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粉衣的林景函坐在化妆台前安安静静地让化妆师捣鼓,乖巧得不像话。
小眼镜:可爱,想rua。
只是小眼镜手上的化妆工具换了好几次,每次都是握在手上,观察了林景函的脸后又放回去,完全用不上,最后只得羡慕地说:“林小姐,你最近状态很好。”
可能是刚休假好好休息了,现在的她,哪怕是还没化妆也让人感觉明艳照人。
可是面对镜子里那么好看的倒像,林景函却撇撇嘴,说:“说不定下周就没了。”
小眼镜不太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但秉承着多听少问的职业素养,还是迅速地把及笄妆捣鼓出来了,边弄还边解释:“因为要演少女,所以妆会化很薄,还好林小姐你底子好,淡淡打个底妆画个眉毛就差不多了…”
等林景函站回片场的时候,已然是一个二八佳人的模样,面若桃花一身粉裙,吸引了一群人的目光,只是她满脸不耐烦,让人不敢靠近。
黄晶生最先发现林景函到场,乐呵呵地跟周边的工作人员说:“你们看,我们的景函,是不是真有15、16岁的感觉,明媚张扬得很。”
旁人不敢反驳,只要是个人,都能看得出黄晶生对林景函的满意,于是话音刚落,几乎全员附和,逗得黄晶生开开心心的。
但众多同意的声音之下,居然也有不怕死的反驳。
“林景函演15、16岁少女…真的是,哪家小姐那么凶?”
众人望过去,居然是不怕死的副导演,他看起来昨晚没睡好,以至于脑子转不太过来,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把内心话说了出来。
“看来我们的副导演,很不喜欢女主演啊..”黄晶生笑眯眯,说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
“啊不是,我刚刚是…”
“如果我记得没错,你之前一直推荐用沈柔蓓做主演的…”
1月的寒冬,居然让副导演后背冒出了些冷汗,哆哆嗦嗦地想要解释。
可黄晶生已经把注意力放回调试设备上了,压根没打算听他的回答。
副导演:完了,被盯上了。
因为陈良鹤家离得比较远,所以再怎么匆匆赶来的时候,已经迟到了一个小时左右,万幸妆发都已经在车上搞定了,到了就能拍。
他也不着急入场开拍,反而大手一挥,让工作人员从他的车上搬来好几袋东西。
“抱歉,这是陈良鹤请大家喝的奶茶。”
众人一哄而上,拿到奶茶后对着站在角落冷漠环手的陈良鹤道谢,却只得到他的一个颔首。
有些小女生还激动地说:“我就好这面冷心善这一型”
听到这句称赞,林景函翻了个大大白眼:“真做作。”吐槽完转头便看到自家战友张姐,已经拿了一杯奶茶准备开喝。
林景函一把抢过大声斥责:“不许喝!有毒!“
莫名其妙被吼的张姐委屈的不行,语气低落:“可是我渴了…”
“给你我的附属绿卡,去星巴克快乐一下。”说完后,林景函霸气地掏出了张星礼卡,招呼着她身边的几个工作人员去买星巴克。
站得最近的小眼镜显得有些不安,细声细语问林景函:“我们要不要也请工作人员喝呀?”
“我又没迟到!”林景函说完,还撇了一眼站在角落遗世独立的陈良鹤,意思十分明显:你们看他迟到了才请客,我是随随便便就能请客。
小眼镜:!!哪来的小屁孩。
奶茶也喝够了,星巴克也喝够了,工作人员心满意足,准备下一场的拍摄。黄晶生边嗦着奶茶,边给两位主演讲戏:“这一场,是要拍林蒲芸在及笄的典礼上,对陈文初一见钟情…你们都是好演员,也不用我怎么讲了,直接拍吧。”
“Action!”
随着打板声响起,林景函神色秒变,从一贯的冷漠厌世转变成明媚灿烂的模样,看得在场的工作人员一愣一愣的。
戏中林蒲芸是相府千金,摆的及笄宴也是极其盛大,一开场便是歌姬舞姬的华美奏乐和舞蹈,还有各式珍贵瓷器上摆放的美食,让人眼都看花了。
扮演林蒲芸母亲是个老演员了,演技十分纯熟,她见林景函下楼,眉间立马染上欢心的笑:“蒲芸既然来了,就陪母亲一起敬宾客吧,就拿那瓶果酒…”
“我偏要喝那烈酒…”林景函脆嫩的小脸扬起了笑容,故意跟母亲唱反调,那天真活泼的模样惹得周围一圈长辈都无奈的摇摇头,感叹这小女子完全没有及笄的成熟模样。
清奏当庭,歌舞不朽,一位执剑踏雪的白衣少年忽得就入了林景函的眼。
她扯了扯母亲的袖子,问:“母亲,那是谁啊?”
