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各走其路,你说苏无辙只孤零零的一个人?
没有这事儿,苏无辙和车夫晋啸廖一起走了。
几人一路上都有说有笑,没一会儿就到了灯会的大厅上。
灯会的主办方是大燕皇族,大燕有才华的哥儿姐儿都想去灯会上出出头。
为了举办灯会,大燕还修了一个小院儿。
院子里随处可见的灯笼,灯笼上都贴着纸条,纸条上写着的是灯谜。
只要猜对了灯笼上的灯谜,就能拿走灯笼,再找出前一百个灯笼最多的奇才,进行比拼。
到最后谁能脱颖而出啊,那可就说不准了,皇上那边可是下了令,谁要是拿的头牌,就封她个公主当当。
要是是某个哥儿崭露头角,那就封着位哥儿个文官当当。
几人都已经进了灯会小院,只是院子里人来人往,谁也找不到谁。
人群拥挤,晋啸廖害怕自己和苏无辙走散,紧紧篆紧了苏无辙的手。
苏无辙拉着晋啸廖走到一旁一个灯笼上,灯笼旁许多人在那沉思,那守灯人脸上挂着慈祥的笑。
苏无辙走近那灯笼,拿起来见那灯笼上写着“三水压到山(打一汉字)”
苏无辙一见那谜题,叹了一口气,望着那些站在灯笼前沉思的男男女女,嘲道:“就你们也来参加灯会啊,三水那就是三个点,山被压倒也就成了彐,上下加起来不就是个‘当’字?”
那守灯人慈祥的笑了笑,点了点头,道:“恭喜这位公子答对了,公子可以再灯笼上写上愿心,并将灯笼拿走。”
苏无辙“哼”了一声,提起笔,神秘的在灯笼上写下什么,又将灯笼递给晋啸廖拿着。
苏无辙刚想要走,谁知那守灯人又摆上一个灯笼,看来这灯笼是连连摆上来的呀。
苏无辙也不走了,只在那守灯人前拿了把椅子坐下。
那守灯人又拿起一灯笼,灯笼上写着:“一口咬掉牛尾巴(猜一汉字)”
苏无辙嘴角扯出一抹笑,道:“雕虫小技,牛的尾巴是下面的一竖,吧竖去掉换成一口字,可不就一‘告’嘛,老伯,你瞧我说的对也不对。”
守灯人笑了笑,道:“公子真是聪慧过人,又猜对了。”
说着,守灯人又把天灯灯笼递给了苏无辙,苏无辙拿过灯笼,递给了晋啸廖。
苏无辙也不走了,就在守灯人面前,赢过的灯笼一个又一个。
不少女儿家路过他,都啧啧称奇,说他苏无辙长的如道长一般仙气飘飘,出淤泥而不染,又望见晋啸廖手里快拿不下的灯笼,又夸苏无辙,才貌双全,要是哪个姑娘家嫁给了他,那真是前世修来的好福分。
就着晋啸廖手里拿的这么些灯笼,看着就得有十几二十来个,已经可以轻轻松松进入前百了。
那受灯老伯瞧着晋啸廖手里越来越多的灯笼,只对苏无辙道:“这位公子啊,还请你去别人那儿吧,别来折磨我这老人家了,公子真是惊为天人才貌双全,妥妥进入前百名,公子就放心吧。”
苏无辙笑了笑,才起了身子,高高仰起头,道:“谢谢老伯夸奖。”
在苏津雨这边啊,晋蓉真瞪着眼睛盯着那灯笼上写着的字字句句,好像要把字条儿都给瞪破了,也没有一点头绪。
苏津雨问道:“蓉儿,你到底行不行啊,你看别人都拿了多少灯笼了,你再看看我们。”
晋蓉目光移向苏津雨手上孤零零的那一个小灯笼,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笑了笑,道:“你行你来啊。”
此刻苏津雨的心态已经快崩了,一大早晋蓉就在这瞪着字条,也不让别人猜着,紧紧挡住纸条不让别人看。
苏津雨想猜猜晋蓉也不让,活活在这瞪了半刻钟纸条,别人手上都快拿不过来了,苏津雨手上也才一直只有那么孤零零一个灯笼。
别人看他们这样,也都散开了,守灯老娘打了个哈欠,道:“你这俩丫头,猜不出来就走吧,让别人猜。”
晋蓉瘪了瘪嘴,最后无奈了起了身子,让苏津雨坐下去,自己站在一旁,还问苏津雨道:“你能行吗?”
