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八年……”望着窗外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的雨,眼前的人一手轻抚着窗栏,一手抚着已然突显的肚子喃喃道;“孩子,你就快来了吧”。
“怎么了,可是孩子又踢你了……”突然之间她被一股暖意包围住了,耳边传来了那阵熟悉的声音,无需回头,她都知道,那是他。心下便叹了一口气,原是那人见他一人站在窗边,不知何时拿了件披风将他裹住了,“这都虽说都盛暑已过,天渐转凉,可你不能这般贪凉,若是病了,可不值当。”
富察容音只是眉头微微一皱,对着外间的薄怒道,“四阿哥回来了,怎么都不知通传下,真是越发没有规矩了”。
然而门外回应她的却只是阵阵风雨声,似乎并无他人在外。“我让她们都退下了……”环抱着富察容音的弘历,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轻叹道,“容音似乎与我生分了啊,这都几日不曾见我了,也不托人来请我,更是不曾问候我半句,这下可好,这般贪凉,我这说上几句,更是不予理我了。”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孩子气的不满。
她的心头微微一颤,前世的夫妻二十载,他在人前雷厉风行,人后也是端庄得体的,就连爱子出事,也不过落过一滴泪的帝王,何曾如此孩子气过,是岁月太久让她遗忘了曾经的美好,还是这一切是她的错觉。容不得她多想的时候,见眼前的人半天不曾搭理自己,那位在她眼里发了癫的四阿哥,又是流露出了一副担忧中夹杂着可伶的声音在她身旁耳鬓厮磨:“容音……”
饶是她已经重来一世,都似乎有些吃不消,这般爱撒娇孩子气的弘历,神似怀春的少女红了脸,富察容音赶紧回身,反握住他的手,这稍稍温暖的手,反倒是温了她那颗已日渐冰凉的心:“四阿哥,今儿个是怎么了,反倒像个孩子,这般粘人了,臣妾这不是想着前朝如今正是多事之秋,这才不曾饶了爷的清净吗,更何况这院里还有那些个姐姐妹妹等着爷呢。”她的欲拒还迎在弘历眼里反倒是多了一分姿色,轻环绕着她的腰,点了点她的鼻子:“容音,可是在吃醋,怪我近日不曾主动来寻你,还是怪我……”
“爷……”这青春正盛的弘历,愣是让已经活过一世,处处端庄得体的富察容音难易招架,心中不免暗自叹道:“果然是情场老手,这要不是自己重活一世,保不齐自个又得陷进去。” 饶是弘历这满满的手段都是对着她,也绕不住已经重活一世富察容音前世对他的怨。
“容音这是害羞了吗?”只见弘历一手挽着她的腰,一手亲抚着她的发梢,在她耳边轻喃道,耳边轻呼出的热气,愣是让眼前的人红了耳根。
“哎呀……”架不住弘历的攻势,富察容音只好抚着肚子装模作样,脸上一副痛苦之色。愣是让一心逗弄妻子的弘历,停住了神思,满眼担忧的扶着她赶紧往榻上去“怎么了,可是孩子闹了……来人啊,快传太医,快传太医”这如此慌张事态的样子,还是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弘历吗,还是真的岁月太过残酷,让她渐渐遗失了这曾经也有过的美好。
一阵疼痛的袭来,让她不经感叹,这人还是不能瞎装的好,本想用孩子框框这眼前发癫的男人,这下可好,反倒是真让自己遭了罪,这一阵难受袭来,让她也不免有些慌张,孩子该不会有事吧,重来一世的她似乎胆怯了不少,尤其是面对这个失而复得的孩子。
眼看着眼前的太医紧皱着眉头,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了,到让原先镇定的富察容音,心头微微一晃,不自觉的便握紧了身边人的手,察觉到身旁人的异常,弘历只是将另外一只手附在了她的手背上,“没事的,别怕,我们的孩子是个有福的,是我大清的巴图鲁,一定不会有的。”似是安慰自己又是想给身边人一丝勇气,转过头便是狠狠的瞪了那位老太医一眼“这半天也没瞧出个什么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尽管是询问的语气,可这话中明显的威胁意味十足,到让一旁的富察容音更是头痛,这人什么时候便成了这副德行,半点沉不住气,如此孩子行事,哪是她曾经认识的帝王。
“四阿哥息怒,福晋大好,小皇孙更是安好……”太医急忙跪下道,“倒是……”
