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等我一下马上就好。”小挽一边说一边不断的往篮子里放东西。
立在门边的绿衣男子眉清目秀的脸上略有些不耐烦,他就那么看着她放了整整四盘糕点进篮子还不停手。
公孙望舒道:“你为什么带这么多吃的?”
那篮子看着小巧精致实际容量很大,提在手上重量如一颗鸡蛋那般轻。
“桃灼哥哥很喜欢呀。”小挽笑嘻嘻道:“我都好久没有见到他了。”
在她的意识里池清瑶和桃灼的关系很好,于是默认成了见到池清瑶就能见到桃灼。
“你见不着他。”裴颂一听这事烦躁更甚。
他下意识说完小挽疑惑的目光便向他投来。
裴颂支支吾吾说不上来,公孙望舒飞速找补:“他、回家探亲去了。”
哪能告诉她真实情况。
“啊?那好吧。”小挽接着放栗子糕的手一顿,接着有些失望道:“我就说他怎么一直不在。”
公孙望舒道:“收拾好了就走吧。”
她本是去探望池清瑶,临走时在仙京却和裴颂打了个照面。
他今天得空也要去一趟,小挽一直在雨神殿玩,裴颂怕她一个人出什么事便想将她送回去。
刚好路上碰见公孙望舒。
于是二人干脆同去。
问清楚他们去哪,小挽也说自己要去。
反正不是什么上刀山下火海的险事,索性带她也行。
她说去见人不能空着手,回来倒腾了不少好吃的准备带过去。
一路上公孙望舒和裴颂尬聊了两句便都选择保持沉默。
实在没什么可说的。
倒是小挽,一路上嘻嘻哈哈活泼的很。
池清瑶隐退于山间,地方很偏。
深山老林路不好走的那种,若不是他们知晓,恐怕没谁会想到这种地方还会有人在。
行至林深时,隐约听见一阵轻缓的箫声,微风轻拂,小溪流水潺潺,树林沙沙作响,此时阳光正好,鸟儿啼叫。
别有一番韵味。
流水旁,三千青丝随风微动,湖蓝色、月白色相间的衣袍衬得男子皮肤白皙,修长的手指轻拂绿色的竹箫。
“池哥哥!”
池清瑶吹箫的手顿了顿,回头时一名粉雕玉琢的女娃娃蹦蹦跳跳朝朝自己扑来。
池清瑶收起竹箫,抱小孩子抱的特别顺手,他很意外:“谁带你来的。”
山路崎岖她一个人无论如何也找不到这。
小挽笑道:“姐姐、还有裴哥哥。”
“清瑶。”“兄长。”
绿衣男子手提酒坛,清秀的眉眼间藏着些许忧郁之色。
红衣女子手提篮子,举止优雅稳重。
池清瑶温声道:“你们怎么今日突然来了?”
公孙望舒道:“许久未来不知兄长伤势如何。”
池清瑶道:“还好。”
裴颂扬了扬手中的酒坛:“能喝吗。”
小挽一听一脸关切的问道:“哪里受伤了,疼不疼,严不严重啊?”
池清瑶温柔一笑:“擦伤,已经好了。”
小挽这下放心了:“擦伤啊,下回一定得记着小心。”
“擦伤、、”裴颂呵呵尬笑两声,低声道:“命差点擦没了。”
谁家擦伤一路上咳一声吐一口血,药粉往伤口上撒都能被血冲掉。
池清瑶带着他们来到住所。
——一处林间小木屋。
裴颂道:“不是你盖的吧。”
池清瑶道:“当然不是,我哪有这好手艺。”
之前在天庭交好的一个朋友精通木匠活,就地取材帮他盖了个小木屋。
小木屋一个人住倒是宽敞,但这么多人一起进去便显得有些拥挤。
公孙望舒刚把篮子在桌子上放下,小挽便迫不及待的从篮子里拿东西:“我带了好吃的。”
然后拿出来一本修道用的秘籍。
她愣了愣翻来覆去看着那本书陷入了思考。
好吃的变书?
