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雪惜看着眼前的一幕幕,却犹如电影荧幕有越不过的隔膜。她无力的哭喊了一句:“无尘!”
再醒来,还是在医院。妈妈坐在病床边擦着眼泪,哥哥和一个背对着病床的医生说着话。听到洛雪惜的哭喊,医生回过头来。
洛雪惜看着医生转过头来,那一眼,却让她如遭雷击。羽无尘!
额……是比羽无尘稍微黑了点,皮肤也没那么完美无瑕,长相也没那么妖孽。可那神似的五官,那深邃温柔的眼神,那如出一辙的气质……洛雪惜的心里惊涛骇浪翻滚着。医生对着洛雪惜微笑,温柔的说:“你好,我是你的主治医师吴澄。”
吴澄?
洛雪惜瞬间红了眼睛,微张着嘴,颤抖着嘴唇半天说不出话来。
就连说话的声音,和那与生俱来的温柔,都和无尘一般无二。
洛锦川对着洛雪惜说:“小惜,这是吴澈的哥哥,之前咱们还一起去看过电影呢!”
洛雪惜一脸懵。吴澈?好像是哥哥的同学兼死党,他们经常一起玩。至于吴澄……她见过吗?
吴澄微微笑了笑,说:“那个时候还是个小鼻涕妞呢!”
洛雪惜瞪了瞪眼睛,小鼻涕妞?
洛锦川接过话:“是啊,那时候才**岁,还是吴澄哥哥背你回家的呢!”
洛雪惜彻底惊呆了,好像……是有那么回事,那天爸妈忙不在家,哥哥和吴澈带着她玩,后来一个大哥哥带着他们玩游戏机、看电影,回来的时候她睡着了。原来,那个大哥哥就是吴澄,那天晚上,是他背她回家的……
洛雪惜愣怔了好一会儿,哥哥同学的哥哥,小时候见过。可羽无尘,羽无尘是什么呢?只是一个梦?只是她生病期间脑子不清醒的梦境?还是,她一早就喜欢吴澄,这次落水病倒了又在意识不清醒的时候,见到了他,所以产生的幻想?啊呸呸呸,怎么可能?那时候她才不过**岁,后面应该是没见过了,否则怎么会没啥印象?
可是,如果羽无尘漠天绝他们,都只是幻想,是梦境,为什么,她此刻想起来,心还是痛的不能自已?还有小陌,想到这个孩子,她的心里简直就跟被千吨重的东西碾过一样痛的窒息。所以到底是那些经历是梦境,还是此刻发生的才是梦境?
哥哥和吴澄又在说着什么,她压根儿也听不清一点儿。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流的满脸,鼻子酸涩的不行。
“小惜,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洛妈妈关切的问,声音不免又有些哽咽。
听到这一声,本在交流洛雪惜身体情况的两个人,又将视线移到了她的身上。
洛雪惜没有注意妈妈说了什么,只是眼神迷茫的流着泪。她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什么情况,只是难以抑制的伤心悲痛。
吴澄垂眸看一眼手里的病历,借机压住眼里的情绪,而后抬眸对洛锦川说:“锦川,你先带阿姨下去走走,劝劝阿姨,我来跟妹妹聊聊。”
洛锦川迟疑的看了一眼洛雪惜,思虑片刻,拍了拍吴澄的肩膀说道:“阿澄,靠你了!”
吴澄对着他点点头。
洛锦川连哄带拉,揽着洛妈妈出去了。现下,病房里只剩下吴澄和洛雪惜了。
吴澄坐到洛妈妈刚才坐的凳子上,将病历放在一边,看着躺在那里满脸悲痛的洛雪惜,低低的说了句:“别难过了,惜儿。”
惜……惜儿?
洛雪惜震惊的看向吴澄,他叫她惜儿?!
他红透的眼里满满的深情和心疼,他哽咽着说:“惜儿,我是无尘,羽无尘……”
洛雪惜再也抑制不住心里的情绪,翻身坐起来,双手抓住吴澄的肩膀,看着他哭着说:“你说什么?”
吴澄直视着她,一字一句的说:“惜儿,我是羽无尘!”
也不管是真假,也不管是梦境还是现实,是重生还是幻想,洛雪惜再也绷不住,不可自控的扑进吴澄怀里,紧紧的抱着他,哭到颤抖。
吴澄心疼不已,抱着洛雪惜,任由她在他怀里哭着,眼泪也是止不住的流出来。
许久,洛雪惜放开吴澄,抬起头,满脸泪水的看着他,红着眼睛,颤抖着嘴唇,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吴澄温柔的替她擦干泪水,怜惜的轻抚着她的头发。那动作,那力度,和羽无尘丝毫不差。她的眼泪,不觉间又流了下来。他心疼不已,柔声安慰她:
“好了,惜儿,一切都过去了!这一世,没有险恶的武林,没有恶毒的公婆,只有疼爱你的家人,只有我们。”
洛雪惜这才是彻底信了,吴澄,就是无尘,是专属于她,给了她所有温柔和爱的无尘。
可是……
“可是,你不是吴澄哥哥吗?又怎么会是无尘?还有,那些……那些到底是什么?前世今生,梦境幻想?还是什么?还有我,我是梦醒了吗,还是,这世上真的有重生之说?”
洛雪惜一股脑问了一大堆,眼眶里还含着残留的泪。
吴澄心疼万分,忍不住将她抱在怀里,一遍遍的轻抚着她的头发,哄着她。同时轻声说道:“我也不知道。自那天你被送来医院,我便每晚做着同一个梦,梦里有你,有我,有魔尊,有武林盟主,有蝶梦,还有天帝,等等……直到昨晚,我还梦见,你……梦境里的你,死在了梦境里的我的怀里……脑子里,凭空就多出了一些记忆……我自己,也分不清究竟是记忆,还是幻想了。总之,我此生除了你,怕是任何人再不可能入眼了。”
洛雪惜的情绪变了几变,心里也翻涌再翻涌。是无尘,吴澄就是无尘。难怪,当初她初见羽无尘,会觉得人也熟悉,名字也熟悉。只不过……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没头没尾的说:“是羽无尘爱惜儿,又不是吴澄爱小惜。我跟你又不熟……”
吴澄哭笑不得,揉了揉她的头顶,宠溺的说:“你个小鼻涕妞,这么些年,我光听锦川无数次的念叨,也知道你是有多特别,多可爱。我的房间里可是摆满了某个小鼻涕妞的照片,各个年龄的都有呢!你十岁开始每年多一份的生日礼物,还有你高考失利后复读的学习资料,还有我写给你的那些信……”
洛雪惜瞪圆了眼睛:“你、你是橙子?!你……暗恋我?!”
话说出口,不觉羞红了脸,忍不住骂了洛锦川一句:“臭哥哥,出卖我!”
吴澄宠溺的捏了捏她的脸颊,柔声说:“我们都把前尘旧梦忘了,以后,有我呢!澄哥哥只爱你,只宠你,好不好?”
洛雪惜红着眼睛,咬着唇愣了半晌,心里纠结了一遍又一遍,终是点头:“好!”
吴澄再一次将她拥入怀里,满腔温柔。
洛妈妈不放心洛雪惜,这会儿终是忍不住,返回来想看看女儿的情况,却看到了眼前的一幕。她惊疑的转头看向洛锦川。洛锦川揽着妈妈的肩膀,微笑着点点头。母子连心,洛妈妈心下明了,儿子点头的事,定然不会亏了女儿。这一回,女儿总该是会遇到对的人,幸福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