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报》社长室内---
作为报社总编的沈宝新对正看着手头报纸的大佬金镛,忍不住说道:“上次《星岛日报》搞得蛮大的,销售量更是疯狂飙升!”
“一两天的新闻热度,不用在意!”金镛慢条斯理道。maixi9
沈宝新:“我在意的不是这个,而是这个和这个!”
沈宝新指了指新刊登《星岛日报》中的两篇文章。
金镛拿眼看去,首先入眼的则是《星岛日报》武侠专栏中的一篇连载,再一看,书名有些熟悉,竟然是《破碎虚空》!
金镛抬头看了看沈宝新。
沈宝新苦笑道:“没错,就是那个年轻人投稿给我们,却被你拒收的文章!”
然后又道:“这几章我是读了的,简直是一气呵成,颇有一代宗师风范!”
金镛知道沈宝新为人谨慎,甚少会夸大其词,因此才会让他负责做总编职务,可没想到从他嘴里能听到这般溢美之词,忍不住也朝那文章看去。
只不过两三分钟,金镛业已把连载的《破碎虚空》三万字全部看完,然后不得不承认:“的确,这武侠颇具大格局,无论文采,还是构思都奇妙至极!”
“只是模仿力度也很大,细看就知是模仿了武侠名家司马翎!”
那意思是说,好是好,但不是本身好,而是模仿的好。
沈宝新知道金镛先入为主,对《破碎虚空》准确地说,对那个年轻人苏定贤有了成见,所以才会这般评论。
“你看到的是模仿,我看到的却是创新,如今武侠江湖唯你和古龙两人独大,可在我看来,很可能这种格局要被这部《破碎虚空》打破!”
“你这样讲,未免言过其实。”金镛摇摇头道,“那年轻人苏定贤不过十**岁而已,写这种是需要很多人生阅历的,要不然就会空洞麻木,在我看来……”
“你是讲他没有阅历?”沈宝新突然打断金镛的话,笑了。
金镛好奇道,“你笑什么?”
沈宝新指指报纸道:“你看看这篇文章报纸先!”
金镛就又朝沈宝新指着的文章看去,然后愣住了---
只见那篇文章寥寥几字,总结内容就是:“丽池戏院大乱斗,恶势力入侵曲艺界!”
金镛惊愕,“是谁敢这般写?”
要知道丽池戏院的幕后大佬可是厉兆天,而厉兆天是什么人,金镛最是清楚。
然后朝那署名记者看去,再一次,金镛愣住了,多么熟悉的名字---苏定贤!
沈宝新苦笑道:“是不是很惊奇,是不是很意外?”
金镛无奈地点点头,“刚成《星岛日报》的记者,就敢于捋虎须---这个苏定贤到底是年轻气盛,还是不知死活?”
沈宝新一笑道:“很快我们就会知道了!”
……
香港,厉氏集团---
“啪”地一声,厉氏集团总裁厉兆天轻蔑地把手头报纸丢在桌子上,然后对身边人道:“太低级了,这种挑拨离间的花招也能使得出来!我看这姓庄的三少爷还真是废柴一个!”
厉兆天旁边那位是个年轻人,岁数和庄文杰差不多少,而他不是外人,正是厉兆天最为器重的独子---厉星南。
厉星南今年二十八岁,毕业于美国耶鲁大学工商管理系,一毕业就回家帮助父亲厉兆天打理家族生意,虽然年纪轻轻,却办事老练,被誉为“香江四少”之一,深得厉兆天器重。
“厉总裁,话不能这样讲,虽然那姓庄的在挑拨离间,想要借助我们的手,制裁那个杜奉先,但这篇文章一经刊登,对于我们厉家,还有厉氏集团都有很大的影响!”
厉星南在公司一向公私分明,喜欢称呼老爸厉兆天为“厉总裁”,以便告诉别人,他厉星南能够在厉氏集团站稳位子,不是靠老爸的庇佑,而是靠他自己的实力。
厉兆天笑了,“你的意思我明白,毕竟丽池戏院是我一手打造,别人现在在我的场子闹事,我要是不管不问,也忒弱了风头!”