接着拿,又是一本书,再拿,是一个小玉瓶,装的好像是丹药。
裴颂故意道:“吃书吗。”
“不是这些!我就是带了!”小挽说着开始不断的从篮子里面往外捞东西。
什么丹药、秘籍、灵宝、灵果……堆满了一桌子。
直到最后桌子都满了,她才堪堪捞到一盘花生酥。
小挽转身捧着还冒着热气的花生酥给三人:“我就说我肯定没拿错。”
她清澈明亮的眼眸中满是期待。
三人各拿了一块。
“嗯……那这些。”在池清瑶的目光中一本书从堆积成山的桌子上滑落。
“我带的。”公孙望舒道:“走的急带了一点。”
裴颂、池清瑶:“……”
这叫一点。
果然教养长大的公主不知钱为何物。
“你们是不是还要聊一会儿?”小挽此时已经挪到了门口:“那我就出去玩啦。”
池清瑶道:“别走远。”
小挽跑的那叫一个快。
公孙望舒将那一桌东西尽数送回篮子中:“这林子里没什么东西吧。”
池清瑶道:“没有。”
“那就好。”裴颂拍了拍他的肩头,又举起手中的酒坛:“回答一下刚刚的问题。”
池清瑶道:“你酒量那么烂喝醉了还得找人背你回去。”
裴颂坐在桌边揭酒坛的动作顿住,沉默了一瞬忽然将坛子往桌子上猛地一砸:“不回去了,干脆就在你这儿睡。”
“那我睡哪?”池清瑶表示拒绝:“况且你们回去还有自己的事要做。”
“直接找个新雨神拉倒。”裴颂心里憋着一股莫名的火。
但忽然间他手上出现了一张纸。
有人用自燃信给他传消息。
裴颂在看到内容时脸色黑的能滴出墨来,甚至直接一把火烧了。
“失陪一会儿。”他夺门而出。
“望舒,”池清瑶看向一直很安静的她:“最近天庭有发生什么事吗?”
公孙望舒斟酌了一下:“一死一贬想先听哪件?”
池清瑶:“……”
这才多久就乱成这个样子?!
他听完公孙望舒的复述倒是没多大起伏,只是有些发愣的看着窗外的树林,神情淡然。
“那些树长势不错。”
难怪裴颂来找他来喝酒,感情是郁闷的。
“小裴飞升没太久。”池清瑶道:“慢慢习惯就好。”
明理和南宫黎一死一贬,他接受不了昔日的好友是这样的结果,一时想不开连天庭也不想待了。
往后慢慢习惯吧。
公孙望舒道:“怎么会习惯呢?”
世上哪有那么多断情绝爱置身事外的人。
飞升成神吗?
听起来美好极了,也确实风光。
可是,亲眼看着自己的至亲一个个生老病死又是一种什么滋味?
百年后便只剩下了与你一样的同僚。
能真正成为朋友的寥寥无几。
却也会在某一天陨落。
“这世上没什么习惯或不习惯的。”池清瑶道:“经历的多了也就习惯了。”
他实际并不是那么淡然的一个人,他听了某件事,越盯着身边的东西发呆,实际越难接受这事。
可是他不会表达。
不是不想表达,而是不会。
他只会定定的看着某个东西,或者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岔开话题,面上平静心里翻江倒海。
“兄长,这些天少出门。”公孙望舒说的隐晦:“外面危险。”
池清瑶回神,莞尔一笑:“是祸躲不过。”
此时外面忽然飞过一群受惊的鸟。
公孙望舒倏地起身:“小挽!”