苏津雨“啧”了一声,她坐下去,她倒是想知道那是多难的一道题,谁知坐下后竟是这么几个字:“园中赏月小窗前 (打二字节日)”
苏津雨转头望向晋蓉,问道:“就是这样一道谜题你足足瞪了半刻钟?”
晋蓉发出“啧啧啧”的声音,道:“你行你就说吧。”
苏津雨拿下灯笼,道:“‘园’字中间为‘元’;‘窗’字的前头为‘宀’,与‘小月’组合成‘宵’字。”
苏津雨说完又抬起头,望向那守灯老娘,道:“大娘,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那守灯老娘满脸兴奋,道:“小姐,你真是才貌惊人,才看了一眼就猜出来了,若是从一开始便换了您来猜啊,现在灯笼怕是比谁都多了。”
苏津雨又抬起头眼里带着点挑衅意味望向晋蓉,道:“怎么样?”
晋蓉也一脸兴奋道:“我刚刚也想到这个了,没想到真的是啊。”
苏津雨:马后炮……
那大娘道:“小姐可以在这纸条上许下愿心,届时把这么些灯笼燃放上天呐,这些愿心都会一一实现的。”
苏津雨嘟囔道:“是嘛……”又一瘪嘴,提起笔,在纸条上写下几个字:“愿小蓉儿岁岁开心。”
晋蓉凑过去想看看苏津雨写的什么,谁曾想苏津雨遮挡的紧紧的,就是不让晋蓉看。
晋蓉只好气闷的“切”了一声。
那守灯大娘又拿出一盏灯来,那灯一摆出来,晋蓉又凑过去看了看,又“切”了一声老老实实站回去拿灯笼。
那灯笼上写着:树雄心改旧貌 (打一字)
苏津雨勾起唇角,侃侃而谈:“‘雄’字的中心为‘人’,与改变了样貌的‘旧’组合,可成‘但’字。”又抬起头望向守灯大娘,道:“大娘,我说的可对?”
那守灯大娘也不再说什么,只是慈祥的笑笑,把灯递给了苏津雨,让她写上愿心。
苏津雨在上面写着:愿苏府人人幸福安乐。
苏津雨又将灯笼递给了晋蓉,晋蓉哪里是老实人,既然苏津雨将灯笼递给了她,她便也偷偷看了。
晋蓉看了苏津雨写下的内容,嘴角不知觉的上扬了起来。
苏津雨猜得很快,院子里人来人往,很多人也被苏宁吸引了去,苏津雨和晋蓉很快被围了起来。
人们议论纷纷,妙不绝口,啧啧称奇。
“诶,你看那小娘子,生的一副惊人之姿,才学也不凡,不过才这么会儿,就拿了这么多灯笼。”
“诶诶诶,那位可不是苏府的二小姐嘛?”
“你说的可是大燕皇城的那位第一才女?”
很快,那位守灯大娘手里头有的灯笼,就全给苏津雨赢了去。
苏津雨起了身,对着那位守灯大娘道:“既然灯笼也没了,那津雨就想走了。”
那位大娘慈祥的笑着,嘴里念叨着:“慢走啊小姐。”
离了那位守灯大娘,晋蓉问苏津雨:“我们还要去哪儿?”
苏津雨道:“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交了灯,我带你去逛逛吧。”
晋蓉自是笑着称:“好。”
人来人往,苏津雨紧紧揪着晋蓉的手,生怕人被挤丢了。
待苏津雨带着晋蓉找到交灯笼处,交了灯笼后,也恰好遇见了苏无辙。
苏津雨向他们招手,大声喊道:“大哥哥。”
四人走进,苏津雨才问苏无辙道:“大哥哥,你们也来交灯笼呀?”
苏无辙笑着道:“是呀,还是早些交了好,若是被人抢了去那就惨了。”
此话一出,另一处正坐在长椅上心灰意冷的苏宁和晋冬齐刷刷的打了个喷嚏。
“阿秋——”晋冬抹了抹鼻子,望向苏宁问道:“现在怎么办?灯笼都被人抢了……”
本来晋冬和苏宁手上各自提了二十来只灯笼,谁知被某些不入流的人抢了个干净。
苏宁摆摆手,道:“还能怎么办呀,现在时间都快到了,还不快点猜灯谜呀,坐在这儿干嘛。”
苏宁和晋冬两人各自散开去,东凑西凑,就在时间要到时两人都涌向交灯笼处。
苏宁和晋冬手上各自都有十来只灯笼,两人大概是都进不了前百的。
晋冬一咬牙,把灯笼递给了交灯笼处,道:“全部记在苏宁头上。”
苏宁愣愣的看着晋冬,晋冬只是傻傻的笑了笑,拍了拍苏宁的肩膀道:“愣什么呀还愣着呢,还不快去准备?”