“何况,丽池太平这么久,难得有这么两只猴子跳出来搞事,不如你替我出面,把这件事情给我解决掉---杀鸡儆猴!免得别人以为我厉兆天不发飙,就是病猫!”
厉星南眸子精光一闪,道:“我明白!”
……
香港,砵兰街---
八仙酒楼---
作为这个年代香港知名的地标,八仙酒楼一直都是香港很多社团字头,亦或者是大公司谈判的所在地。
八仙酒楼里面有一副硕大的金漆牌匾,上面写着四个大字---“以和为贵”!
据说,此牌匾乃是当年从上海来香港定居一代“青帮大亨”杜月笙亲自提笔撰写。
也正是因为如此,八仙酒楼风生水起,直接碾压其它酒楼,成为了当下香港众多谈判场所中的“风水宝地”。
作为“中间人”,厉氏集团大少厉星南这次直接联系上“当事人”庄文杰与杜奉先,通知他们今天务必在八仙酒楼讲和,要不然就是不给他厉家面子,不给面子也就是和他们厉家过不去,那么,后果自负!
不得不说,这个年代作为香港英殖时期老牌“四大家族”,厉家说的话还是很有分量的。
因此---
当天中午时分,庄文杰一行人,以及杜奉先一行人全部准时到达八仙酒楼。
二楼,众人各自就坐。
作为“和事佬”中间人,厉星南用白色手帕习惯性地擦了擦鼻翼,然后看向这两队人马。
庄文杰这边三人,除了他自己外,还有御用跟班阿权,以及一个模样俊朗的年轻人。
厉星南忍不住多看了那年轻人一眼,通过得到的消息他早已知道,这个年轻人就是那个写新闻编排他们厉家的扑街记者苏定贤!
胆子挺大!
这是厉星南对苏定贤的第一印象。
总体来讲,这个印象是差的,也是很轻蔑很不屑的。
在他厉星南眼里,一个小小记者敢招惹他们厉家,他厉大少叫他几时扑街就几时扑街!
再看杜奉先那边的人马,反倒让厉星南一愣,因为来的就只有杜奉先一人。
难不成这杜大状以为自己很犀利,可以单挑庄家?
厉星南不禁莞尔。
而就在厉星南打量双方人马的时候,苏定贤也在打量着厉星南,以及刚刚赶到的杜奉先。
在苏定贤看来,这厉星南与香港一般的纨绔子弟很是不同,尤其与身边的庄三少差别很大,给人一种很难亲近的感觉,不管是打量人,还是讲话,都像是一把从刀鞘中拔出的刀,锋芒毕露。
至于那位杜奉先杜大状,苏定贤原以为会像很多香港律政电视剧中那样,风度翩翩,要么就是一脸精明模样。
可这杜大状恰恰相反,三十来岁的年纪,脑袋已经微微秃顶,肚子还很大,走着路,双手扶着肚子,活像是四五个月的孕妇,穿着一袭灰色西装,敞开胸怀,怎么看都很臃肿笨拙。
庄文杰与这杜奉先是死对头,一看见这死胖子就忍不住开口讥讽道:“杜大状,别来无恙?”
“还好,托庄少爷你的福,吃得好,喝的好,也睡的好!”杜奉先笑眯眯地说。
庄文杰冷哼一声:“做了亏心事你倒还睡得着呀!不要以为你仗着有你姐夫颜雄帮你撑腰,我庄文杰就拿你没办法!”
杜奉先还是一副无所谓模样,拍拍肚子道:“你不提我姐夫我倒忘了,我姐夫让我替我给你捎句话---”
“什么话?”
“他让你保重身体!”
“他在威胁我吗?”庄文杰大怒。
就在这时---
“庄少严重了,我颜某人又岂敢威胁你庄家三少爷?”声音洪亮,充满霸气。
随即,就见一个卧蚕眉男子身穿黑色西服套装,姿态帅气地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探长颜雄?!
众人不禁全部朝此人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