池清瑶猛地一颤。
二人随即夺门而出。
他们在林里四处搜寻,找了三个多时辰快要将整片林子翻过来也没见到小挽的影子。
直至日落西山夜幕降临,他们终于在一处隐密低矮的狭小山洞洞地找到了小挽。
——被石块压满全身的冰冷尸骨。
那原本白净可爱洋溢着天真笑容的小脸上此刻满是惊恐之态。
整齐的衣衫被一路拖行后变得褴褛脏乱。
她原本胖乎乎的身体被活生生抽成了干尸。
公孙望舒颤抖着从指尖点出灵火。
小挽死前的画面出现在眼前。
小挽出门以后蹦蹦跳跳的哼着歌往林子里走。
她边走边摘路上好看的野花,又折下一根软木条编在一起,把五颜六色的花挨个插上去做成了一个花环。
许是编的太入迷,根本没有注意到她已经走的很深了。
就在此时她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双黑靴。
“温哥哥?”她抬头一看有些诧异,但马上便笑着问道:“你也是来找……唔呜呜!!!!”
然而她还没问完温醉却掐住了脖子她的脖子。
她还没反应过来这一瞬间发生了什么,但求生的本能使她拼命的摇头求对方放过自己。
可温醉却面无表情的增加了几分力道。
小挽连喊都喊不出声,痛苦的挣扎直至彻底断气。
于此时惊的一众鸟飞起。
温醉迅速将痕迹掩去,离开。
接着他抽干了小挽浑身的血液将她丢弃在了这里。
“他怎么下的了手?!”池清瑶愤怒的扒开了压在她身上的石块。
公孙望舒怒火中烧:“让他偿命!”
她转身的一瞬间,黑暗中突兀的出现了一个光点。
那光点行进速度飞快刹那间直逼池清瑶!
快到甚至都来不及用法力去挡!
池清瑶忽然感觉身后一沉。
他下意识的转身却见公孙望舒背上背着一支箭。
于此同时火光冲天山洞崩塌。
公孙望舒呼吸加重紧咬嘴唇抬手从背上连带着血肉拔出了那支箭。
那是一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箭矢。
却被人灌入了十成十的法力保证一箭必杀。
公孙望舒抓着箭往下栽去:“对不起。”
她这句话是在说那次她骂池清瑶无情无义的时候。
她当时没有记忆,便不理解池清瑶为什么那么冷静。
实际他当时都快疯了。
池清瑶手比脑子快,他拦住往下倒的她。
他一向平静的外表终于破碎:“你为什么要过来!?”
“我不会死。”公孙望舒说的很轻,她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没有血,只是、疼。”
池清瑶亲眼看到她被箭射中的伤口迅速愈合。
如他所说,除了箭上带着的,一滴血都没有往外流。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了。
自从上次从冥界回来,和玲龙打那一架时她便发现了。
她受的任何伤,伤口还来不及流血便会马上痊愈如初,只有所受的痛感存在。
可她明明没有用丝毫的法力。
池清瑶忽然自言自语道:“你看到了吗,帝君说的没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她的命早就不是命了。”
公孙望舒挣扎问道:“谁?!”
池清瑶轻声道:“疼,就别说话了。”
此时火焰已经将他们完全包围,在这狭小的空间里被火烧死前得先窒息而死。
得赶紧想办法出去。
“清瑶!”此时外边忽然传来一声仓惶的喊叫:“你在里面吗!?”
“裴颂?!”池清瑶有些惊。
裴颂听见这一声悬着的心算是放下去一半。
“我马上捞你们出来!”
“什么火!连雨都没法把它完全灭掉!!”
池清瑶听着外边裴颂的牢骚和石头搬动的声音忽然间想到了什么。
雨不能完全灭的火?
火、雨、箭
他大喊道:“不要进来!快走!!”
火烧的裴颂双手烂红烂红的。
灼烧的痛感使他并没有听见池清瑶的话,反而从火中感觉到了一丝熟悉:“这火怎么这么像……”
“别进来!走啊!!!”
