人拿来自己新做还未穿过的衣服,给刘景原换上。
“你已经知道了?”刘景原一边擦头发,一边问道。
“对,昨天晚上一个小丫鬟和我告发了她父亲,说她父亲被张遥铭买通了,要陷害我。”虽然刚知道的时候,觉得又厌恶又生气,不过,一晚上过去,自己也渐渐冷静下来了。
人家姑娘本就可怜,才过了几天好日子,就被他给盯上了,也不怕亏心事做多了,半夜鬼来敲门。
“你确定这不是个陷井,好好地,那个丫鬟怎么会告发自己的亲爹?”
“也是我之前没有察清楚,她的亲爹柳三早就和洛氏秦管事他们是一伙的,害死了自己的妻子,不仅不愧疚,反而变本加厉。现在因为自己相好的女人怀了孕,就想把原配的孩子利用殆尽。那丫鬟春儿和她弟弟被日夜打骂,这次更是被柳三胁迫当同谋,所以干脆就告发了她爹。”张遥宣又一次直面人心的丑恶,只觉得唏嘘不已。
“你准备怎么办?”
“当然是”张遥宣顿了一下,坚定地说:“将计就计。”
小雨淅淅沥沥,一直不停,张遥铭心里也有些不安,在房间里转来转去。
“张兄,怎么了,今日就算走不了,明日再走也不迟啊,令弟把这庄子打理的井井有条,景色也很是宜人,若不是怕多有打扰,我还想多住几天呢。。”许梁表面上表达对张遥宣的欣赏,但他怎么可能看不出,张遥铭根本掩藏不了的嫉妒,不过是给对方心里再添一把火。
到了傍晚,柳三接到女儿的传信,已经给玉娘送过信了。
“她没有怀疑?”柳三见事情这么顺利,有些放心,又有些怀疑。
春儿一副害怕的样子:“孟大夫本就建议玉娘子多走走,不要闷在房间里,所以玉娘子没有怀疑,还以为李公子要陪他散步。”
“哈哈,果然老天都在帮我。”柳三偷偷见过玉娘一眼,毕竟是当过花魁的女人,柳三一见之下惊为天人。灼华和双宜也算是清秀佳人,但是,安氏安排人的时候,绝对不会挑容色太过出色的女子,免得勾坏了自己儿子,对比起玉娘的清丽如仙,自然会被比下去。
能与这般仙子一样的女人春风一度,柳三只觉得兴奋不已。
柳三急匆匆赶到约定的地方,只见河边果然站着一位身姿窈窕的姑娘,背对着他,看不清容貌,但是看衣服,应该是没错的。
柳三按捺不住色心,毫无防备地走了过去,没走几步,就被人从后面打昏了。
另一边,张遥铭约了许梁等人在一起谈论诗文,实际上就是在等柳三行动成功,好去给自己的好弟弟定罪。看见他屡次往窗外眺望,许梁明知故问到:“张兄可是有什么事要做?看你魂不守舍的样子,莫非佳人有约?”旁人哄笑起来。
眼见的到了约定时间,柳三还是没有传信过来,张遥铭便借口方便,出了门。刚出去不久,就看见一个小丫头在等他,见到他,立马走了过来:“大公子,我是柳三的女儿。”说完,往两边看了看,示意此地人多往来,不宜交谈。
张遥铭一时也没想那么多,跟着春儿就走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还没等他细问,也被人从后面打昏了过去。
“张兄怎么还不来?不是去方便了吗,该不会出了什么事吧?”有人问起来,大家才发现,张遥铭已经出去快半个时辰了。
李毅微微一笑,“我们去找找看吧。免得张兄真的出了什么意外。”李毅知道了张遥铭的恶心想法后,恨不得杀了他,不过,想到过会他的下场,不由得十分快意。
还没等众人出门,就听到一声女人的尖叫。等大家急匆匆的赶到时,却见张遥铭和一个五大三粗的男子在草丛里纠缠成一团,两人衣衫不整,张遥铭更是面色潮红,大汗淋漓,被那男子压在身下,狠狠蹂躏,口中发出破碎的呻吟。
