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圣明!”
尚柏连忙行礼解释道:“主要是运送到当地的粮食价格飞涨,以当地百姓的收入,根本就买不起粮食,这才、这才……”
张宏冷哼一声:“只有顺天郡如此?”
尚柏为难的点头:“据臣所知,就顺天郡。”
“上朝!”张宏骤然喝道。
上朝?
尚柏和小太监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陛下将卯时上朝改到辰时二刻,可现在,这都要过午时,快要下午了啊。
“陛下,您免了今日的早朝。”小太监连忙小声提醒。
张宏回头瞪了一眼:“朕看不懂天光吗?”
小太监心中咯噔一下,连忙道:“属下领旨。”
尚柏心中也有些惴惴,甚至都快要渗出冷汗了。
紧急朝会之事,在所多有,当然不是什么大事。
军情紧急,天灾**什么的,都会召开紧急朝会。
这种朝会,却不需要通知所有官员,三公内阁六部堂官以及在各部司值班的官员前来商议就行。
这些人是中枢的支柱,是权利的天花板,完全能够做出任何决断。
可现在,陛下居然要在下午汇聚所有官员朝会。
这就有点出格了!
尚柏当日离开太学,就是看不过去原主的所作所为,那么此刻,陛下身上,原主的性格复苏了多少?
想到此处,尚柏更加担忧,却不敢劝谏。
张宏看出了尚柏的紧张,语气和缓下来:“应该还有一个时辰,去歇会,顺便吃点东西。”
尚柏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激动的眼泪都差点流出来了,哽咽道:“臣叩谢陛下……”
张宏托住就要叩拜的尚柏,摆摆手让对方离开。
……
朝堂。
群臣在下面交头接耳,一个个神色都惊慌不已。
如今,逆王在北荒称帝的消息早就众人皆知。
当然不是张宏和萧顺这边泄露出去的,不过,朝堂官员若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那也不配在朝堂当官了。
是以此刻,百官交头接耳的内容,都是军事方面,都是逆王兵变等等,百官的注意力,也都在萧顺身上。
尚柏知晓内情,却乐意当个透明人。
内阁阁老,其余高官老臣,都没将顺天郡的事情当回事,便该有此折磨。
再者说了,陛下紧急召开大朝会,具体是不是顺天郡的内容尚柏也不知道,这时候为什么要多说?
交头接耳了一刻钟,张宏终于上殿。
群臣叩拜,山呼万岁。
“平身!”小太监看了张宏一眼,见张宏不为所动,立马扯着嗓子大声喊道。
百官起身,一个个全都低着头,却又止不住去偷瞥张宏,复又连忙低头。
张宏沉着脸色,一一扫过百官。
百官皆心中惴惴,目光瞄准阁老们,想让阁老们出头打破寂静之时,张宏却先开了口。
张宏直接冷哼一声:“朕不过罢朝一次,居然便出了这般大事,若是朕再多睡会儿,是不是等朕醒来,这江山便要易主?”
噗通!
百官纷纷跪拜在地,山呼道:“臣等有罪!”
虽然依旧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这不妨碍百官先行认罪。
阁老这时候没办法端着,也不能端着了,其中一名阁老抬头拱手:“陛下,可是逆王兵变?若是如此,老臣恳请陛下保重龙体,逆王兵马,岂能和我大周百战之师麒麟军相比?”
“逆王?”
张宏哼道:“区区逆王,还能动摇朕的江山,能动摇朕的根基?不过最多兵变而已,就算成事,他依旧是我大周皇室族裔,大周社稷依旧巩固,而你们做的,却是让乾坤颠覆,社稷倾塌之事!”
百官一方面震惊于陛下的心胸和魄力,另一方面,却更加不明白了。
“还望陛下指点。”阁老颤巍巍道:“罪臣、罪臣实不知陛下所指……”
“不知朕所指吗?”张宏语气冷峻:“尚柏。”
“臣在!”尚柏连忙出列。
“顺天郡之事,你给大家说说。”
尚柏连忙行了一礼,心中感激陛下周全,只是让他叙述此事,却没说他将此事上报一事。
当然,这事根本瞒不住人,但陛下这话的意思,就是陛下的态度,陛下在护着他。
当下,尚柏将顺天郡粮价上涨,百姓缺粮之事言简意赅的讲述了一遍。
实际上,用不着尚柏细致讲述,朝堂大臣,大多数都知晓此事内情。
等尚柏讲完后,百官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就为这?
陛下就紧急召集百官,来了个临时大朝会?
太小题大做了吧?!
群臣心中不忿,甚至对陛下这位天子的眼力见识有点不屑。
“陛下!”
一名阁老连忙出列奏对道:“要不,让顺天郡当地官员说说?”
这是老成之见,其实也是置身事外之法。
张宏点点头,两名顺天郡出身的官员不得不出班奏对。
此二人恨极了阁老。
百官心意,便是他们心意。
那些阁老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吗?
当然知道!
只是不想担事情,却拿他们出来作项而已。
然而,这时候,不是和阁老计较的时候,他们也没和阁老计较的资本。
忍下心中愤怒,面上惶恐,一名官员在心中深吸口气,讨好着笑道:“陛下,此事臣也知晓,不过,快要入冬,这都是正常的粮价波动,往年皆是、皆是如此,陛下不该,也不必……”大惊小怪!
最后四个字没敢说出来,但所有人都明白了。
“大胆!”小太监怒喝:“当殿谤君,你是活腻歪了吗?”
“臣有罪。”这名官员噗通一声,连忙跪在地上。
张宏没理会跪着的官员,目光再次冷冽的一一扫过百官:“所以,众卿都觉得朕在大惊小怪?”
没人说话,但大多数人心中,的的确确是这样的想法。
“一斗米两百文,你们觉得这是正常的粮价波动?”张宏怒不可遏。
一斗米近十三斤,唐开元年间通货膨胀,开元通宝铸造的满大街都是,也是流传到现代最多的铜板,即便如此,开元年间的一斗米也只需要十文!
那是盛唐!
如今的大周,能和盛唐时候相比?
正常冬季时节,一斗米就五文钱左右。
“陛下,这、这……”
阁老们知道必须他们出面了,嗫嚅着道:“陛下,今年收成本来一般,陛下又有修路工程,消耗粮食多了一些,有此、有此现象,也是正常、正常之事……”
“再、再者,粮价波动,只在一地,远在他乡,我等、我等也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