然而池清瑶刚喊完这一句,却忽然听到外面一阵细微的闷响。
裴颂没了回应。
池清瑶犹如从上到下被人浇了一盆冷水。
一颗心彻底凉了。
此刻里面的火焰已经烧到了他们的脚跟。
窒息感也越来越强。
“望舒,回去后用你的血滴在剑上,能知道你想知道的一切。”
半昏半醒间公孙望舒眯着眼,看着池清瑶将竹箫丢入火焰中。
那山洞中忽的爆发出一股熟悉而又强悍的法力。
不知引得多少人暗中探头。
戚秋寒也是其中之一。
果然不出她所料。
是夜。
大雨倾盆,熊熊烈火足足烧了三天三夜才堪堪被雨水彻底浇灭。
此时的这里唯剩一片焦黑。
那天公孙望舒和裴颂被天庭的人带走后。
池清瑶一个人在已坍塌的山洞外站了三天三夜。
温醉真正想杀的不是小挽,而是他。
只是为了借小挽来引出他。
最后把他困死在山洞里。
小挽本不该死的。
那火将她的尸身也烧了个干净。
连找温醉算账的机会也没有。
错了吧,也许从一开始就错了。
他就不该生于这个世上,他就该当年死在偏殿。
他不知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天道要这般愚弄自己。
一次一次又一次看着自己在乎的一切在自己面前消亡。
百年前,他拥有那一身强悍的法力又如何?
惹人嫉妒。
到头来也只能看着朋友惨死在自己面前。
救苍生?
他尽力而为。
可若真的能救,这世间的一切悲剧又怎会司空见惯。
可他这百年不争不抢的又做错了什么!?
到头来还是被人视为眼中钉。
就偏是要对他赶尽杀绝。
进是错,退也是错。
无论如何都是错。
当真是会捉弄人。
“望舒没事。”戚秋寒不知何时来到他身边,给他打了一把伞:“裴颂,也还好。”
“谢谢。”池清瑶接过伞声音低哑的不像话:“算是唯一的好消息吧。”
裴颂身上中了两箭还被火灼烧了一通,虽然没有伤及要害但也够呛了。
公孙望舒、缓过来便好。
池清瑶仰天长叹道:“谁都没对那个孩子下手,唯独他。”
戚秋寒在天庭交的恶不在少数。
小挽也是她私自带上来的。
但,没有一个人把算盘打到她身上。
“他不会善终。”戚秋寒握着伞的手骨骼咔咔作响关节处泛着白。
小挽的死,在她意料之外。
池清瑶百思不得其解:“他怎么下的去手?”
“助我渡劫。”戚秋寒道:“我助你回天庭。”
然而,戚秋寒还是慢了一步,
温醉势力发展的飞快,转眼间又渡一道天劫。
速度快的惊人。
飞升不满一年两道天劫加身!
随着三道天雷落下,东海海面上翻涌起一浪更比一浪高的浪花。
“我说怎么好生生的闭关。”温醉站在云层上搭弓拉箭,瞄准那风暴中心的女子:“原来是要渡劫。”
他几次拜访均被拒之门外,原来戚秋寒是要准备渡劫。
不过听闻她一年多之前在海上硬扛了两道天雷渡劫失败了,而且已经卡在这里很久了。
波光粼粼的水箭嗖的一下飞出。
“既然已经卡了这么久多卡一会又能怎样?”