苏宁甜甜的向晋冬笑了笑,说了一句没有声音的话:“晋冬,谢谢你。”
晋冬也不知道她说的啥,只当知道了,一歪头向她笑了笑。
要是问晋冬为什么把灯笼让给苏宁,那肯定是因为他身上空无一技,上去了也丢脸,两人必定要去一人的话,那倒不如让苏宁去得了。
表演的地方是一灯火阑珊的小院子里,院子上有个台子,人就一批一批的上台表演。
表演刚开始,大家猜过的天灯一盏盏升上高空,高空被天灯点亮,千灯于天空,美得人惊心动魄。
终于轮到了“苏家梅花奇才三兄妹”,苏宁闭起眼,苏津雨和苏无辙都准备好了梅花姿态。
却没想苏宁弹的却不是《寒冬梅》,而是临时望着盏盏天灯,临时创作出来的一曲《千灯盏》
苏无辙和苏津雨发觉不是《寒冬梅》,故而都闭起眼睛,将自己整个人投入于乐曲之中。
三人中,一人仰天鼓琴,一人闭眼作画,手间行云流水
来去自如,一人紧闭烟波荡漾的眸子,如彩蝶翩翩起舞。
台下人睁眼可望见高空中宏伟的千灯景象和翩翩起舞的美人。
一曲了罢,美人停舞,余音绕梁,在帘后看着的皇帝和皇后也鼓起掌来。
苏无辙又将画下的千灯展现于众人眼前。
皇帝道:“来人呐,将那画拿来,朕要细细瞧瞧。”
皇帝身旁的内官拿了画呈现在了皇帝眼前,皇帝抚过那幅画,大声称好:“妙急了,竟将这宏伟的景象活灵活现的留在了画上,真是好极了啊那。”
帘后的大燕皇帝问道:“这曲子叫什么?”
苏宁睁开眼,对着纱帘福了福身子,道:“回皇上,这曲子叫《千灯盏》。”
皇帝鼓起掌来,大声称好:“好一个千灯盏呐。”
待一百人全部将才艺展示,皇后才问皇帝:“陛下,你看,你觉得今夜最出色的是哪一位呀?”
皇帝道:“这前前后后的我都觉得枯燥,都未有那《千灯盏》新奇。”
皇后问道:“那皇上这次是要赏……”
皇帝转头望向皇后,道:“没错,朕要赏,朕要赏赐那苏府的苏宁,朕要封她为公主,妙音公主!”
皇后又问:“那这苏府二小姐和苏府大公子呢?”
皇帝点点头,思忖片刻道:“确实这两位也该赏,那就封苏府苏津雨为郡主,封苏府苏无辙为皇家画师,明日起让苏无辙到宫里住着吧。”
得了小道消息,此刻的苏无辙已经哭晕在了茅房里,先前他也只是想出出风头,谁曾想要到宫里住着啊。
他身旁的晋啸廖已经不自觉勾起唇角,心中都快开花了,高声呐喊道:“终于可以回家了!!!”
次日一早,郡主该赏赐的,公主该赏赐的都早早送到了苏府内。
这次“苏府梅花奇才三兄妹”是为苏府出尽了风头,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会心的微笑。
同时翌日早早的,苏无辙也就收拾了一大箱白色衣袍和一大盒玉簪坐着马车去了皇宫。
苏无辙还想着带着晋啸廖到皇宫中,为他谋个皇家护卫当当,谁知一大早就没了人影。
苏无辙想来,大概是晋啸廖觉得自己走了,他也就不用再当侍卫,也不想再给他苏无辙当侍卫了,所以一早就收拾了东西逃离苏府,从此浪迹天涯不再归了。
谁知苏无辙才收拾好东西要在皇宫住下,就被通知:自己被萧王讨去当画师,给萧王画画像去了。
收拾来收拾去,真当他苏无辙是个东西了,送来送去,好歹人家也是丞相苏府的大公子,苏无辙欲哭无泪。
不过在萧王跟前也好过在皇宫里待着,早就听说萧王晋啸廖常年在外行军打仗,很少住在府中,这样也就不怎么用到自己了,这样苏无辙心里也还比较舒服。
于是苏无辙又带着自己的白衣袍和玉簪去了萧王府。
从此走上不归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