女眷都纷纷红了脸,其他人看着也一时反应不过来,眼睁睁看着他们紧紧纠缠。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人弄回去。”张遥宣急匆匆赶到,一副气急的样子,连忙让人把两人分开,送回房间。同时,质问发现两人的丫鬟和张遥铭的小厮。
“谁先发现的,兄长他平日里可不爱南风,怎么会被一个下人冒犯?是不是有人陷害他?”谁也没想到,张遥宣开口居然是为了替张遥铭脱罪,那些依附张遥铭的人本想开口,也被堵了回去。
春儿跪在地上,小声啜泣:“回少爷,奴婢也不知道,奴婢只是来找我爹,却发现他和大少爷……”春儿不知如何表达,眼泪流得更欢了,显得无比害怕和不知所措。
“那是你父亲?”平时好脾气,总让人觉得如沐春风的张遥宣板起脸来却有一股不容小觑的威严。
“是,奴婢的娘三年前去世了,爹就一直没有再娶,我们父子三人相依为命。爹爹不是乱来的人,这几年,所有给爹做媒的人,爹都拒绝了,少爷,我爹不是故意冒犯大少爷的。”春儿看起来一心为她爹开脱,却让旁人听着哪里不对。
“你是说,你爹正当壮年,你娘去世了三年他都没有续娶?有人做媒都拒绝了?”李毅挑了挑眉。
春儿肯定的点点头,“是啊,父亲仅仅每个月去一次城里,平日里都在庄子上。”
“每个月都去城里?可是去探亲?”李毅好像随口一问。
春儿有些犹豫不定,“每月15号,父亲回去城里,过上一天才回来。”
“15号,这不是国子监休沐的日子吗?该不会…”众人议论纷纷。
张遥宣冷冷地咳了一声,打断了他们的交流,一副不高兴的样子。众人也意识到,不管怎样,这两人都是亲兄弟,不能太放肆。
“这是大哥的玉佩吧,流彩,你去给大哥送去,等他醒来了给他。”张遥宣指着地上的玉佩,转头对着流彩说到。
这时,春儿又小声说道:“少爷,这块玉佩好像是我父亲的,他前些日子带回家,宝贝的很。”这快玉佩其实正是张遥铭用来收买柳三的,而且,他正好在国子监带过一段时间,柳三不傻,不会戴在身上,但是,架不住春儿细心,从他埋在院子里的坛子中找到了这枚玉佩。
旁人认出了这枚玉佩,一时间,似乎两人早有私情的事情已成定局。
张遥宣一脸尴尬,给自己兄长找了个醉酒,酒后失态的理由,又给其他人都送上礼物,一副要把事情压下去的模样。于是,在张遥铭还昏迷不醒的时候,他好男风,甚至喜欢居于人下的事情就这么被定了性。
就连和张遥铭突然熟悉起来的许梁,很多人也一下子恍然大悟,难怪两人突然之间感情突飞猛进。许梁向来眼高于顶,一个侯府二房的庶子,突然就被他另眼相看,原来是这么回事。众人虽不说出口,但是眼神交流间,显然对自己的猜想深信不疑。
许梁本想看好戏,结果,火烧到了自己头上,看着旁人一切尽在不言中的眼神,还不能解释,免得被人说心虚,只能狠狠地盯了张遥宣一眼,拂袖而去。
等到张遥铭从昏睡中醒来,就感到自己不可言说的地方火辣辣地疼,再低头一看,身上还有欢爱过的痕迹,当场就愣住了。
旁边的人躲躲闪闪的目光,还有几分鄙夷不屑,让他羞恼又生气。
“我这是怎么了?”张遥铭开口。
张遥宣纠结地说:“兄长不小心醉酒,无甚大碍,修养两天就好。”说完,用眼神扫视其他人。
其他人立马秒懂,纷纷附和,“是啊,是啊,张兄不过是不小心醉酒罢了。”
看着其他人眼神互相交流,体贴又怜悯地样子,张遥铭只觉得崩溃,他不是不懂风月之人,对那那不可言说的疼痛还是有所猜测,只是不明白到底为什么会这样。按计划,难道不是张遥宣身败名裂吗?
为什么反而自己要被人用这样怜悯又不屑的目光看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