然而那水箭才刚飞出去便被一小滴水给吞灭了。
“谁。”
“扰乱旁人渡劫是重罪。”
温醉心中警铃大作,但面上却已经会很好的掩饰:“阁下何人。”
池清瑶在海上现身手中拿着他的箭。
方才的那一滴水就来自于他。
温醉轻嗤一声:“嘴上说着隐退却还是三番五次来插手。”
“明知故犯罪加一等。”池清瑶道:“我是在帮你。”
话落的瞬间水箭爆开。
温醉不予理会转身回了仙京。
池清瑶也紧随其后也回了仙京。
“池清瑶,你不是隐退吗?”温醉出言讽刺道:“说的倒是清高。”
一席话引得过路神官们纷纷侧目。
“同为水神。”池清瑶道:“你应该叫我一声前辈。”
“凭你也配。”温醉压根就没把他放在眼里。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此时的戚秋寒装出了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意外之态。
池清瑶道:“恭喜。”
此时她身上散发着的气息明显有所增强,渡劫成功了。
“小裴说有个地方的水患需要我帮点忙。”池清瑶相当会找理由。
裴颂要是知道自己背这么大一个锅得感动的连夜起来打他一顿。
果然话落音刚落周围便响起一道道唏嘘声。
你说裴颂放着温醉不找去找池清瑶。
那不是明摆着给温醉难堪吗?
戚秋寒刻意道:“他为什么找你。”
温醉果然带了些怒气:“你插手一个试试。”
池清瑶冷冷道:“怕你?”
“明白了,你这意思是想重新回来。”温醉提醒道:“可别忘了,你就是因为失职才被天道换下去。”
“现在天道选定的人是我,不是你。”
戚秋寒适时道:“神官恶意插手同僚的事也不被允许。”
“天道算什么,信徒信谁,谁才是神。”池清瑶道:“如今万众信徒拜的还是我。”
“有本事,你下去把人杀干净。”
他两句话震的围观神官目瞪口呆。
这这这这!这是池清瑶吗!?
他能说出这种话??
“我倒是想看看天道不承认的弃神能如何?”
温醉腾空跳开,将黑色的长弓拉的如满月一般。
白光闪闪的三支水箭在弦上熠熠生辉。
于此时四方天池水产生异象,他放箭的一瞬间,水流自从四方奔涌而来。
天池水是天庭的神池之水,水中有灵,存在的时间相当久,比所有神官资历都老。
别说调水用,能请过来两滴水都算有本事。
而他飞升不满一年便两道天劫加身,如今更能轻而易举的同时调动四方池水!
天资卓绝,不愧是天道选定!
箫声轻缓悠扬。
池清瑶踩着他的箭腾空跃起。
此时一阵“哗哗”的水声自仙京之外涌入。
水流声越来越大,众人才终于反应过来那是什么水。
天河水!银河之水!
比天池水还要难调。
毫不夸张的说,天河水要是失控了能淹了半个凡间。
所以池清瑶这么些年一直往下掉都是装的?!
温醉平时虽然是嚣张一点,但怎么忽然就和池清瑶对上了?
池清瑶不是一向不争不抢的怎么又和温醉对上了?
总之现在的情况就是,两方水若交叠在一起。
足够把仙京先淹了。
“都给老夫停下!”敬儒一声怒喝,气的头发又白了两根。
就在两方水将要碰到之际,终于有人制止了。
池清瑶很听话的把水送回去了,剩下温醉,敬儒瞪了他一眼,虽心有不甘,也老老实实的送回去了。
敬儒这位一直闷不作声的文神,便是从前帝君在的时候也要给他几分薄面。
他怒道:“你小子回来就回来搞这么大动静干什么?”
训池清瑶训了一半,随即怒火又转到一旁的戚秋寒身上:“你不拦着点就看着他们闹!”
池清瑶认错飞快:“抱歉,一时上头。”
戚秋寒道:“众神名册上还有池清瑶的名字,我怎么拦?”
要是名册上没有他的名字还好说,可问题是上面有。
但怎么这样?
池清瑶当时既已选择退出,那么名册上应该没有他的名字了才是,怎么会又有?
真不知道天道想搞什么。
“也罢,两座仙府而已。”敬儒道:“且看到底谁更胜一筹。”
名册上有他的名字,说明天道还是认可他的,总不能真和天道反着来吧。
池清瑶道:“多谢大人。”
“无非就多个人而已。”温醉这次倒是平静多了:“那往后就还请前辈多指教。”
他刻意将‘前辈’两个字咬的很重。