“倒是什么,你倒是快说啊……”这夫妻二人刚刚缓下的心神,一溜烟又被老太医提到了嗓子眼,到让弘历有了踹他一脚的冲动,若不是身边的人守着,他怕是早已付之行动了。
“是,是,是,四阿哥莫急,老臣今日观福晋脉相,甚是诧异,福晋这临产即在眼前,前几日还微微有些不稳,今日再诊,脉相沉着有力,不似往日暗沉,让老臣深感疑惑,福晋这几日可是食得什么……”这老太医一脸惊讶的看着富察容音,眼中更是满满的求知欲,这是这灼热的眼神让一旁的弘历甚是脸黑,秉承着老子的女人,就算你是太医也不行,还不等富察容音开口,便是一个起身,挡在了太医与富察容音之间,“福晋无事,乃是天佑我大清,哪里来的这么多弯弯绕绕,莫太医如此行为,可是何意?”这不怒自威的语气,甚是吓到了这位多年行医的老人家,“老臣僭越,老臣僭越……”
“辛苦太医。”眼看这剑拔弩张之势越来越明显,富察容音揉了揉发昏的额头,赶紧替太医解了困。
“这老家伙这么盯着你看,还敢说什么之前我们的孩子不好,我非宰了他不可,容音,你怎么能就这么让他走了呢?”望着跑的飞快的太医,弘历发了狠的在一旁暴跳如雷,上蹿下跳,活脱脱一个孙猴子,哪有什么皇家气度,这还是她富察容音认识的人吗,明显知道眼前的人是吃了醋,可是一门心思扑在孩子身上的富察容音,只是闭着眼睛深思着刚才太医的话,根本不愿也不想搭理眼前莫名其妙泛醋味的弘历。
眼见自己这气恼了半天,可是这当事人还是对自己爱答不理,更气人的是,居然还闭上了眼,让他恼也不是,走也不是,倍感挫败感,只好厚着脸皮,再次搭了上去,“容音,怎么了,可还是不舒服,我们再换个太医看看……”
恼的她头疼的眼前人,这一下子又是扑了上来,让她甚是无感,只好强打这着精神,摇了摇头,这是没想到这一睁开眼,就看见这弘历的大脑门,吓了她好大一跳。
“我就说这太医无能,这下可好,怎么脸色都白了,不行,传太医,来人,传太医……”弘历一把抓住眼前人的手,冲着外间吼道,“这手怎么还是冰凉的,不行,传太医,传太医……”
“爷,臣妾真的没事,许是今日孩子久不见阿玛,今日听见阿玛的声音,高兴着,这才动作大了些”望着眼前一脸无辜,炸毛的弘历,富察容音只能安慰道,天知道,她的心里有多郁闷,这货是哪里来的,还是她认识的弘历吗,整一个泡在醋缸里讨奶喝完全不讲理的孩子吗,这下好了上辈子为他勤勤恳恳做了一辈子的贤后,结果孩子也没了,自己也失去了自己,这下到好,重来一世,她根本没想着再去做哪门子贤后,只想着好好把孩子生下来,保护自己的孩子,陪着孩子快快乐乐长大,至于什么贤妻贤后的,她不稀罕,也觉得不值当,结果倒好,自己这秉持着井水不犯河水,想着弘历这般心高气傲,指定就是一门心思扑别的身上去了,结果倒好,自己避的越厉害,他到黏的更紧,自己个还没把孩子生下来,结果还得哄这么一个让自己无感的“大儿子”,让她的心里不经吐槽了个千万遍。
看着眼前的人苍白的脸色,还强扯出一抹笑容安慰着自己,这让弘历倍感心疼,一时间,便满满的愧疚涌上了心头,微微弯下了腰,将耳朵贴在了富察容音肚子上道“孩子,你乖乖的,别踹你额娘,你要想阿玛,阿玛以后天天来看你……”这温柔的声音,好似激起了富察容音肚中孩子更大的回应,似是再回答他阿玛的话语,“容音,你听,他动了,他动了,他答应了,我的孩子就是聪明的……”
看着眼前一脸欣喜的弘历,富察容音一边忍受着孩子的胎动,一边不禁恼想,“这小没良心的,他阿玛就说了几句好话,这家伙倒好,回应的倒是挺欢快”让她不禁气炸,还得恼着连连陪是。
这弘历似是逗弄富察容音肚里的孩子逗弄出成就感来了,一下摸摸她的肚子,感受孩子的动静,一下又伏在她的肚子轻声细语,夕阳恰好照在这一家三口身上,好一副美景。
经不住弘历这般逗法,一声响破天际的叫声,便传开了东西六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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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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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