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样样不用她管,这种话根本不能信,十月怀胎总是她自己吧,生出来她还得做月子吧,而且奶粉比不上母乳,至少得喂半年奶,既然生出来了,还得尽养育之责,不可能当甩手掌柜,她可不当无良母亲。
等她再玩几年,二十五岁吧,她肯定生孩子,生了就得好好养,绝对不会让老人管教的,十个奶奶九个纵,尤其是她家这个奶奶,没准会养出个二世祖出来。
比如吴小月和吴小华那样的,养这么废,江老太可是占了大功劳的。
江老太还想再说,被周阿嬷扯了下,还在她耳边嘀咕,“不着急,我有办法。”
周阿嬷算明白了,压根不是地不肥牛有病的问题,是这小两口根本没想过生孩子的事儿,害她和江老太白着急了大半年,村里的鞭都割了好几根,结果全白瞎了。
顾美云和孟凡他们,吃了凉粉后就走了,江小暖在家里待着没意思,索性去服装厂看看,这段时间都在做衬衫和连衣裙,是羊城那边传来的款式,梅朵联系了几家供销社,可以放在供销社售卖。
等江小暖一走,周阿嬷就扯上江老太去对面打探情况了。
“干啥啊?小陆和小暖都不在家,咱们跟做贼一样。”江老太有点不乐意,怕被江小暖说,毕竟是小两口的房子,她过去不像话。
“这俩倒霉孩子肯定用套子了,就妇女主任发的那个小塑料袋儿。”周阿嬷口气笃定,她总算想明白了。
也不能怪她以前没想到,她都几十年没男人了,这方面不懂,一时半会想不到这上头,刚才江小暖一说她就想明白了,街道妇女主任隔三差五都会去居民家里发避孕套,一个小塑料袋儿,让男人晚上用的,说要搞计划生育,一家只能生一个。
但男人真没几个用那玩意儿的,周阿嬷倒是常常看见弄堂的小孩,拿那个小塑料袋吹汽球玩儿,还吹得老大,比买的汽球牢,用手挤都不破。
恍然大悟的江老太,用力拍了下脑门,咬牙切齿道:“我就说咋怀不上呢,这俩死孩子,咋能用那玩意儿,那可是断子绝孙的倒灶东西,政府其他事都做得挺好,就这事干得不好。”
这段时间,街道妇女主任总是挨家挨户地宣传计划生育,说只生一个好,还说要优生优育,多生了不仅要罚款,铁饭碗也保不住,搞得大家怨声载道的,好几个双职工家庭,都去医院做手术了,不敢生,怕丢饭碗。
江老太觉得,生孩子自然是越多越好,说句不好听的,兄弟姐妹多,万一有点事,还能有商有量的,一个孩子找谁商量?
万一爸妈都生病倒下了,一个孩子不得累死?
再说的难听些,万一有个天灾**的,一个孩子出事没了,不就当绝户了吗?
她当初是因为难产伤了身子,才只生了大宝一个,要不然肯定要多生几个的,现在这政策却想生都生不出来了,不过江老太老早打算好了,反正孙女和孙女婿是个体户,不怕丢饭碗,大不了罚款呗。
花钱买孩子,这钱不亏。
俩老太太跟做贼一样,蹑手蹑脚地去了江小暖他们的卧室,门没关,床上乱七八糟的,江小暖向来不爱叠被子的,要是陆寒年在,肯定会叠得整整齐齐,不过一般都是江小暖晚起,等她起来,陆寒年已经出门了。
俩老太太都是老司机了,一看这凌乱的程度,就知道昨晚的战况有多激烈了,难怪那死丫头睡到中午才起。
“天天耕田有屁用,全浪费了!”
江老太小声嘀咕,老脸有点臊,现在的小年轻可真会玩,瞧这地板上躺着的裤衩,薄得跟纸一样,也就两根带子,这穿着跟没穿有啥区别?
周阿嬷瞟了眼,十分淡定,闺房之乐嘛,很正常,她年轻时也爱玩,她那渣渣前夫,不渣的时候还是蛮有情趣的,否则她也不会被哄得五迷三倒了。
俩老太太从垃圾桶里翻出了用过的小雨伞,江小暖今天没来得及倒垃圾,她哪知道这俩老太太会来当贼,屋子都没收拾。
“这全是我重孙啊!”
江老太捶胸顿足,心疼死她了,她那么多的重孙,全被俩败家玩意儿扔垃圾桶了。
周阿嬷也挺心疼的,不过她没那么生气,还有些欢喜,这垃圾桶里五六只小雨伞,说明她家寒年能力强嘛,生孩子绝对小事一桩。
俩人又从床底下翻出了一箱刚拆封的小雨伞,还是草莓味的,比街道发的橡皮套轻薄多了,江老太拆了一只,一股甜香味儿,忍不住闻了闻。
“还香喷喷的,比妇女主任发的好。”
“这是进口的,箱子上都是洋文。”
周阿嬷见多识广,一眼就认出了是进口货,哼,小两口还挺会玩,难怪大半年没动静,她重孙全被这洋玩意儿给灭了。
“想不想抱重孙?”周阿嬷问了句。
江老太白了眼,废话,她做梦都是抖着小雀儿的重孙呢。
“去拿根针来,我有办法。”
周阿嬷计上心来,就让她做这个坏人好了,等那俩孩子自觉生孩子,只怕要等到猴年马月了,她得用点小手段才行。
江老太兴冲冲地去拿针了,周阿姐诡计多端,一肚子坏水儿,肯定有办法。
“戳几个洞,看他们还怎么灭我重孙!”
周阿嬷咬着牙,和江老太一块儿,用缝衣针给箱子里的小雨伞,全都戳上了洞,再全都放回了原处,一点看不出动过的痕迹。
“这样就能怀上了?”江老太问。
“当然,全都戳了洞,肯定能怀上。”周阿嬷信心十足。
江老太大喜,可很快又忐忑了,“小暖要知道了,会不会生气?”
周阿嬷斜了眼,淡定自若道:“她知道什么?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咱们戳了洞?是这套子质量不好,天意,晓得不?”
“对对,天意,阿姐你说的对!”
江老太头点得鸡啄米一样,喜笑颜开,仿佛已经看到大胖重孙了,那小雀儿抖得可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