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贵,你去看看……姐姐是不是死了?”
这带着几分惶恐不安的女声伴随着一阵近乎要灼烧灼烧的热浪将宋钰桐从黑暗中拉扯出来。kanshushen
她还未睁眼,便以察觉额头上的痛意,和身下冰凉的地面。
迷迷糊糊中,肩头一痛。
“滋——”火烙烫在皮肉上,发出声音来。
痛意袭击她的身体,让她猛地睁开眼,入目便是小厮带着几分狰狞的脸。
本能地就挣扎着要脱离那火烙的滚烫,小厮忙按住了她,将人给拽了起来。
她只能任由着肩膀处的伤口流出血来,蹙眉警惕地盯着周围。
这里是什么阴曹地府?
“我就知道,姐姐这条贱命,可不会因为撞了下白玉柱就死了的。”
这尖细的女声一下子将她最深处的记忆勾了出来。
宋雪慧说着那样的话站在一旁掩唇娇笑出声,眼神里带着明目张胆的阴狠。
将军府,厢房,火烙,毁容……
她是惨死的……
前世宋雪慧为了逼她交出娘亲祖传的梅花十三针,将她关入牢笼里,对外宣称她已经病逝。
地牢昏暗且污臭,没了舌头的她,睁着空洞的眼神,看着宋雪慧同太子二人相拥站在她面前,听着他们说的那些,陷害她夫君宸王恶计。
她挣开皮绳,爬过去想说给她爹爹听,告诉他她还活着,她还在……可舌头已经被宋雪慧给割断了,众人只当她是个发了疯的乞儿。
她流着血泪,被拖了下去……众人却只拍手称快。
最后见她不肯交出梅花十三针,太子拿了毒药,让宋雪慧硬生生地掰开了她的嘴,将最毒的断肠散喂下……
她被灌下毒药临死前,耳边都是宋雪慧的那一句:“姐姐啊,若是还有来世,可千万别再遇见妹妹我了,不然……还是死路一条。”
十二时辰,肝肠寸断……
思绪回转,宋钰桐美眸里透着几分诡异的暗色,她盯着宋雪慧看,想笑出声来。
前世惨死,今世重活,她在这关键的时刻重生了。
天都要助她报仇雪恨!
宋钰桐眼神有些沉,可沉浸在宋钰桐即将被毁容的快乐中的宋雪慧丝毫未曾注意到。
她冷静下来后,试着挣扎了一下,怎奈小厮是做惯了粗活的,力气大得很,掐住她的手腕,就像是禁锢的枷锁。
“宋雪慧,你知道为什么爹爹一直不肯抬你娘做平妻吗?”宋钰桐看着她呆愣了一下,紧接着开口,带着刻意的挑衅及嘲弄,“因为你娘就是个使手段上位的贱妾,你也同她一样,上不得台面,只会用这些个下流手段!”
她太知道怎么对付宋雪慧了,出身是宋雪慧的致命死穴。
这话一下就激怒了宋雪慧,从小到大,琴棋书画,她哪样没学?却偏偏因为她娘是妾室,爹爹偏心相待!
她一下就失了机智,带着怒意的尖锐叫声:“福贵!给我把她的脸毁了!毁了!我倒要看看,宋钰桐你没了这张脸还能得意到什么时候!”
那火烙铁带着滚烫的热浪逼近,压了下来,宋钰桐抓住机会,调动起全身的力气,直踹向福贵的两腿之间——
“啊——”疼得他立马就捂住跳了起来。
宋钰桐伏在一旁的桌子上,呼吸慢慢平缓下来,肩膀处的疼意也忍了下来,冷着脸往后退去,随手便抓了茶壶朝着刚站直了身子的福贵砸了过去。
“啪——”茶壶碎裂在他脚边。
她紧紧地抓着自己掌心的银针,身边有什么就砸什么过去,也抵住了福贵一时的脚步。
“姐姐,别挣扎了,这儿可没人会来救你。”宋雪慧笑得花枝乱颤,趾高气扬,眉眼间的恶毒,渐渐同她死前看到的那副面孔重合起来。
那被压住的滔天恨意,涌上心头,宋钰桐眼底带着猩红,恨跟怒在眼底翻滚,她撑起身子朝着宋雪慧走了过来:“宋雪慧,你当真是同你那个上不得台面的娘亲一样下作!你算个什么东西?若不是我怜你命苦,你以为自己能锦衣玉食活到现在?”
“你配吗?”宋钰桐冷笑着,眼神宛如地狱而来的恶鬼,吓得宋雪慧踉跄了两步,声音都颤了两分。
宋雪慧往前一步,美目里透着阴狠,尖声指着她道:“狗奴才你给我起来,给我毁了她的脸!”
福贵听命上前来,拿着火烙铁就对着宋钰桐戳过去。
宋钰桐嘴角渗出冷意,她上一世委曲求全,可一身医术却不是花架式。
银针夹在指缝中,福贵冲上来时,她一个闪身,腿勾住了福贵的步子,使得他身子不稳,往地上倒去,又在混乱中,将银针插入了他的百会穴中。
这个福贵是宋雪慧的走狗,前世就是他煽风点火又谄媚侍主,各种花样诡计,少不得他的主意,他必须死!
福贵跌在地上,那火烙铁烫在他的身上,发出“滋滋——”的声音来。
皮开肉绽。
他却一点儿动静没有,睁着一双死气沉沉的眼躺在冰冷的地上。
宋钰桐垂眸毫无怜悯地看了他一眼,心下只觉得痛快,她撑着身子,眼神阴冷地看向宋雪慧,“妹妹,别怕……”
“这才刚刚开始!”宋钰桐扬起唇角来,一双猩红的眼,凌乱的发丝,还有满是鲜血的衣襟,更衬得她像个恶鬼。
欠她的东西,她都会要回来,前世的仇人,今世,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窗外天气阴沉黯淡,宋雪慧被她吓得往后退,撞翻了花瓶,身子发抖,眼底带着惊恐。
“你、你别过来……别、别过来!”
可宋钰桐却像是逗弄上了一般朝着她走过去,一步一步,带着满身的寒意阴冷。
“来人啊!救命啊!来人啊——”宋雪慧惊恐地叫出声来,吓得花容失色,跌跌撞撞地去撞门。
“轰隆——”窗外的雷声响起,这屋里一下亮起来,照出各处鲜血,像极了鬼怪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