一贯温和的母亲看清那人的面孔后,居然蹙了眉,神情间也有一丝烦躁,她耐着性子说:“这是你皇帝伯伯刚提拔上来的陈文初副将,不值得一提。”
“为什么不值得一提?他是做错什么了吗?”
母亲抚摸着林景函的发髻,玉语如清风般说着些小女孩听不懂的话:“他是从罗刹国来的…乖,少去招惹他。”随后便忙着应酬其他夫人,无暇照顾林景函。
林景函歪歪头,面上流露着满满的好奇心,她跑到陈良鹤面前,爽朗地自我介绍起来:“我叫林蒲芸,你为什么带着剑来我的及笄宴呀?”
周围的人都惊奇地朝这边指指点点。
陈良鹤双手抱剑,转过身去并不理会她。
她又转到陈良鹤面前,讲话大大咧咧还露出两颗小虎牙,“你真好看,像仙子一般,只是仙子好像不配剑的。”
话音刚落,陈良鹤的面上立马涌上一丝潮红,压抑着慌乱的语气:“相府竟派那么一个小女郎来劝…”
隔壁的奴仆紧张地跟陈良鹤耳语一番,他才没继续说下面的话。
劝?
劝什么?
林景函面上露出疑惑的神情,但身后母亲一直在呼唤自己,就没继续询问,回身坐回座位后,眼睛还在不断追寻白衣少年的身影。
宴会后,宾客接二连三的离去,作为主人公的林景函也回到了后院。
准确来说,是后院的墙角。
“小姐,真的要这样吗?”一名作丫鬟打扮的女子艰难地把梯子搬到墙角边,忐忑地试图劝林景函。
“少废话,快点搬,等下人就走了。”
林景函踩上梯子,艰难地攀爬到墙上,正好就看到陈良鹤等人守在相府门口,准备回去。
“文初哥哥!”林景函对着门口招手,刚好桃花雨落下,衬得她娇艳又可人。
门口处,侍卫们纷纷打趣陈良鹤,说:“相府小姐这是看上你了吧。如果不是相府即将沦落成阶下囚,我看这也是一段良缘啊…”
陈良鹤严肃,沉声说:“不要胡闹,今日是林小姐的及笄礼。”
他走到墙延边,仰头看着如小太阳般的少女,还没来得及开口劝她回去,只听见一声惊呼,围墙上的林景函居然不小心踩中青苔,从围墙上掉了下来。
“卧槽。”黄晶生正看得起劲,忽然演员就从墙上掉下来,吓得他脏话都冒出来。这一段在剧本里可没有,而林景函什么防护措施都没有,摔下来得受伤吧。
只是,大家想象的林景函受伤场面没有出现。因为陈良鹤面色不改,一个箭步上前便接住了林景函,对着她惊魂未定的面庞,说出了下一句台词:“女儿家怎得如此不怕羞。”
林景函抚着心脏,笑眯眯地看着离自己不足半尺的陈良鹤,一字一顿地接上最终的台词:“因为我欢喜于你啊。”
啊,一杀。
不是戏里的陈文初,而是陈良鹤本人,感觉心脏怦怦跳的,忽然不敢直视林景函笑意盎然的脸。
而且明明是腊月寒冬,为什么全身上下却都是热乎的?
恍惚间他好像听到黄晶生的夸奖声,和人群往这里来的脚步声,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把林景函放下。
确定两位主演都没受伤后,黄晶生这才露出弥勒一样乐呵呵的表情,夸奖的话井涌般往外冒:“演的太好了,林景函演的纯真,你演的桀骜,看的我这个老人家都心动了。接下来补一下林景函和沈柔蓓的单独镜头就好,良鹤你先去休息下吧!”
“好。”陈良鹤答应着,但其实脑子还是一团浆糊的状态,像个机器人一样一摇一摆地往回走。
“你干嘛啊,一脸走失儿童找到妈妈的表情。”
经纪人跟着陈良鹤工作久了,看他这个状态就秒发现不对劲。
“我感觉我心动了,林景函演的少女太美好了。”
经纪人边嗦着奶茶边斜眼瞥他:“演得再好也是演的,而且这种演戏的女人最可怕了,你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是真心实意的…欸我说话你听见没。”
放任隔壁絮絮叨叨,陈良鹤愣是一句都听不进去,还在感叹:“那我心脏怎么跳得那么快?”
“怕接不住林景函,被她们团队碰瓷呗。标题我都想好了,就叫《小花、哥哥在片场大打出手,林景函重伤》。”
陈良鹤:……你能少说点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